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兒子, 試探著問：“你不會是康熙吧？”

    三郎目瞪口呆。

    “真, 真的？”史瑤難以置信, 驚得張大嘴。

    三郎張了張嘴, “我, 我……”

    “原來阿弟的名字叫康熙啊?！?/br>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史瑤下意識說：“康熙不是名是年號?！?/br>
    三郎陡然驚醒, 小心翼翼說：“母親……”

    史瑤見狀, 下意識伸手拉三郎，手伸到一半，不由得人停頓一下, 繼而一想眼前的小孩是她兒子，她拼了命生出來的，改朝小孩臉上擰一把。

    三郎倒抽一口氣, 怒道, “母親！”

    “我，我想試試你還是不是三郎?！笔番帉擂蔚?。

    三郎想也沒想, 就說：“我不是三郎還能是誰？！”

    話音一落, 偌大的偏殿內陡然安靜下來。

    二郎看了看史瑤又看了看三郎, 弱弱地說, “我可以問一下, 三郎以前叫什么嗎？”

    “三郎上輩子姓愛新覺羅，名玄燁?！笔番幷f著話, 又忍不住打量一番小兒子，“你上輩子真是康熙？”

    三郎點點頭, 滿心復雜, 不知該先問什么，猶豫好一會兒，“母，母親如何猜到的？”

    “對啊，母親?！贝罄珊芎闷?，“你聽到清朝皇帝就知道三郎上輩子，是那什么愛新覺羅玄燁，母親以前和他很熟？”

    二郎點頭，他也很想知道，“康熙也好聽，玄燁也好聽，比劉宇、劉寧和劉憲都好聽?！?/br>
    大郎瞪他一眼，別插嘴，“母親說啊?！?/br>
    “母親，孩兒也想知道?！比赏番幷f。

    史瑤回想一下她心中的康熙，后世某個明星的臉浮現在她的腦海里，不禁拍拍額頭，“不是我知道，而是排除法?！?/br>
    “排除法？”二郎好奇，“怎么排除的？”

    史瑤拉一下三郎，三郎順勢坐在她腿上，坐上去才意識到他母親知道他是他又不是他，頓時僵住了。

    三郎坐下，史瑤才意識到她兒子是她兒子又不是她兒子，感覺小孩不自在，她反倒自在了，手腕用力，把小兒子拉到懷里，“會醫術會開藥，懂農事還會寫食單，還知道洋文，又這么乖，三郎前世一定是個明君。

    “清朝稱得上明君的人除了康熙就數他兒子。他兒子是個話癆，還喜歡養狗。咱們以前也養過狗，三郎不怎么喜歡。三郎的話還沒二郎多，我猜你不是胤禛，只能是玄燁?！?/br>
    “清朝只有兩個明君？”三郎猛地轉過身望著史瑤，“孩兒沒聽錯吧？母親的意思……”

    史瑤點頭，道：“要我繼續說嗎？”

    三郎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神色有些黯然，“不，不用了。不是，暫時別講?！?/br>
    “那我先不說?！笔番帗е募绨?，安慰道，“朝代更迭是無法避免的事，不是你的錯，也和你沒關系，別自責。你選的繼任者很厲害，沒讓你失望?！?/br>
    三郎眨了眨眼，眼中有些光彩，“真的？”

    “真的?！笔番幷f著，發現二郎眼巴巴看著三郎，大郎也一臉好奇，不斷打量三郎，“你倆看什么呢？”

    二郎想說沒看什么，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孩兒以前說阿弟是個明君，阿弟總笑瞇瞇說稱不上明君，孩兒就知道阿弟以前很厲害。沒想到連孩兒的大侄兒也很厲害?！?/br>
    史瑤頓時哭笑不得：“什么大侄兒？跟你有何關系？別胡說?！?/br>
    “孩兒說是就是?！倍纱烈幌氯?，“你說是不是？”

    三郎此時心中很是復雜，一看二郎非要讓他回答的模樣，頗為無奈，“你說是就是?！?/br>
    “母親，聽見了沒？”二郎很是得意。

    史瑤無語，道：“你知道三郎上輩子多大登基為帝嗎？八歲！”

    “八，八歲？！”二郎瞪大雙目。

    大郎也驚得張大嘴，指著三郎，難以置信，“豈不是后年？”

    “是呀。小二郎，是不是沒想到？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幼稚？”史瑤看著二郎說，“十來歲就把把持朝政的權臣處死了。在位六十二年，按照整年算是六十一年?！?/br>
    二郎驚得睜大眼，感到不可思議，“我的天吶。我阿弟上輩子這么厲害！阿弟，你，你居然是我阿弟?！闭f著話跪坐在史瑤對面，勾頭看著三郎，“難怪你什么都懂。阿弟，你咋這么厲害啊?！?/br>
    史瑤已懶得理二郎，看著大郎，“現在服氣了吧?！?/br>
    大郎和三郎平時教二郎四書五經，兩人發生分歧時，大郎總想說服三郎，讓二郎和三郎聽他的。歸根究底，大郎認為哪怕三郎是個明君，也不可能比他厲害到哪兒去。

    做夢也沒想到，三郎當了六十一年皇帝，八歲登基。大郎忍不住朝自己身上掐一下，讓自己清醒一點，“三郎說他上輩子的父親死的早，孩兒一直以為他父親是他十一二歲的時候死的?！?/br>
    “不是的。三郎上輩子的父親還有個寵妃，那個寵妃也生個孩子，他父親喜歡寵妃給他生的兒子，三郎一直由奶姆教養?！笔番幍?，“后來由他祖母看顧?！?/br>
    大郎坐到史瑤身邊，歪著頭打量不知在想什么的三郎，“難怪從未聽他講過他以前的父親?！鳖D了頓，又說，“原來是沒什么好說的?！?/br>
    “是呀?！笔番幷f著，看向大郎，“這么說來你以前的父親和母親對你挺好？”

    大郎：“挺好的。不過沒法和太子父親和母親比?！豹q豫一下，說道，“如果讓孩兒選，孩兒會選父親和母親?！笨粗番幍难劬φf。

    史瑤鼻子一酸，摸摸大郎的腦袋，看向二郎，“你呢？”

    “孩兒以前的父親只喜歡女人?！倍傻?，“還不如阿弟呢。阿弟還有個祖母，孩兒什么都沒有?！闭f完可憐巴巴望著史瑤，“母親，看到孩兒以前這么可憐，以后別打孩兒的屁股了，可好？”

    三郎“撲哧”笑出聲，“二哥，你——”

    “你什么你，要叫我阿兄?！倍砂逯?，故作嚴肅狀。

    史瑤：“三郎以前有個兄長，對他挺好的，行二?！?/br>
    “母親連這點都知道？”三郎驚訝，“母親為何對孩兒這段如此熟悉？”

    史瑤：“你是明君，百姓喜歡談論你的事，關于你的記載有很多啊?！睕]有說清朝是最后一個王朝，怕三郎氣吐血，“你們自己想一下，除了開國和亡國之君，印象最深的是不是很賢明的皇帝？”

    “是的，比如祖父?！贝罄傻?。

    二郎：“我以前就不知道?！?/br>
    “因為你沒看過史書?！贝罄珊懿豢蜌獾?，“這不值得夸耀?！?/br>
    二郎朝大郎身上一巴掌。

    大郎抬手揚起巴掌。

    二郎慌忙爬到三郎身后，推一下三郎，“阿弟，幫我?！?/br>
    “我們在說三郎的事，你倆待會兒再鬧?！笔番庮^痛，“三郎父親早逝，母親也是，你倆以后不準欺負他?！?/br>
    二郎：“我父親和母親沒有阿弟以前的父親母親去的早，可孩兒的有和沒有一樣啊?！?/br>
    “你——”史瑤頓時覺得心累，“你比三郎大?！?/br>
    二郎：“三郎以前比孩兒大?！?/br>
    “你哪來這么多話？！”史瑤陡然拔高聲音。

    三郎拍拍史瑤的胳膊，“母親，孩兒沒事。此生能碰到母親和父親這么好的父母，孩兒覺得三生有幸，真的?！?/br>
    “別這樣說?！笔番幍?，“我以前沒養過孩子，也沒照顧過小孩，天天捏你們玩，你們都沒嗷嗷哭，今生能當你們的母親，我才應該覺得三生有幸?！?/br>
    大郎：“母親別和三郎互相恭維了。父親快回來了?！?/br>
    “對啊，父親快回來了?！倍烧酒饋砜匆幌侣┛?，“母親，告訴父親嗎？”

    史瑤：“告訴你父親，你父親無法想象三郎上輩子是個什么樣的人，還徒增煩惱，不說。你們都給我小心點，誰敢露出馬腳，我拿藤條抽他！”

    二郎打了個哆嗦，連忙搖頭，“不說，不說，孩兒什么都不知道。孩兒只知道三郎是我阿弟?！?/br>
    “膽小鬼?！贝罄杀梢曀?。

    二郎：“你敢說？”

    大郎噎的沒話了。

    史瑤樂了，“三郎，我一直有件事想和你說，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我想趁著今天把那件事說出來?！?/br>
    “母親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比傻?，“孩兒又不是真小孩?！?/br>
    史瑤：“大郎是嫡長子，再過兩三年就該有士大夫上奏立太孫了?！?/br>
    “立太孫？”三郎沒理解，“父親還是太子，現在立太孫未免太早了吧？”

    史瑤微微搖頭，道：“不早。我們都知道你祖父還有二十來年好活，他不知道，他會趁著自己身體還好早早定下來太孫人選?！?/br>
    “你要當皇帝？”三郎看著大郎問。

    大郎對上三郎的視線，總感覺只要他點頭，三郎就會說出他上輩子是誰。三郎不怕父母知道，因為他是明君。大郎不想父母知道他上輩子干了多少混賬事，“我，我對皇帝之位興趣不大?！?/br>
    “三郎你呢？”史瑤問。

    三郎搖頭，道：“當皇帝太累，孩兒只想好好孝敬父親和母親?！?/br>
    “那就只有二郎了?！笔番幙聪蚨?。

    二郎一臉驚恐，擺手又搖頭：“我，我不行，我只喜歡做木匠活。母親，你要一個喜歡做木匠活的人當皇帝？你不怕劉家列祖列宗半夜里來找你？”

    “可是，你們都不愿意，那總得有一人接啊?！笔番幍?，“要不你們抓鬮，誰抓到就是誰?！?/br>
    三郎心想，他倆都不合適，“母親，無需這么麻煩，你和父親再生一個就是了。你如今才二十一歲，再生三個五個也能生?！?/br>
    史瑤張了張嘴，朝他臉上擰一把，“你以為生孩子是下蛋啊?！?/br>
    “對對，阿弟真聰明?！倍擅φf，“母親再生一個，就這么決定了。大兄，你有意見嗎？”

    大郎下意識看三郎。

    三郎笑瞇瞇看著他。大郎總覺得三郎在對他說，想當皇帝？下輩子吧。

    “孩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贝罄傻?，“只要別再生兩個一模一樣的就好了?！?/br>
    “生什么？”太子大步進來。

    史瑤嚇一跳，忙往外看，見太子扶著墻脫鞋，“殿下每次都不聲不響進來，妾身早晚會被殿下嚇暈?！?/br>
    “不做虧心事，你怕什么？”太子道，“我在門口隱隱聽到你們說生一個，生一個，李夫人不是剛懷上嗎？”

    史瑤忙問：“殿下說誰？”

    “李夫人？”三郎問道，“李延年的meimei李氏？”

    太子看了看妻兒，道：“你們不知道??？”

    “我們在說我們都不想當太孫，叫父親和母親再生一個?！倍傻?，“沒有說李夫人?！?/br>
    太子詫異道，“孤沒聽錯吧？你們仨都不當？”

    “不當！”三郎道，“父親，任務艱巨，你多努力啊?！?/br>
    太子朝他臉上擰一把，笑道：“連你父親也敢調侃，是不是屁股又不痛了？”

    “父親，孩兒沒說笑?！比珊苷J真道。

    太子看向大郎，“你真這么想的？”

    大郎當然不是，可是有三郎盯著他，他哪敢說不，“是的。孩兒一直想對父親說，不知該如何開口，孩兒讓父親失望了?！?/br>
    “你們現在還小，這事等過幾年你們大了，我們再談?！碧拥?，“孤聽說陳廢后見到父皇后氣色好多了，現在李夫人有孕的消息傳出來，陳廢后如果聽到了，孤總感覺她難撐到明天?！?/br>
    史瑤眉頭微蹙，難以理解，“她都這把歲數了，還嫉妒呢？”

    “對于陳廢后來說，她可能早就不嫉妒父皇又寵別的女人，而嫉妒那些女人都能生出孩子，只有她生不出?！碧拥?，“最早的母后，后來的王夫人，王夫人過后父皇最寵的就是李姬，李夫人現在也懷上了?！?/br>
    史瑤嘆氣，道：“命啊?！?/br>
    “是命，也怪她自己?！碧拥?，“早年把父皇的耐心耗干了?！?/br>
    史瑤：“劉家有皇位等著繼承，她卻一直懷不上，旁邊又有個母后一個接一個的生，雖然當時生的都是公主，陳廢后也著急啊。人一著急就容易做錯事，一步錯步步錯啊?！?/br>
    “史瑤，老實告訴孤，你上輩子死的時候到底幾歲?！碧佣溉晦D移話題。

    史瑤愣了愣，道：“二八啊。妾身說過?！?/br>
    “八十二還差不多?！碧拥伤谎?，“你以為孤不知道，就能騙得了孤?！?/br>
    史瑤心中一驚，笑道：“殿下見過八十二歲的女人不會抱孩子嗎？”

    “你們在說什么??？”三郎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史瑤，故作不解，“什么上輩子？”

    太子心中一凜，猛然想到三個孩子六歲了，不再是兩三歲，無論他說什么都記不住的年齡，“你母親跟我說她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我不信?！?/br>
    “人死了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大郎很好奇，“孩兒為何不記得？”

    太子松了一口氣，“所以我說她胡說八道，你們以后別信她?！?/br>
    “不信母親？”反應最慢的二郎聽他兄和他弟這么一說，也知道該怎么裝，“母親方才還要拿藤條抽孩兒。父親，母親以后是不是也不能打孩兒了？”

    太子樂了，看向二郎，見他滿眼希冀，“這個可以有?！?/br>
    二郎瞬間變臉，蠻不高興，“父親剛剛明明說了不信母親?！?/br>
    “她說自己記得上輩子的事，你們別信她，其他的都得聽她的?！碧拥?，“你們敢不聽話，我拿藤條抽你們。我的手勁可比你們母親大多了?！?/br>
    二郎下意識伸手捂屁股，反應過來，小臉一下子紅了。

    太子伸手把他摟到懷里，樂不可支，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好玩啊?！?/br>
    “我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倍赏崎_太子，就往史瑤懷里撲，“母親……”

    坐在史瑤腿上的三郎一個趔趄，直挺挺往后倒。大郎條件反射般伸出手，太子慌忙抱住三郎。大郎松了一口氣，朝二郎身上一巴掌，“還當自己兩三歲？你看看你現在多大了，以后再橫沖直撞，我拿藤條抽你?！?/br>
    二郎縮縮脖子，往史瑤懷里擠，偷偷瞄一眼三郎，見他沒事，弱弱道：“阿弟，我錯了?！?/br>
    “我沒事?！比傻?，“大兄，別嚇唬他，他膽子本來就比我們小，你再嚇唬他，阿兄該嚇破膽了?！?/br>
    太子樂了，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好了，不準鬧了。咱們去外間用飯?！?/br>
    飯后，三個小孩回永壽殿睡覺。史瑤和太子遛彎消食時沒讓人跟著，史瑤對太子說，“他們仨確實不想當太孫?！?/br>
    “那咱們就再生一個?！碧游兆∈番幍氖?，“現在先別跟他們說，做兩手準備?！?/br>
    史瑤笑道：“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這么多年妾身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妾身總感覺生不出了?！?/br>
    “父皇還認為他這輩子只有四個兒子，李夫人又懷上了呢?！碧拥?，“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br>
    史瑤：“查出是個男孩了？”

    “沒有?！碧拥?，“父皇說他感覺是個兒子?！闭f起這個，太子就想笑，“孤也覺得是個小子?！?/br>
    史瑤望著星空，嘆氣道：“以前二郎說李姬身上臭，妾身還以為從那以后父皇會厭惡李夫人，沒想到還是封她為娙娥?！?/br>
    “他們不鬧一出，父皇會優待李家?！碧拥?，“這些年父皇雖然寵李氏卻沒重用過她娘家人。之前還有人向父皇舉薦李夫人的長兄李廣利，父皇也沒用他?！?/br>
    史瑤皺眉道：“妾身記得李家世代是藝伎，那個李廣利不是？”

    “是的?！碧拥?，“所以父皇沒用他。對了，舅父病了，明天孤出宮看看舅父?！?/br>
    史瑤眉心一跳，突然想到三個兒子同他說的話，“殿下明日問清舅父得了什么病，妾身這里有幾個食療方子?！?/br>
    “食療？”太子打量她一番，“連食療都懂，你上輩子究竟多大？”

    史瑤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妾身說了二八，殿下不信，妾身也沒辦法?！?/br>
    “孤就看你能瞞到何時?！碧诱f著，哼一聲，“如果舅父用你的方子把病養好了，孤以后都不再問?！?/br>
    史瑤抱住太子的胳膊，“妾身可記下了?！?/br>
    太子瞥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翌日，太子從大將軍府回來，把衛青的病癥告訴史瑤，史瑤開箱翻找出一張紙。太子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里面還有幾張紙，“那幾張也拿出來給孤看看?！?/br>
    史瑤沒避著他，就等他主動問，拿出來遞給他，“還有幾張藥方?！?/br>
    太子一看紙上的字跡，眉頭一挑，看向史瑤，似笑非笑道：“孤真是小看你了?！?/br>
    “殿下說什么呢？”史瑤眨了眨眼，裝作沒聽懂。

    太子：“孤一直認為你嘴上沒個把門的?！被位问掷锏募?，“這個至少是兩年前寫的了吧？別想否認，這紙是兩年前的，比現在的紙粗糙多了?！?/br>
    “你要不要這么細心啊?！笔番師o語了。

    太子白了她一眼，道：“孤心細如發也沒能發現你藏的東西?！?/br>
    “殿下不想要就還給妾身?！笔番幣露嗾f多錯，直接動手搶。

    太子躲了一下，道：“去把筆墨紙硯拿過來，孤抄一份，這份你收好?！?/br>
    “那殿下去舅父府上勸舅父把藥換了？”史瑤道，“最好讓姑母的心腹去抓藥，親自煎藥?！?/br>
    太子扭頭看向她，“你的意思有人對舅父不利？”

    “妾身不知道有沒有人要害舅父?！笔番幍?，“只是一想到欒大都敢害妾身，小心總無大錯?！?/br>
    太子沉吟片刻，“我會好好同舅父聊聊?！痹捯粢宦?，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史瑤沖太子使個眼色，太子把紙放在柜子里，史瑤才走出去打開門，“藍棋？何事如此慌張？”

    “陳廢后去了?！彼{棋道，“云圓過來了?！?/br>
    史瑤一邊往正殿走一邊說：“母后讓她來的？”

    “是的?！痹茍A走過來，“婢子給太子妃請安?！蓖闹芸戳丝?，“太子妃，里面說話?！?/br>
    史瑤走到殿內，令藍棋出去守著，“何事？”

    “皇后說皇上這兩日心情不大好，請太子妃提醒一下太子，見到皇上哪怕和皇上談到值得高興的事也別露出笑臉?！痹茍A道，“皇后還說，這幾日別讓三個皇孫出去?！?/br>
    史瑤：“我知道了。父皇和陳廢后不是早沒什么感情了嗎？”

    皇后沒有提到這些，云圓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婢子哪天去了，太子妃也會覺得心里不大高興。何況陳廢后和皇上自小一起長大，如今人又沒了……”

    “我知道了?！笔番幷f著，突然想到什么，便問，“陳廢后的死是不是和李夫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