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
所以他可以肯定,那些人身上沒有東西,但是這兩塊腰牌是怎么回事?看來是有人放上去的,誰放上去的。 懷王細想之下,第一直覺認定這放腰牌上去的是七皇子睿王,因為先前自己和他正斗著,他派人去殺趙嬋,說不定他知道是他做的,既然他知道,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但是懷王很快想到一件事,先前他聽說父皇連夜召了七皇弟進宮,還要收回七皇弟的三千親衛呢,聽說七皇弟氣得當場和父皇翻臉了。 難道父皇懷疑昨夜的刺客事件,是七皇弟自導自演,用來栽臟陷害他的,所以才會要收回他的三千親衛。 可是懷王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這位七皇弟為人十分的精明,這腰牌若是他放上去的,他應該知道,父皇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因為他們兩個人正斗著,他又比較聰明,更容易引人注目,那他為什么這樣干。 他不是這樣蠢的人啊,所以這手筆,絕非七皇弟所為,可是除了七皇弟還有誰。 懷王君華的心激靈一下,飛快的抬首望向大殿一側的八皇子宣王。 只見八皇子宣王意氣風發,風光無限,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相較于他們兩個,這個八皇弟是目前最春風得意的人,看他一切皆在掌握著的樣子,懷王殿下的心緩緩的下沉。 看來那腰牌之事,真的有可能是這位八皇弟手筆,他這樣做是一石二鳥之計。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對付了自己,又對付了七皇弟,好厲害。 懷王瞳眸之中滿是暗潮,陰森凌厲。 大殿一側的宣王君冥,自然沒有忽略他的眼神,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凌厲之氣,只不過宣王殿下并不以為意,眼下這種狀況,他們想翻天都沒有用,一個不得寵,一個深受父皇的嫌棄,而他卻正好相反,他深得父皇的寵愛,他可以這樣說,只要他不犯什么大的過錯,這開羅的皇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別人想也想不到。 所以即便知道五皇兄惦記上了他,他也不甚在意。 那腰牌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的手筆,他可以想像得出,這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來的手筆。 不過宣王不認為七皇兄整出這樣的手筆有什么意思,讓懷王和他斗起來。 懷王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跳梁小丑,他若想他死,并不是多難的事情。 宣王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濃烈的嘲諷的笑,大殿一側的懷王看到了這家伙對他赤祼祼的輕視,他的一顆心都快要氣炸了,真想指著宣王大罵,他有什么能耐的,不就是因為他托生得好嗎,生在宸妃的肚皮里,父皇因為寵愛宸妃,所以連帶的也寵愛起他來了。 若不是這樣,他未必比得過他。 大殿上首的堯景帝眼神陰驁凌厲,望著懷王,然后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 “此案交由風雷騎的夜將軍和趙子風負責,刑部和兵部全力協助他們,查清楚這件案子,紅焰教腰牌出現,說明這閔京城內有紅焰教的教徒出沒,大家一定要嚴密的注意著城內的動靜,若是發現什么異常,立刻稟報到刑部和兵部去?!?/br> “此案因牽扯到紅焰教,所以不管牽扯到誰,一律抓起來,朕定然嚴懲不貸?!?/br> 老皇帝陰沉的下令,大殿下首的一朝眾臣沉聲應命:“是,皇上?!?/br> 老皇帝又說道:“除了紅焰教外,這京城內竟然還有人養死士,這事一并交由夜將軍和趙統領去查,若是查出來有人私下養死士,定斬不饒,?!?/br> 一言使得朝堂上不少人臉色暗了,皇上雖然明禁嚴令的不準養死士,但每家或多或少的都會養一些暗衛打手死士什么的,現如今皇上這樣的圣旨一下,他們可就要小心了,若是落到夜瑾和趙子風的手里,他們全家都要倒霉。 朝堂上的大臣越發的人心惶惶的。 最后老皇帝因為半夜沒睡,無力的擺了擺手:“好了,都退下去吧?!?/br> “是,皇上,”一眾朝臣施恩退出了大殿,堯景帝因為真的累了,所以便領著人去休息。 勤政殿外面,朝臣陸續的離開了,懷王和宣王兩個人落后了一些,兩個人慢慢的停住了腳步,彼此相望,兩個人的眼里滿是刀光劍影,電閃雷鳴。 懷王君華率先開口:“八皇弟真是好手筆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一鳴驚人啊?!?/br> 一出手便牽扯出這么大的動靜,不但出了死士,還連帶的整出了紅焰教的事情。 不過他手里怎么會有紅焰教腰牌的,難道說這位宣王殿下和紅焰教的人接觸過,所以才會有腰牌,或者他之所以如此的硬氣,也是因為他背后有紅焰教支撐著,所以才會如此的狂妄自大。 君華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心中微微的有些興奮。 若是他能查出宣王和紅焰教勾結,那么這個父皇眼中寵愛的兒子,只怕要一落千丈了。 君華眼神猙獰了,心里狠狠的發著誓,就算這人沒有和紅焰教勾結,他也要整出他和紅焰教勾結的事情來。 這樣他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皇位于他來說也不是不可能。 君華對面的宣王君冥,看著五皇兄的神容,知道這家伙正打著主意要對付他呢,不由得冷笑一聲:“五皇兄最好別被人當槍使?!?/br> 當然他懶得管這男人有沒有被人當槍使,因為不管他有沒有被人當槍使。 他都不打算放過他了,除掉一個是一個。 先除掉這個家伙,再除掉睿王,或者睿王不用他動手便有人除掉。 君冥可是看出來了,父皇極惱這位皇兄,若是自己在里面煸煸風點點火,相信父皇定然容不得他,所以到時候不用他動手,自有人動手收拾他。 君冥眉眼攏著志得意滿的光華,抬腳離開。 身后的懷王聽了宣王的話,怔了一下,難道說兩塊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來的。 可是懷王抬首看宣王的時候,便看到這家伙臉上赤祼祼的輕視,還有他瞳眸之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這家伙分明是對他動了殺機的,不管那兩塊腰牌是不是他動的手腳,他都不能坐義待斃,而且他直覺上認為還是這有伙所為。 睿王這個賤男雖然可恨,但卻是聰明人,他絕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 當然懷王絕不會想到,容凜的這一招正是拿捏了他這樣的心思,所以才使出來的,當然他除了挑起懷王和宣王的爭斗,同時還針對著堯景帝,他想看看自己在堯景帝心中究竟有沒有一丁點的位置,同時他想用紅焰教的事情在開羅掀起混亂。 當然現在他的目的全都達成了。 一,讓懷王和宣王對上了,這兩個人現在正想盡辦法的除掉對方。 二,從這一招他看出堯景帝對他沒有一點點的情份,不但沒有情份,還意圖殺死他,當然這一點是從宸妃那里得到的肯定答案。 三,因為他扯出了紅焰教腰牌的事情,眼下開羅京城內一片混亂,別說百姓,就是朝臣,也有很多人人心惶惶,要知道紅焰教可是開羅國內的一大邪教,過去不少百姓和朝中的官員吃過這一大邪教的虧,現如今,他們竟然再次的出現了,怎不引人恐慌。 京城內,因為紅焰教腰牌的事情,氣氛十分的壓抑,而就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之中,趙家卻舉辦了賞花宴,宴請京城上流社會的命婦和閨閣小姐赴宴。 秦氏之所以舉辦這賞花宴,乃是因為她們現在另行建了府,總要宴請京城的夫人小姐吃一回宴席,正式向京城內的人召告她們眼下已不是靖江候府的人,而是趙府的人。 所以這宴席是必須請的,哪怕大家都知道這事,也要正式請一回宴席,以召告趙府的獨立門戶。 再加上秦氏還有一件心事,那就是給兒子選一門婚事,倒不是說她不喜歡蔣青嵐這樣的女子為媳,而是因為這女子根本就不想嫁給自個的兒子,這事她親口問了蔣青嵐的,她表示自己不想嫁。 既如此,她就不想勉強蔣青嵐,兩個強行湊到一起的人,未必就幸福。 雖然兒子壞了蔣青嵐的清白,但是這姑娘不愿意嫁也沒辦法,所以她打算絕了兒子的心思,不讓他再把注意力放在蔣青嵐的身上。 所以今日的賞花宴,一來是召告趙府自立門戶,二來也是相看宴,她想看看京城有哪些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她的兒子,她好從中為兒子挑選一個媳婦。 一大早秦氏就起來忙碌了,天近中午的時候,一切都忙碌得差不多了。 秦氏便領著幾個仆婦嬤嬤的回自己住的院子里去收拾一番,重新換一套衣服,又另戴了一套頭面,收拾齊整后竟然容光煥發的特別精神。 正好容臻領著人過來,看到秦氏精神不錯,不由得笑著開口:“娘,你今天精神真好,這么一打扮,真漂亮?!?/br> 秦氏雖然和趙傅明說了和離的事情,但趙傅明不同意,這事眼下正僵持著。 不過秦氏也不著急,反正她不急在這一時,就不相信熬不過趙傅明。 此時她聽到容臻的說笑聲,不由得抬眸嗔了容臻一眼:“你這孩子,竟然連娘也取笑起來了?!?/br> 她抬頭望向容臻,頓覺得眼前一亮,女兒今日上身穿桃紅云紋琵琶衿短襖,下著一條碧水藍逶迤拖地的長裙,因為身材高挑,所以一眼望去,滿身仙氣,仿似仙女似的,再看她清麗出塵的容顏,眸光瑩瑩好似攏了秋水,膚色潤白好似天山的雪一般,臉頰上還微微的粉紅,唇不點而朱,唇角輕扯,淺淺的笑意,像朝霞一般的耀眼動人。 房里的人都看得一呆,秦氏身側侍候的丫鬟海棠忍不住贊嘆:“大小姐真漂亮,跟畫上的仙女一樣?!?/br> 秦氏聽了頓時滿心舒暢,跟吃了蜜糖似的甜,她就樂意聽到人夸她的女兒。 不過她看著女兒也跟畫上的仙女似的,秦氏嘴巴合不攏了,走過來拉著容臻的手。 “嬋兒,你真好看,娘親都看呆了?!?/br> 容臻倒叫她說得不好意思了。 “哪有那么夸張,也就是收拾了一下,人靠衣服馬靠鞍,” 房里的人都笑起來,海棠飛快的說道:“大小姐就是不收拾,也好看,常人比不了?!?/br> 秦氏噌她一口:“就你會說話?!?/br> 她又掉頭望向容臻,感嘆道:“嬋兒,娘親沒想到還能看到你,還看到你長得這么好,娘親真是死也知足了?!?/br> 說到最后一句,臉上笑意氤氳,容臻卻不同意的開口:“娘親,你要長命百歲的,怎么好好的說什么死啊活的?!?/br> “是,是,我要看到我家嬋兒嫁人生子,”秦氏立刻笑著開口,拉著容臻坐下后,她提起今日宴請賓客的事情來。 “嬋兒,娘親有件事要和你說,你也知道,之前我問過蔣家的姑娘,她愿不愿意嫁給你哥哥,可是她一口回決了,說絕不嫁你哥哥,所以今日我打算替你哥哥相看一個媳婦,不能讓他一門心思的盯著蔣家的姑娘,其實我看出那蔣姑娘喜歡別的人,她不喜歡你哥哥?!?/br> 容臻嘆氣,蔣青嵐喜歡的人是齊墨,也就是蕭家的蕭墨,可惜蕭墨同樣的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可是哥哥那邊,” 容臻把問題轉到趙子風的頭上,他娶不娶女人,這事她不關心。 “他那邊不用cao心,我們先相看著,等到落定了,再和他說,”秦氏認真的說道,忽地壓低了聲音和容臻說道:“其實我也想試探看看蔣姑娘的意思,若是她對你哥哥有一點的心思,說不定會吃醋,若是她連這么點意思都沒有,那你哥哥也不要再想著娶她了?!?/br> 容臻眉一挑,望向秦氏,倒沒想到秦氏還有這一層意思在里面,不過只怕她要失望了,她表妹和趙子風之間,真不太可能,就好像一一。 容臻剛想到這,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一名二等的丫鬟奔了進來,飛快的稟報:“夫人,少爺說睿王和宣王殿下兩個人都過來了,他們都帶了貴重的禮物過來拜訪大小姐,少爺讓人過來問大小姐意思,大小姐是否要見他們?” 容臻挑了眉,眸色幽冷,這兩個人是沒完了,她都和他們兩個人說了,她對他們不感興趣,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一想到容凜竟然也過來了,她的心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便有些痛,是不是時間真的很輕易的便沖淡了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情意。 難道只有她停在原地,不敢想,不敢回憶從前的事情。 容臻忽地涼薄的笑起來,她倒想看看他過來做什么,是過來表示對另外一個女人的在意嗎?還是又存了什么心機。 必竟眼下她身上頂著的可是趙家小姐的身份,趙子風是皇帝面前的寵臣,他有理由拉攏不是嗎? 容臻起身緩緩的說道:“好,我去見見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干什么?” “嬋兒,你若不想見,我讓人去回了?!?/br> 秦氏看容臻臉色不好,立刻開口說道,總之她是第一個不想委屈自個女兒的人。 不過容臻搖了搖頭:“沒事,娘親,這事我來解決,你去那邊招待客人,回頭我見過了他們再去女賓那邊?!?/br> “那你小心些,”秦氏叮嚀,容臻點頭,一路領著人往外走去,秦氏倒不擔心她會遇到什么事,必竟這里是趙府,因為先前的刺客事件,趙子風又派了不少人隱在府內,以免再有人傷到容臻。 一行幾個人一路往前院走來,七拐八彎的穿花度柳的往前院走來,后院和前院隔著不短的路程,所以一時間沒到。 不過剛出了后院,繞過大插屏的時候,忽地一道身影閃電般的的疾射了過來,手中的長劍如銀浪似的直朝著容臻撲來,同時還夾雜著一道低沉的冷喝聲:“別吭聲,否則殺了你?!?/br> 這聲音于別人恐懼無比,誰也不敢吭聲,可是于容臻來說,卻無疑是天簌之音,她本來可以輕松的抬手打掉來人的劍,但是她卻沒動,所以來人的長劍眨眼的功夫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眸陰沉的盯著她。 “你就是趙家的小姐,說,蔣青嵐在什么地方?” 容臻望著身邊面容俊朗,卻清瘦無比的男子,正是她的表哥蔣云鶴。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