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此刻的章韻詩,姜云朵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是聽聲音,便能猜到幾分,小心翼翼的有幾分脆弱無助,還有一抹黯然傷懷,完全褪去了之前那些溫婉得體的貴婦人姿態。 姜云朵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下意識的想要排斥拒絕,那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抿著唇沉默著。 她的沉默,與章韻詩來說無疑是個好的信號,她低落的情緒似乎高了那么一點,“云朵,真是個善良的孩子,謝謝?!?/br> 姜云朵忽然有些惱,輕哼了一聲,外面便響起章韻詩一聲慈愛的輕笑,“你明明心底是怪罪我,埋怨我,甚至是憎恨的,可是到底還是心軟的沒有拒絕我,這不是善良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怪罪你,埋怨你,憎恨你?”姜云朵在里面并沒有急著換衣服,而是倚在那一扇窗戶上,看院子里的花草,那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條,十分精致有品位,足見她是多么熱愛生活且講究的一個人,可是這樣的女人為什么就不把自己的兒子給帶好呢?只是因為生病不能治愈就狠心的拋棄? 聽出她話里毫不掩飾的嘲弄,章韻詩痛苦的閉了閉眸子,似是那些被強壓下的過往再次炸開,炸的她肝膽欲裂,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是在哭泣中醒過來,可醒過來面對的依舊是不完整的家,依舊是她當初那狠心做出的一切,“是,你怪我怪的對,恨我也恨的應該,我……不是一個好母親?!?/br> 姜云朵的心也在微微縮著,聲音更冷,“這些話對我說有什么用?你當年拋棄的又不是我,無需向我懺悔!” 外面忽然響起低低的哽咽聲,那種壓抑的哭泣格外讓人難受,姜云朵握著拳頭,忍著沒有走出去。 半響,章韻詩壓下心頭泛濫的酸楚,哀聲道,“云朵都這般厭我,小修……定是更憎恨我吧?” 那話里的哀傷絕望令人傷感,姜云朵的心也難受起來,“你覺得呢?一個幾歲的孩子最是依戀母親的時候,卻被母親所拋棄,還殘忍的拋給那樣的一家人,過著……慘不忍睹的日子,你說他該不該恨?我就不明白權利地位就那樣的重要?比得過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 她的質問,讓章韻詩臉上的哀傷更重,有些東西壓抑在她心底幾十年,幾乎要讓她崩潰,“云朵,我可以對你說么?可以說么?” “什么?”姜云朵神色一怔,敏感的抓住了一點,難道當年的事情真的有隱情? “我可以把心里的話對你說么?”章韻詩緩緩的走進來,與她面對面,神情是那樣的脆弱無助,美麗的面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姜云朵震了震,盯著這個樣子的她,哪里還生的出憎恨的心,拋卻許二夫人、四美之一的光輝頭銜,她也只是一個母親,還是一個做了愧疚之事三十年而不得安生平靜的可憐女人! “你說,我聽著,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彪m然不知道接下來她會對自己說什么,不管是什么樣的原因也難以抵消她拋棄攸的傷害事實,可若是真的另有隱情和苦衷,那么至少……可以讓攸不那么痛苦,有時候憎恨一個人也是痛苦,只有放下了,才是救贖! 章韻詩的唇邊溢出一抹苦笑,神情卻似陷入了回憶,“當年,我懷上小攸時,整個許家都沉浸在激動之中,你知道的,小攸的父親不是許家的長子,沒有繼承許家長老的資格,許家的長老是他的伯父,可是他伯父娶妻多年,卻一直膝下無子,也找謝家看過,然而……問題出在他大伯的身上,所以……可先而知,當知道我肚子里懷上的還是一個男孩時,許家老爺子有多么高興,我和小攸的爸爸歡喜,就是他大伯也沒有嫉妒之心,反而是期待的,只是老天爺太殘忍了,見不得我幸福,更是硬生生的奪走了所有許家的笑容,小攸出生以后,便被診斷出天生帶疾,根本就活不大,那時候我終于知道什么是五雷轟頂!”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平復了半響,臉色依然慘白,似是想起當初那份噬骨的痛苦和絕望,“我不甘心,也不舍得,那是我小心翼翼呵護了十個月的孩子啊,怎么能……于是,我帶著他看遍了島上左右的大小醫院,那些專家教授通通都束手無策,最后我走頭無奈,甚至豁出臉皮去求了謝家,謝家與許家有些恩怨在,也是因為我,當年我選的人是小攸的父親,而不是謝宏達,所以傷了謝家的顏面,謝家老爺子不待見我,我抱著小攸去了好幾次,他都閉門不見,最后我甚至跪在他們謝家的門口,老爺子這才答應看了一下,我歡喜的不得了,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謝家老爺子看過后,也宣布無能為力,且斷言,小攸就算是用最好的藥物維持著,也活不過三十歲去,讓我和他父親不如早早的選擇放棄,再生一個好,因為……養的時間越長,便越是感情深,到時候面對死亡的打擊更加承受不??!” 她忽然戚戚的笑起來,“呵呵……你說謝家老爺子說的有沒有道理?比起養到三十歲后感情深了再面對那樣的痛苦,是不是該長痛不如短痛的早早放棄來的理智?” 姜云朵的心緊緊的縮著,似是被什么揪住一樣,望著有些狂亂的章韻詩,她覺得喉嚨干澀,什么也說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的痛苦那么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那樣的痛苦和絕望似是壓抑了幾十年,著幾十年她都是怎么過來的?她忽然不敢想象! 章韻詩笑了半響,抹去臉上的淚,繼續道,“明知長痛不如短痛是對的,是最理智的,可是我是一個母親啊,作為母親,面對奄奄一息的兒子,哪里還會有什么理智可言?” “你,你做了什么?”這一刻,姜云朵心底的驚悸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離著真相越近,她便越是緊張,那些消失的過去到底淹沒了多少令人震撼的故事? ------題外話------ 話說今天后臺抽風登陸不了,木禾還為此竊喜一番,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罷工一天,結果……果然對于木禾來說,天天都是勞動節啊,不過,還是更新的晚了點,早上自欺欺人的偷懶一小會兒,嘿嘿,下午繼續二更哈。 ☆、二更送到 一只惑人的妖精 聞言,章韻詩凄楚的笑了笑,隱著一抹瘋狂和決絕,直直的看著她,看的姜云朵生出不安的心悸來,她才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懷胎十月的兒子死,也不能承受他活不到三十歲那樣的悲慘打擊,所以我……就賭了一把?!?/br> 姜云朵眸子猛的睜大,隱約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敢置信,眼前的女人當年是有多么瘋狂! 章韻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人家已經猜出了什么,她這一刻也平靜了不少,幽幽的點頭,“你猜的沒錯,我當時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賭一把,島上所有的醫院對小攸的病都束手無策,連謝家也無能為力,可是還有最后一個希望,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雖然渺茫奢望,可是我也要賭一把,那就是姜家?!?/br> 姜云朵覺得身子有些無力,不由的依在了窗戶上,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有些難以置信所聽到的真相原來只是眼前的這個瘋狂而絕望的母親在無奈之下走的最險的一步?!翱墒?,姜家并不懂醫術?!?/br> “是,姜家是不懂,可是姜家的藏書閣里有許多的不傳書籍,其中不乏醫學孤本,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藥,只是這些都是除了姜家的人,誰也沒辦法求到的,就是我去跪上幾天幾夜,家主也不會破例,島上有島上的規矩,姜家有姜家的祖制,這個我都能理解,更不會去為難,所以……” 姜云朵忽然開口打斷,“所以,你才會故意拋棄了攸,還是把他扔在那樣的家庭,又想了辦法引的父親的注意,去收養了攸,費心培養,父親把攸放到我的身邊,自然不會輕易的讓他送命,所以定是暗中給他服用了什么藥物,那藥物雖然不能根治攸的病,卻可以延長攸的生命,所以這么多年,攸一直活的好好的,還平安順利的過了三十歲那個坎對不對?” 章韻詩凝視著她半響,點點頭,“對,你說的沒錯,這便是我賭的,不過云朵也不要覺得是我利用了家主,家主那么睿智,眼睛凌厲的很,有些事情未必猜不到,不過順水推舟,畢竟收養小攸,對姜家,對你都有莫大的益處是不是?家主當年收養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為了等你回來?” 姜云朵閉了閉眸子,轉身又看向窗戶外,冥冥之中,有許多的安排都是千絲萬縷的糾纏在一起,父親收養他們的時候,還沒有遇上母親,所以初衷也只是布下的一步步棋,一只只的力量,和十大家族可以抗衡的力量,父親當年到底收養了多少人,她不曾問過,可是她也能猜到,十大家族里肯定都會有,只是培養下來,選出他們六個最出挑的,六個,占了一半以上絕對壓倒性的支持。 甚至,父親與十大家族現任的幾位長老都是同齡人,可是他們如今子女都是三十歲左右,唯有自己小了近十年,父親作為家主,本該早早成親,生下繼承人,卻一直沒有,這又是為何?出國到處游歷那些年,便是為了尋找一個外族的女子成婚吧?如此,就可以打破關于姜家近四百年的詛咒傳言,后來的一切一切,都尋著歷史的軌跡發生了,她和母親離開,然后回來,他們幾只順理成章的給了自己,自己再一一去揭開當年的真相……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出棋局? 原本,在父親身上,她看不到身為一島之主的霸氣和睿智,如今她才頓悟,父親不是沒有霸氣睿智,只是在她面前沒有表現出來罷了,這一局從很早就開始布置了,多少人都入了棋局,有的明白,有的通透,有的半知半解,有的順水推舟,至于最后的勝負…… 心底千回百轉,驚濤駭浪翻滾過去后,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眉目之間是一抹堅定的自信,這一局,她只能贏,也一定會贏! “你當年……賭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萬一輸了怎么辦?”姜云朵又轉過身子來,望著她,神情已經平靜。 章韻詩虛弱的一笑,“這不是沒有輸么?要是真的輸了,大不了我陪小攸一起,左右不過是這個結局,那么既然是有一線希望,我為什么不試試?” “可是,你也沒有贏不是么?攸的病如今還沒有根治?!彼肫鹬x靜閑說的,最近已經在研究治療攸的藥了,至于能不能成功……那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章韻詩聽了她的話,卻沒有低落,相反臉上閃耀出一抹光彩來,“是沒有根治,可是已經有希望了是不是?已經比起最壞的結果進步了許多了是不是?小攸已經活過了三十歲,而且他還……聽說小攸已經是你的人了?!?/br> 聞言,姜云朵不自在了一下,眼眸微微閃躲,眼前站的到底是人家的母親,這么直白的說出來,讓她覺得難為情了。 見狀,章韻詩卻大方自在的笑了笑,“我很高興,小攸能和你在一起,雖說你身邊不止他一個,可是你對他的那一番心思……讓我萬分的感激,小攸能有現在,多虧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謝你才好,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你說,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愿意去做?!?/br> 姜云朵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激動,甚至是淡漠的,章韻詩一愣,神情有些急切,“云朵,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愿意幫你,你現在最需要便是十大家族的支持,許家我雖然說了不算,可是也是有分量的,我可以……” 姜云朵冷聲打斷,“不用,十大家族的事,我會自己處理的,你的心意我懂,你想彌補我也懂,可是你要知道你需要彌補的對象不是我,而且,你覺得那缺失了三十年的母愛是可以用這些東西來彌補的么?” 她相信,若是讓攸選擇,他一定會選一個幸福的童年在自己的父母身邊長大,哪怕活不過三十歲,至少那活著的時候是快樂的,而不是這幾十年永遠忘不了當初的傷害,就算是章韻詩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傷害還是造成了。 聞言,章韻詩的臉色一白,甚至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一邊的椅子,機械的坐下,“云朵,你可是想問,我可是后悔當初的決定?可是覺得我這般做是不是值得?” 姜云朵沒有說話,可是眼神說明了一切,若是換做自己,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章韻詩忽然抬起眸子,眸子里是不顧一切的堅定,“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不會后悔,就算是小攸為此恨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就算是無數次我夜里失眠,成宿的流淚,我都不會后悔!因為我的兒子活著,雖然不在我身邊,可是只要想到他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里能正常的呼吸,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而且……古人云,禍福相依,小攸雖然經歷了童年的那些不幸,可是也正因為這樣,才遇到了云朵不是么?比起沒有我這個不能保護他的母親,遇上他這一生的摯愛不是更幸福?” 姜云朵已經無言以對,她還不是母親,確實無法理解一個母親面對奄奄一息的兒子那種絕望和瘋狂,不過她現在已經漸漸的有點懂了,章韻詩有一點是說的很對的,福禍相依,有時候不幸的另一面便是幸運,上帝為你關上了一道門,是因為為你打開了一扇窗,可以讓你看到更遠更美的風景! 心底的埋怨憎恨一點點的流逝,雖然她依然無法對她原諒或是親近,可至少不再是那么的排斥和厭惡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有機會會說給攸聽的,不過至于攸聽后的反應……我只能盡力而為?!?/br> 聞言,章韻詩騰的站起來,“真的,云朵?你真的愿意……” 姜云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今天跟著我進來,難道不是特意說給我聽,再轉述給攸知道的么?” 章韻詩被人家揭開心思,卻沒有尷尬,而是很大方的承認,“是,我是存了這樣的心思,當然也有別的,這些事情壓在心底太難受了,幾十年了,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了?!?/br> “難道許家的人都不知道?”姜云朵皺了皺眉。 章韻詩搖搖頭,“怎么可能?雖然小攸當初被宣告無藥可救,可是許家也沒有想過要拋棄他,只是老爺子催著我們盡快再生一個,小攸那樣,我如何還有什么心思,于是才和他們商量,冒險一試,不過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有小攸的爺爺,大伯和他父親?!?/br> 姜云朵沉思著,察覺到一點怪異的地方,章韻詩見狀,也不瞞她,“老爺子就兩個嫡子,小攸的大伯你也見過的,他做長老這些年也是盡職盡責,對小錦更是視如己出,他膝下只有靜心一個女兒,不是不想要的,只是他身體……不好,不然也不會小攸是許家的嫡長子,這么小攸被送走后,他大伯也非常難受,又四下去尋了好多藥吃,想盡了辦法,最后大嫂終于有了身孕,只是沒想到卻是女兒,之后無論他大伯再怎么醫治,大嫂也無所出了?!?/br> 姜云朵復雜的看著她,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對自己說這些八卦,定然是有用處的,果然,接下來,“云朵,你那么聰明,我對你說這些,想來你也該猜到我的用意了是不是?你這次回島最想要做的便是收復十大家族了,只有十大家族歸心,才能破除關于姜家幾百年前的那個咒語傳言,而對于許家,沒有什么比讓長老直系這一脈生下兒子更令其心甘情愿歸附的了?!?/br> 聞言,姜云朵就懂了,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讓靜閑去給許彥南看病,若是能治療了他的不孕之癥,生下兒子,那么想來是很容易便收復了。不過……“若是真的那樣,你家小兒子可就坐上長老的位子了?!?/br> 章韻詩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她說的什么后,笑了笑,“你說小錦么,他本來就對權利沒什么興趣,若是可以不用當長老,指不定多么高興呢?!?/br> 見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姜云朵心底有一處坍塌的更厲害了,曾經所有人包括攸和她都是以為……眼前的人是為了得到許家長老的位子才舍棄了攸,可如今看她根本沒有半分對權勢的貪戀。 話說開了,章韻詩的心頭也似除去了一塊大石頭,離開的背影都看著輕松了不少,“你換衣服吧,這一件旗袍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母親穿旗袍極美,你穿起來一定會更好看,女人除了聰慧,美貌可是最好的一樣武器,所以永遠都不要吝嗇在美貌上花心思,盧家還是非常值得去的,盧家是書香世家,對于歷史和過去最是清楚不過?!?/br> 她留下這些意味深長的話,便再不猶豫的離開了,姜云朵靜靜地沉思片刻,收起了情緒,開始換衣服。 等到穿上,她才體會到人家說的特意為她而坐是多么的沒有水分和偏差,因為那尺寸竟是神奇般的切合。 旗袍是最考驗一個女人的身材的,該噴薄的突出地更為激蕩,該纖細的不堪一握,楚楚動人,兩側的岔開的不高不低,恰到好處,似露非露的那種感覺最是撩人,行走之間,修長的*若隱若現,勾人心魂。 姜云朵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淺淺的一笑,鏡中的人兒立刻風華絕代,美絕人寰! 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艷三分,可想而知走出去后,別人看到會是怎么樣的震撼? 齊宜修的呼吸都被奪走了,怔怔的看著緩緩朝著他走來的女子,如一副畫卷忽然鮮活耀眼,清麗脫俗的容顏,一雙盈盈春水眸子是最動人的心弦,水墨畫的圖案詩情畫意而意境飄逸,偏她的身材太過好,那樣的曲線玲瓏蜿延,竟是像一只惑人的妖精了,游走在優雅靈動和性感嫵媚之間,輕輕松松的便俘獲所有人的心魂。 ☆、第四十七章 某只害相思病了 直到姜云朵有些臉紅的走過去,某只的眼神還是癡癡怔怔的,似是沒有了七魂六魄,她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嗤笑道,“回神啦!”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尊貴優雅的王子會有這么傻乎乎的一面。 齊宜修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把她扯進自己懷里,也不管現場還有其他人在,就緊緊的摟住,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寶貝,唯恐被別人搶走一般,“云朵,我們不去盧家了好不好?” 姜云朵本來被他忽然發瘋抱住自己而羞惱,聽了他的話,不解了一下,倒是窩在他懷里不再掙扎了,“為什么?” 齊宜修可不知人家以為自己在發瘋,很理所當然又懊惱的道,“你這樣子太美,跟妖精似的,去了盧家,還不得把那些男人的魂魄都吸走了?” 姜云朵無語,想起他之前說的,又沒好氣的嗤他,“你不是說享受被別的男人羨慕嫉妒恨的注視么?你不是說……咳咳,只能看不能吃,喜歡看他們那副德性么?” 對于人家的戲謔,齊宜修想都不想就道,“我后悔了,不是,是估算錯誤,你這模樣去了,他們哪里是只能看不能吃?指不定會一個個被刺激的獸性大發,餓虎撲羊的撲上來?!?/br> 姜云朵捶了他一下,推開,越說越離譜了,“別沒正形了,哪有你說的那樣夸張?” 齊宜修卻越發氣急敗壞,緊緊又灼灼的盯著她,“夸張?云朵,你知不知道你穿著這身,就像是渾身釋放著春藥一樣,只要是雄的就控制不住?!?/br> 說著這話,眼神掃了一圈,這一層沒有外人,除了他,就是十二飛鷹還有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章韻詩,章韻詩的神情有些飄遠,而十二飛鷹作為雄性那神情就……不過被齊二少凌厲而帶著強烈占有欲的眼神一掃,立刻都倏然驚醒般的垂頭,哎吆喂,他們發誓真的沒有任何褻瀆的想法,他們就是驚艷了一把,誰讓大小姐那么美,不是都說看美女是男人的天性么,可二少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一樣,頓時他們什么天性就沒有了! 而姜云朵對他說的那句‘渾身釋放著春藥’的比喻刺激的嘴角一抽,說風情萬種也行啊,為什么偏偏說的這么邪惡粗糙呢?這還是一個外交家該有的風姿?對上他的眸子,她又覺得頭痛而心尖發顫,因為毫不掩飾一副中了春藥的模樣,“不然,換了這身衣服?” 齊宜修聞言,卻又下意識的搖頭,“不要?!?/br> 這下子,姜云朵更無語,“為什么?”不是嫌棄她穿著這一身是春藥么,換了不就好了? 人家的回答……堪稱神語,“中春藥已太深,戒不掉了?!?/br> 姜云朵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半響,無言以對的轉身,再和這貨扯下去,天黑了都擺脫不掉邪惡的話題。 “云朵!”見人家要走,齊宜修萬分懊惱,剛剛站在面前不動,就已經美得冒泡,這會兒走起來,那風情更顯,微微擺動的腰肢,就像是誘人沉淪的深淵,頓時他覺得春藥味更濃了。 章韻詩見狀,笑著走過來,打斷齊二少還想繼續掉節cao無理取鬧,也挽救了十二飛鷹的耳朵,哎吆喂,太毀、太顛覆世界觀了?!霸贫?,我幫你搭理一下頭發吧,穿旗袍要換個發型才更錦上添花?!?/br> 姜云朵這一次沒有拒絕,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好,那就麻煩許二夫人了?!睕]有拒絕,有擺脫某只無理取鬧的因素,當然也有幾分……心底因為之前她說的那些話而坍塌的緣由,她會試著去理解體諒,若是因此真的能化解攸心中的怨恨,也是了了她一樁心事。 章韻詩對她的配合自然是歡喜激動的,領著她到了梳妝臺前坐下,便熱切的給她挽起頭發來,鏡子中姜云朵表情淺淺淡淡,不喜不怒,而她則是掩飾不住的一直勾唇淺笑。 齊宜修沒有跟近,看著兩人這般相處,眸子里劃過一道了然的精光,看來當年的事情是一個局了。一時見人家這般,心底又酸酸的,這算不算是婆媳相處?直到看到她的手腕上那一只相得益彰的玉手鐲,臉色才好看了,她也是母親定下的兒媳婦,雖說早上剛剛定下,可終歸也比這一位早了不是么? 章韻詩的手很巧,不但會親手縫制設計衣服,對盤發也很精通,十幾分鐘后,當她婷婷裊裊的站起來面對他時,齊宜修只覺得才平復下去的藥性又躁動了,想要就這么拉著她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撲倒吃掉,管他晚上還有宴會不宴會的! 他這般想,也這般心不由己的做了,拉著她就一言不發又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姜云朵被動的跟著,無語的瞪著忽然又抽風的他,十二飛鷹更是無語,緊跟在后面,看二少那架勢……他們很懷疑今晚還能不能順利去參加壽宴??? 章韻詩落寞的笑了笑,自己兒子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如此熱切的帶走……那種感覺還真是難以形容! 身后,許靜心無聲的走過來,眼睛也盯著遠處離開的兩道背影,神情哀怨。 章韻詩卻沒有錯過她眼底那一抹嫉恨,“靜心,不要和她作對!” 她值得是誰,許靜心自然知道,只是她沒有想到向來喜歡自己的嬸嬸也會幫著那個女人說話,“嬸嬸,難道連你也被她迷惑了?”不然怎么會把通宵達旦的縫制那件旗袍,更是親手為她盤發,她頭上戴的那一支蘭花的玉簪可不是尋常的首飾,那是嬸嬸最鐘愛的,卻眼都不眨一下的插在了姜云朵的頭上!這意味著什么? 章韻詩收回眸光,正色的看著她,卻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意味深長的提醒,“靜心,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