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堅強冷靜的夏天用《唐璜》為自己贏得了71.08的高分。

    她領先何翩然不到一分,差距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裁判手高手低之間就決定了短節目結束后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順序。

    如果是兩年前的自己，她一定會為了這個情況懊惱不已,但現在,何翩然倒是覺得沒什么，沒有失誤分差不高的情況在高手競技之間實在太普遍了,她已經不是那個總會自己給自己增加壓力的年輕女孩,專注比好眼前的自由滑才是最重要的事。

    比賽前一天晚上,伊維特把三個人約出來見面,把之前電話中沒有說出的前因后果告知。

    “公益短片？”瓦倫蒂娜一頭霧水，“那是什么？”

    “我希望募集資金在一些花滑項目還沒有開展起來的國家建造公共冰場,讓花滑能更多的為人所知，我們都來自花樣滑冰大國，”說到這里，伊維特頓了頓，“何翩然除外?！?/br>
    何翩然想要辯解，仔細一想，好像這么說也沒有錯，在中國，專業冰場和俱樂部屈指可數，培養人才依舊是基層選拔地方到國家，和美俄歐洲相比的確在基礎上差了不少，真正能讓花滑走進大眾的還是以就在身邊的俱樂部這種形式最實際。

    “所以呢？我們要去拍廣告？”夏天靠在墻上，語氣淡淡的，她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額頭上的汗水都沒干透，披著隊服露出里面紅黑交錯的暗影。

    “導演我已經聯系好了，你們自愿，”伊維特又停了下，“何翩然必須去，否則明年就休想再找我編舞?！?/br>
    瓦倫蒂娜同情地拍了拍何翩然的肩，自從跟了伊維特之后，她簡直就是飽受欺凌壓迫。

    “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何翩然趕緊表態，“歐錦賽的時候四大洲已經結束了，就是要和隊里說一下?！?/br>
    “我也沒問題！”瓦萊高舉右臂，“隨叫隨到！”

    伊維特滿意地點點頭，轉向夏天，“你呢？”

    “可以?！毕奶煲泊饝聛?。

    “那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我再幫你們訂機票和酒店?！币辆S特微微一笑，“明天好好加油，說真的，現在不參加比賽反而看你們你死我活還挺有意思的?！?/br>
    在三個人或是鄙夷或是可憐的眼神矚目下，伊維特揚長而去。

    何翩然詢問夏天腳傷的情況，她只說還可以，這時葉戈爾尼來找夏天，三個人就此散去。

    回到酒店和陳教練說了一下伊維特的提議，何翩然本以為他會擔心自己的訓練有所顧慮，不料，陳教練很贊同伊維特的做法，“她這個人可不簡單，一般的運動員可沒有這么長遠的眼光?！?/br>
    “那教練答應了？”

    “隊里我可以幫你請假，但時間別太長，還有，你和伊維特說一下，這個公益廣告最好能在中國也播出，我們的群眾基礎不如大國好，有你們出成績還不夠，最好這項運動能真正開展起來?！?/br>
    “好?！焙昔嫒稽c點頭，“對了教練，明天我是最后一組第一個出場，你說，我要不要改一下跳躍的編排？”

    陳教練知道何翩然的顧慮是什么，她第一個上場，原定的難度里沒有阿克謝爾三周，如果后面夏天做了這個跳躍，她怕自己因為提前出場吃虧，“不如這樣，你把第一個跳躍和后面的跳躍換個順序，如果賽場上你自己覺得體力儲備還不錯，跳躍的狀態也好，那就把2a改成3a，如果不行我們就以穩為主。雖然你是倒數第一組第一個上場，但也不代表完全沒有優勢，你的自由滑啊，只要比好了，那肯定讓其他的都黯然失色?！?/br>
    “那好，我聽教練的?！焙昔嫒槐豢洫労苁情_心，她對自由滑本身也非常有自信，不像短節目那么心里沒底，自由滑是她喜歡又擅長的曲風，從編排開始，伊維特也都很滿意，之前分站賽得到的贊譽幾乎比肩她奧運會的自由滑。

    如果說夏天的《唐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衣冠禽獸，那何翩然的《僵尸新娘》則是其貌不揚卻心靈閃耀的化身，第二天自由滑比賽開始，很多解說員都津津樂道兩個人的選曲風格，當然他們也都無比期待第一次看到擅長古典曲目演繹的瓦倫蒂娜嘗試《美國往事》里驕傲虛榮美麗迷人的女主角。

    在更衣室的時候，三個人因為都是最后一組上場所以換衣服時間差不多，她們驚訝的發現，這次自由滑三個的裙子竟然都是白色系的！

    何翩然自然不用說，新娘新娘，雪白婚紗，頭上的裝飾也是精致的布藝玫瑰，但為了突顯僵尸，這一身衣服就像是腐爛了一般，到處都有黑褐色的斑點和破爛的邊緣，灰突突的。瓦倫蒂娜的扮相是女孩純凈的少年時期，芭蕾舞裙雪白柔軟，趁著一頭金栗色發絲，美得讓人心頭輕顫。夏天與瓦倫蒂娜相比，自由滑也是自我突破，從來沒有試過小清新的她這次編排了一曲《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藍色頭巾，白色裙子，亮眼新鮮。

    只是這撞衫撞色確實有點嚴重，特別是他們三個都是奪冠的大熱門。

    九原千代和瑪麗安娜嘲笑她們以后選衣服也要事先商量，連老實的蘇薇也一直在笑，何翩然雖然無奈但還是急著跑去化妝，和別的節目不一樣，這個自由滑需要化一個很濃重的妝，烏青發黑的眼窩，蒼白帶著陰影的臉頰，紫紅色像是窒息時的唇色，為了這個造型，隊里專門找來有電影特效化妝經驗的化妝師，整套造型出現的效果就像是電影里的僵尸來到現實。何翩然很少化這么濃的妝，臉上都有點透不過氣，特別是第一次試妝對著鏡子的時候她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夏天的妝容一向比較濃烈，這次卻是淡妝素裹，瓦倫蒂娜更是從小清新到烈焰紅唇，風情萬種。

    化好妝后何翩然對著鏡子很滿意自己的僵尸新娘造型，想到夏天和瓦倫蒂娜她們還沒見過，趁著最后兩組比賽開始前她飛快返回更衣室，門口，九原千代正在用日語講著電話，何翩然走進時她剛好掛斷。

    “你不是一會兒就上場了嗎？”何翩然從后門拍了下她的肩膀。

    “是啊，臨時……??！鬼??！”九原千代剛一轉身，前一秒還說著英語，后一秒就用日語瘋狂尖叫。

    聽到師姐的尖叫，聽懂了也是第一個跑出來的是雨宮曉月，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踩在門檻上盯了何翩然三秒鐘后，一言不發臉色慘白，轟然倒地，暈了過去。

    更衣室這邊的走廊一向安靜，因為運動員要在這邊準備，所以閑雜人等都不許進入，空曠的走廊里還回蕩著九原千代的慘叫，何翩然還沒回過神，一聲怒吼從屋內傳出，瓦倫蒂娜揮舞著屋內拿到的一個中型滅火器沖了出來，“發生什么了！”英勇如她，看到何翩然時也猛地愣住，隨后發出興奮地喊聲：“我一直期待的世界末日終于到了嗎！去死吧！僵尸！”

    何翩然嚇得拔腿就跑，瓦倫蒂娜在后面狂追不舍，夏天蘇薇還有瑪麗安娜以及其他選手都跑出來，膽小的被嚇得尖叫，蘇薇躲在夏天身后一直閉著眼睛，可突然覺得剛才被滅火器砸到時，那個僵尸的叫聲如此熟悉，她鼓足勇氣睜開眼，恍然大悟，連忙驚叫：“瓦萊！那是我師姐！不是僵尸！不是！”

    夏天雖然剛出來時被驚到，但還是很快恢復鎮定，只是臉色發白，她仔細一看，果然，僵尸那驚慌失措的表情真的很像被伊維特敲詐時的何翩然?！翱焱Ｏ聛?！”她對著絲毫沒有恐懼而是興奮異常的瓦倫蒂娜喊道，“那是何翩然！”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啊瓦萊！救命！好疼！”

    何翩然停下來解釋的空隙，頭又被敲中一次，她疼得眼淚都要出來，幸好反應敏捷，躲過了瓦倫蒂娜的幾次飛踹。

    還好兩個人都沒換冰鞋，否則以這種奔跑速度，腳踝說不定就被崴到受傷。

    瓦倫蒂娜在眾人的喝止下終于冷靜，定睛一看，果然，她剛剛窮追不舍的僵尸不是別人，正是何翩然。丟下滅火器，她趕緊查看何翩然被她敲中的頭有沒有事，九原千代喚醒了昏迷的雨宮曉月，夏天扶額站在走廊里無話可說，瑪麗安娜的保鏢全都拔出了槍將她層層圍住嚴陣以待，工作人員和大賽組織者都跑到這里查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瓦倫蒂娜下手真狠！

    何翩然揉著頭上隆起的包，只有這一個想法。

    幾分鐘后，有條不紊的工作人員恢復了秩序，倒數第二組已經開始準備比賽，更衣室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夏天冷眼看著瓦倫蒂娜就差下跪祈求何翩然的原諒，她搖了搖頭，瞥見一旁一米高的中型滅火器，走過去伸手一拎，頓時覺得瓦倫蒂娜是個怪物。

    她兩只手勉強拎起來的滅火器剛剛被瓦倫蒂娜一只手揮舞得仿佛殺人利器。

    “要不要去醫療室看看？”瓦倫蒂娜再沒有剛才的威武，小心翼翼盯著何翩然問道。

    “沒事，沒有破，不會影響比賽的，放心吧?！焙昔嫒豢此@么愧疚連忙安慰。

    夏天無奈搖頭，“真是白癡?！?/br>
    “你剛剛明明也被嚇到了！”瓦倫蒂娜不能容忍夏天誹謗她的英勇無畏，“要真是遇到僵尸，還要靠我來拯救你們！”

    “我只是在思考白天怎么會出現僵尸，沒有被嚇到?！毕奶毂淮林熊浝吣樕弦患t，旋即冷淡回擊。

    這么吵下去瓦倫蒂娜又要被夏天完爆，何翩然趕緊出聲說要去準備熱身，馬上就要到最后一組出場了。

    鬧劇終于告一段落。

    何翩然苦笑她也不用熱身了，自從開始參加比賽以來，還沒有哪次熱身像今天這樣如此充分。

    于是，頂著頭上的三個腫包，最后一組第一名出場的何

    作者有話要說：每個女漢子都有一段瘋狂的末日夢想……瓦萊當時一定為自己終于有機會拯救世界而興奮……

    病好了點，恢復更新~

    ☆、第119章

    上場前陳教練讓她比賽時一定要鎮靜，只有這樣才能準確決定最后的跳躍要不要替換。陳教練最怕的就是何翩然忘情投入完全靠感情支配身體,她在冰場上的熱情與狂野都隱藏的很深,可一旦爆發，了解自己弟子的他完全明白，何翩然全情投入時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想讓她冷靜確實很有難度。

    他緊張地目送何翩然走上冰場，在觀眾的掌聲里,她身影顯得很單薄,在陳正歌的記憶力,四年前的世青賽,他也是這么看著她走上冰面,那時的何翩然更瘦更小，還是個孩子,那一年她的自由滑是《沙皇的新娘》，幾年后，她蛻變成長，成為冰場女皇，《僵尸新娘》這樣詭譎又富有挑戰的主題她已經游刃有余。

    時間太快，變化太多，好在目前為止，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

    陳教練悄悄握緊拳頭。

    站在冰場中間，何翩然完全不知道陳教練的感慨和忐忑，她真的渴望展示這個節目，給觀眾，也是給瓦倫蒂娜和夏天。

    頭上的包已經不那么疼了，即使會疼，何翩然的腎上腺素也會讓她在踏上冰面的瞬間忘記。

    掌聲總是有默契的在音樂開始前平息，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何翩然手心微濕，擺好開場動作。

    哥特風格的電影有著哥特風格的配樂，主旋律從鋼琴開始，陰郁低沉，何翩然沒有馬上開始滑行，她抬起手，緩慢地上移，掀開并不存在的面紗。緩慢的動作緩慢的鋼琴，木管和提琴飄忽，她開始滑動，腐爛的婚紗在滑行中蕩漾，音樂變得更加古怪，徘徊在墳墓四周的幽靈，她孤獨的在死和生的世界往返。

    年輕的貴族女孩愛上窮苦英俊的外來紳士，童話般的開始卻招來噩夢般的終結，父母的反對沒有讓單純向往愛情的艾米麗氣餒，她在男人的甜言蜜語誓言里選擇私奔，離開那天，她穿上母親的婚紗，帶著金銀珠寶來到約定地點，沒有等到愛人，等來的卻是殺機。英俊的紳士只是圖謀她家的財富，他出現不是為了迎娶她走向新的生活，而是殺死她，拿走錢財，去追求自己的享樂。

    新娘死在荒郊樹下，帶著浪漫的愛情夢想沉睡，她美麗的容顏開始腐爛，細膩雪白的皮膚被蛆蟲吞噬，秀發枯萎，眼淚干涸。多年過去，她都穿著已經破爛的婚紗徘徊在這里，許下心愿，希望有人能帶她離開黑暗，離開死亡，許以她期待已久的甜蜜愛情，還有那個被謀殺打斷的婚禮。

    手臂都是柔和的動作，滑行中她小臂的姿態更豐富，手腕幾次變換都在身側和胸前，細膩柔韌，充滿張力。何翩然每個動作里都是哀慟，她在悲傷中融入希冀，正因為此，這希冀顯得更加悲涼無奈。

    何翩然動情表演時仍然記得陳教練的叮囑，第一個跳躍，她沒有使用阿克謝爾三周跳，而是在銜接動作后接上路茲三周。柔緩的樂曲里，她的跳躍也那么輕柔，發力不著痕跡，動態猶如電影畫面一幀幀走過，滯空效果使得空中旋轉的節奏恰到好處，她落冰輕盈，再點冰時姿態舒展，力量動作在她的腳下變得自然平和，后外點冰三周跳結束，滑出軌跡更是流暢，音樂依然悲傷起伏如同跳躍的間隙般不著痕跡，輕靈飄逸的動作里，她綽約莞爾，回眸清澈，明明是失去生命的幽靈，卻如泣如訴，欲說還休。

    第二個跳躍連接的很快，修長的雙腿在起跳瞬間交疊，路普三周落冰時何翩然感覺自己已經站穩，她沒有快速展開手臂保持平衡，而是慢慢地將雙手向外推去，再回旋著收回心間，轉身，滑開。

    “好奇怪，她的跳躍編排和之前不一樣了？”瓦倫蒂娜正認真欣賞何翩然的表演，在路普三周落冰后，她突然注意到問題。

    夏天沒有回答她，而是安靜地看著場地，輕微蹙起的眉頭聚起她的疑問。

    瓦倫蒂娜說的沒錯，何翩然在賽場上絕不是保守的人，為什么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選擇阿克謝爾三周，在體力限制的條件下，難度跳躍越靠后成功率也越低，還是伊維特的編排給她留下了第二方案？

    除去冷靜的分析，夏天也不得不承認，她被何翩然極富感染力的表演征服。

    藝術表現力不等于藝術感染力，但何翩然卻能將二者合二為一，從觀眾的表情也能看出，他們已經陶醉在表演中。

    配樂如此甜美哀傷，甜美的是她仍然相信愛情，相信自己的期待，哀傷的是她已經死亡。直到一個因為婚禮彩排失敗愣頭愣腦的內向男孩走到樹林里，背誦他的婚禮誓言，他無意將結婚戒指戴在一截枯萎樹枝上面，這樹枝正是化為白骨的艾米麗的手。

    她的出現嚇壞了男孩，她被誓言打動，也不管那是不是對自己所說，一口咬定兩人已經結婚，咄咄逼人的固執和可愛讓人不忍苛責，被拒絕她也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她活在夢幻里，活在自己編織的渴望里，活在生與死的怨念間，成為一個新娘是她永遠的夢。

    靈動與哀怨的曲調開始在配樂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急促壓抑和近乎驚悚的低音，何翩然的滑行也驟然提速，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降速或許仍然需要練習，但保持速度本身絲毫不是問題。

    黑暗的冥界回蕩著詭異的笑聲，艾米麗追逐愛人，何翩然在高速中再次完成一個阿克謝爾兩周跳接后外點冰三周跳。她本以為這次一定能留住愛情，能留住那份新娘的愿望，卻忘記死亡已經將兩個人分隔開來，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幸福的權利。

    男孩維克多心系自己真正的未婚妻維多利亞，想要回到人間，無奈欺騙了艾米麗，她憤怒又傷心，卻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只是默認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短暫的高亢，音樂再次低緩，浮涌的鋼琴如同回憶，溫暖低緩，旋轉的動作設計優美，幾乎沒有停頓的間隙，蹲轉到立轉，躬身到貝爾曼，每個動作都一氣呵成，舞蹈的她就像是彈鋼琴的手指，靈活流暢。

    這是電影中已死的新娘最快樂的時光。

    維多利亞的父母趨炎附勢，因為新的追求者看起來更加富有，更能給他們這樣的沒落貴族帶來富裕的生活，維多利亞努力抗爭無效，他們轉而將女兒嫁給男爵。得知此事的維克多萬念俱灰，他在痛苦之時得知自己和艾米麗之間的誓言無效是因為艾米麗已死，只有殺死他，兩個人無意間形成的婚約才算正式成立，但艾米麗以淚洗面，拒絕了剝奪維克多生命的借口。維克多感動不已，決定放棄生命，和艾米麗結為亡靈夫妻。

    沒有比直線接續步更適合表達這種暗藏傷感的幸福，空曠的場地，純粹的鋼琴伴奏，何翩然帶著獨一無二的啟動速度從冰場的一端開始啟動，她帶著笑容，可哀傷卻仍然寫在臉上。經歷過最殘忍的背叛才知道真愛的寶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痛苦過后仍然滿懷希望站在夢開始的地方繼續走下去。

    希望是多么寶貴的東西，何翩然經歷過絕望才能明白這其中的意義，動情演繹下，每個步伐都仿佛是感情的迸發。

    伊維特的編排獨到特別，這最酣暢淋漓的高|潮部分沒有給旋律激昂緊張的節奏，而是給了這串鋼琴的獨角戲，鋼琴純粹如泉水淙淙，緩緩流下記憶的山坡，那些痛楚隨著水流慢慢匯聚，沖刷著希望的淺灘，如果眼前這一切只是欺騙，如果所有的幻影明天就會消逝，她還會走下去，就像何翩然自己，她明明知道這巔峰與快樂的重點是告別，但仍然義無反顧一次次站在冰面上，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獻給這一生的永恒的夢。

    她刀齒輕點，飛旋冰上，笑容就像殘破肢體中綻出的新芽，為了愛情勝放生命的活力，捻轉速度和節奏不輸給冰舞選手，巨大的弧度包含著一個個小圓圈，這是何翩然腳下的軌跡，刀刃乖順如畫筆，一圈圈勾勒著完滿的夢境。

    艾米麗終于走進自己的婚禮殿堂，骷髏與其他僵尸為她見證，維克多愿意用死亡來許下誓言，多么美好的一天，她的夢想就這樣實現。

    直線接續步的最后，3f2l2l連跳如同彈跳的琴鍵，起伏錯落，搖曳的手臂也形容著幸福的節奏。

    觀眾沉浸其中，鼓掌尖叫，有人為這個跳躍的完成質量驚嘆，更多人則是為動容的節目傾倒。

    陳教練卻在場邊捏了一把汗，這時候再不決定阿克謝爾三周跳的位置可能就晚了，何翩然雖然體能儲備充足，但如果最后跳出3a可能還是會因為體能影響質量，他緊張地涌動喉結，雙手緊扣，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冰面上何翩然浮動的身影。

    這時，她卻進入壓步，陳教練頭嗡一聲變大，這個跳躍的進入絕不可能是阿克謝爾跳，何翩然轉三銜接舒展自然，單腳徜徉冰面，再回身時迅速起跳，飛利浦三周的單跳無懈可擊，然而她滑的太投入，等到落冰完成的欣喜后才突然意識到，到底是選擇阿克謝爾兩周還是三周？

    距離結束還剩下兩個跳躍，音樂并不等待她的思緒，很快，倒數第二個跳躍的準備階段順著她滑行的軌跡近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明天繼續哦~

    原聲音樂我明天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