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盛世寵妃
第二十二章,盛世寵妃 “住手!”楚王馬殷沉聲怒喝,無奈馬希旺絲毫不理會,氣得他上前將馬希旺踹倒在地,厲聲斥責,“逆子,你想翻天是不是?” “兒臣不敢!”馬希旺嚇得即刻跪地認錯,可瞧見那可恨的侍衛又打哥哥,他又變得毫無畏懼。 他抬頭對楚王馬殷說道:“父王,我求你不要打哥哥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我愿意替哥哥受罰?!?/br> 豈料楚王馬殷聞得此言,怒然大喝:“將他帶走?!?/br> 馬希旺即刻撲過去抱住楚王馬殷的大腿:“我不走!我不走!” “陛下,既然你不接受旺兒替聲兒受罰,那就讓臣妾替聲兒受罰吧!” 正當楚王馬殷與馬希旺掙扎不下時,一把沉靜溫柔的聲音從某處傳來,隱隱帶著一些威嚴。 唐青容循聲望去,只見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一位高貴賢淑的貴妃徐徐走來,從容優雅,一步一個風情。 貴妃穿著錦繡鳳袍,頭戴鳳步金瑤釵,耳著明月璫,頸配鳳羽玉鏈,華美端莊,似是一襲錦袍一襲榮華,恩寵無限。 她的身段極好,婀娜多姿,腰子如蛇,雙腿修長,堪稱尤物,而面若桃花,膚質玉白,眉目含情,略帶幾分祥和,幾分莊嚴,雖則已是年過四十,卻是美艷不可方物,艷壓群芳,壓根兒瞧不出她是兩個大男人的娘。 唐青容不由得心生羨慕:這女人年輕時必定是個傾城美女,當女人就該當這樣的! 試問面對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為她軟了心腸,醉了心? 楚王馬殷全無方才的氣焰與威勢,如同妻管嚴般笑瞇瞇地迎上前去,柔聲細語地問候道:“愛妃,你怎么來了?” 德妃無視楚王馬殷那討好的笑臉,跪在地上,垂淚道:“陛下,是臣妾教子無方,還請陛下也杖脊臣妾吧!” “愛妃,你這是什么話呢?快起來!”楚王馬殷心疼地上前扶起德妃,無奈德妃不肯起來。 他只得心虛地推搪道:“愛妃,這是聲兒自己討來的,怪不得朕??!” 德妃聞言,掩面垂淚:“臣妾不敢責怪陛下,只是想嘗嘗這杖脊一百是何等的滋味,還請陛下成全?!?/br> 言畢,她站起來,推開楚王馬殷,跑過去吩咐那兩名侍衛給她行杖脊之刑。 這杖脊哪是她所能承受的,只怕沒幾下,她便一命嗚呼了。 楚王馬殷急忙跑過去阻止,柔聲細語地哄道:“愛妃,朕錯了還不行嗎?朕不罰聲兒了,好嗎?” 德妃見楚王馬殷投降了,喜上眉梢,向他露出顛倒眾生的笑顏:“謝陛下,你待臣妾最好了!” 站在一旁的陳氏氣得恨意滔天,不甘心地抗議道:“陛下,萬萬不可,陛下可是王,怎能收回成命呢?” 面對陳氏,德妃一改柔弱,目光犀利地看向陳氏,語氣緩慢而帶著威勢地質問:“陳夫人的意思是,想讓陛下用這杖脊之刑廢了我朝領兵打仗的大將軍,還是想讓陛下殺了自己的兒子?嗯?” 陳氏見楚王馬殷投來不悅的目光,嚇得慌忙解釋: “我、我沒這個意思,是衡陽公子他要替丫鬟受罰的,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德妃眸色一沉,走近陳氏,氣勢逼人,全然沒了方才的柔弱之姿。 她語聲緩慢地質問陳氏:“說起這事,陳夫人,本宮倒要問你,這丫鬟在后宮鬧事,你為何不前來稟報本宮,反倒來煩陛下呢?你是覺得陛下太閑了?” 陳氏唯恐楚王馬殷當真,嚇得慌忙跪地解釋:“陛下,不是這樣的,臣妾只是……” 然而,德妃不給她任何辯解的理由,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宮已知曉,你跟安寧回安和殿等候本宮的傳喚吧!” “……” 陳氏氣得暗自咬碎了牙,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弄死馬希聲,她怎能讓這老妖婦輕易破壞呢? 可只要她在,陛下準會言聽計從,眼里也只有她! 若不是這份榮寵,她斷不會總是被這老妖婦處處壓制! 德妃見陳氏無動于衷,知她心有不甘,不屑地在心里冷笑一下,轉頭對楚王馬殷說道:“陛下,陳夫人舍不得離開,不如你陪她回去吧,就不用陪臣妾了!” 言畢,她故意眼神哀怨地凝望著楚王馬殷,似乎不舍,似乎在賭氣。 楚王馬殷頓時心神蕩漾,挽著德妃那纖纖細腰,不耐煩地打發陳氏:“陳氏,沒事你就安和殿待著,朕與愛妃有要事商談!” 陳氏滿眼委屈,可惜楚王馬殷完全瞧不見,她只得帶著不甘與傷心,偕同安寧郡主灰溜溜地離開。 唐青容瞬間覺得方才囂張跋扈的陳氏,此刻很是可憐,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唐半初察覺到唐青容居然同情這位陳氏,頓感哭笑不得,趁著無人注意之時,湊到她的耳邊提醒:“姐,往后你見到這陳氏,有多遠離多遠!” 唐青容困惑地看向唐半初,對此話實在不解。 因德妃的出現,楚王馬殷心情大好,命馬希聲回衡陽府閉門思過后,便遣人送他們出宮,完全遺忘了唐青容這禍端。 即便如此,唐青容仍心有余悸,久久不得放松! 她從不曉得馬希聲的母妃竟是如此厲害之人,雖則馬殷至今不立后,但也只封了馬希聲之母為妃,這形同后宮之主,馬希聲若想將太子取而代之,并非不可能,壓根用不著謀反此等下策。 她意識到,似乎有些事,她弄錯了。 她想證實心中所想,無奈不知向何人求證,唯有將此困惑暫且擱在心底,與唐半初隨同隊伍護送馬希聲回到了衡陽府,小丫瞧見他家主子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即刻怒瞪著眼,痛罵了唐青容幾句。 唐青容自知此事因自己而起,乖乖地接受唾罵,聽候小丫的差遣,去伺候馬希聲。 雖則馬希聲沒有被杖脊一百,可也挨了三十,后背早已血rou模糊,疼得麻木了。 小丫擔心傷了筋骨,即刻遣人去請吳大夫,又忍不住數落唐青容。 唐青容如做錯事的稚童般,站在角落里,點頭如搗蒜。 馬希聲難得見唐青容這般低聲下氣地受教,覺得有趣,使壞地將花生殼扔向唐青容的腦袋。 唐青容覺得有夠幼稚的,將花生殼從頭上拿下來,向馬希聲瞪眼威脅,可馬希聲完全不理會,專挑小丫不注意時向她扔花生殼,趁著她想還擊時叫喚小丫。 每每見到唐青容不悅地向自己瞪眼,可瞧見小丫看過去,又乖乖地低頭受訓,他樂在其中,感覺身上的傷似乎也沒那么痛。 可惜這場小互動,在吳大夫到來后,草草結束。 確定馬希聲并未傷及脛骨,眾人松了口氣。 唐青容跟小丫送走了吳大夫后,回頭瞧見馬希聲神情嚴肅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里發毛。 每回見他這種眼神,準沒好事! 她本以為馬希聲一如既往地命小丫拿出本子,列出她的罪狀來罰款,不料馬希聲卻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把門關上?!?/br> “???”唐青容呆了一下,困惑地問,“大白天的,你關門做什么?” 馬希聲低著頭,悶聲說道:“父王讓本殿閉門思過,本殿不閉門,怎么思過呢?” “……” 唐青容僵了一下,似乎察覺這家伙在鬧別扭,跟自家的父王慪氣! 是她的錯覺嗎?是錯覺吧! 關了大門回來,唐青容發現小丫不在屋子里頭,屋子里頭只有她與馬希聲,頓覺得有些不自在。 對于馬希聲此人,她著實無法理解。 摳門苛刻,嚴厲霸道,不近人情,屢屢令她恨得牙癢癢,可當她極其厭惡之時,此人又出其不意地對她好,做出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令她感動之事,做出一些嘀笑皆非卻只有她知曉的幼稚行為。 可無論如何,此次能撿回小命,皆因馬希聲,此次馬希聲不惜借由重罰來巧救她,這是她欠他的。 念及此恩情,唐青容看著馬希聲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愧疚地低垂著腦袋,低聲問道:“殿下,你明知道是奴婢的錯……為何還要如此庇護奴婢呢?” 此種動情的氛圍,她以為馬希聲會說些煽情的話語,然而,馬希聲卻正經八百地說道:“沒辦法,只要想到你欠下的債沒人還,本殿的心就痛!如今想來,挨幾下打便保存了你,還挺劃算的!” 唐青容見馬希聲還暗自慶幸,實在哭笑不得。 他這位主子的性子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察覺馬希聲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唐青容心虛地問道:“殿、殿下,您看著奴婢做什么?” 馬希聲不回應,靜靜地打量著唐青容,總覺得她的性情與印象中的唐青容沒有一點相似。 他收回審視的眸光,忽然想起一事,正經八百地提醒道:“本殿忽然想到,你還欠本殿一個答案?!?/br> “???” 唐青容露出迷茫的表情,思前想后,無法明白馬希聲為何忽然說這話。 “健忘的妮子!” 馬希聲見唐青容完全忘了與他之間的約定,不滿地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再次提醒,“上回帶你去看本殿cao練士兵的英姿,你想到本殿有何用意了嗎?” “額……” 此言一出,唐青容相關的記憶全都回來了。 這段時日她在忙著郡主跟質子的事,壓根兒就沒想過,完全拋諸腦后。若是讓馬希聲知曉了,沒準就惱了。 想到下一年的俸祿要減半,唐青容慎重地考慮了一下,奉承地笑道: “殿下這么做,一定是為了讓奴婢不能小瞧您?!?/br> 豈料,馬希聲神色一沉,黑著臉,咬牙切齒道:“本、殿、倒、是、小、瞧、了、你?!?/br> 唐青容心神抖了抖,覺得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