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節
皇甫定濤眼中的陰鷙甚濃,對于這個云淺夏,他實在是沒有了耐性。 剛要上前,想直接掐死她算了,此時,他身邊的暗衛卻道,“世子,前面的機關只怕不僅僅是多少的問題,而是極有可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我們不小心著了道,只怕立刻就會引起了整個鳳凰山的注意?!?/br> 皇甫定濤垂眸,他知道這是真的,可是面對如此不討喜的云淺夏,他實在是想不出,還讓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猛地,皇甫定濤挑了一下唇角,頗有幾分邪侫的樣子,“云淺夏,我知道你不怕死??墒俏覇柲?,如果,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要了你,你說,你會不會是生不如死呢?” 說著,皇甫定濤向她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唇角的邪惡,明顯蓋過了他眼底的那抹厭惡。 “皇甫定濤,你不能這樣做!”淺夏似乎是受了驚,下意識地就后退了一步。 “怎么?怕了?若是真的怕了,那么好,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帶我進入鳳凰山,否則,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更準確地說,我保證你就是死,也會死得沒有尊嚴!” 淺夏似乎是被這話給嚇到了,小臉兒微白,“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讓他們離我遠一些?!?/br> 皇甫定濤笑笑,一擺手,淺夏的身邊,就只有他一個人離的最近了。 突然,前方似乎是有了一陣琴聲傳來。 這琴聲,聽上去幽雅空靈,不像是什么訴說情懷的曲子,倒更像是有著能安撫人心魔力的仙樂。 皇甫定濤愣了一下,下意識便脫口而出,“云淺夏?” 這曲子他以前似乎是聽過,好像是在允州還是在安陽城來著?他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很明顯,應該是云家人所奏,如果不是云淺夏,那便是云長安了。 他又聽了片刻,驚覺這支曲子當是出自一女子之手。 女子? 云淺夏? 皇甫定濤暗叫不妙,只是他才張口,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的命令,就看到了眼前的淺夏笑得一臉得意! 只覺得腹間一痛。 皇甫定濤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腹部,已是被這個女人,一刀刺入。 太大意了! 因為這個女人不會武,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對她就沒有太多的防范。 而那位略有些身手的三七,倒是一直被他們防備著。 沒想到,最后自己中招的,卻是眼前的這一位,柔弱女子。 皇甫定濤緊咬了牙關,強忍了疼痛,一掌便揮向了淺夏,然后再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數十名黑衣人上前,將皇甫定濤護在了中間。 “你,你不是云淺夏?” 已是飛身后退了數丈的淺夏,此刻正笑吟吟地看著他,而后,伸手一抹,露出了一張與淺夏完全不一樣的臉,正是淺夏身邊的丫環,妖月。 “你?呵呵,我竟然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是你自己蠢!怪不得別人。你們不是想要進入云家秘境嗎?好呀,現在機會給你們了,隨意吧?!?/br> 話落,妖月輕輕一躍,已是到了一棵樹上數十丈高的地方,再眨眼間,便沒了她的蹤影。 皇甫定濤一手捂著自己的腹部,一面很是痛苦地看著妖月逃走的方向,他知道,這一次,他們怕是要真的完了。 眼底的灰敗,面上的失望和沮喪,讓他周圍的暗衛,也感覺到了一絲的悲觀。 “呵呵,我竟然又被他們夫妻兩個給算計了!你們走吧,不用再管我了?!?/br> “世子?” “行了,回到父王身邊去吧,那里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是我自己蠢,還連累了你們?!?/br> “我們保護世子回去?!逼渲幸蝗苏f完,就要上前來扶他。 皇甫定濤一把將那人給推開。 “你們都是蒼溟的精英,我已經給蒼溟帶來了太多的損失,這一次,不能再連累了你們。蒼溟培養你們也不容易,回去吧,告訴父王,就說,我怕是不能再到他的跟前盡孝了?!?/br> ☆、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 “皇甫定濤,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交待遺言嗎?”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云長安背了一把古琴,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女子,正是云淺夏。 “你?” 皇甫定濤的暗衛立刻飛身而上,只可惜了,還沒有接近對方,就被突然出現的十幾名暗衛圍攻,被迫退了回去。 “皇甫定濤,我以為經過了之前的事,你會變聰明了一些,沒想到,你竟然仍然賊心不死,還想著再拿我做幌子來威脅元初。你真的以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淺夏的嘲諷,就像是無數的冰刀,一下下地戳在了他的心窩上。 他此生并不介意拿他跟別人比,他知道,于軍事上,他不及穆流年,于武功上,他或許也不及穆流年,可是于秘術上,穆流年卻是一丁點兒都不會的。 他不明白,上天為何要如此地眷顧一個穆流年? 他有什么好? 不就是一個長平王的兒子嗎?他得到了師兄夢寐以求的女人,還得到了無上的榮耀,他憑什么? 原本他們兩個人或許不會有什么交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穆流年,竟然會成了阻礙桑丘子睿大業的最大的一顆絆腳石! 皇甫定濤想殺了穆流年,這種想法,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對于穆流年,只要是他不威脅到了桑丘子睿的大業,他或許還會考慮罷手,可對于云淺夏,在他的意識里,她就必須得死! 只有她死了,桑丘子睿的心才能靜下來,只有這世上讓桑丘子睿再也沒有了牽絆,他才能夠成就大業! 到那個時候,就算他的身邊還會出現其它的女人,那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他的心里,再不可能對任何一個女人有愛,那便足矣。 不得不說,如果淺夏得知他此時心中的想法,定然是會罵他一句變態的。 這是什么古怪想法?為了一個桑丘子睿,全天下的女人,但凡是讓桑丘子睿動心的,都該死? 再說了,從一開始,淺夏就不斷地拒絕桑丘子睿,甚至是想盡了一切辦法避開他,遠離他,何曾一心利用他了? 就算后來他出手幫了她,可是她卻自認,不欠他的。 如果當初沒有淺夏出手,桑丘子睿也未必就能活到現在。 所以說,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云長安盤膝而坐,將古琴擺好,這樣標準的姿勢,在皇甫定濤看來,卻是格外的緊張。 “大家小心些,對方極有可能會對大家使用幻術,所以,要時刻保持頭腦的清醒和冷靜。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你們眼中看到的一切?!?/br> “是,世子?!?/br> “皇甫定濤,你不必緊張?,F在哥哥彈的不過是靜心曲,相信你也聽出來了吧?” 果然,那琴弦微動,字字音符,都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靜心曲,這種曲子,沉穩,清心,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用于使用幻術。 “你想怎么樣?” 角色對調,現在問這句話的,卻成了皇甫定濤。 淺夏不想笑話他,可是現在他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 一手捂在了腹部上,手指和手背上,已經是沾上了不少的血跡,而他的一身錦袍,亦是看起來有些狼狽。 看著他微亂的頭發,漸漸失了血色的臉,還有那微微前傾的身軀,這樣的皇甫定濤,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會是那個在蒼溟,被皇室寄予了極高希望的親王世子。 “皇甫定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一個聰明人,云家的禁地,你自然是不可能進得去。甚至,你們連鳳凰山的主脈,也不能踏足一步?!?/br> “你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看到現在這樣的你,我有什么理由沒有自信呢?” 這話還真是將人堵地難受。 皇甫定濤惡狠狠地瞪著她,如果眼光能殺人,估計這會兒淺夏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云淺夏,我原本是有些好奇的,你這樣的女人,除了一張臉,和自以為是之外,還有什么?今日,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難得的,你還有了幾分的頭腦?!?/br> “皇甫定濤,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大夫?!?/br> 淺夏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腹部上,然后很好心的提議。 淺夏在離云長安不過丈余的地方停住,這個距離,對于她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皇甫定濤看著這個女人,這個一直讓他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女人,他真想一刀結果了她。 可惜了,現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云淺夏,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你看你,你可知道為何你的命格會比別人奇特?” 皇甫定濤突然笑了,而且笑地頗有幾分的詭異,一雙鳳眼中射出來的光芒,實在是讓人有些畏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獨自一人走在了深山老林里,卻被一只餓狼給盯上了。 淺夏微微瞇眼,“看來,你知道的,遠比我想像的要多?!?/br> “呵呵,是呀,很奇怪是嗎?連我師兄都不知道的一秘辛,我都知道呢,怎么辦呢?你現在是不是有些后悔,剛剛讓那個女人下手狠了些?哈哈,我快要死了,你就算是再厲害,難道還能從死人的嘴里套出話來?” 皇甫定濤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體內的血液,也在一滴一滴地脫離他的軀體。 淺夏平靜的面上,似乎是閃過了一抹急切,右手微抬,很快,便有大批的黑衣人沖他們殺了過去。 廝殺聲、兵器入體的那種冰冷感,還有血被濺到了身上的那種腥熱感。 皇甫定濤的定力再好,此刻,也不可能讓他靜靜地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個地被他們殺了。 可是現在,他明顯地感覺到,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想要揮劍殺人,似乎是更為艱難了。 一個站立不穩,他最終還是以劍做柱,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沒有哀號聲,沒有慘叫聲,只有他們變軟的身子,倒地的那種撲通聲。 可就是這樣的聲音,卻是在一下又一下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告訴他,因為他的無能,因為他的自私,因為他的愚蠢,害得蒼溟的精英,一個又一個地死在了紫夜。 要知道,這么多的暗衛,加上上一次損失的,蒼溟怕是至少要再花費五年,甚至是更久的時間,才能再訓練出一批來。 這還得是有現成的預備人員。 淺夏就這樣冷靜且無情地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嫣然一笑,那樣的笑容,展現在了這樣的場合里,就像是美麗的杜娟花,開在了一片血泊里,妖艷而華美。 “怎么樣?看著你的手下,一個又一個地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覺得很心痛?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