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一旁的梅千音,自然也聽出了梅千容話里的敷衍,甚至是還有些許的挑釁在里面,而云淺夏的態度,則是讓她意識到,這位云小姐雖回京不久,可是這腦子卻是反應地相當快,連忙催促道,“千容,做什么呢?不是讓你給云小姐賠禮道歉嗎?” 梅千容無奈,只得又輕聲道,“剛剛都是小妹一時失言,不該對穆世子無禮的,還請云小姐莫怪?!?/br> 這一次,她的身子福的幅度大了一些,說完這話,身子就半蹲在了那里,一動不動了。 淺夏凝眸一笑,“梅小姐這話錯了,你剛剛妄議的是穆世子,而非是我。所以,我又何來的立場原諒梅小姐呢?豈非是越俎代庖了?” 梅千容的臉色一僵,可是卻也發作不得,畢竟人家說的可是一點兒錯處也沒有,只得尷尬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此時,不知人群中何人驚呼了一聲,還用帕子掩了嘴,顯然是被驚艷到了。 “天哪!那位公子好英俊哦!” 淺夏順著聲音也看向了窗外,只見底下的甬道上,一位身著紫色常服,頭戴玉冠的男子,正緩緩走來,那一臉自得的模樣兒,可不正是穆流年? “哇!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竟然是生得這般豐神俊朗,簡直就是芝蘭玉樹,風華無雙呢?!?/br> “是呀,以前也不記得曾見過呢?!?/br> “真不知羞!這京城這么多的名門公子,你能見到幾個?” 聽著這些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淺夏卻是無奈地搖搖頭,這個穆流年,這是想要做什么?竟然是沒有易容,而是要以真面目示人了! ------題外話------ 呼,出口長氣,我們的男主終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來,且要以真面目示人了。另外,鑒于大家對于我幽默感的肯定,今天,我決定再繼續努力。哈哈。 老師問小明:“上課為什么睡覺?” 小明:“晚上失眠了?!?/br> 老師問:“晚上為什么失眠?” 小明:“白天上課睡得太多了?!?/br> ☆、第二十七章 一曲驚人! 陽光透過早已沒有了枝葉的樹干,灑下一道道偏冷的光束,紫色的常服,在那光束下穿梭,宛若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徐徐展開。 輕風徐徐,一側梅花的落英在風中飄浮,細小的花瓣從他的玉冠上溫柔拂過,淺粉色,對上了發墨色、冠玉的純白干凈,竟是一幅美得不可思議的畫面。 風過,那片片花瓣又不停地來回轉動著,留下一縷似有若無的芳香,便悄然而逝。他那一頭墨色的長發在陽光照耀下,閃爍出細細碎碎的光澤,宛若是墨曜石在底下不停地閃耀著,幾乎要灼傷了眾人的眼睛。 紫色的常服上,胸前、后背,以及下擺上,都以金絲線繡了圖案,站在這個角度上看去,只覺得耀眼,卻沒有看出是什么樣的圖案。 或許在眾人的眼中,這是什么圖案都無所謂,重要是穿著這身常服的男子,是如此的俊美無雙。 用面若冠玉來形容此刻的穆流年,絕對是沒有夸大的! 看到了他在那甬道上悠閑地走著,眾人只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都是極其優雅、尊貴。雖只能恍惚地看到男子的面容,卻是讓人隨即便產生一種直覺,那便是這個男人,當真是俊雅無雙。 眾人似乎是還沒有看夠,便見那男子的身影,沒入了廊檐之下。 眾名女子個個兒臉上寫滿了遺憾,不約而同的想著,這是哪著的公子? 更有幾名膽大的,直接就到了珠簾處,眼睛巴巴地望著那樓梯口,只等著那男子上來,好一睹其俊美容顏。 女子這邊兒的反應,自然是早早地便落入了那廂男賓們的眼中,他們先前也從窗前看了下去,卻是委實不認得此人是誰。 同樣也有幾名公子哥兒出了東廂,到了中間的小廳里。 而那位大皇子眼睛一轉,看到了這位公子只是還未曾真正露臉,便已是引起了如此大的轟動,想著其舉止,定然決非泛泛之輩。 “走吧,我們也去小廳吧,對面的諸位小姐們,不妨一起吧。反正離宴會開始還早,我們不如一起來玩一些字畫游戲,也好助助興?!?/br> 大皇子如此一主張,其它眾人也是紛紛附和。 對于大多數的名門公子而言,能得見這么多的閨閣千金的真容,自然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這廂原本就有桑丘月是武將之女,對于那些閨閣禮儀,自然是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在她看來,只要是大面兒的東西不差,了就是了。 再者,在場的半數以上的小姐們,都是曾多次出現在這種場合里的,自然是不會太過害羞的。 于是,這二樓的這間小廳,登時也便熱鬧了起來。說是小廳,卻比一個西間兒大了一倍不止,只是與樓下比起來,稍小了一些而已。如今,雖說是男男女女都走了出來,這里卻是仍然不見擁擠之態。 這小廳里擺了三桌八仙桌,周圍分別放了黃花梨四開光坐墩兒,每張八仙桌周圍都是放了七八個。最兩側還擺放了數把的黃花梨燈桂椅,正靠著南面兒窗子的地方,還擺放了兩張紫檀小翹頭案。兩側分別擺放了兩張黃花梨四出頭官帽椅。 如此,看著人不少,可是一落座,倒是還空出了幾張座位。 人們才坐好,便聽到了偏輕的腳步聲。 不少姑娘的心都提起來了,臉上的期盼,眸底的期待,雖是稍加遮掩,仍然是讓人一眼便能看得明了。 淺夏尋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了,一聽到了大皇子的提議,她微微蹙了下眉,不過,還是讓三七將她的面紗拿出,輕輕地遮了,再出來在一個角落里坐了。 在眾位女子眼中,像淺夏這樣不想吸引人注意的態度,自然是比較受歡迎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子會愿意在自己心儀之人面前,還有比她更出色的? 先前在西間兒,正是因為淺夏不俗人的容貌,所以才會引起了幾位大小姐的注意,上前說話,也不過就是為了打探虛實,如今知道她已是有了婚配的,如今以紗遮面,倒也算是她懂得進退。 眼見那一襲紫色出現,眾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眼睛連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恐自己的一個眨眼,便會錯過了男子的第一眼!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來好象溫潤如水,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宛若是有著一種巨大的魔力,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微微彎起,好看的弧度上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在場的幾名小姐,甚至是已經滿臉的仰慕之情,讓人不免生出了幾分的不悅,感覺這樣的表現,實在是有礙她們名門閨秀的清譽了。 淺夏一揚眉,對于如此高調,有著引人犯罪之嫌的穆流年,她是有些無語了。 沒事打扮得這樣好看做什么? 這不是明擺著要來給他自己招惹桃花么? 淺夏的眼神快速地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心里暗罵了一聲妖孽!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被他勾引到的,可是不止一個,而且瞧著這架勢,還大有要繼續蔓延的趨勢呢。 明明就是那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可是在淺夏看來,分明就是藏著一雙狡詐如狐的眸子!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被他的這樣一身皮相給蒙騙了? 待淺夏再抬眼,才發現穆流年竟然是直接就沖著她過來了! 淺夏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睫毛忽閃了兩下,這才將來人的一張俊顏看清楚。 這是她所熟識的穆流年,又似乎不是! 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微微呈些病態,特別是那一雙瑩白如玉的手,簡直是比女子的更要瑩潤白晳。 淺夏從來不知道,這所謂的病態美,竟然不僅僅只是女子的特權,眼前的男子一旦與病態二字扯上了邊兒,看起來竟然也是這般的好看! 淺夏的眼神怔了怔,穆流年已是到了她的眼前。 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看著淺夏淡淡而笑,“淺淺也來了?聽說你的身子向來也不大好,我今日剛好讓人給府上送了些補品過去,回去后,還需仔細調養方可?!?/br> 淺夏一時有些語噎。 他這是在故意向旁人宣告,他是她的人么? 在旁人看來,明明就是一個極其溫柔之人,可是現在在淺夏看來,他卻危險的像是一只餓虎!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似乎是都在提醒著她,你是我穆流年的未婚妻,最好老實一點兒! 穆流年的這襲話,立馬就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震撼。如此,他們才明白了這名男子的身分,竟然就是長平王府的世子,穆流年! 二皇子肖云放上前幾步,笑道,“流年兄,一直以為你不肯出門,想不到今日姑姑倒是有面子,將你給請了出來。說起來,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你的身體看起來果然是痊愈了?!?/br> 淺夏垂眸,不久前這位二皇子曾親臨長平王府探視,這在京城,自然算不得什么秘密。畢竟身為皇族子嗣,關心一下臣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多謝二皇子關心了,微臣身上的頑疾被治愈,心里輕松,其實也早就想出來透透氣的,只是父王和母妃一直擔心著,所以不肯讓我出門。如今,他們去了淮安,我倒是有機會出來散散心了?!?/br> “好,來,快坐。既然是來了,那我們今日就要玩兒個痛快?!倍首觿幼饔H昵地攬了穆流年的肩,淺夏清楚地看到穆流年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冰冷,旋即而逝。 淺夏強忍了笑,活該! 誰讓他這么sao包的?明明就能想法子讓他的那張臉再平淡無奇一些,可是他卻偏偏不肯,這下好了,讓你再得瑟,讓你再傲驕?哼!直接就被二皇子給成功地拉到了他的陣營里去了,最起碼,他是給了眾人這樣一個錯覺。 大皇子肖云松原本是有些惱火的,但是一想到這些年來梅側妃在長平王府做的一切,他們與長平王府,是斷沒有可能結盟的,除非穆流年死了,真正承襲了王府的是穆煥青,否則,兩家只能是成為仇敵! 如今,兩個仇敵當著他的面兒如此示好,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他們已然是站到了同一陣線了! 大皇子有些怨毒的視線在穆流年和二皇子的身上流連了幾個來回,面上卻是笑得很是大方和氣。 淺夏注意到了這些細節,不免暗嘆,這高門貴族所出的公子,果然是一個比一個狠!這位大皇子身上的戾氣,可是委實不??!即便是他有意遮掩了,可是對于自己這樣的對這些有些敏感的人來說,仍然是可以察覺得到的。 淺夏快速地垂下了眼眸,她能感覺到,這間小廳里,可是有不少的人在打量著自己,特別是來自男席那邊的,更是不少。若非是自己現在遮掩了面容,怕是都會有人直接過來與她搭訕了。 三七站在小姐的身后,暗暗搖頭,難怪穆世子一上來就要先對眾人表明了自己的身分,同時也表明了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小姐如今遮了面紗,這身上清雅的氣質,都是只增不減,也難怪會有這么多人時不時地瞟了眼神過來了。 穆流年的公然表示對淺夏的在意,也在這些女眷中引起了些許的不滿,隨即又想到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這心中的不滿翻涌地便越發地厲害了。 只聽一位小姐小聲嘟囔道,“原來穆世子,竟然是這樣俊雅的一位公子,雖然看著身上還有些病氣,可是仍然難掩其高華氣質,這樣的世子爺,卻是要娶一位商戶之女為妻,真是辱沒了他世子的身分了?!?/br> 這話聲音雖低,也有不少小姐們聽到了。本就是對淺夏瑰姿艷逸的容顏有些妒嫉,如今有人開了頭兒,后頭的話,自然而然地便都憋不住了。 “我聽說,這穆世子的性命還是被桑丘家和云家的兩味靈藥給救回來的呢。不然,你以為她一介小小的商戶之女,如何能成為了穆世子的未婚妻?” “可是這樣說來,那桑丘小姐,豈非是比那云淺夏更有資格成為了世子妃了?” 淺夏聽著有人挑事兒,卻是低頭不語。 而一旁的桑丘月聽了,也只是輕輕一笑,“你們說什么呢?我們桑丘家的那味藥,可是堂兄送過去的,與我無干。而云家的那味靈藥,則是長平王和王妃親自上門去求來的,聽說,用的還是云小姐的嫁妝呢?!?/br> 桑丘月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在一些心思不深的人聽來,桑丘月似乎是在為云淺夏說話,想要向眾人表明了,他們兩家雖然都奉獻了靈藥,可是這云家拿出來的,卻是淺夏的嫁妝,至于真假,就要讓眾人自己去猜了。 當然,這話,她還有一部分,就是刻意說給穆流年聽的! 特別是當她咬重了長平王和王妃親自上門去求了這味靈藥回來,那個求字,用的更是重中之重! 這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引起穆流年對淺夏的不滿!明明就是尊貴如云端的人,卻要對著云家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家族低聲下聲,簡直就是讓人心生厭惡! 更是讓在場的多人,感覺到了云家人在故意拿喬!什么嫁妝?分明就是為了攀高枝而找出的一個借口罷了! 他們甚至是想到了,云家分明就是在威脅!在利用了手中的靈藥而威脅長平王府! 所以,桑丘月的幾句話,讓眾人看向了云淺夏的眼神里,便多了幾分的不屑和鄙夷。 特別是最初在西間兒里的那些姑娘們,原本得知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時,只覺得她是個可憐人,怕是等不及她過門兒,這位穆世子就得往陰曹地府去報到了。 可是現在,她們在一看到了穆流年的真容之后,便覺得這樣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怎么可能會短命?這樣的雅致無雙的男子,若是也被老天爺將命收走的話,那簡直就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爺怎么忍心? 而隨著她們對穆流年的態度改觀,這心,自然也就全部都偏向了穆流年,從而也便順理成章地認為,云淺夏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是配不上穆流年的。 淺夏聽著這些人的碎言碎語,有些無奈,手也不自覺地便撫上了額,現在這是怎么了?果然就是一個看臉的地方么?當下心中對穆流年就有些不滿了,你閑著沒事兒,打扮地這么招人眼做什么? 若說是女色禍國的話,那么,穆流年這個男色,絕對有攪擾天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