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比如,他可以準確地說出自己喜歡吃什么,喜歡什么顏色,平時又喜歡做什么,甚至是連她喜歡什么樣的首飾,他也是能說的*不離十??墒亲约簩λ?? 淺夏微微蹙眉,自己對他的了解,似乎真的是少之又少! 除了知道他的身手極好,目前為止,從武功上能贏得了他的,似乎還真沒有見過。桑丘子?;蛟S能與其打個平手,或者是不及他。至于那位神秘莫測的蒙天,自己從未見過,所以不好下評論。 那么,還知道他有什么喜好呢? 似乎是連他的酒量有多大,自己也不知道呢。若非是經過了昨日的拼酒,只怕自己還以為他會是一個千杯不醉呢。 “在想什么?” 淺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神思中,猛地聽到了男性魅力如此強大的聲音,竟然是嚇得一個激靈,再一抬頭,直接就跌入了一汪濃墨之中,再也拔不出來了。 直到,穆流年的吻再輕輕淺淺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的時候,她才后知后覺道,“你,你怎么會過來?走開了。我要沐浴?!?/br> “乖,這里的溫泉水很養人的,聽說在這里,做什么也不會覺得累。我們也可以試一試的?!?/br> 淺夏此時是真的有些恨他不該將自己抱來這里了。 溫泉水雖好,可也不是這等泡法吧? 最終近一個時辰之后,淺夏才總算是再由他抱著一路回了初云軒的寢室。 淺夏怒瞪了他不知道多少眼,可是偏偏穆流年自成親后,這臉皮竟然是練得越了地厚了,竟然是只一個勁兒地傻笑著。 淺夏雖然是惱恨他不知節制,不過,在泡過了溫泉之后,身體還真的是舒服了不少。至少,腰酸背痛的癥狀減輕了不少。 穆流年換好了衣服之后,再將自己的掌心貼在了她的后腰處,很快,淺夏便又感覺到了一種極其溫熱的熱源,源源不斷地涌入了自己的體內。 淺夏知道他這是在用他的內力來幫自己活絡血脈,緩解自己不適的癥狀。 “算你識相!” 穆流年低低笑了,“娘子,為夫哪里舍得累著你?不過,娘子若是動作再不快一點,只怕我們的午膳,可是真的要在宮里用了?!?/br> 想要避過今日的危機,自然是要盡量地縮短他們在宮里的時間。 當然,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穆流年早早地派人打聽到了,這個時辰,皇后應該是會去探望許妃的。他們現在也算是與皇后合作的關系,有她在,危機自然是會小一些。 所以,當穆流年夫妻二人到了許妃暫住的坤寧宮的偏殿時,沒說幾句話,皇后便到了。 許妃雖然是暗惱皇后來的不是時候,可是也不能將她如何,再怎么樣,這里也是坤寧宮,皇后也是這里的主子。 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穆流年才略有些不滿道,“不是說今日是要讓臣夫婦二人來宮里頭接旨的?怎地這么久了,也不見傳旨官前來?” 許妃微微一怔,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瞧瞧,表弟還著急了。果然是娶了媳婦,這眼里就再看不到其它人了?!?/br> “娘娘這話得仔細斟酌了,若是被我母妃聽到了,只怕是要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了。到時候,或是我母妃真的有意為難淺淺,那許妃娘娘豈非是成了挑撥離間之人了?” 許妃臉色微僵,眸中閃過不悅。 皇后呵呵地笑了起來,眉眼和藹親昵,“穆世子說話果然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也是你之前進宮少,本宮與你說話的時候,當真是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呢。如今身體也養地差不多了,以后就多帶著你的新媳婦出來走動走動。本宮瞧著,這京中與你同年的公子們可是不少,說不定,就能玩兒到了一處去?!?/br> “是,娘娘。微臣若是身體允許,定然是會多出來走走?!?/br> 皇后微微點了頭,再看向了淺夏,沖她招招手,“來,過來。到本宮身邊兒來?!?/br> 淺夏猶豫地看了穆流年一眼,這才上前了一步。 皇后見她的舉止神情,卻是又笑了起來,“瞧瞧!都說穆世子體弱多病,性子極好,可是沒想到,這世子妃對你卻是這般地敬重,連本宮讓她過來靠近些,都要看你的臉色了?!?/br> 穆流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娘娘莫要再取笑微臣了?!?/br> 淺夏站到了皇后的身邊,雙手交疊垂于胸前,頭微微低著,眼觀鼻,鼻觀心,倒是十分規矩地站著。 “在本宮這里,不必如此地拘著。你是長平王府的世子妃了,將來進宮走動的日子還多著呢。來,這是本宮當年進宮時,先皇賞的。今日本宮瞧著你是極得眼緣,就賞給你了?!?/br> 皇后一邊說著,一邊將腕上的一只通體紅潤的鐲子給褪了下來,直接抓過了淺夏的手,就往她的腕上套。 淺夏故作驚慌狀,“娘娘使不得。如此貴重的禮物,臣婦實在是不敢受?!?/br> “誒,有什么不敢的?你是長平王妃的兒媳婦,自然也就是本宮的晚輩了。當初,本宮還不是皇后的時候,本宮住在宮外,與你婆婆,也算是談得來,時常走動。只是后來,進了宮,頭上頂上了一頂后位的大帽子,與你婆婆之間的這份兒情誼倒是生分了許多?!?/br> “娘娘貴為國母,自然是該登高望遠,母妃與您雖是隔了一道宮墻,不過,這些日子,也是時常聽她說,您當年對她也是頗多照拂?!?/br> 皇后頓時有些動容,眼神一時有些飄忽了起來,似乎是透過了淺夏,就看到了當年她們兩個一起游玩賞花的種種情景。 “唉!時光一去不復還呢!本宮和你母妃都老了,再不能如以往一起踏青嬉戲了。不過,你們年輕人,倒是可以常常一起出去走一走。你們長平王府的人丁單薄,你母妃膝下也并無親女,只有幾名庶女,也是不怎么與她親近。若是得空了,倒是可以與她一起去九華山上的護國寺禮佛,如此,既盡了你的孝心,也能多聽聽佛經,對你們年輕人,也是有好處的?!?/br> “是,娘娘,臣婦謹記娘娘教誨?!?/br> 淺夏福身行禮,慢慢地體會著皇后的每一言。 這是在提醒她,若是無事時,可以多出去走走,只是這要與誰多走動,已然是不言而喻。 據她所知桑丘家的老夫人也是極愛禮佛之人,雖說人在安陽城,可是聽聞皇上已經下旨,命靜國公回京述職,桑丘老夫人雖不能回京,可是桑丘夫人,也就是付氏,定然是要與他一同回京的,這位付氏,也是極為敬佛之人??磥?,皇上是真的有意啟用桑丘家的這幫重臣了! 只是不知道,皇上在打壓了桑丘家這么多年后,竟然是突然重用起了桑丘家族,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同時,淺夏注意到,皇后這番話里頭,似乎是還隱約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便是京城只怕是會有些動蕩,要么就安生地在府里待著,要么,就是離京避開這些麻煩,如此,方能安穩太平。 那么,不知今日之劫,又會是哪一方的勢力帶過來的呢? “皇上駕到!” 淺夏一聽,立馬就收回了神思,全神戒備。 經過之前與這位皇上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他可絕非是什么泛泛之輩! 雖說是多疑了些,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極其擅長玩弄權術之人。這么多年,想捧起一個梅氏,就能捧起一個梅氏,想遠了桑丘家族,便遠了。如今想用,一道詔令,靜國公還不是得乖乖地回京了? 只是桑丘家嫡系的回歸,到底是代表了京城將徹底地進入奪嫡的紛爭之中,還是說,皇上是故意將京城的格局給打亂了呢? 低垂著頭,看到了一抹明黃色在自己的眼前閃過,又再度隨著明黃色的移動,而回轉了身形。 兩人并肩行過禮之后,都是十分恭謹地站在了那里,這大殿內的氣氛,一時間竟然是有了幾分的緊張和詭異了。 “怎么?朕剛剛進來前,聽著你們還說得熱鬧,朕一來,你們倒是都安靜了?” 許妃連忙笑道,“剛剛皇后娘娘還在說著,讓穆世子妃,得空了多出來走動走動呢?;噬?,天色不早了,您看,是不是也該傳午膳了?” 皇后的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頭微微抬起,“皇上,穆世子都等了半天了,剛還問來著,怎么皇上的旨意還未到?這會兒皇上來了,您看?” 皇上淡淡一笑,一擺手,站在了他身側的大總管便直接橫跨一步出來,再上前幾步自袖間掏出了一卷明黃色,開始宣旨了。 淺夏是長平王府的世子妃。 按制,長平王妃為正一品誥命夫人,而淺夏為世子妃,也就是將來的王妃,她的誥封則為正二品,或者是從二品。今日皇上下的旨意,則是正二品。 穆流年沖著淺夏眨了眨眼,對于這個品級,還是比較滿意的。 兩人謝了恩,穆流年一心想著昨天晚上淺夏所占卜出來的結果,想到了自己數次中毒,不是飲食之中,便是在藥劑之中,故而,對于剛剛許妃提到的午膳,可是心有余悸了。 這樣一想,十有*,今日有劫的人,會是自己了。 穆流年的眼瞼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看來,皇上對長平王府,還是不放心呢。自己現在才只是身體康愈,未曾入朝,他便防的這般嚴實,若是將來? 穆流年并不擔心皇上會給他們穆家使絆子,他擔心的是,皇上只怕是會對淺夏下手。即便不是今日,遲早,他也是會對淺夏不利的。 “剛剛許妃不說,朕還不覺得餓,現今你這么一說,朕倒是真有些餓了。來人,傳膳坤寧宮。流年呀,既然是今日也趕上了,那就陪朕一起用午膳?!?/br> “是,皇上?!?/br> 再多的理由,在皇權面前,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再有力的理由,在皇上面前,也都是慘白無力的! 穆流年知道今日只怕是避不過去了,微蹙了一下眉,借著扭頭與淺夏說話的空當,輕咳了幾下,淺夏則是拿了帕子幫他擦了擦嘴角,沒有人注意到,就是這么一瞬間的功夫,一粒藥丸,已經進了穆流年的口中。 能陪著皇上用膳,這對于一個臣子來說,是何等的榮寵和恩典? 可是對于穆流年和淺夏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極為變態的折磨。 因為誰也不知道,今日的這趟進宮,到底會發生什么變故?;噬系降资菚蛩麄儍蓚€中的哪一個出手,一個不小心,只怕是會就此踏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穆流年認定了皇上要對付的人是他,只是沒想到,這午膳剛開始不久,淺夏的衣裳便被一名宮女不小心給灑上了一小勺的熱燙,如此一來,這衣裳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雖然是在坤寧宮用的午膳,可是這里是偏殿,是皇后特意給許妃安置的地方,那么,這些宮女,自然而然地,也就都是許妃的人了。 皇后見此,只是輕蹙了一下眉,卻沒有說什么。今日如此明顯的算計,若是她再當著皇上的面兒出頭,只怕是要讓皇上對自己記恨上了。 不過,皇后許是考慮到了與長平王府的合作,還是沖著身后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再不動聲色地繼續坐著用膳了。 穆流年也沒有想到,皇上和許妃,竟然是會想到了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的淺夏! 心中雖惱,可是在皇上面前,卻又是無計可施,不過,好在他很快就想到了淺夏自上了鳳凰山后,便一直是由玉離子和海爺爺對她的身體進行各種的藥浴,甚至是還拿她來試藥,故而,造成了她目前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 穆流年的心稍稍寬慰,可是一想到了淺夏不會武,如今身邊只跟著一個三腳貓功夫的三七,實在是有些不妥。早知如此,就該讓妖月直接做成她的侍女才好。 穆流年心里頭暗暗打定了主意,等這次平安出了宮,無論如何,也要讓淺夏時刻將妖月帶在身邊,特別是一旦出了倚心園,就更不能離人了。 穆流年膽戰心驚地熬了一會兒,他的掌心里,此時已經有了一層細汗,如果不是擔心在殿前失儀,他是真想給自己也打翻一樣什么東西,然后再去找淺夏的。 令他和皇后都沒有想到的是,很快,淺夏便換了一套衣裳過來。 人的氣色如常,面容依然是恬淡無波的,如此,穆流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淺夏在他的身邊坐下之后,不著痕跡地將手直接就送到了穆流年的大掌之中。 因為兩人的手都在桌下,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是沒有人能瞧見。 淺夏在穆流年的掌心里寫了幾個字,他的神色如常,可是眸光卻分明就冷寒了幾分,好在淺夏適時地捏了他一下,不然的話,只怕是會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了。 穆流年用了將近一半兒,先前服下的藥丸,也終于發作。 皇上看著穆流年突然冷汗直流,面色臘黃,與先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一時也有些不解,與許妃對視一眼之后,還是先讓人去請了御醫過來。 一番診脈之后,太醫給出的結論,是穆世子的固疾雖除,可是這些年來用藥太多,是藥便有三分的毒性,許是藥力沉淀在他的體內太久了,故而才會如此。 淺夏有些擔憂,扶著穆流年不停發抖的身子,“太醫,那不知,他這樣的癥狀,要持續多久?” “這?”太醫猶豫了一下,再三斟酌,還是小心回答道,“回世子妃,照世子現在的情形來看,只怕是要再仔細地調養三年,方可真正的痊愈。而且,請恕微臣直言,這段時間,依著穆世子的身體狀況來看,還是不宜要子嗣為宜?!?/br> 皇后聽了,眉心一跳,明顯地注意到,這一點,似乎才是皇上將他二人召進宮來的主要目的吧?眼睛微微一瞇,朱唇輕啟,“卻是為何?” ------題外話------ 太醫說不讓要孩子,就不要么?哼哼!當然是由朕說了算。哈哈。另外,你們不妨猜一猜,淺夏換衣服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又跟穆流年暗示了什么? ☆、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 太醫只覺得自己的后背發涼,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自然是要小心斟酌,“回娘娘,穆世子的身體內還有余毒,若是不將毒素清理干凈便過早地有了子嗣,只怕是將會對孩子不利?!?/br> 這話說地雖然隱晦,眾人也聽明白了,這太醫的意思也就是說,若是他們現在急著要孩子,只怕將來那孩子生下來,不是有天疾,便是有著什么不足之癥,亦或者會是一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