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第三次了。 埃文看著翻倒的墨水瓶和灑了一桌的墨水,習慣地施了一個清理咒。從一個多月前流言四起的時候開始,斯萊特林的人就開始慢慢地疏遠他了;現在流言成了真,他們便越發肆無忌憚。不過埃文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不介意別人是不是討厭他。 墨水并沒有消失,反而動起來,在埃文的變形術課本上匯聚成了一個詞: “屎人”。 “泥巴種”這個詞大概太輕了,于是他們就用比污泥更骯臟的東西形容埃文。埃文根本就不在乎;這群幼稚的人只會動動嘴上功夫,最多搞點惡作劇,根本動不了真格。他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他只需念個惡咒就能讓他們短期性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屎人”在埃文的課本上跳起了踢踏舞,然后一躺,便印在了課本的封皮上。埃文又施了一個清理咒,卻除不去漆黑的字跡。 魔咒的功力如此深,必定是個高年級了。埃文回過頭去,卻看見阿扎麗亞威爾克斯——那個濃眉大眼兇巴巴的姑娘,和加特麗亞羅爾——斯萊特林隊隊長西諾蘇拉羅爾的meimei。平日里橫眉立目的威爾克斯此時卻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魔杖還指著埃文。休息室外的波光粼粼映在她們臉上,越發顯得面色猙獰。 埃文的心有點堵。并不是因為是她們兩人的緣故,而是因為她們是“社團”的成員?,F在西爾瑪的影響力大了,“社團”里五花八門的人都有;可威爾克斯和羅爾偏偏是最早加入的,威爾克斯比埃文還要早,如今也算是個骨干了。 埃文把“社團”里的人當作真心朋友看,現在連骨干級的人物都敢公然挑釁他,只能說明西爾瑪默許了。 寒冷透進了埃文的骨子里。萬事開頭難,威爾克斯和羅爾既然開了這個頭,以后就會有無數跟風者。 到那個時候,他就完了。 他必須把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埃文緊緊握著魔杖,轉回頭,滿眼諷刺,“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像格蘭芬多的小巨怪嗎?” 她們笑得更開心了?!耙娺^真正的格蘭芬多巨怪嗎,埃文?”威爾克斯的眉目都笑得扭曲在了一起,“詹姆波特從來都是上手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我們這點雕蟲小技算什么,埃文?!?/br> 她把埃文的名字咬得無比重,無端地讓他感到厭惡。 “別那么叫我?!?/br> “不然叫你什么?羅齊爾嗎?你以為你配得上那個姓氏?”羅爾冷笑。 “就是,要是換了我是阿利奧思羅齊爾,我早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把他丟出去了,怎么還會養大他做個廢物……” 埃文開始收拾東西。他拼命告訴自己,他根本就不和幼稚的人斤斤計較。眼不見為凈,走得遠了就聽不到了。 “你瞧瞧他,三天兩頭熔化坩堝的貨色還有臉說自己是魔藥世家的人,祖上聽了怕是要氣活過來!”羅爾大聲挑釁道。 “不過你還別說,斐克達羅齊爾還是有幾把刷子的?!?/br> “藥罐子能有什么用,成天給自己做藥還差不多吧……指不定哪天她又得個什么麻瓜的不治之癥,就到那邊母女團聚去了,哈哈哈哈……” 埃文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了。他丟下書包,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羅爾面前,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你敢詛咒我meimei,我叫你不得好死!” 羅爾一時沒有心理準備,一巴掌直把她的眼淚打出來了。威爾克斯見狀連忙護住她。 “你怎么能打人呢,羅齊爾?”威爾克斯恢復了橫眉立目的樣子。 “你現在可以叫我羅齊爾了?”埃文怒道,“我不僅可以打人,還可以殺人!”他對著威爾克斯扭曲的臉施了一個微偏的切割咒,一道血痕立刻出現。 威爾克斯尖叫一聲,捂住了臉頰。不過她沒有羅爾那么軟蛋,立刻摸出魔杖對準埃文?!拔也贿^是開了一個小玩笑,你至于這樣嗎?” 人群圍了過來。西諾蘇拉注意到自己meimei被打,立馬殺了過來?!傲_齊爾你做什么?!” 西諾蘇拉向來最疼meimei,對誰都是發號施令卻只對加特麗亞和氣。她狠狠推了埃文一把;她人高馬大,一掌直推得埃文往后退了兩步。 埃文越發怒火中燒,把魔杖指向西諾蘇拉——他萬萬沒想到他最尊敬的隊長也會這樣對他?!八齻冇媚敲床豢叭攵脑~匯辱罵我,我怎么就不能懲罰她們了?!” “不堪入耳?!我們什么時候罵過你?!”加特麗亞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委屈巴巴地抓住jiejie的衣袖。 埃文只覺得頭皮要炸。加特麗亞的臉上就出現了和威爾克斯一樣甚至更深的血痕,隨后他就反應過來那是他做的。 西諾蘇拉氣急敗壞地扔來一個功力深厚甚多的切割咒,埃文的臉頰上被拉開一個大血口子,血汨汨流了出來。他抹一把臉,摸到滿手鮮血;他不知道此時他的臉看起來有多怕人。魔法法律執行司審訊室里的回憶立刻被激起,埃文恨得咬牙切齒。 人群淹沒了他。他打著打著就倒了下去,魔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全世界都壓在他身上,試圖把他碾死。他大張著嘴想要呼吸一點空氣,卻吐出幾個字,“別打了……” 這完全是出于潛意識?!皠e打了……” 誰能來救他?!經歷過這么多事,埃文早就學會了單打獨斗。他現在只想著他的meimei和朋友們的安?!晨诉_和雷古勒斯在一起應該很安全,卡佩拉在上課,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罷了,既然了無牽掛,就拼一把命吧! 埃文抓住了一只手臂,用指甲在上面死命地掐。手臂的主人吃痛抽回了手臂,他又轉去下一只手臂。掐不動了,就咬。 “羅齊爾瘋了!羅齊爾瘋了!” 后腦勺被重擊。埃文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的嘴因為脫力而張著,眼前越來越黑……那個瞬間他竟然有些后悔——圣誕假期的時候那天他不應該打斐克達,還下手那么重…… 我大概要死了,埃文想。 “別打了!”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埃文的第一反應是卡佩拉,可她不是在上課嗎?再者那個聲音沒有卡佩拉的聲音清脆…… 人群分成兩半,阿斯特羅珀特拉弗斯出現了。她的聲音一直都是低沉、輕柔的,沒想到高聲說話時竟如此尖利。 “羅齊爾的出身關他什么事???你們也太過分了!” “那他對威爾克斯和羅爾做的事怎么說?”她們兩人早已被帶去了醫療翼,這句話是人群里的某個人說的。 “換作是你,你不會那么做嗎?”特拉弗斯嫌惡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看向埃文,并毫不嫌棄地拂去了他臉上的血跡。 雖然埃文身邊有很多男同學對特拉弗斯十分關注,埃文卻從未注意過她。他從前以為特拉弗斯不過一個花瓶,現在看來她應該在斯萊特林有一定的影響力。 特拉弗斯是真的美。埃文一直靠氣質來判斷一個人的美丑,這一次他卻完全被特拉弗斯的美貌所吸引了。她的五官仿佛是被細細雕琢而成,缺一分一毫都算不上美;這樣的恰到好處,既讓人滿足了眼睛,又讓人浮想聯翩。明明是極暈眩極神志不清的時候,埃文卻深深地記住了那張臉。 “起來,羅齊爾,我帶你去醫療翼?!?/br> 埃文在特拉弗斯關切的目光里暈了過去。 埃文被打得渾身上下皆是淤青,卻只在醫療翼待了一晚便跑出來了。原因很簡單:醫療翼里全是威爾克斯和羅爾的親友團,鬧哄哄的惹得他腦仁疼。那兩位大小姐趁著那么多人在卯足了勁兒矯情,一個被碰一下就死命叫喚,另一個只傷了臉就作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埃文想去找阿斯特羅珀特拉弗斯當面致謝,卻沒能找到她,他只好先去找卡佩拉。他在圖書館里找到了她。 “梅林的胡子!”卡佩拉一看到埃文便叫起來。不過她現在沒有以前那么一驚一乍了,所以尖叫的音量就小了很多,只是聲音還像鳥鳴一般。 “這沒什么?!卑N牡?。他其實很疼,但他為了不牽動面部肌rou,只好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拉開椅子坐下,腿部接觸冰冷堅硬的椅子時一陣鈍痛傳來,他只好把頭轉到另一邊呲牙咧嘴。 “他們竟然下手這樣狠!”卡佩拉輕手輕腳地抓過埃文的手臂,慢慢地卷起他的袖子,仔細觀察著手臂上的淤青。 埃文為了他的臉不發一語。 “疼嗎?”卡佩拉輕輕一按,埃文立刻疼得彈了起來。這下可好,腿上疼得要命,仿佛骨頭都要散架一般;而沒控制住的臉部肌rou一下子牽動了淤青和傷口,一陣劇痛頓時傳遍了滿臉。 但是為了面子,埃文只說道,“不疼?!?/br> “你就騙我吧?!笨ㄅ謇眠^夾在魔藥課本里的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紙,又在上邊添了幾個詞。 卡佩拉從書包里摸出一小盒膏狀物體,遞給埃文?!斑@是我做的藥膏,你拿著涂個三次就差不多好了?!?/br> 埃文遲疑著沒有接(實際上是因為他胳膊疼),“你做的……可靠嗎?”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卡佩拉嚴厲地說道,然后把藥膏塞到埃文手里。她這樣像極了一年前的斐克達,雖然強硬卻令人心生憐愛。 “我拿著就是?!卑N挠靡环N怪異的動作把藥膏放進書包。 “……對不起啊,我不該兇你的,埃文?!笨ㄅ謇鋈坏拖铝祟^,“我只是太生氣了。那幫人落井下石,居然下到了自己人頭上?!?/br> 埃文只是嘆氣。 半晌,卡佩拉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我的志向依舊沒有變?!卑N恼f。 “可是……”卡佩拉遲疑道,“埃文,你對他來說會不會太年輕了?”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我是羅齊爾家族的代表,黑魔王不會舍得不要我?!?/br> 卡佩拉忽然認真起來,“伯斯德他們已經靠不住了,你得靠自己,埃文,”她緊緊盯著埃文的眼睛,一雙昏黃色眼瞳里的認真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如果你需要幫忙,我會盡力幫你?!?/br> “笨蛋,”埃文很想揉揉卡佩拉的頭,奈何手臂實在痛得要死,就放棄了,“你一個小姑娘不好好學習想著幫我干什么?再說了,就你現在這個能力,我和曼卡利南護著你還差不多?!?/br> “切,我能指望曼卡利南干什么?他不把自己搞死就不錯了……”卡佩拉沒再說下去,直直望著窗外的黑湖出神。 ——晚間,特拉弗斯在公共休息室給了埃文一瓶藥劑。 “這瓶藥劑對傷口愈合有好處,給你?!?/br> “謝謝你,特拉弗斯小姐?!卑N膹娙讨直鄣奶弁唇舆^藥劑。沒想到她真的打算幫他到底。 “叫我阿斯特羅珀就好?!彼⑽⒁恍?,眼睛宛如月牙。埃文的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你,阿斯特羅珀?!?/br> 阿斯特羅珀,真是個美麗的名字。既是仙女,又是星辰。 “那么,晚安,早點好起來,埃文?!卑⑺固亓_珀拍了拍埃文的肩,后者的心差點跳出胸腔。她溫柔的聲音叫他埃文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晚安……”埃文轉頭回了寢室,無視了身后投來的一大堆不友善的眼神。 埃文特意把床簾拉了起來,仔細看著阿斯特羅珀給他的瓶子。瓶子很普通,卻干凈得連指紋也看不到,里面的藥劑也是透明如水,沒有一絲雜質。 埃文拔開瓶塞一口氣把藥劑喝得一干二凈。無味里頭帶著一絲絲微甜,他卻滿心甜蜜,仿佛藥劑立刻見了效,他渾身都不疼了。 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埃文高興地躺了下來,手還握著瓶子。他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阿斯特羅珀明媚的笑容。 卡佩拉給他的藥膏早就被他拋之腦后。 同一時間,男生寢室的另一頭。 “親愛的雷古勒斯, 鑒于近日發生的種種事件,我深感憂心。建議你減少社交活動,專心學習。 沃爾布加布萊克 1975年5月xx日” 從斐克達和埃文無緣無故離開格里莫廣場12號開始,雷古勒斯就料到會有這一封信的。 信上雖然寫著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字字都指向斐克達。社交活動?雷古勒斯哪里有什么社交活動,他只有斐克達。母親明擺著是要他和斐克達絕交! 真是可笑,平常的信動輒一頁兩頁,這一次卻只有寥寥幾句話,可見母親是有多心急! 雷古勒斯煩躁地把信紙收進信封,拉開抽屜,這時他看見了他的情書。 雷古勒斯覺得自己已經為家族做得夠多了。他那么努力地活成一個裝潢門面的孩子,事事順從家中長輩,他們卻要他離開斐克達。當初還是母親要求他和斐克達交朋友的呢,如今羅齊爾家族一出事,他們便急著出爾反爾撇清關系了。聽說德魯埃拉舅媽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格里莫廣場12號了,一直孤身住在羅齊爾莊園,她想去馬爾福莊園看望剛剛流產的納西莎都不能進門。 雷古勒斯覺得自己必須我行我素這么一次。他有一種預感——如果這次他依舊低頭順從,他可能就永遠失去斐克達了,而他堅決不能沒有斐克達。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安既R克,有封信寄來給你?!?/br>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有道規矩——貓頭鷹一概不許進寢室。又因為是水下,所以貓頭鷹也不能從窗外飛進來,所以學生們只能自己出去拿信。 雷古勒斯心煩意亂地打開門,走向外面。 女孩子們一看到雷古勒斯就開始大聲談笑起來,但他沒那么多時間在意。他徑直走向那只貓頭鷹,忽然覺得它那雙黃色的眼睛似曾相識。 “法……法厄同?”雷古勒斯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貓頭鷹立刻撲了撲翅膀。 是羅齊爾莊園的貓頭鷹! 雷古勒斯摸了摸法厄同的頭,從它嘴里拿出信。信封上赫然寫著“雷古勒斯布萊克收納西莎馬爾福寄”。 雷古勒斯心下生疑。納西莎怎么會在羅齊爾莊園? 他連忙跑回寢室,打開信封,眼前是納西莎凌亂潦草的字跡: “雷古勒斯: 我現在在羅齊爾莊園,爸爸也在這里。雷古勒斯,請你原諒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尋求你的幫助。 mama不是自己要來羅齊爾莊園的,她是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趕出來的,因為她把我那小表弟菲利克斯接到了格里莫廣場12號。 菲利克斯因為受了驚嚇不愿開口說話,羅齊爾莊園的環境著實不適合他成長。何況……雷古勒斯,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梅格蕾絲羅齊爾死在阿茲卡班后變成鬼魂回到了羅齊爾莊園,日日夜夜糾纏不休。 我給沃爾布加姑姑、奧賴恩姑父寄了信都沒有回音,我只能來求助你了,雷古勒斯。你是阿克圖盧斯爺爺最喜歡的孫子,如果你好言相勸,他們一定會心軟的。他們不能這樣對mama。 對了,千萬不要把此事告訴埃文,他生性魯莽,可能會做傻事。 很抱歉打擾你的學習生活,但求求你一定要幫我。 愛你的, 西茜 1975年5月xx日”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雷古勒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家人竟然絕情到了這個地步。 這下雷古勒斯陷入了兩難境地。他不想放棄斐克達,可這樣做的話布萊克家族里就沒有一個人會愿意聽他的話了。 ……如果他為德魯埃拉舅媽求情,應該也算是間接幫了斐克達吧?而且他們分隔兩地,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斐克達在一起的。 很快雷古勒斯就做好了決定。他點上燈鋪開紙筆,奮筆疾書起來。 斐克達坐在黑湖邊的一棵樹下發呆。自從父親去世后,她越來越無法待在室內。白天還好,到了夜里,她一閉眼就能看見羅齊爾莊園里那滿地的血。 接近夏季,風卻依舊如秋風般凜冽。斐克達裹緊了衣服,看著黑湖的水與河谷交匯,流向看不到的盡頭。 “在想什么呢?” 斐克達回頭,見是雷古勒斯,便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皼]什么,就是發呆?!彼卮?。 “是嗎?”雷古勒斯在斐克達旁邊坐下,“按你平常的性子,應該拿本書看才是?!?/br> “是嗎?”這一回輪到斐克達問了。她最后一次為了學習而發愁是什么時候?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吧。 沉默。 斐克達聽著風聲,無端地想起她和雷古勒斯初遇的那天,他們乘著小舟向燈火通明的城堡駛來,他問起她名字所代表的星星。 那時候她以為斐克達這個星星很亮,后來她學了天文學才知道,雷古勒斯比斐克達亮得多。 他的未來也比她的明亮得多。 別妄想了,她告訴自己。 她配不上他的。 “斐克達,其實……”雷古勒斯忽地開口,卻沒再說下去。 “什么?”斐克達轉過頭看他,而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忽然,他伸出手,在斐克達臉上摩挲了兩下。然后他低下頭。 斐克達登時面紅耳赤,立馬把臉轉到另一邊。此時一個杏紅色衣角消失在樹后,引起了她的警覺?!罢l在那兒?” 無人應答。 “怎么了?”雷古勒斯問。 “沒什么,大概是惡作劇吧?!膘晨诉_回過頭時神色如常,心卻依舊快速地跳動著。 “快看!諾特在干什么呢?” 黑湖邊的人群都sao動起來,不少膽小的人發出驚叫。以斐克達的方向看去,卡佩拉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她站起來走近幾步才看了個清楚—— 卡佩拉居然在抓水蛭!她坐在草地上面無表情地揮動著魔杖,那些在淺水里的水蛭就盡數飛進了她身邊的玻璃罐子里。 罐子很快就滿了??ㄅ謇w好蓋子站起身,向斐克達這邊走來。 “你看?!笨ㄅ謇陟晨诉_面前停下,把那一罐子蠕動的水蛭拿給她看。斐克達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雷古勒斯則下意識地把她往后拉。 “你捉這些水蛭來做什么?”斐克達問。 “魔藥課要用?!笨ㄅ謇`開笑容,“斐克達,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厲害厲害,”斐克達是不敢親手抓水蛭的,“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會在課上發的嗎?” “斯拉格霍恩發的哪里有自己抓的好用。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去處理水蛭去了?!笨ㄅ謇瓝]一揮手,大步離開,過往人群無不避而遠之。 “她沒事吧?”雷古勒斯低聲問。 “埃文也許說了些什么,刺著她了?!?/br> ——斐克達在晚上發現了那杏紅衣裳的主人:格洛麗亞博恩斯。 她躲在樹后做什么?偷聽?那她又能偷聽到什么?難不成…… 難不成博恩斯喜歡雷古勒斯? 斐克達不由得輕蔑起來。她見過太多這樣的女孩子了。每次只要她和雷古勒斯一起出現在禮堂、走廊或者教室,那些傻姑娘就會故意靠得近一些,大聲談笑或者故作深沉的同時還會側耳傾聽斐克達和雷古勒斯的交談。 每到這個時候,斐克達就會十分驕傲。她跟無數女孩魂牽夢縈的人朝夕相處,她們想靠近都不敢。 可是…… 可是斐克達也是不敢的。 那些姑娘很傻,卻很幸運。 因為斐克達連魂牽夢縈的資格都沒有。 ※※※※※※※※※※※※※※※※※※※※ 你們不要再打了辣!醬紫是打不死人的!要打去練舞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