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一旁的三七和妖月顯然是受不了這種低氣壓的氛圍,悄悄地往外退了。 “淺淺,我知道你辛苦,你想去哪兒,跟我說,我抱著你去。你忘了前天晚上累得你幾乎就是一晚上不停地說夢話了?不停地翻身,還總說腰酸!” 淺夏將最后的一口粥咽下,然后往他的身前一送,“我吃飽了。我要睡覺,我困了?!?/br> 穆流年看了一眼天色,午時剛過沒多一會兒,“剛吃飽,不能馬上躺下,對身體不好。又容易長rou,還會讓你的胃不舒服?!?/br> 說著,看到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也知道今日自己嘮叨她的也實在是有些多了,輕嘆了一聲,慢慢地扶了她起來,“我們先慢慢走到外頭小亭子里,在那兒歇一會兒,納個涼?!?/br> 淺夏沒說話,由著他扶著自己的胳膊就往外走。 天氣原本就有幾分熱了,這會兒自己再挺著一個大肚子,自然是有些辛苦,更有些畏熱了。 “元初,我想吃冰?!?/br> “不行。你剛剛吃完粥,這會兒哪能吃冰?再說了,現在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哪能吃這個?萬一再吃壞了肚子怎么辦?” “可是我好熱。我覺得自己的胃里面都是火一樣?!睖\夏的聲音里已經是帶了一絲的哭腔了。 “淺淺乖,一會兒我們吃冰鎮西瓜,好不好?再緩一緩,不能馬上吃的?!?/br> 淺夏撅了撅嘴,倒也沒有執意要吃冰了。 “對了,有四皇子的消息了嗎?” 穆流年一挑眉,“現在哪里還有什么四皇子?只有一個湘王了?!?/br> 淺夏眨眨眼,看著外頭顏色各異的花卉,“還是一個被追封的湘王么?元初,你說會不會是容妃背后的那個人,將他給秘密帶走了?” “有可能。不過現在,的確是一點兒蹤跡也沒有。就連桑丘子睿,也是毫無辦法?!?/br> “元初,我聽到消息,說是桑丘子睿拒絕了皇上,想要回安陽城去?” “嗯?!蹦铝髂甑男那橐彩怯行碗s的,對于這位桑丘子睿,他的感覺很復雜,也有些多變。從根本上來說,他對這個人,還是沒有什么好感的,當然,到了現在,也不會有那么深的敵意了。只不這,他從桑丘子??礈\夏的眼神里能看得出來,他還沒有放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在強調不準淺夏再外出了。 對于桑丘子睿這樣的高人來說,沒有什么地方比倚心園里更安全了。 他手中的勢力太大,想要劫走一兩個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他倒也不是怕了桑丘子睿,只是思及自己的妻兒,他寧愿讓別人小看他,也不愿意用他們來冒險。 “淺淺,桑丘子睿一個人回安陽城,其它的桑丘氏族人,應該是都會留在京城的。不過,我聽說,太后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為皇上選妃的事宜了??磥?,他們也是想要借助于后宮的力量,來安撫群臣?!?/br> 淺夏不解,偏了頭看他,“你是說,太后要用那些對皇上還不算是特別忠心的人,會讓他們送女兒入宮?” “正是。幸虧我之前早早地知會了方家,方家的嫡女方華容,那可不是一個一般的人物,所以,我早早地便讓他們為方華容安排了親事。這會兒婚事已經交換了,自然是不可能入宮了?!?/br> “方華容?”淺夏仔細想了想,對于這位小姐,還真有那么一點兒印象,是個很有氣度的人。 “桑丘月之前已經嫁入了安平侯府,這會兒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了。安平侯是個無能之輩,倒是他的兒子徐澤遠,是個極有城府之人。從人品上來看,倒也不錯。不過可惜了,投靠了桑丘府,那么,他們的立場,自然也就是再清楚不過了?!?/br> 淺夏的心底微微有些觸動。 自己當初在鳳凰山上的桃花林之中所看到的,那個與徐澤遠的樣貌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侍衛,似乎就是桑丘子睿的人。這一世,果然還是如此么? 徐澤遠,坦白地說,這個男人,的確不錯。為人溫和,而且這么久以來,似乎是也未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哪怕是在梅家落魄的時候,也不曾上前狠踩一腳,如此,便可看出此人,也是有著幾分的道義的。 時過境遷,前世的徐澤遠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似乎已經沒有什么印象了。 不過,徐澤遠的母親,似乎一直以來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安平侯雖然是無能,可是這位夫人,卻是向來厲害的很! “在想什么?怎么想的這么入神?”穆流年輕輕地緊了一下手,淺夏回神,搖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世事變幻無常。梅家,說倒就倒了?!?/br> “梅家三族之人被處決,其余六族流放三千里。我今早上收到了一個消息,你想不想聽?” 淺夏的眸子一亮,“什么?” 穆流年神秘地笑了笑,“流放的那些族人,于數日前離京,不過可惜了,才走了沒幾日,便少了一個。而且還是一名女子。那些衙役們不敢上報,只是謊稱說是路上得了惡癥,死了?!?/br> “跑了?” 穆流年點點頭,“不錯,跑了。淺淺不想知道這名女子是何人?” 淺夏擰眉想了一下,明眸流轉,宛若那池中的清水,碧波蕩漾,眸色瀲滟卻不自知。抱著他的穆流年,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澀,極其不會地將眼神往一側挪了挪。 “是梅玉寧?” “不錯!就是她。她是梅家精心培養的暗衛,只不過,除了梅遠堯這位當家的主子,其它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所以,梅遠堯一死,她是梅家暗衛的身分,也就此成了一個秘密。憑著她的本事,從這里面逃脫,簡直就是易如反掌?!?/br> “這個梅玉寧逃脫之后會去哪兒?她要做什么?可惜了,對于這個人,我們一直就了解的不多。而且回京后,她不是一直都很安分?” “在安陽城捅了那樣大的摟子,她怎么可能還會在短時間內再有別的動作?就算是她想去做,梅遠堯也是不可能會同意的。安陽的王家,損失了多少銀子?不都是進了梅家的口袋?不過可惜了,最終,對于梅家來說,也是等于為旁人做了嫁衣裳?!?/br> 突然,淺夏靈機一動,“你說,她會不會去了梅家的祖宅?” “嗯?” “她既然是梅家的暗衛,而且又曾為梅家立下了大功,在梅遠堯的眼中,當是十分信任之人?;蛟S,她會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有關梅家的秘密?!?/br> “這種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我們的人,只知道她逃了,卻一時還沒有尋到她的蹤跡。本就是大家小姐,一直養在深閨,我們的人要找,也有幾分的困難?!?/br> 淺夏突然勾唇笑了,“你的人不認識她,那七星門的人,總不可能不認識她吧?” 穆流年一揚眉,這丫頭的腦子轉的倒是快! “麗星!”淺夏輕喚了一聲,麗星即刻就從后面走了過來,“小姐有何吩咐?” 淺夏將自己的意思說了,麗星點頭道,“小姐放心,七星門的創立,當初就是前主子要一心毀了梅家,所以才會有了我們。但凡是梅家的人,我們都認識?!?/br> “極好,那你火速讓寒星將人找出來。記住,找到之后,只是注意跟著她就是,看看她都做些什么。另外,告訴寒星,一定要千萬小心。那個梅玉寧,可是梅家極為厲害的暗衛,你們切不可大意了?!?/br> “是,小姐?!?/br> 梅玉寧的逃跑,除了穆流年和淺夏當回了事兒,其它人對此,壓根兒就不知情。 梅府及梅家的所有產業,被朝廷收繳的收繳,查封的查封。這才幾日,朝廷就對梅家的產業進行了歸整,全部收歸于國庫。 不得不說,這肖云放才登基沒幾天,就先得了一大筆的財富了。 “元初,你說桑丘子睿就不擔心那位四皇子嗎?萬一他再重頭殺了過來,那當如何是好?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現在就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那是皇上的事,不是桑丘家的事。淺淺,你也犯了大多數人都會犯的錯誤。主動為君王分憂,換來的,不是君王的感激和贊賞,反而是猜忌和疑慮?!?/br> 淺夏頓時一噎,還真是被他這話給嚇住了。 “那依著你這意思,桑丘子睿就真的是放任這一切不管了?” “很正常。若是我,我也這樣做。這是帝王該cao心的事兒,不是一介臣子該擔憂的。更何況,四皇子現在被皇上通告全國病故,并且追封為了湘王。即便是他沒死,再冒出來,皇上也會以假冒皇親之罪,直接誅殺的?!?/br> 淺夏呆了呆,想到皇上急于公告天下,說是四皇子病故,竟然是還有這樣的一層意思? 就算是四皇子在紫夜的某個地方,帶兵造勢,到時候只要皇上一口咬死了,他就是假的,他能如何?畢竟,這圣旨都下了,人也被體面地葬入了皇陵,還真是有些不好說了。 至少,對于百姓們而言,質疑四皇子真假也是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里,淺夏突然想起定國公府的那半枚令牌了,這么久了,為何遲遲不曾有人拿那半枚令牌來找定國公?難道那人已經死了? “世子爺,世子妃,王爺和王妃在前廳,說是族里有位長者來了,請您二位去前廳說話?!?/br> 淺夏微怔,難道是從麒麟山來的? 穆流年的眸子微暗了暗,低聲道,“應該是大長老來了。我穆家先祖的一個秘密,就藏在一個盒子之中,那個盒子,是由幾位長老共同保管。當初大長老在閉關,所以東西取不出來。如今半年過去了,想來,也是大長老出關了?!?/br> 秘密? 淺夏感覺到自己的血管兒里的血液似乎是開始沸騰了起來。自從自己有孕之后,這個不許碰,那個不許用。這個不能想,那個不必讓她cao心。 這都快要將她給悶死了! 如今,總算是又有能用得上她的地方了么?淺夏的唇角不自覺地便咧開了。她可是沒忘記,那個盒子,似乎是就只有她能打開呢。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淺夏的心里就再度有了一種很自得的感覺,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一些非她不可之事的! 就算是不能用秘術,她也不完全就是一無是處了。 穆流年自然是看到了淺夏眸中的光彩,搖搖頭,“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br> 淺夏起身,臉上、眸子里,幾乎是都寫滿了迫不及待!甚至是連走路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少。這會兒,也不覺得熱了。 ------題外話------ 有沒有覺得很期待?那個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嘻嘻…還有哦,梅玉寧這個沉寂了這么久的女人,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把她忘了? ☆、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 淺夏和穆流年到了前廳,才知道今日來的,可不止是一位族老。 其中讓淺夏一進入這里,便直接將她的視線吸引過去的,便是坐在了上首的那位頭發雪白,胡須也一樣白地像是宣紙一樣的老者。 淺夏看他端坐于官帽椅上,兩手扶著一只半尺左右的小盒子。從外表上來看,應當是個很普通的木盒子,只是上面的漆面兒略有些舊了,有的地方,還掉了漆,一看,便知道是有些年頭了。 淺夏心中不免有些瞧不起自己了,也不想想,這可是穆家先祖留下來的東西,那怎么可能會不陳舊? “參見世子妃,上次老夫正在閉關,未曾拜見少主母,是老夫失敬了?!?/br> “大長老快快免禮。您是長輩,您這樣,可是折煞我了?!?/br> 穆流年扶著淺夏先坐了,“青龍,將這里守嚴實了。大長老,您也坐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大長老也不再推辭,點頭坐了。 一刻鐘后,淺夏手上拿著那個小木盒子,卻也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并未見其有打開它的意思。 “世子妃不打開么?”大長老終于還是坐不住了,要知道,他們在得知世子娶了一位云姓女子之后,便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了。 如果不是上次他閉關,那么這盒子,說不定早就被打開了。 淺夏搖搖頭,“在這里,我沒有辦法打開它?!?/br> “什么意思?”大長老有些急了。 “長老莫急。我看過了這個盒子,倒也不是我推辭,此物被人施了秘術,你們打不開,亦是正常。而我現在身懷有孕,是不能輕易地動用任何秘術的?!?/br> 長平王一愣,這盒子上還能被人施了秘術?他知道能對活人施展秘術,今日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死物上,竟然也能被人下了秘術? 是不是也太過神奇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此物,乃是我云家祖傳之物,根據云家的記載,曾有一位云家嫡女嫁入穆家,此物,便是當年她的陪嫁?!?/br> 淺夏自從麒麟山回轉之后,便讓人去查了云家的族譜和相關的一些資料,最終查到了當年的蛛絲馬跡。 只是時間太久了,關于那些往事的記載,也實在是不多。好在,當初給這位云家小姐的陪嫁的禮單,竟然是還保存的完整,不得不說,云家人做事,實在是太細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