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節
“是,公子?!?/br> 等到了地方,青龍才明白為什么朱雀說絕對安全了。 這里本就是一處極為普通的村莊,而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從外面來看,簡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農家院兒。 可是這處農家院兒,卻是打通了一個側門,與另一側的稍為富貴一些的院子連了起來。 現在,他們就在這里等著朱雀等人的消息。 穆流年慢慢地用著茶,想著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人朱雀那里拿到的消息,再想想自己后來與皇甫定濤對戰時,他說過的話。 顯然,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皇甫定濤早就料到了他一定會來蒼溟,所以,才會故意在暗中散了那么多的消息給朱雀,無非也就是想著能早一日抓到自己罷了。 好在自己精于易容,否則,這會兒,估計已是身陷囹圄了。 穆流年暗罵了自己一聲太過大意,如果不是自己太過心急了,怎么可能會上了他的當? 當日自己帶著朱雀故意制造了一場混亂,想要接近國師。當時只覺得是自己聰明,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太蠢了! 有了那樣一幕,無異于告訴了皇甫定濤,自己已經在上京了。 好在自己察覺的早,否則? 穆流年緊緊地蹙起了眉,現在,他不再確定之前自己收到的關于秘術師的消息,是否還都是有用的了。 甚至于,那晚他與淺夏發生了那樣激烈的爭吵,只不過就是因為皇甫定濤故意透露給自己的一個誘餌? 想想當時淺夏說過,那是沒用的。 可是自己卻說什么也不肯信。 在他看來,只要是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要去做。 穆流年有些困乏地閉上了眼睛,右手肘支在了桌上,然后微微歪了身子,輕輕地揉著自己的額頭。 但愿,一切都還來得及。 只要是人沒事,其它的,一切都好辦。 就算是查不到蒙天的消息,他還可以寄希望于桑丘子睿。 好歹他們也是師徒一場,不可能,這一輩子都不再見面了吧? “公子,屬下已經命人做好了撤離蒼溟的準備,還是我們先走吧,這樣,目標不會太明顯。若是人齊了一塊兒走,太過惹眼了?!?/br> “嗯,再等等吧,至少,我要確定了他們的平安?!?/br> “是,公子?!?/br> 青龍明白,主子的意思是,就算是不一起撤離,至少,也要看到他們幾人平安無事。 “公子,您說,現在皇甫定濤,是不是會把蒼溟先前丟失稅銀的事情,也算到了我們頭上?” 穆流年輕笑,“隨他吧。反正他也不曾在蒼溟真正地看到過我。再則,就算是我做的,他又能耐我何?皇甫定濤,讓我栽了這么大的一個跟頭,哼!青龍,你不說,我原本還想著就這樣算了。既然是他給我挖了這么大的一個坑,我怎么能不回報一二呢?” 青龍不解。 穆流年笑得有幾分的詭異,“皇甫定濤,論起心黑手狠,你未必會是我的對手。既然你主動挑釁,那好,咱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倒霉多一些?” 他們在這里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看到一輛馬車向這里駛來。 許無忌沒什么事,朱雀受了傷,倒是不重,另外,跟隨許無忌一起進入王府的幾個姑娘,死了一個,傷了兩個。 “還好,比我估計的損失要輕一些。你們先在此好好療傷,朱雀,你沒事吧?” “回公子,沒什么大事,不過就是些許的皮rou傷?!?/br> “好,讓你的人,再去幫我辦一件事?!?/br> “公子請吩咐?!?/br> 穆流年與青龍二人連夜離開了這里,許無忌死纏爛打,非得跟上,最終沒辦法,也只能帶上了他。 而就在他們走后的第二日,也不知是什么人在上京散布了種種的謠言,說是睿親王府的世子李定遠,根本就不是睿親王的親生兒子。 若僅僅只是這樣傳一傳,也就罷了。 問題是,那街頭巷尾的人們,還將此事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沒過幾日,這樣的流言,就開始在皇上的后宮里,也蔓延開來。 睿親王自然知道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奈何外頭的流言愈演愈烈,畢竟,皇甫定濤本來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突然就成了王府世子。 現在被那些百姓們如此一議,倒是令一些上京的權貴們,也對皇甫定濤有些疑問了。 皇上為此事,專門召見了睿親王。 雖然是得睿親王言詞鑿鑿,可問題是,難堵悠悠眾口。 無奈之下,皇上只得下令,暫時讓皇甫定濤在府中自省,理由嘛,自然就是之前與紫夜對戰,打輸了。 而皇甫定濤雖然惱怒穆流年使用了這等下三爛的招數,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一招,還真是很好用。 想想這些日子,自己出門看到的種種怪異且有些質疑的眼神,他真是恨不能將那些人的眼睛都給挖出來。 穆流年收到了朱雀的消息時,也只是淡然一笑。 人吶,就是如此! 當你什么也沒有的時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你心里頭也是極其干凈,沒有什么非要擁有不可的。 可是當你一旦擁有了權勢,特別是那種可以直接就決定平民生死的權利,那么,還有誰會愿意再回到之前的那種無名小卒的生活之中? 他就是抓住了皇甫定濤的這種心理,所以,才會故意讓朱雀去散布了這樣的流言。 他就算是不能去拿劍刺傷了皇甫定濤的身體,也要讓他的心里,承受著種種的煎熬。 當然,穆流年可沒指望這樣就能讓皇甫定濤真的離開了睿親王府,畢竟,只要是睿親王認可他,別人說什么也都是沒用的。 他要,就只是這一段時間皇甫定濤的內心不安寧,還有睿親王的種種麻煩。 因為,他將原本到了淮安的先鋒營,又給叫了回來。 原本他是打算只劫那一筆大的也就算了。 可是既然皇甫定濤招惹上了他,就別想著好過! 他與青龍到了蒼溟離千雪比較近的一個小縣城,劉縣。 在這里,可是有皇甫定濤的一處別院。 聽聞這處別院,是在他回歸到睿親王府之后,睿親王做為彌補給他的眾多禮物中的一個! 這里,皇甫定濤常來。除了有一處建造精美的別苑,依山傍水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里,收藏著皇甫定濤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勢,得來的大筆的不義之財。 稀世珍寶什么的,穆流年不感興趣。 而且那種東西,就算是拿到了手,再去銷臟什么的,也實在是太過麻煩。 他想要的,就只有金銀! 五百人的先鋒營,一夜之間,便將這里洗劫一空,更是在這里,直接將皇甫定濤之前刻意挑選出來,培養成自己暗衛的一批精練的武士,全都給殺了。 大筆的金銀再度用相同的手法,被秘密地運往了淮安。 穆流年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給朱雀等人制造機會,能讓他們順利地離開蒼溟。 他刻意在劉縣弄這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引起皇甫定濤的注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逃離路線,而朱雀他們,則是走另外的路線,離開蒼溟。 穆流年才剛進入紫夜的邊界,便收到了消息,皇甫定濤已經是親自趕到了劉縣。 不過可惜了,這一次,注定是仍然要再次撲個空了。 穆流年終于在淮安,與舅舅許彥會合。 經過清點,這一次,從皇甫定濤的別院,他們拿到了五十萬兩的現銀,另外,他的先鋒營也是厲害,但凡是金銀器、寶石之類的東西,一樣兒也沒放過,全都給收過來了。 看著他們弄出來的這些東西,穆流年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玄武的解釋是,“公子,我們都是些粗人,對于那些名人字畫什么的,當真是不懂,所以,也就只將他庫房里鎖的最好的一個箱子給搬出來了,其它的,原封未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值錢?” 許彥頗為好笑地看著玄武,再看看這些東西,搖搖頭,“流年,若是讓皇上知道你得了這么多的金銀,你今年一年的餉銀定然是一兩也別想要了?!?/br> 穆流年的嘴角抽了抽,“舅舅,我們穆家軍這么多人,這點兒銀子,真能撐得了一年?”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你們雖然是五十萬人,可是閑時,也并非是全都是白吃白喝的。大部分的將士,不都是自給自足嗎?” “舅舅,那是之前?,F在紫夜被弄成了這副鬼樣子,你覺得,我的將士們的日子能好過得了?好在我之前有所準備,不然的話,我們真就得準備喝西北風了?!?/br> “行了,少在你舅舅這里哭窮。這么多的銀子,你是不是也預備給我留下些?” 穆流年挑眉看了一眼這個舅舅,他哪里就是這等貪財之人了? 再說了,許家缺銀子么 穆流年輕嘆了一聲,搖搖頭,“舅舅,怎么說這次也是我把三表弟給你順利帶回來了,您就算是不謝我,也沒必要坑我一把吧?” “你還說?誰讓你把這個小魔星給帶回來的?就沖這個,你也得多給些?!?/br> 穆流年翻了個白眼兒,這還是不是無忌的親爹了? 難不成是他早年出外游玩,順路撿回來的? 當然,這話可千萬不能說,若是被舅母聽到,他就死定了。 “吶,那一箱的字畫,就當是我孝敬舅舅的吧?!?/br> 許彥一聽,眼睛果然就是一亮,他一直盯著的,也就是那一箱字畫。 “好!果然是舅舅的好外甥??偹闶蔷司藳]有白疼你。成,來人,抬走?!?/br> “是,老爺?!?/br> 青龍的眼皮掀了掀,舅老爺,您這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快速地將這些東西清點一下,以舅舅給表妹準備的嫁妝為由,全部裝上車,咱們帶往遼城?!?/br> “是,公子?!?/br> 許彥一愣,“等一下。嫁妝?我什么時候說過青梅要嫁人了?” “你說了!”穆流年很是認真地回道。 “我什么時候說了?”許彥有些急了,事關親生女兒的婚姻大事,這可是開不得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