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暗的不行,咱們就來明的!”和寧長公主在榻上斜倚了,長長的金色護甲,輕輕地晃動著,偶爾在燭火的映襯下,還泛出幾道光茫。 “公主的意思是?” “云氏如今是越來越精明了,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后,這腦子倒像是更好用了些!不再似當年那般地沒用了,只是讓別人幾句話就能給激得遠嫁了。哼!不過,當年她能敗在我的手上,如今,她也一樣不可能再勝了?!?/br> 方嬤嬤的眼神一閃,難不成? “即便是她嫁給了林少康又如何?林少康為人謹慎,這么多年來,對于那股勢力的蛛絲馬跡,連林少鋒這個嫡親的弟弟都探尋不到一絲,而云筱月,自然也不可能會知道了?!?/br> “那公主的意思是,從她的身上下手?” “他們夫妻不是很恩愛么?林少康不是對她寵愛的很嗎?連個通房丫頭也不肯要?呵呵!我倒要看看,當云筱月知道他隱瞞了她諸多的事務的時候,云筱月對林少康,是不是還會這么死心榻地?” 方嬤嬤的眼神一閃,也明白了公主的意思,略有些滄桑的臉上,倒是有了幾分笑意,“公主英明?!?/br> “這一次,多找些人手。另外,讓人傳話給林少鋒,本宮不管他想什么法子,都要讓林正陽出府。只要是那個小鬼出了定國公府,那么,一切,自然就都好辦了?!?/br> “公主是想利用林正陽,來牽扯出林少康背后的那股勢力?” 和寧長公主陰冷一笑,“林正陽可是他唯一的子嗣,本宮就不信了,林少康可以無視自己的弟弟,還能無視自己的親生兒子?吩咐下去,本宮要的,可不是林正陽那個小鬼頭的命,在本宮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他可不能死!” “是,公主?!?/br> 而同一時間正坐在了桌前輕輕撫摸著那只新靈擺的淺夏,突然就打了個激靈,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快速地涌上了她的心頭。 ------題外話------ 關于和寧長公主的事,是你們沒有猜到的吧?堂堂的長公主,怎么會多年來對一個男人如此在意?嘻嘻,還有哦,里面有提到了當年云筱月另嫁之事哦,所以說,這位和寧長公主不簡單哦… 笑話來也!某日,俺們夫婦對話如下: 我:你想不想體驗一把當大官的感覺? 老公:做夢都想。 我:那讓你體驗一把。 老公大喜:好啊,怎么體驗? 我:愛卿,給朕沏壺茶。 老公:… 鑒于女帝范兒俺實在是學不來,下次要改說:焦織造,本宮上次選的上好的料子,為何還不送來?哈哈… ☆、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 定國公府。 林正陽正由兩位奶娘帶著在后花園兒里玩,身后還跟了兩個丫頭,厚厚的斗篷,將林正陽小小的身子包裹其中,純凈天真的臉上,時不時地揚起一抹笑容。 “公子,您慢點兒。你現在可是定國公府的世子爺了,可不能再這么膽大了。若是摔了可怎么是好?” 林少鋒站在了廊下,就這么遠遠地看著這個小侄子。 明明林少康是家中長子,可是他的兒子,卻比自己的要小了好幾歲。如今他只有林正陽這么一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一想到了那人的交待,林少鋒還是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子,即便林少康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可到底也是同一個父親所出,他的兒子,身上自然也會有著與自己相同的血脈。 林少鋒在那里站了許久,直到看到了他們一行人似乎是要離開這里時,他才躊躇了一下后,終于有所動作。 一刻鐘后,林少鋒已經帶著林正陽出了定國公府,一輛明顯帶有定國公府的馬車在駛出了這條街后,很快,就淹沒在了熱鬧的街市之中。 云氏得知林正陽出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后了。 因為云氏剛剛接手了定國公府的中饋,自然是有許多事情都要仔細打理的,而老夫人那里,她自然也不可能就真的一下也不理會。畢竟,在外人看來,她還是老太爺的正室夫人。 云氏從林少康的口中得知,知道老夫人真正身分的,只是林少鋒一人。連林少鋒的妻子王氏也不清楚。 林少康對此的解釋是,老夫人的身分終歸是見不得光的。因為他親自到祠堂那里,翻看了族譜,上面所記的老夫人的名諱,的確是吳夢嬌,一旦老夫人是吳夢言的身分被揭開,那么,林少鋒等的人身分,自然也就更為尷尬了。 說不準,反倒是會因為吳夢言當年的舉動,而受到了牽連,到時候,別說是什么國公府的產業了,便是他們自己的性命,怕是都難保了。 云氏得知這一切后,對林少鋒自然就多了幾分的防范。 不過,她到底也是內宅婦人,對于外頭的事情,自然是插不上手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證暫時讓吳夢言活著,她活著,并且是在這內宅之中,由她來監管著,那么,林少鋒,投鼠忌器,至少不會胡來。 而吳夢言一旦死了,當年的真相也隨之消散,怕是林少鋒再無顧忌,只怕是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而林正陽被林少鋒帶走那會兒,云氏正在吳夢言那里侍疾。所謂的侍疾,自然是不可能會讓她太過舒服了。不能取她的性命,可是稍稍地使些手段,將其折磨一二,她還是能做到的。 云氏雖然心善,可是一想到眼前的這個老女人,當年設計害死了林少康的親生母親,還算計了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害他們白白錯過了十年,甚至是還曾屢次想要害她的正陽,她便恨不能食其rou,飲其血! 云氏在這里為夫君和逝去的婆婆出氣,自然是不可能會讓吳夢言慘叫出來的,再者,今日本就是輪到了她來侍疾,怎么也不可能只是喂了藥就離開吧?傳了出去,只怕又要給那個姜氏當成了短處,四處嚷嚷了。 是以,當她一聽聞是林少鋒將兒子帶了出去,臉色立馬就變了。 “來人,將這里守好了,就說是老夫人身體不適,只愿靜養,任何人來了也不準踏進一步?!?/br> “是,夫人?!?/br> 云氏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就去了前院兒找林少康,只希望他如今已經散朝,就在府中。 一直到了近午時,林正陽依然是沒有一絲消息,派去了云家的人也來回了消息,林正陽并沒有去云府。 這下子,事情真的就有些麻煩了。 “少康,這個林少鋒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你已經是定國公了,這都已經是定局了,他為何還要對我們正陽不利?再怎么說,那也是他的親侄子呀?!痹剖弦咽强薜販I人兒一般,聲音也略有些嘶啞。 “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绷稚倏当M力地安撫著云氏,可是天知道,他自己心中也是一點兒底也沒有了。 林少鋒是知道當年吳夢言的事的,也就是說,他從心底里頭,已經是明白了如今老夫人是出于何等緣由才會臥病在床了。他這么做,難道是為了給吳夢言出氣?又或者是,想要借此來威脅自己,放過吳夢言這個殺母仇人? 不! 林少康搖搖頭,這種可能性極低! 林少鋒是什么人?他不可能會為了吳夢言而如此的,再怎么說,現在老夫人還是在府中正常的被奉養的,一旦將事情鬧大,受影響最大的,便是他林少鋒了。所以,他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帶走了林正陽。 難道? 林少康的心底一緊,一個念頭快速地在其腦海中閃過,雖然極短,卻是足以讓他手心冒汗,脊背發涼了! 若是他的料想不差,那么,他也差不多是時候接到對方的暗示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在兒子和責任之間,他又該如何選擇? 林少康不安地在屋子里來回地踱著步,左手幾乎就是無意識地在不停地轉動著那個玉板指,整個人的氣息,也是由原來的緊張、擔憂,逐漸轉為了帶有些許殺意的陰涼。 云府,淺夏看著自己桌上的那只靈擺,輕輕地眨了幾下眼,那長長且濃密的睫毛,宛若是蝶翼一般,帶上了一種令人眩目的魔力。 白晳的指尖,輕輕地在那水晶上滑過,略有些冰涼的觸感,讓她更真實地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和一種獨屬于水晶的純凈感。 “小姐,我們可以動身了?!?/br> 聽到了冷冰冰的聲音,淺夏知道這是隱在暗處的妖月在說話,微微動了一下頭,便見三七已拿了斗篷過來,末了,還不忘再拿了一個暖手爐。 淺夏由三七和云風跟著,一路出了梁城,行出了差不多有二里地,才看到了穆流年的馬車正候在了那里。 淺夏下了馬車,三七和云風則是直接就同那馬車一起,往西側拐了個彎,往前不了幾里地,便有村莊了。 看到淺夏穿的不少,手上還有暖爐,穆流年贊許地點點頭,“這個三七倒是不錯,不僅廚藝好,而且人也細心?!?/br> 淺夏淡淡一笑,“林少鋒呢?” 穆流年則是微微挑了下眉,頗有些好奇道,“淺淺,在我告訴你之前,你能不能先為我解惑?” “什么?”淺夏轉眼看他,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就這么跌入了穆流年的視線之中。 穆流年一下子便是僵住了身形,眼睛也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眉目看,就像是在賞著一幅絕世名畫兒,怎么也看不夠! 穆流年的臉上的表情來回地變幻著,有時欣喜,有時復雜,有時懊惱,這讓淺夏有些不能理解,明明就是他說有事要問自己的,怎么他現在倒是成了這副呆傻樣兒? 好一會兒,察覺到了淺夏眸中的不解,穆流年才自嘲一笑,搖搖頭,“淺淺,你知道嗎?于我而言,你就是一件稀世珍寶。當我看到別人炫耀他們多么富有的時候,我就想把你拿出來,讓他們都目瞪口呆,然后乖乖認輸,可是與此同時,我又覺得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所以,又一點兒也不想讓別人同我來一同分享你的美,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道聲音,我也會覺得是他們在覬覦你!” 淺夏聽了,只覺得耳朵根子發燙! 她不是真正的只有十五歲的少女,如此明顯的情話,她豈會聽不明白? 頭微微低下,眼睛有些盲目地轉動著,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直到淺夏覺得男子有些清冽又混合著一種淡淡香氣的獨特氣息,正在緩緩地向她逼近,終于,淺夏的大腦暫時地恢復了正常?!澳阏f有事要問我?” 穆流年眼看就在碰觸到她光潔白潤的額頭了,不得不堪堪停住,這個淺淺,還真是一點兒也不解風情呢!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此時正是情動,雖不能做別的,吻一下下,應該是沒什么的吧? 不過,既然是被佳人提問了,他自然是要將先前的那些風月想法,全都拋開,幾乎是低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后,身子再有些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讓自己靠在了軟墊之上。 “淺淺,你是如何得知林少鋒會對林正陽出手的?” 這是穆流年從昨天晚上,接到了她的傳書后,就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所謂的秘術師,他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說,蒼溟國的歷代國師,都是有著常人所不及的一些特殊天賦的。 百余年前,蒼溟國便有一位國師,是可以預見未來的。當然,他的那種預見,也只是一種通過了占卜,或者是其它的法子而得來的,并非是天生就有這種預知的能力。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事都能預見得到,只有一些大事,才能預知。 而淺夏,據他所知,雖然她的占卜能力一直不差,可是能準確地占卜出是何人要對林正陽下手,甚至是還能將時間推測地*不離十,他總覺得有幾分的玄乎! 這個世界的占卜之術,當真就有這般地靈驗?不太可能吧! 穆流年對于淺夏修習的幻術,倒是可以理解幾分,在他的那個世界里,也不過就是一種極為高超的催眠術罷了。只不過,淺夏竟然是還能將人深度催眠,甚至是可以抹掉一個人的記憶,這一點,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當然,在他自己的前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一些比較離奇的事件,對此倒也不會太過排斥或否認??墒菍τ跍\夏這一次能如此準確地判斷出林正陽會出事,他是真的想要弄明白,到底是不是淺夏修習的另外一種秘術了。 淺夏抬眸,輕盈盈的眸子里,靈光閃爍著。 “元初,其實,想要推斷出這一切,并不難。首先,我知道了當初指使紅珠下毒的人,就是和寧長公主,而后來她在和韻長公主的宴會上,卻是刻意地針對我,這一點,想必你也是知道的?!?/br> “嗯,這個和寧長公主,的確是心思狠了一些?!睂τ谶@一點,穆流年自然是知道的。 “元初,若說她曾指使紅珠給我母親下毒,只是因為嫉恨我母親,那么,她又為何與我為難?是因為我是母親的女兒,還是另有其它的緣由?再者,我昨晚用靈擺占卜,發現了林正陽近日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劫難,雖不至于送命,卻也絕非是什么好事?!?/br> 淺夏說到這里,便收了聲,反倒是唇角帶笑地看著穆流年,似乎是等著看他的反應。 穆流年的眼睛微微一瞇,云氏曾被投毒,淺夏被和寧長公主為難,雖然這手法做的隱晦,可是有心的人,還是能看得出來的。而偏偏淺夏又占卜出了林正陽有難,她的第一反應,怕是想到了那位和寧長公主的身上。 “淺淺,既便你占卜出了林正陽有劫,這第一懷疑的對象應該是和寧長公主,為何你卻盯上了林少鋒?” 淺夏輕輕一笑,宛若是陽光上嬌美的花朵,一瞬間風華萬千。 “元初,我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件事情的主謀就是林少鋒吧?” 穆流年微微一怔,眸色微暗,“你讓人去查了林少鋒?” “林少鋒這幾年來一直都與和寧長公主府的人有聯系,而且,他堂堂國公府的二公子,竟然是與公主府的一名侍衛長交好,每隔一段時間,兩人都會一起喝酒。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