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面具
“……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一句話都沒說。西里斯和盧平把那紅毛小子的老鼠變成了彼得佩蒂魯,佩蒂魯還想讓我救救他。真可笑,斯內普當年那么受黑魔王信任,肯定是知道佩蒂魯才是背叛波特夫婦的人的,可西里斯卻把斯內普打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卻要做那個無謂的證人,那又有什么用。佩蒂魯認出我來,叫我‘斐克達’,被那三個小孩聽見了?!?/br> 斐克達站在窗邊,朝窗外吐了一口煙。窗戶開著,窗簾卻拉得嚴實。斐克達隔著半透明的窗簾凝視著空無一人的格里莫廣場,半晌,她轉過頭朝雷古勒斯一笑,把煙灰抖進了壁爐里。 “再然后呢?”雷古勒斯又問她。斐克達臉上的疤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不那么猙獰了。他還記得她滿臉是血撲進他懷里與他相認的那夜,她沒有呼痛也沒有流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就不該活著”。 “然后西里斯把我推進地道,叫我不要出門,尤其不要來找你?!膘晨诉_捏著煙的手凝在半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蠢,他什么都不知道?!?/br> 雷古勒斯不知道該說什么,心底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傷來。他只能笑一笑,然后附和,“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br> 斐克達又吸一口煙,窗簾被她吐出的煙霧吹得微動?!八箖绕债敃r已經醒了,我看到他睜眼了,但他還是裝作昏迷不醒。就算他以前不知道,當時也全部聽到了,可是他什么都沒有跟福吉說。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仇恨嗎?”斐克達捏扁了煙嘴,“仇恨……仇恨……仇恨……”她反反復復地說著那個詞,仿佛要把它嚼碎了。 斐克達說著說著便不說了。她的唇角勾了勾又放下去,然后她把煙頭丟進壁爐,坐到沙發上的雷古勒斯身邊,捧著他的臉很重很重地吻他。她吻得急切莽撞,似乎是想忘掉什么。這煙草味的吻并沒有讓雷古勒斯感到任何甜蜜或快樂,他只覺得這夏日的夜晚分外的涼。他少年時期的夢寐以求,如今似乎只能讓他悲傷。 雷古勒斯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抱住斐克達,像哄孩子一樣輕柔地拍她瘦弱的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斐克達放開了雷古勒斯。兩行淚水順著她不再是煙霧的顏色的眼睛流下來,流過臉上的疤,落到衣服上。她緊緊盯著雷古勒斯的雙眼,他在她眼中看到滿面悲哀的自己。 “我們逃走吧,”她用低啞的聲音說道,“去哪里都好?!?/br> “你只是太累了,斐克達?!崩坠爬账垢嬖V她。 斐克達把頭抵在雷古勒斯肩上,很久都沒有說話。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濡濕了,但是他不敢動。斐克達沒有抽泣,她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雷古勒斯微微低頭,看見她緊咬著牙關,在努力勾起一個笑容。 “你說……仇恨這東西……有什么用呢?” “沒用的,斐克達,這東西沒用的,我們只能向前看?!?/br> “嗯,我知道了?!?/br> 斐克達抬起頭來,她的眼眶還是紅腫的。她擦掉臉上的淚水,沖雷古勒斯笑一笑,“你說的對,我只是太累了?!?/br> 斐克達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又要從衣袋里拿煙抽。一股沒頭沒腦的勇氣從雷古勒斯心頭涌出來——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就算他即將步入中年人的隊伍,他還是很難在斐克達面前強勢——他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煙盒,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她說道,“不許抽煙了,你嗓子都啞了?!?/br> “這東西成癮?!膘晨诉_輕聲說。她的語氣有些委屈。 “成癮了就戒?!崩坠爬账罐D手把煙盒扔進了壁爐。 壁爐是熄著的,那煙盒必然完好無損,但是斐克達沒有去撿。她只是笑,不停地笑。不知為何,雷古勒斯覺得她笑就像哭一樣,同樣是發泄自己感情的方式。 “抽煙能解壓,還能幫助集中注意力……” “有我在,你不需要那個?!庇職饩拖駶L雪球一樣在雷古勒斯心里頭越滾越大,他握住斐克達有些粗糙的手,告訴她,“有我在就好了。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說,我一直在的,你知道?!?/br> 斐克達慢慢收了笑,“那,我就來說正事?!?/br> “你說,我聽著?!崩坠爬账箤㈧晨诉_的手握得更緊。 “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魔法部的官員是可以以官方性質去觀賽的,對吧?” “對?!?/br> “你也可以去,對吧?” “對。怎么了?” 斐克達沒有回答雷古勒斯的問題?!叭绻粋€英國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男性官員,和一個國際藥劑師協會的法國女成員一起去觀賽,這看起來正常嗎?” “這恐怕……”雷古勒斯愣了一愣,“會招人誤會?!?/br> “招人誤會就對了,就是要招人誤會,”斐克達略略加快了語速,“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br> 電光火石間,雷古勒斯意識到了什么。國際藥劑師協會……法國女人……1985年的齊格蒙特巴奇獎……維也納…… “對,當天去領獎的安妮特多米尼克其實是我假扮的,她獲獎的論文也是我寫的?!膘晨诉_笑了起來,“那天你突然離開,是為了什么呢?” “難怪……難怪……原來是你?!崩坠爬账挂嘈?,他本想說更多,可張了張嘴又沒能說出口。 “現在你知道了,為時不晚。多米尼克小姐當初為了拿獎幾乎賭上了身家性命,過幾周她就要來倫敦開會,我大可以拿這個去要挾要挾她,把她的身份拿過來給我用一陣?!?/br> “但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想看看他們,那些活著的人。他們一定過得很好吧?!?/br> 斐克達把雙手從雷古勒斯的雙手中抽出來,然后把枯草一般的頭發攏到背后去。 “那太危險了?!?/br> 斐克達看著雷古勒斯,很久都沒有說話。雷古勒斯聽著掛鐘的秒針“嗒嗒”地走了許多下,斐克達忽然探過身來。 那一剎那,失望徹底熄滅了希望的火光。雷古勒斯知道斐克達要做什么,他只覺得心底涼涼的。他想他知道多年前那個沒能問出的問題的答案了。 如果斐克達心里真的有他,她大約是不會用親吻來作為請求的。 可是他沒辦法。二十多年了,愛她早就成了習慣。哪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空,他還是無法割舍。 于是雷古勒斯慢慢撫上斐克達的臉,很低很低地說道,“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罷了?!?/br> 他以為斐克達會笑,但是她沒有。她閉上眼睛,鋪天蓋地的吻向他襲過來。 破天荒頭一回,雷古勒斯布萊克傳出了緋聞。 七月底,國際藥劑師協會到倫敦開會,雷古勒斯作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官員本是不必去的,但協會邀請了他,他便以布萊克家族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去旁聽了。 這一旁聽就聽出了事情。不知怎的,雷古勒斯在會議結束后竟與一個法國成員聊得很投緣,當夜他就把她送回了住處。 那個法國女子叫安妮特多米尼克,與雷古勒斯同齡。她在魔藥方面天賦頗高,膽子也大,1985年的時候就憑著一篇討論啞炮的論文一舉拿下當年的齊德蒙特巴奇獎,聲名遠播。半年之后,多米尼克小姐不過二十五歲,就受聘為布斯巴頓學院的魔藥教師,沒過多久又任性地辭職了。期間德姆斯特朗、瓦加度與伊法魔尼都曾以高薪來挖多米尼克小姐,她卻輕飄飄一句“語言不通”便都打發了去。 說來奇怪,多米尼克小姐從前似乎對學習新語言沒有任何興趣,和雷古勒斯說的卻是流利的英語。藥劑師協會的同事都拿她打趣,說她是為了英俊瀟灑的布萊克先生才打起精神學英語的,她倒是不置可否。 納西莎一連偷偷觀察了多米尼克小姐幾天才稍稍安心了一點。這女人安分得似乎有些怪異了,明明看得出雷古勒斯對她有意,分別的時候卻只是揮一揮手,連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讓人誤會成她在故意和雷古勒斯保持距離,雷古勒斯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照樣每天殷勤地送她回家。 納西莎有點擔心。她的小表弟這樣傻,從前為斐克達獨身了十余年,如今碰到了這位多米尼克小姐,她卻又不像是對雷古勒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于是納西莎決定去看看雷古勒斯。正值周末,雷古勒斯沒有休息,在房間里整理舊書。 “為什么不用魔法?”納西莎倚在門邊問他。雷古勒斯的房間一直很整潔,哪怕現在床上擺滿了舊書,也是井井有條的。 “把書搞壞了就不好了,都是老古董呢?!崩坠爬账惯@時卻用漂浮咒把兩本書移到納西莎面前,“這兩本是外公的,給德拉科吧,你上次說他魔咒成績不好,可能用得上?!?/br> 納西莎見他似乎很忙不適合搭話的樣子,只得先接過書。她不能一直干站在這,總得開啟正題,但她又怕揭了雷古勒斯的傷疤。 “你這兩天……很忙啊?!?/br> “倒不是很忙,我借著藥劑師協會的名義在部里告了假,有了點空閑。過幾天魁地奇世界杯要開始了,我還免不了一堆應酬……盧修斯應該比我還忙?!崩坠爬账箾_納西莎笑了笑,那笑爽朗得竟有點像當年的西里斯。 “他嘛……還是老樣子,”納西莎努力把好奇先壓制下去,把話題引到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去,“你要是有空了來看看德拉科吧,他挺想你的?!?/br> “嗯,知道了。等三強爭霸賽開始了部長可能還要讓我去霍格沃茨,到時候德拉科嫌我這個舅舅煩都說不定呢?!?/br> “所以那些傳言是真的了?霍格沃茨要辦三強爭霸賽?”沒等雷古勒斯回答,納西莎就接著問道,“她會去嗎?” 雷古勒斯放書的手一頓,懸在空中很久都沒動?!澳阍谡f誰,西茜?” “你知道的,”納西莎往前走了兩步,雙手反扣在身前,“那個法國女人,安妮特多米尼克?!?/br> “她當然要去。這次三強爭霸賽排場很大,醫療隊是直接從國際藥劑師協會里選出來的?!崩坠爬账谷魺o其事地說道。他的若無其事有著矯揉造作的成分。 “多米尼克小姐這幾天還好嗎?”納西莎接著問。 “安妮特當然是很好了?!?/br> “那么,你喜歡她?” 雷古勒斯的手一抖,手中的書差一點落到地上。他似乎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轉過身來面對著納西莎認認真真地說道,“是的?!?/br> “那斐克達呢?”納西莎說出這個名字時心底微微一痛。雷古勒斯開始新生活固然是好,可她也有些為斐克達惋惜。 長久的沉默。雷古勒斯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一樣,一動不動。似乎有一滴淚水從他的眼眶里落出來,掉到地板上。 “她……”雷古勒斯深深吸一口氣,“是不一樣的?!?/br> 納西莎沒有再問下去,她換了一個問題,“你想娶她嗎,那個多米尼克小姐?” 又是長久的沉默。納西莎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便再沒有追問的意思?!拔一厝チ??!?/br> “等等?!崩坠爬账购鋈怀雎暯凶∷?,“我能娶她嗎?” 納西莎此時已經走到走廊上,聽見雷古勒斯“噔噔”地跑出來的腳步聲。她回過頭看著她的表弟,然后輕聲說道,“沃爾布加姑姑和奧賴恩姑父已經不在了?!?/br> 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不,她其實是懂的,但她并不是那么想去探究。 西奧多諾特坐在金碧輝煌的體育館里,感到自己的頭有點痛。喧鬧聲從四面八方向他壓過來,他好像有點喘不上氣了。 西奧多身邊坐著氣定神閑的特拉蒙塔娜萊斯特蘭奇。她架著腿一臉漠然地環視著整個體育館,手里攥著一柄暴殄天物的全景望遠鏡。西奧多很想把望遠鏡借過來看一看,奈何特拉蒙塔娜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大概是在提前練習怎么做級長,他也沒敢開口。何況他現在算是寄人籬下,總是提出要求似乎不太好。 因為父親的極力阻攔,西奧多本是不能來看魁地奇世界杯決賽的。他百般懇求也無濟于事,而曼卡利南只是不停地說人多危險。結果沒過多久曼卡利南又同意西奧多和布雷司扎比尼一起去了。西奧多怎么也想不通父親是用什么方式思考的,不過能來看決賽就不錯了。 只是有一點莫名其妙的是,西奧多明明是和布雷司約好的,等到了這里卻是特拉蒙塔娜來接的他。她和布雷司是表姐弟,住在一個帳篷,這可以理解,但布雷司連個影子都沒冒出來,這就有點不厚道了。跟特拉蒙塔娜待在一起簡直是對西奧多最高程度的折磨。 “布雷司在哪兒呢?”西奧多沒忍住,問道。 特拉蒙塔娜瘦長的臉轉過來,耷拉的眼皮下射來煩躁的眼神,“他跟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在一起呢?!?/br> 看來是見色忘友了。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算是年級里長得最能看的女生,性格也就那樣——不過也可能是西奧多因為自己長得好看而眼光太刁,誰知道布雷司怎么想呢。不過見色忘友不厚道這種事情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西奧多站起身來。 “你干嘛去?”特拉蒙塔娜陰惻惻地問道。 “我去找布雷司?!?/br> “我跟你一起去?!碧乩伤嚷朴频卣酒饋?,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你怎么不走了?” 西奧多皺眉,“我覺得你不用跟過來?!?/br>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住的是我們家的帳篷你就得聽我的,”特拉蒙塔娜昂了昂她瘦長的臉,顯得眼皮更加耷拉下來,“別擋著過道了,我知道布雷司在哪兒?!?/br> 西奧多在特拉蒙塔娜看不到的角度翻了個白眼。知道還不早說,生怕他跑了似的。 他們徑直走進樓梯,一口氣上到了最頂層。頂層都是各國魔法部和其他國際組織的包廂,兩個學生模樣的人來到這里就未免有些顯眼。西奧多看著來往的政府高官有點底氣不足,特拉蒙塔娜還是氣定神閑,臉甚至昂得更高了點。 特拉蒙塔娜似乎對頂層很熟,沒過多久就找到了英國魔法部的包廂。她打開包廂門的時候西奧多差點想跑,因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們倆轉過來了。 西奧多從來沒離報紙上的人們這么近過,不過那些官員倒是沒怎么在意。他首先看到的是哈利波特和韋斯萊家那幫人,他們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有赫敏格蘭杰皺了皺鼻子。其他反應較大的還有赫奇帕奇的厄尼麥克米蘭,他只是清了清嗓子,也沒說什么。 “嘿!西奧多!” 西奧多聽到布雷司的招呼聲,先看到的卻是德拉科馬爾福锃光瓦亮的腦袋。馬爾福跟潘西帕金森聊得很歡,他后面坐著兩顆更大更锃光瓦亮的腦袋——他的父母。布雷司正好坐在帕金森另一邊,此時他已經站起來,生怕西奧多看不見他似的蹦得老高(西奧多甚至有點怕他掉下去),顯然是為了在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面前顯示出自己的活力。 “嗨,諾特?!?/br> “萊斯特蘭奇小姐?!?/br> 叫西奧多的是德拉科馬爾福,而叫住特拉蒙塔娜的卻是盧修斯馬爾福。西奧多才懶得想為什么老馬爾福會跟特拉蒙塔娜有話題。 “嗨,馬爾福,帕金森?!?/br> 他們兩個微微點了個頭就接著聊起來。西奧多的余光瞥見格林格拉斯姐妹的母親也在盯著特拉蒙塔娜看。 “西奧多!你怎么才來!”布雷司重重地拍了一下西奧多的肩膀。 “我還一直在找你呢?!蔽鲓W多翻了個白眼。他差點就開罵了,但是他畢竟還是個稱職的朋友,沒有掃了布雷司的面子。 “西奧多?!边_芙妮格林格拉斯微笑著打招呼。 “噢,嗨?!?/br> 西奧多意識到他就算馬上就走也該先坐下再說。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坐在一起,她們的表姐妹米莉森伯斯德坐在旁邊,看到西奧多立刻就彈了起來。 “嗨,西奧多!這個位置你坐吧,沒關系的!”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蔽鲓W多在伯斯德旁邊坐下。一邊空著總比夾在兩個女孩中間強。 聽到動靜,達芙妮轉過頭來,“你留在這里沒關系的,西奧多,這里本來就有很多空位?!?/br> “那謝謝了?!蔽鲓W多點頭致謝。他還真是幸運,能蹭到最高級別的座位,要是父親來了說不定還坐不到。 “你是諾特家的孩子?!?/br> 身后有人叫西奧多。他轉過頭去,看見格林格拉斯姐妹的母親正意味深長地盯著他。西奧多感到有些怪怪的,這句話不是在疑問,而是在肯定;既然知道他是誰,那還問什么? 西奧多有些煩躁。比賽快要開始了,他還想多看看正在熱身的維克多克魯姆。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回過頭沖那個女人點了點頭。 “您好,夫人?!?/br> 格林格拉斯夫人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了。西奧多微微皺了皺眉。 “你很像你母親?!?/br> “是的,所有人都這么說?!?/br> 從小到大西奧多不知道被這么說了多少次,自從母親去世后說的人更多了。其實西奧多應該驕傲的,但被說多了也有點煩。 西奧多等待著格林格拉斯夫人的回應,可她沒有再說別的了。西奧多暗暗舒一口氣,把注意力放到賽場上。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22屆魁地奇世界杯決賽!” 盧多巴格曼的聲音震耳欲聾。正在西奧多猶豫要不要捂耳朵的時候,他另一邊的兩個空位上來了行止親密的一男一女。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時,西奧多差點蹦起來。 他今天大約是真的撞大運了。只在報紙上出現的雷古勒斯布萊克先生居然只在離他幾十厘米遠的地方,而且他還算是在近距離觀看布萊克先生的緋聞。 西奧多動也不敢動,只敢用余光不停地往那邊瞟。布萊克先生的緋聞對象講著一口法國口音的英語,按斯萊特林的標準(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作為及格線),這個女人長得還算好看。布萊克先生似乎很粘她的樣子,一直扣著她的手不放,時不時還要撩一撩她的鬢發。 西奧多還是頭一回見到三十歲以上的男人對自己的伴侶如此依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布萊克先生。西奧多十分后悔沒有跟伯斯德換位置,他浸在這四溢的甜蜜里感到自己的存在實在是太多余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想回家去。有布萊克先生在場,西奧多也不好意思為維克多克魯姆喊得太響。萬一正巧布萊克先生也認識他父親,再說一句西奧多長的像母親,西奧多就差不多可以跳下去了。 憋悶,真憋悶??磥砀赣H到底還是對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 雷古勒斯:謝謝,有被煙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