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
云氏點點頭,右手,卻仍然是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很快,外頭似乎是又熱鬧了起來,這一次,竟然是響起了兵刃交戰之聲。 云氏的臉色煞白,聽著那交戰的聲音似乎是越來越近,忍不住,也就開始揪起了心。 “王妃,世子妃,要不,您幾位先回后院兒?那里的聲音較小,而且,也較為穩妥?!鼻喙霉锰嵝蚜艘痪?。 淺夏看了兩位母親一眼,搖搖頭,“不必。我們就在此坐著等吧。我相信,穆家軍,是不可能讓那些惡人攻入府中的?!?/br> 云氏的臉色雖然是有些白,不過,語氣卻是十分堅定,“我相信流年會將這一切都安排好的。青姑姑,不如,你抱著孩子進去吧。他也困了,不然,怕也睡不著?!?/br> “是,夫人?!?/br> 事實上,小云華也的確是困了。 “母親不必擔心,不過就是一些烏合之眾。我相信元初既然是敢將我們三人留在這里,就一定會想辦法保護好我們的?!?/br> 長平王妃點點頭,對她倒是笑了笑,“說的不錯。要相信自己的夫君。若是連他的妻兒也保護不了,還談何保家衛國?” 外頭的聲音,不知從何時起,便漸漸地弱了下來,很快,外頭便再度安靜了下來。 約莫又過了兩刻鐘,外頭都已經是完全黑透了,才聽到了有馬蹄聲傳來。 最先回來的,是穆流年。 “你回來了?”淺夏不由自主地便站了起來,還迎出去了幾步。 穆流年一看她如此擔憂自己,先前和她的不愉快,似乎是也都完全不見了。 “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嚇到了?”穆流年握著她的手,眉心一擰,“怎么這樣涼?如今可是夏天,淺淺,你沒事吧?” 淺夏搖搖頭,笑道,“沒事,只是在擔心你?!?/br> 再三確認她是真的沒事之后,穆流年才與她一起進了前廳。 “讓母妃和岳母擔心受驚了?!?/br> “沒事,剛剛外頭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謀反,還是有百姓暴動?”長平王妃不愧是經歷過大風浪的,這問出來的話,直接就切中了要害。 “不過就是些許宵小之輩,借助一些不入流的勢力,想要讓遼城亂一亂罷了。如今一切都擺平了,母妃大可放心?!?/br> 王妃點點頭,面上一松,“那就好。這一放心了,還真是有些餓了?!?/br> 三七立馬道,“您稍后,奴婢立馬就去安排傳膳?!?/br> 原來,是徐統領和楚行二人受到了丁墨先的邀請,入府飲宴。 酒至酣處,丁墨先便將自己的計劃與他二人細說了一番。 丁墨先這次損失極為嚴重,自然是想著將好處撈回來一些。畢竟,允州也陷落了,誰知道這遼城哪一日是不是也會被人給攻進來? 所以,他現在想的是,自己得想法子多弄些保命錢。 當然,這個想法是不能與他二人說的。 丁墨先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會說話的聰明人。 三言兩語,便將徐統領心底對穆流年的不滿,全都給勾了起來。 仔細一商議,便有了這么一出兒。 徐統領著人鼓動他的下屬們帶著兵丁在城內開始生事。 與此同時,丁墨先又聯系上了當地的另一些無賴地痞,讓他們也另入其中,冒充兵丁。 當然,這個計劃里,原本還有著楚行的那一部分人馬的。 可惜了,楚行早早地就將計劃透露給了穆流年,而且,他的人馬一出現,直接就是沖著那些地痞無賴去的。 這里頭,還有一部分,是丁家的家丁護院。 這一次,也一并都折在了楚行的手上。 而徐統領這一鼓動,穆流年就借著這次機會,將不忠于何少白的那些將士,直接就給剔了出來。 用穆流年的話說,他等的就是這一日,也省得他再一個個去詳查了。 如此直接一鍋端了,多省事兒! 而徐統領被擒之后,聽到了穆流年早就設好了套兒等著他鉆呢,當場就噴出一口血,昏死了過去。 丁墨先起初的想法是,借著他們這些人生事,他自然是可以想法子從中大撈一筆。 比如說,有關遼城的庫房——銀庫! 可是沒想到,他的人到了銀庫那兒,還沒有弄明白怎么進去呢,就直接被人給拿下了,稍有反抗者,直接就地格殺了。 這些人里頭,自然是丁墨先的心腹較多。 這一次,丁墨先的如意算盤沒打響,反倒是將自己的人手也折進去了大半兒。當真是后悔不迭。 特別是當他得知徐統領已經被生擒,而楚行則是戴罪立功之后,立馬就傻眼了。 到了這個分兒上,他再傻,也不可能會看不出來,這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一個局了。 丁墨先呆呆地在自己的書房里頭坐了一會兒之后,再聽著外頭的熱鬧聲,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惹上大麻煩了。 這個時候,萬一徐統領和楚行都將自己給供了出去,那別說是劉相了,就是皇上,也不可能會再保他了。 想明白了這個,丁墨先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此時,他才發現他的兒子丁文寧,根本就不在府內。 在哪兒? 丁墨先一拍額頭,大罵一聲,“蠢!真是蠢哪!” 他自己把兒子給人家穆流年送過去的,你說這個時候丁文寧能在哪兒? 劉氏聽說老爺這里情形不對,也急匆匆地過來了,大概聽完了,劉氏的腿都軟了。 本就是一介婦人,何曾經歷過這等的事情? “怎么辦?老爺,我們現在怎么辦呀?若是此時出城,可還能出得去?我們出城以后去哪兒?這梁城,我們是萬萬不能回的?!?/br> 丁墨先厲聲打斷了她,“你說的不都是廢話嗎?我們當然是不能回到梁城了。如今,說不定他們兩個已經是都指認到了我這里,我怎么可能還能出得了城?” “老爺,您現在還是遼城刺史呢,您怕什么?我們先試試看,就算是不能出城,大不了,我們就來一個死不認帳!” 丁墨先一愣,再一想,對呀! 誰能證明當時這主意是他出的? 有證據么? 僅僅是有人證,這怎么能行? 沒有物證呀! 再說了,這兩人都是軍中之人,到時候,他完全可以說是穆流年為了除去他,特意安排的人來陷害他呀。 丁墨先一拍大腿,“不錯!誰能證明這件事情與我有關?僅憑著他們兩個粗人的口供?本官再怎么說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豈是他們可以隨意地攀污的?” 劉氏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眼珠子急轉,“要不,咱們這個時候,先給堂兄去封信,好好問一問,接下來,咱們應當如何做?” 丁墨先擺擺手,“這個時候,什么信只怕也是送不出去的。還是先稍安勿燥。我再想想,再想想?!?/br> 丁墨先這里急得是合府上下,幾乎都是一夜未眠。 而云府那里,卻是溫馨情深,氣氛曖昧。 當然,這主要指的是穆流年和云淺夏。 兩人回到了寢室,誰都沒有說話,一個在床邊兒坐了,一個在繡墩上坐著,慢慢地拆著頭發,缷著妝。 淺夏自銅鏡中,還是能看到了穆流年不時投過來的視線的,眸底含笑,卻是故作不知。 “你去哪兒?”穆流年看她一切準備就緒了,竟然是往外走,心中一急,便先開了口。 淺夏沒有回身,低聲道,“去沐浴?!?/br> 聲音很柔軟,就像是手中滑過了一方綢緞。 穆流年的眉毛微微揚了揚,再一看屋子里,才發現,沒有小云華。 穆流年呆了一會兒,一直到他聽到了隔壁間兒傳來的水聲,才覺得渾身有些熱,嗓子眼兒,似乎是要冒煙兒了。 眨眨眼,穆流年想到了今日淺夏的種種表現,還有剛剛她在那里卸妝的樣子,動作是那樣的輕緩勾人,難不成,她今日是打算色誘自己? 穆流年起身,腳步一下不停地,便直接去了浴房。 推開門,果然是沒有插著的。 門外頭三七也躲地遠遠地,顯然,是之前就得到了淺夏的吩咐。 屋內因為熱水的緣故,有些霧氣騰騰的,迷迷蒙蒙之中,只是看到了一縷青絲,正濕漉漉地貼在了一片白色的肌膚之上。 穆流年快速地寬衣解帶,連問也不問一句,直接就鉆進了浴池之中。 這里的浴池,是用了上等的芙蓉石所砌,本就是粉白相間的顏色,在這里熱氣氤氳之中,更顯得有了幾分的曖昧味道。 “淺淺?!?/br> 低聲輕喚,淺夏的唇角微微勾起,身子卻是不肯面對向他,反倒是刻意地再轉了一下,讓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淺淺,你真美?!?/br> 手已經是準確地攬上了她的腰。 淺夏的身子微微一顫,僅僅是這樣細微的一個動作,卻是引得了穆流年極大的歡愉。 “淺淺,昨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那么重的語氣跟你說話的。你可還在生我的氣?” 一邊說著,大手一邊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同時,一雙薄唇,已是親吻上了她的肩頭。 “沒有?!辈耪f了兩個字,淺夏發現自己就再也不能正常地說完一句話了。 半個時辰之后,淺夏被他抱回到了寢室之中,頭發雖然是不再滴水了,可是仍然有些濕。 “別動,我幫你把頭發擦干。你若是累了,就靠著我?!?/br> 穆流年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細葛布,慢慢地幫她擦著頭發。 “沒事的,反正現在也是夏天,一會兒就干了?!?/br> “女子的頭發一定要干了之后才能睡覺,知道嗎?否則,將來是容易落下一個頭疼的毛病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