第15節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后面的小丫頭“嗯”了一聲,掛斷電話還長長嘆了口氣。 “怎么我打李愛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賀師兄???” “賀師兄?” “對啊?!蔽核戆咽謾C遞給季安晨放在自己包里,然后說,“就是幫我換藥的那個啊,我們學校的臨床專業青年才俊?!?/br> 季安晨抱著胳膊,哼了一聲,“人家兩個人肯定有什么關系唄!” “也對,昨天他們兩個還說一起去參加婚禮什么的,應該是熟人吧!” 上了出租車,魏爽晚也蔫蔫的不大愿意說話。季安晨把她小包放在自己腿上,手指撥著上面毛茸茸的兔耳朵,也不搭理她。 車子開到中途,有段地方在修路,車子開得不是很穩,季安晨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 “脖子沒事么?” 魏爽晚抬頭,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季安晨嘖了一聲,又說了一遍,“我說你脖子?!?/br> “哦。暫時是沒事。不過,好顛??!”她說話都隨著道路的顛簸有點兒顫音,尤其是最后的那個語氣詞,她還故意拖得老長,顫得更是嚴重。 季安晨看著她,笑了笑,揉揉她腦袋,“又不是在家里吹電風扇,你啊個什么勁??!” 魏爽晚笑他。因為他說過聲音也被顛地有顫音,雖然短促,但是,能聽不出來。 “我哪里有啊啊,明明就是你啊的啊,你說,對不對啊?!?/br> 季安晨不說話。 “都多少年沒吹過電風扇了,那還是好小時候玩的呢!”她說著還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季安晨想起來小時候跟她一起在家里地板上對著電風扇比顫音的時候,笑了起來。 小時候,季安晨家有一臺老式的臺扇,不知道誰興起的,只要電風扇一吹起來,兩個孩子就對著電風扇喊“啊”,那聲音被氣流吹的帶了顫音,嘴巴里也會灌上風,整個口腔都抖落起來,特別好玩。兩個人樂此不疲,直到一方被吹感冒才罷休。后來,家里電風扇換成了空調,就再沒玩過了。 “哥~你笑什么啊~啊~啊~”她還繼續,眼睛亮亮的,一臉的淘氣。 “脖子護好了,還玩!”季安晨把手放在她脖子后面,貼了一下又移開了。 就一下子,魏爽晚還沒來得及喊癢,“啊~你手好熱啊~” 季安晨笑著又貼了她一下,這次貼在臉頰上了,魏爽晚喉嚨里還在“啊啊啊”地玩著顫音,突然他貼上來,她立馬就閉了嘴,臉頰也開始發熱。 季安晨能感覺到自己手指縫間冒出的股股熱氣,不只是他自己的溫度。魏爽晚的皮膚出奇地好,光潔無瑕的,白嫩嫩滑溜溜的,跟水豆腐似的。如果這個丫頭外表上有一點兒讓異性羨慕的話,那就是那光潔的皮膚了。季安晨不自覺地輕輕蹭了蹭她臉頰。他手上有一層薄繭,蹭地魏爽晚有點兒不舒服,她立馬就把剛才的害羞什么的忘腦后去了,張開嘴,小虎牙貼上季安晨的手指就磨了起來。 “給我松開!”季安晨倒是沒生氣,就是覺得好玩。魏爽晚脖子這時候剛好,他不能像平時那樣以暴制暴,所以他另外一只手伸過去,手指輕輕地摩挲她的下巴。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哄一只向你發脾氣的小奶狗,任由它撒潑,還得哄它讓它別過分。 前面開車的司機看著他們倆玩,笑呵呵地說,“你們倆兄妹可真好玩。我家小子和丫頭也這樣,沒事就一起打打鬧鬧的,一到放假,家里就可熱鬧了?!?/br> 季安晨笑了笑,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師傅,你在這里停車吧!這車她坐不了,脖子不行?!?/br> 魏爽晚不情愿地下了車,走在路上一陣風刮過來,飛起了好多塵土。她吸進幾粒沙子,咳了一聲,抱怨,“剛剛還不如坐公交車回去呢!這出租車走的什么路??!” 季安晨上來拉她,她跟在后面,看著自己包上的毛絨小兔子隨著季安晨走路在他的肩頭一晃一晃的,突然就有點兒開心。 魏爽晚本來就腿短,加上現在根本不愿意走,所以走得就特別慢。季安晨開始的時候由著她,沒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還走不走了?” “這不在走呢嘛?!蔽核矶抖陡觳?,晃著他的胳膊玩,大步邁了兩步,跟上去。 季安晨笑笑,回頭等她越過自己身邊,用背包拍了一下她屁股。 “干嘛???” “再不好好走路,背包自己背,把你扔這兒!” “一直就你腿長嘛,走不過你不正常嘛,都走了多少年了!” 季安晨想了想,還真是。 他個子從五年級開始就抽穗一樣地開始猛長,尤其是上初中那會兒,更是一天一個樣。初中的時候,他還不住校,每天都跟魏爽晚一起步行去學校。等到他有一天發現身旁的小丫頭走路氣喘吁吁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比她高出不只一個頭了。他開始刻意放慢腳步,等著她追上來??墒?,小丫頭還是抱怨他走得太快了。 魏爽晚從小走路就有不看路的毛病,一直就沒改過,紅綠燈更是認得似是而非,所以,每次轉角或者是過馬路,都得他拎著她過。他有時候想想,也可能就是自己一直都對她這樣子,所以她才沒學會走路。不過,拎著拎著他也習慣了,到了路口或者拐彎,就自動自發地把手伸過去了。有時候同行的有好幾個同學,他也不管小丫頭掙扎,伸手就拎過大馬路了。 “我還背你回去?” “真的?” 季安晨半真半假地朝她勾了下嘴角,“你猜?” 兩個人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午。 進門之后,季安晨就開始脫衣服。魏爽晚在后面看見他脫了外套又脫t恤露出肌rou,然后開始解褲子的時候,她開始不淡定了。 “季安晨,你干嘛脫衣服??!” 季安晨回身勾了勾嘴角,手上動作不停,跟她說,“把窗簾拉上!” 魏爽晚整個都愣住了,手上的一瓶水都掉地上了。 季安晨現在沒工夫逗他,只好解釋,“我換衣服出門,你老實在這里待著。餓了就叫客房服務,無聊就看電視,我晚上回來?!闭f話的工夫,他已經把自己脫到只剩下一條內/褲。 “啊啊啊啊——你換衣服也進廁所??!”魏爽晚上去推他,“沒看見屋里還有個姑娘在的嘛!變態??!” “又不是沒看過!給你看免費的,還抱怨!” “誰要看你的脫衣秀啊,難看死了,我要你賠償精神損失費!”她朝著廁所的方向推他。 季安晨那么大塊頭,她根本就推不動。他伸手把住她后脖子,低著頭問她,“還用勁兒,脖子舒服了?” 魏爽晚立馬覺得一股電流沿著脊梁骨擦過全身。她微微哆嗦了一下,抬頭,“是你先脫衣服的!” 季安晨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我脫衣服我也沒讓你撲上來就動手??!” 魏爽晚順著他的目光看上去,赫然看見自己兩只手就貼在人家皮膚上呢!他身上很熱,熨帖著她的手掌,身上還有一股子莫名的屬于季安晨的味道,她立馬松手,然后靠上離自己的最近的一面面墻壁,把手貼在上面降溫。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少廢話!去把窗簾拉上!” 魏爽晚不情不愿地去拉窗簾,季安晨在后面解釋說,外面有人找他,他要出去掙錢。 魏爽晚想了一下,剛剛在樓下電梯口的時候是遇見了一行穿西裝的人,季安晨還跟他們用外語閑聊了幾句,魏爽晚是一句都沒聽懂,她斷定講的絕對不是英語。難道就是跟那幾個外國佬出去? “你們剛剛在樓下說的什么???是要去哪兒???”她問。 季安晨看著她的呆萌樣,笑她,“我們剛剛在樓下說的,你沒聽懂?好奇?” “季安晨,你壞死了!你講的什么鳥語,我當然聽不懂!” 季安晨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特別欠抽,“也是??!理解我們小爽子說要找一個特異功能的男朋友了!” 魏爽晚氣鼓鼓地瞪他,不說話了。 季安晨神色一凜,“少廢話!快把窗簾拉上,你哥哥我沒有暴露癖!” 魏爽晚別過頭,這都脫的差不多了,還遮個什么??!況且,沒有暴露癖還在她面前脫,誰信??? “那我回學校好了,反正我脖子都好了?!北緛硭拖胫鼐频昴昧藮|西就走的。 “晚上帶你去吃酒店二樓餐廳的免費自助餐,幫我拿一下外套?!?/br> 自助餐,要不要吃?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還沒見過呢!魏爽晚猶豫了。 “本來昨晚上要帶你去吃的,結果后來忘了?!奔景渤啃λ?,清清嗓子。然后又很嚴肅地正正衣領,說,“快拿過來??!” “我不去了,晚上吃食堂的紅燒rou也不錯?!?/br> “那基圍蝦北極貝三文魚還有免費冰激凌加紅酒——” “好啦,我在這里等你回來!”魏爽晚氣呼呼地把外套甩給他,還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不容易季安晨衣冠楚楚地出門了,臨出門前他還甩給她兩盒巧克力。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晚上去吃自助餐,魏爽晚貓在桌子上對著菜盤子流口水。 自助餐主要以西餐為主,魏爽晚別提多高興了。西餐就是rou食比較多,蔬菜雖然有,但主要是生的蔬菜,季安晨也不愛吃,所以,這就意味著,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吃rou啊。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在這富麗堂皇的場景下,魏爽晚其實是有點兒怕的。她總覺得自己冒冒失失的,不知道就會在什么地方得罪什么大人物,然后自己就怎么死的都不會知道。所以她乖乖地聽季安晨的話,呆在桌子上看守領地。 好不容易季安晨回來了,帶回來幾塊上好的牛排,還順了好多西蘭花。 魏爽晚皺眉頭,“不要吃西蘭花。不好吃!” “這是自助餐,不吃完,你懂的??!” “讓你拿這么多,你自己吃!” 季安晨用刀叉熟練地把盤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塊,頭都不抬,“魏小爽,你再說一遍?” 魏爽晚有點兒委屈,又有點兒泄氣。每次都是這樣!好像每次跟季安晨一起吃飯,這都是必須上演的戲碼。季安晨逼著她吃蔬菜,她反抗,最后反抗無效! “我就不喜歡吃蔬菜啊,就像你不喜歡短腿短發的女孩子一樣啊。我都沒逼著你喜歡我這樣的,你干嘛每次都逼我吃蔬菜??!不公平!” 季安晨切rou的動作頓住,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然后勾起嘴角,“我,喜歡,你這樣的?” 魏爽晚看著他的表情,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過,她自動理解成那是嘲笑,于是剛剛弱下去的氣場又漲起來了?!氨緛砭褪前?,你想想是不是每次都這樣!” 季安晨看著她眼神閃躲,有點兒可憐的樣子,把切好的牛rou撥到另一個盤子里放她面前,“那你意思是說,我要是喜歡——你,你就吃蔬菜?” 魏爽晚當然不能把這話當成真話,更不可能把這個當成是表白。不過,她還是微微心動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平復了心境,她說,“我就類比一下,我都被你逼著吃那么多年蔬菜了,我也還是不喜歡。你這樣強人所難,有什么意思!” “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最好你以后結婚的對象是你喜歡的那個長腿長發的!”魏爽晚戳著盤子里的牛rou,嘀咕著近乎詛咒。 “喂!我說魏小爽!”季安晨開始不耐煩了,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腦袋,“這么跟你說吧,要是按你的邏輯,那你早就應該喜歡吃蔬菜的,可是,你這么多年就這毛病,我可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br> 魏爽晚躲開他的手指,皺眉頭,“說什么亂七八糟的邏輯的,我看就你邏輯最有問題!不跟你吵了,吃就吃,又不會死人!” 季安晨也沒打算這笨丫頭能聽懂他的話,更沒指望這個懶丫頭能好好想一下他的邏輯。但是他還是有點兒生氣,是氣他自己,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意思準確地傳達給她。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挺討厭的,一次一次地打擊她對于自己的心思,一次一次地讓她動搖那點心思,然后自己再把她哄好,裝作一切都沒發生。他覺得這是自己的惡趣味,他喜歡看著小丫頭為他糾結為他著急為他生氣甚至是吃醋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吃完東西,已經晚上八點多。魏爽晚難得沒有要吃冰激凌,就嘟囔著要回學校。 “都這么晚了,到學校差不多都關宿舍門了,你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