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殿下想夜進青雁樓縱情狂歡,這事也沒什么不可,卻為何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從圍墻出去,大可以帶著手下去青雁樓,還有殿下可以帶銀票去青雁樓,卻為何帶著這么些東西?” 容臻冷嗤一聲:“王叔真是好想法啊,你這是嫌我的名聲還不夠臭嗎?這太子府外面恐怕不少人盯著吧,我若是大刺刺的帶著侍衛進青雁樓,只怕明兒個京城內,本宮又多了一項罪名吧,你們這些人,整天無所事事,把眼睛一直盯著本宮,就想從本宮身上找出錯處來,然后整出一大堆的事情來?!?/br> “本宮既想避開別人,悄然行動,自然不好跟鄭同要銀票,所以便帶了東西,這又有何不妥呢?” 容臻一邊說一邊不再理會對面的男人,看來今兒個晚上她要想出東宮太子府是不可能的了,這男人看來不打算輕易離開了,既如此她又何必和他過多糾纏呢,以免露出破綻來。 容臻心中想著,伸手按住墻頭,手腳并用的從圍墻之上跳了下來,然后低頭撿積雪上的東西,一邊撿一邊氣惱的嘟嚷。 “本宮真是倒霉,白天在寶芝林被人欺負,心情已經夠煩悶的了,賞個月喝個酒都不行,想夜進青雁樓縱情狂歡還被人逮到,這還有天理嗎?” 她撿完東西,提著包袱,看也不看身后高墻之上的人,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忍不住抬頭望天咀咒壞她好事的男人。 “壞人好事者,天打五雷轟?!?/br> 身后高墻之上的容凜,眸光瀲滟,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懶洋洋的開口:“殿下這是在罵本王嗎?” 容臻回頭,給容凜榮王爺一個璀璨明艷的笑容:“王叔,本宮怎么敢罵王叔呢,王叔想多了,本宮罵的是那個壞人好事的家伙?!?/br> 容凜唇角的笑意更大,聲音也不自覺的帶著暗磁,不過周身浮起危險的光澤,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男人很危險。 “殿下既然心情不好,想夜進青雁樓,不如王叔陪你一起去,王叔給殿下護駕如何?” 容臻微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翻了一下白眼,扔下一句:“沒心情了,王叔有雅興,自個去青雁樓找姑娘吧,不過記得悠著些,千萬不要過勞死?!?/br> 最好死在女人身上,容臻說完理也不理身后的男人,大踏步的離開了,她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前面的小道上有腳步聲響起來,鄭同帶著一隊侍衛奔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冷喝:“什么人,竟然膽敢夜闖太子府?” 一行人緊走了幾步,看到從暗光里走出來的人竟然是太子,太子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周身攏著冷意,鄭同心驚的飛快迎上來。 “殿下,你怎么在這?” 殿下不是在寢宮里面睡覺嗎,怎么跑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了。 容臻沒理會鄭同的問詢,只蹙眉瞪著鄭同,教訓他:“鄭同,你是怎么當這東宮太子府的大總管的,怎么太子府的巡守這么差,你看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進東宮太子府?!?/br> “殿下,誰進東宮太子府了?” 鄭同飛快的掉頭尋找,并沒有看到任何人,容臻掉首望向不遠處的高墻,那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榮王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這人身手竟然如此出神入化,而且十分的難纏,看來以后她要離此人遠一點才行。 容臻暗忖,領著鄭同回太子府寢宮,一邊走一邊吩咐鄭同:“以后太子府多加派些人手,一定不能再放任何人進來?!?/br> “是,是,殿下?!?/br> 一行人漸行漸遠,身后高墻之外,三道身影飄然離開,為首的正是容凜榮王爺,身后的兩名手下,臉色十分的難看,這兩人乃是榮親王爺的近身手下,兩個人是雙胞胎,長得十分的神似,穿白衣的是老大叫弦月,穿黑衣的乃是老二弦夜。 先前兩名手下已聽到太子和自己主子的對話了,再加上他們離開后,太子所說的話,分明是把他們家主子當成阿貓阿狗了,可恨至極。 這大歷朝什么人敢如此對待他們主子啊,就算是當朝的太后和皇上,也對自家的主子禮遇三分。 所以說這太子太可恨了,弦夜忍不住開口:“主子,要不要讓屬下進去好好地教訓教訓那太子,竟然膽敢一再的挑釁主子,分明是找死?!?/br> 榮王爺唇角勾起幽暗冷戾的笑:“且等等吧,今晚的太子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而且膽子似乎也大了,往常他可是懦弱無比的,今晚展現的卻又是另外的一面,本王倒是好奇,這其中究竟有什么貓膩?” 榮王爺說完,望向穿白衣的弦月:“你去查一下,太子在東宮太子府的情況,另外,幫本王查查先前太子所背的詩詞,究竟是出自于哪個古人之手?!?/br> 他從來就沒有聽過這樣的詩,這詩究竟是古人之手,還是太子之手,如若是太子之手,他怎么會作詩,難道太子一直以來的表現是韜光隱晦,這晦隱是不是太暗了,一點風聲都沒有,他幾乎有些無法想像。還是他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假太子,如此一想,榮王爺的臉色慢慢的深沉了。 ------題外話------ 吼吼,聽說現在每個月滿簽只剩下評價票了,有評價票的親們,可以投投啊,愛你們…… ☆、第009章 假太子 暗夜之中,弦月領命去辦這件事,容凜帶著弦夜一路施展輕功回自己先前坐的軟轎,進宮去了。 至于太子容臻,提著包袱一路進了自己的寢宮,后面的鄭同眼見著太子殿下提著一個包袱,實在摸不準殿下這是想干什么,也不敢問,小心翼翼的侍候了容臻躺下,便又安份的退了出去。 寢宮里,容臻一時睡不著,睜大眼睛躺在床上,把榮親王容凜給罵了個狗血噴頭,罵了一會兒,倒底是累了,不過臨睡前,她沒忘了給自己鼓氣,今兒個沒離開太子府,明兒個一定離開。 看到容凜,更加深了她離開的決心了,看吧,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招惹的東西,她決不趟皇儲之爭這趟渾水。 皇宮,承明宮的寢宮里,燈火明亮,檀香輕繚,除了檀香之味還有著一股藥味兒,大床上歪靠著大歷的皇帝容啟,容啟神容有些虛弱,不過一雙瞳眸卻精光四射,掃視著寢宮里的一干人,秦王爺,榮親王爺,蔣老國公,永寧候爺,忠義候爺等朝中的重臣。 “皇上可是好一些了?” 秦王爺最先開口詢問,皇上最近兩個月得了一個奇怪的病癥,嗜睡癥,總是動不動的便陷入沉睡之中,朝中的一些事情都交由秦王爺和榮親王爺以及左相等人處理。 容啟搖了搖頭嘆口氣:“各位愛卿別擔心,朕雖然動不動便昏睡不醒,好在身體上沒有查出什么大的毛病,所以各位不要擔心?!?/br> 榮親王爺容凜飛快的開口:“皇上別擔心,右相大人親自帶人前往靈鸞山去找流云大師了,相信定可以順利的帶回流云大師,那流云大師乃是天下的得道高僧,一手醫術更是出神入化,無人能及,只要找到他,定然可以查出皇上究竟是染上了什么病癥?!?/br> 床上的容啟微微的點了點頭:“嗯,朕相信右相大人定然可以找到流云大師,好了,大家不要太擔心了,朕召你們進宮是為了聽聽朝政上的事情,最近朝中沒有什么大事吧?” 寢宮里的一干人相視,然后左相大人出列稟道:“皇上放心,朝中并無大事,不過先前太子殿下倒是做了一件事情,臣不知道該不該稟報?!?/br> 左相蘇錦文,乃是宮中淑妃娘娘的兄長,淑妃育有三皇子容玄,被皇上賜封為敬王,敬王雖然排列第三,但上面有兩個jiejie,大公主遠嫁到別國去了,二公主早年間夭折了,所以說起來,這位三皇子其實是皇室的長子。 三皇子和太子容臻完全不同,長相清俊,舉止優雅,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尊貴儒雅,對人溫和有禮,所以敬王殿下是朝中深受朝臣擁戴的皇子,再加上他背后的勢力,更是讓人不可輕視。 三皇子背后不但有左相府,還有兵部尚書府,兵部尚書的女兒便是敬王妃。 所以朝中有一大派敬王黨的人,這些人都擁戴敬王為大歷的皇太子。 先前太子殿下在寶芝林那邊發生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所以朝中的這些大臣個個知道這件事。 左相蘇錦文又豈會不借著這次的事情打壓太子容臻。 蘇錦文的話一起,寢宮里的人都下意識的望向了蔣老國公,蔣老國公一身的黯然,老臉都快沒處擱了,他真的沒想到太子容臻竟然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自己要學狗叫,堂堂太子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呢。 蔣老國公對于太子容臻,徹底的絕望,他知道容臻氣惱他們讓他身陷險境,可是現在他身上擔著很多人的身家性命呢,這件事可以從長計議,怎能任憑自己的心意行事呢。 蔣老國公又氣又急,一張老臉紅白交錯,好半天一聲不吭。 大床上的皇帝容啟眸光微暗,抬眸望向左相蘇錦文,緩緩的嘆口氣:“左相指的是太子在寶芝林那邊做出的事情嗎?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br> 左相蘇錦文飛快的開口:“皇上,太子行事越來越讓人失望了,他身為東宮太子,乃是我大歷的形像,但是皇上看太子殿下做出來的事情,實在是有傷國本,不說我們大歷的臣民失望,就說天下人聽了只怕也會恥笑我大歷的,請皇上三思啊?!?/br> 左相話一落,寢宮里一些朝臣附和:“臣等請皇上三思?!?/br> 皇帝容啟掃視了寢宮里的一眾人,最后緩緩開口:“太子今年才十八歲,還有待磨練,雖然他行事懦弱無能,但終究是沒有什么大的過錯,左相認為太子身上哪一條過錯夠得上重懲他的,就說之前在寶芝林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和秦王府世子秦灝打賭輸了,要學狗叫,這也說明太子言出必行,說到做到,何況他還沒有來得及學狗叫,便被榮親王爺阻止了?!?/br> 左相一派的人個個眼神黯然,不好吭聲,皇上一直以來都偏坦著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所做所行的事情,雖然夠不上所謂的重懲,但身為東宮太子,竟然做出這種種,換了一個人只怕早就成為廢太子了。 由此可以看出,蔣國公府的地位依然穩固,皇上依舊惦著當日他登基之時,蔣老國公的從龍之功,這么多年都沒有變過。 大床上的皇帝容啟不看寢宮里的左相等人,而是望向了太子太傅:“趙大人,你要好好的教導太子,不能讓他再胡來?!?/br> 太子太傅恭敬的垂首領命:“是,皇上?!?/br> 容啟打了一個哈欠,揮了揮手下命令:“好了,既然朝中無事,各位大人出宮去吧,朕身子不好這段時間,各位大人好好的相互協助,共同打理好朝堂上的事情,關于太子的事情,朕心中自有定奪?!?/br> 皇上一聲令下,寢宮內的大臣不敢再多說什么,紛紛向皇上告安,退出了皇上所住的寢宮。 夜已深,一眾朝臣在承明宮門前分手,各自出宮去了。 榮親王爺容凜的軟轎剛出了皇宮,他派出去的手下弦月已經飛快的回來稟報所查得的消息。 “主子,屬下查得消息,太子殿下在太子府里確實和在外面不一樣,每回他在外面受了氣,回到太子府便大發雷霆之火,聽說太子府里有不少太監身受其害,有人被打死,有人受了傷,不過這些事情都被太子府的大太監鄭同給擔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這是太子的手筆,都以為太子身邊的大太監鄭同心狠手辣,打殺了這些太監。另外,關于那首詩,屬下也查過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古人所作,分明是太子的手筆?!?/br> 軟轎之中,榮親王爺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氤氳的霧氣輕撩在他的面前,使得他的神容幽幽暗暗的,一雙瞳眸幽亮如天上的星辰,唇角一勾便是邪魅誘人的笑意,暗磁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有意思,這水越來越渾了?!?/br> “主子,這太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弦月溫潤的開口,榮親王爺挑高濃眉的鳳眉,笑意越發的瀲滟,修長如玉的長指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茶杯,呵呵輕笑聲出口,在暗夜之中令人心驚膽顫。 “有能力的人一般是不會隨便拿身邊的人發火的,所以說太子還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太子,至于我們今晚見到的人,恐怕?” 榮王爺停頓了一下,嗓音暗沉如酒:“太子很可能是個假的,弦歌,你說若是本王揭穿這太子殿下的假面具,這京城會不會越來越有意思?!?/br> ☆、第010章 親情 轎外弦月沒有說話,軟轎一路飄往榮親王府,如幽冥鬼轎一般的令人驚悚。 東宮太子府,一大早早起的下人便開始掃積雪,整理院子,昨天下了一天的雪,今兒個天氣總算放晴了,雖然很冷,不過空氣卻特別的清新,太子府的鳳宸宮內,梅花三三兩兩的綻放開來,香味暈染了整個東宮太子府,人人臉上露出了笑意。 這東宮太子府里的景致不但精致,而且華美,各宮各殿的構造都是皇后娘娘命人親自打造的,每一個細節都由皇后娘娘親自過問,小到角落里的一個盆景,大到正殿廊柱用什么樣的材質來做,娘娘可謂事無巨細,從這一點輕易可看出她對太子殿下的疼愛之心。 太子府最華美的地方便是太子殿下所住的鳳宸宮,鳳宸宮一年四季花開不敗,春天的時候滿園大朵國色天香的牡丹,爭奇斗妍的開放著,夏天的時候,西側荷糖中開滿了荷花,秋天則是丹桂飄香的時日,冬天滿園梅花競相怒放著。 鳳宸宮的寢宮內外,此時一片安靜,昨夜春裳被仗斃的事情,使得鳳宸宮內侍候著的宮女再不敢有任何的心思,大宮女春裳因為想爬上太子殿下的床,竟然被仗斃了,她們若是再有心思,就是下一個春裳了。 寢宮雕龍繪鳳的大床上,垂掛著青色銀紋的天蠶絲帳,內里一人睡得正熟,整個身子倦縮在富貴牡丹的錦被之中,只露出小半邊臉來,臉上一雙纖眉蹙了起來,還滲出些許汗來。 門前,琉璃屏風后面鉆出一個小腦袋瓜來,探頭探腦的盯著大床上睡著的人,看到床上的人似乎正做什么不好的夢,不由得有些心疼,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寢宮大床前,慢慢的伸手撩起了天蠶絲帳,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溜溜的盯著床上的人,望了一會兒,伸出小手輕輕的撫平床上之人蹙起的眉。 不過一觸及收,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不由得驚奇的望著自個的手,小臉蛋上滿是欣喜和興奮,慢慢的又伸出手去摸床上的人。 床上本來做夢的人,因為這小小的sao擾,顯得有些不耐煩,伸手拂開臉頰上的那只小手,動了一下又徑自睡了。 床前的小人兒好像摸上了癮似的,一會兒的功夫又把手悄悄的伸向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又伸手拂開摸自己的人,兩個人一個摸一個拂,好像玩上癮似的。 寢宮外面有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一看床前的小人兒如此膽大的行徑,不由得臉色變了,沖了過來,小聲的開口:“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悄悄的進寢宮來了?” 鄭同臉色十分的白,太子殿下不喜歡十一殿下,平時看到他便十分的嫌棄,沒想到十一殿下竟然還敢偷偷的溜進東宮太子府,還悄悄的摸進了殿下的寢宮。 十一皇子容離聽了鄭同的話,笑瞇瞇的開口:“我來找哥哥玩,你看我把我喜歡的東西都送來給哥哥,這樣哥哥就會喜歡我了?!?/br> 十一皇子容離獻寶似的拽出身后背著的一堆東西,都是平時男孩子喜歡玩的東西,有他喜歡的烏金木的小弓,有套箭,有一把鑲寶石的匕首,還有五顏六色的各種寶珠,總之林林總總的有十幾樣東西,這些都是他的最愛,但是現在他為了讓哥哥喜歡他,所以他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哥哥,只要哥哥喜歡他就好。 鄭同看得心酸,十一殿下從生下來,就格外的喜歡太子殿下,先開始的時候,殿下也挺疼這個弟弟的,可是隨著他年歲的增長,他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卻成了東宮太子,他便十分的惱火皇后和十一殿下,從此后再不親近她們了。 “十一殿下,殿下還沒有醒呢,我們出去吧,別吵著殿下睡覺?!?/br> 鄭同連哄帶勸的拽了十一皇子欲出寢宮,不過容離有些不樂意,他想等哥哥醒過來。 “我不?!?/br> “我的小祖宗,就算老奴求你了好嗎?等殿下醒了再說行不行?” 鄭同央求,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是房內的動靜倒底還是驚動了大床上的人,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不自覺的蹙眉望著寢宮里的兩個人,神色有些不悅。 那邊鄭同和十一皇子還沒有發現,徑自在說話。 十一皇子央求:“鄭公公,我想等哥哥醒過來?!?/br> “不行,十一殿下,若是殿下醒過來,只怕,只怕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