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他眼睛一亮。像是為了響應一般，傅寧川手剛放在她腹部沒多久，立刻就感覺到手心傳來的一次顫動，雖然力道很輕，卻十分明顯。

    “真的?！?/br>
    等了這么久的胎動在這意外時刻來臨，兩人皆十分高興，正好傅寧川還有幾個文件簽個字差不多就結束，他讓她坐在一旁歇了會兒，自己忙完事后帶著她去了醫院。

    產檢。

    掛號排隊進屋。

    測了胎心，孩子非常健康，且胎位也很正，許念希拉好衣服從床上下來，握住了傅寧川的手。

    “走吧！”

    得知孩子一切都好，傅寧川自是比她還高興，臉上難得露出了明顯的笑容，兩人往醫院外而去，開車回家。

    直接開車離開，車內兩人邊說著話邊笑，全然沒有注意路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那是衛嘉嵐。

    她好不容易成功從家中逃出，去了家中發現沒人，來了公司無意聽見有人說他帶著許念希來了醫院產檢，于是她悄悄過來。

    但沒想到剛到就看見兩人攜手出來，濃情蜜意地從她眼前走過，完全無視了自己。

    究竟是真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衛嘉嵐并不知道。

    忍著怒氣，她攥了攥手指。她還記得自己清楚看見許念希更是凸出的腹部，那顯示著孩子一切健康讓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憑什么她在家里被暗無天日的關著，而他們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咬了唇，她緩緩抬步往醫院外走去。

    今天天氣很不錯，有徐徐的涼風，還有不熱的陽光，但她內心卻陰郁無比。衛嘉嵐緩緩靠邊走著，心中五味雜陳。

    那不應該是她的結局。

    她怎么會看著許念希幸福而什么都不做，她又怎么可能把他讓給別人？

    突然冷哼一聲，衛嘉嵐駐足仰望天空，手卻摸進口袋，拿出放在袋子深處的煙。

    最近她迷上了這個味道，一天不抽都難受，這會兒她點燃一根，邊大口吸著，邊往一個方向走去。

    第七十四章：墮落

    這會兒時間還早，衛嘉嵐自知不能被認識的人發現，于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著休息，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直到一包煙全部抽盡。

    吞云吐霧一番心情還是不得好，衛嘉嵐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拿了一顆握在掌心。

    就這樣在冰涼的石板上坐著，她挨到了天黑，挨到了各大酒吧開門，她晃晃悠悠地起身，繞了幾條街去了個熟悉的酒吧。

    到達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不少人，光站在門口都能聽見里頭震耳欲聾的音樂，衛嘉嵐緩緩興奮起來，體內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囂著要爆發，她嫵媚地笑了笑，站在吧臺前要了不少烈酒。

    配著路上買的煙，衛嘉嵐仰首喝了口酒，又拿出煙盒準備抽煙，卻掃興地發現口袋里的打火機不知何時丟了，她大眼一掃看見一旁有個矮小的男人正在點煙，于是湊了過去。

    “先生?！?/br>
    嘴中已然是酒氣，她勾著唇角空著的手輕輕搭在矮小男人的手背上，酒吧的音樂大聲而吵，于是她側身緩緩靠近男人耳邊，胸口正好壓在男人的手臂上。

    “先生，我沒帶打火機，可不可以借個火呢？”

    衛嘉嵐并沒有化妝，然而她五官生得好，本身就是媚人的女人，這會兒柔柔的說話請求，男人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當然可以，”男人拿著打火機放在她掌心，故意貼近在她耳珠上輕吻放肆，“不過美麗的小姐，我們可以一起喝酒嗎？”

    衛嘉嵐當然不會拒絕，她下午被兩人的幸福給刺激的不爽，這會兒正需要一些激情來刺激她，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甚至握了酒瓶在男人的胸口輕輕一碰。

    “當然可以?！?/br>
    男人笑。

    向吧臺要了幾瓶更好的烈酒，男人將酒倒在杯子里，遞到衛嘉嵐的唇邊。

    “美麗的小姐可否賞個臉，喝了這杯酒？”

    衛嘉嵐以前還沒有碰到過這樣會調/情的男人，愣了幾秒才張開唇，微微仰首讓男人將酒緩緩灌入她的喉嚨。

    許是發現這女人酒量還算不錯又來者不拒，周圍注意了很久的幾個男人慢慢都圍了過來，現下幾個大男人圍著衛嘉嵐給她灌酒，衛嘉嵐已經有了醉意，但依舊逢酒必喝。

    她現在就是想借著煙酒發泄，就是想喝醉，這樣就不用再去想那個討厭的女人了！

    但人酒量再好也是會醉，衛嘉嵐喝的多了后就撐得難受，她推了幾個杯子，將煙點燃放在唇邊，迷離地笑了笑。

    “我要……歇會兒，等會再來?！?/br>
    男人們自然不會不同意，于是皆陪在身邊，來酒吧難得碰到這樣懂風情的女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果然是休息了幾分鐘就繼續開始，衛嘉嵐有些熱將外套給脫掉，醉了之后連身上的觸覺都弱了許多，身上有人碰觸她都不甚清楚。

    臉頰上充滿紅暈，胸口有些難受想吐，她盯著光怪陸離的燈光，嘲諷般的勾起了唇角。

    她如果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

    夜還早，嗨場繼續。

    這會兒衛嘉嵐正站在舞池下方，不時晃晃身子晃晃頭，腰上被搭了一雙大手她經常極久之后才反應過來拍開，然而眼神卻媚人地瞪著背后手不干凈的男人。

    “想做什么……”她打了個酒嗝，不高興地繼續跳舞。

    舞池內人許多，她不時動動身子，開心地跟著一起舞蹈。

    電話是在這時候進來，起初響了很久衛嘉嵐也不知道，后來實在在口袋里震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

    無視來電顯示，衛嘉嵐直接道：“喂?！?/br>
    回答她的是一聲怒吼，顯然正在發火：“你在哪里？”

    聲音無比熟悉，卻是好久都沒有聽見過，衛嘉嵐將手機更往耳邊壓了壓，半晌才嬌笑道：“你猜??！”

    來電的是傅一楓。

    聽說衛嘉嵐從家里逃了出來現在不知道在哪里之后，他就打了無數個電話，好不容易她接了，卻發現她聲線微沙啞低沉很顯然是喝醉了。

    “衛嘉嵐！”傅一楓沉聲道，“別逼我發火?！?/br>
    衛嘉嵐卻沒生氣，而是勾了勾唇角，她瞟了眼臺上正在賣力跳鋼管的舞女，打了個酒嗝。

    “我什么時候逼你了？”她笑道，“我讓你猜??！”

    傅一楓聽見那頭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她話中帶著的醉意，很明顯就想到她此刻在哪里，他氣急敗壞地掛斷電話，一聲不響地朝酒吧趕來。

    莫名沒人接話衛嘉嵐撇撇嘴，她懶的管將手機塞回口袋，繼續跟著音樂跳舞。

    等臺上的女人一曲鋼管舞跳完之后，衛嘉嵐眼瞇了瞇不耐煩地撥開前方人群，她一把將正要下臺的舞女直接從前方扯了下來。

    “走開！”

    醉醺醺地叫了句，衛嘉嵐不顧身旁舞女不滿的神色，兀自從臺下爬了上去。

    她的確是已經喝了醉，腦子一片糊不知自己在做什么，這會兒她握了麥克風大喊一聲她要跳舞，而后舞池就接著放了音樂，她踉蹌過去站在鋼管旁。

    并沒有學過這種舞蹈，衛嘉嵐僅憑剛剛看舞女跳，而后自己一通亂扭，她咧著嘴扶著鋼管，衣衫暴露皆不去管。

    偶爾到了邊緣之時，身上裸/露之地就被下方多手男人摸去，而她只是巧笑倩兮卻不去管，兀自跳著她的舞。

    整個舞池的人仿佛都在看臺上這有趣的一幕，但她卻無比享受。

    從舞臺上下來后衛嘉嵐就站不住腳，腿軟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她被人推就著倒在了沙發上，身上何時多出了那么多雙手皆不知。

    她只感覺現在身上極熱，而那些撫摸讓她十分舒服。

    ******

    傅一楓很快就找到了這家酒吧。

    憑著上一次的記憶，他不過是猜想她是不是還在這里，沒想到撥開人群環顧四周，果然看見一個女人被人按在沙發上任人肆意撫摸。

    怒火瞬間沖上了頭頂，傅一楓腳步極快沖過去，拉開在她身上觸碰的男人一人一拳，用了大力將她從沙發上拉起。

    “衛嘉嵐！”

    但女人已經喝醉，迷迷離離地看了發怒的男人一眼，往他身上貼來。

    傅一楓瞪大眼，余光看見周圍有男人想要靠近，他從口袋里拿了錢包往沙發上甩了一疊錢，而后橫抱著女人往門口走去。

    “都給我滾！”

    衛嘉嵐被傅一楓帶回了家。

    粗暴地扯著她扔在床上，傅一楓撲到她身上，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惡聲道：

    “衛嘉嵐，你這么喜歡被人摸，怎么不找我？”

    而女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微瞇了眼咯咯笑，手甚至不知何時放在了傅一楓的胸口肆意撫摸。

    傅一楓忽然起身，扔了她在床上兀自去了客廳。

    他開了一罐啤酒，仰首猛喝。

    沒有碰她的興致，傅一楓也不管衛嘉嵐此刻在臥室里又笑又唱歌，一罐一罐地喝著酒。

    就這樣靜靜坐了一夜。

    ******

    距離洛笙出事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將這件事淡忘，然而有一人卻并不是這樣。

    相反的是，在洛笙離開之后，盧云慧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

    她總是做夢，夢中有一個很模糊的身影總是在她眼前飄來飄去，卻從來不出聲，也不會靠近些，因此更不用說看清楚。

    她很疑惑，但想著不過是個夢而已，因此也就沒多管。

    然而便是今天，盧云慧在夢中夢見洛笙一身血朝她爬來，通紅的眼睛大口吐著血嘴中還模糊不清地喊著讓她還錢。

    盧云慧被嚇醒，抱著被子坐直身體雙目無神，身子發抖。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那人的樣子，沒想到卻是這樣，她瑟瑟發抖，手指緊緊攥著被子。

    明明洛笙都死了，怎么還纏著她，怎么還天天都在她的夢里晃來晃去！為什么他就算是死了都不讓她安生！

    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