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巴赫爾不是聽得很明白,但也猜到了對方話中的意思。云霄之所以給他是因為他今天幫圖佐給云霄帶了東西。巴赫爾的眼里滑過一絲黯然,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地接了過來。 “謝謝?!?/br> 云霄在原地踟躕了片刻,他轉身走回他暫居的房間,拿出巴赫爾帶回的那個袋子,然后出來又走到巴赫爾面前,低著頭把袋子交給對方:“謝謝你。請幫我,交給,圖佐,圖佐?!?/br> 巴赫爾接過了袋子,鄭重地說:“我會交給圖佐?!?/br> “謝謝?!?/br> 云霄回去坐著了,等著紅燒rou好。巴赫爾幫他帶東西,他應該表示感謝。至于康丁……rou餅就這么多了,他想吉桑會給康丁吃的。對康丁,云霄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巴赫爾捧著碗坐下,很大方地給父親分了一半。他很慶幸自己今天同意幫圖佐的忙,看得出云霄很高興。直接把碗里的rou餅一口倒入嘴里,巴赫爾都差點因為太過好吃而抽一口氣,他突然很羨慕圖佐了。 康丁卻沒有巴赫爾那么輕松,他是很反對巴赫爾幫云火帶東西的。沉默地吃了那塊rou餅,康丁忍著贊嘆,打算私下叮囑巴赫爾,不要再跟圖佐見面。吉??纯窗閭H和兒子,不避諱地問:“巴赫爾,圖佐怎么跟你說的?” 聽到了圖佐,云霄立刻抬頭。 巴赫爾如實回道:“圖佐說他每隔兩天會把食物放在固定的地方,我去拿。他不會再見我?!焙竺孢@句是說給阿爹聽,讓阿爹放心。 可吉桑聽著卻十分的難過。云霄在場,他不能表現出來,吉桑淡淡道:“他不見你也好。那就辛苦你了。云霄很高興?!?/br> “沒什么辛苦的,這是我該做的?!卑秃諣柸讨蝗タ丛葡?,假裝專注于烤rou。 他們在說云火什么?趙云霄有點不安。他再笨也能明白這里的人有多么不歡迎不喜歡云火了。不知道云火還會不會給他帶食物,不知道巴赫爾還愿不愿意幫他。趙云霄看了沉默的康丁幾眼,那個人很不喜歡云火,也許會阻止吧?云霄擔心極了。云火帶給他的東西是他能堅持下去的勇氣,不僅僅是食物那么簡單。 看出云霄有些不安,吉桑握住他的手。趙云霄抬頭,他從吉桑的臉上看出了某種信念,趙云霄抿抿嘴,云火還會給他帶食物的,對嗎? “不要擔心?!奔E呐脑葡龅氖?,露出安撫的笑容。這抹笑容讓趙云霄放了心,對吉桑點點頭。 巴赫爾有些愧疚了,愧疚于他今天對圖佐的欺騙。他豈會看不出云霄不喜歡這里,想回到圖佐的身邊。他承認,他是有一點私心的,他希望云霄能留在部落,能像這樣永遠留在他的家中。 提到了圖佐,氣氛總是會變得沉悶。趙云霄也無心說話了,他等著紅燒rou好。房間里飄出香濃的rou味,透過柵欄飄到了屋外。附近的幾戶人家都不時地出來朝這邊看看。族長家長在煮什么好吃的?怎么這么香? 幾個膽大的孩子跑到族長的家門口,透過柵欄的縫隙偷偷往屋內看??刀?、巴赫爾和奇羅都發現了,不過誰也沒招呼這些孩子們進來。食物是云霄煮的,除非云霄開口讓他們進來。趙云霄在想云火,柵欄又完全拉上了,他沒發現外面有幾個嘴饞的小孩子。吉桑正滿足地吃rou餅,也沒發現。奇羅則是出于某種獨特的占有欲,他不想云霄叔叔給別的幼崽煮好吃的食物,他希望云霄叔叔對他是不同的,所以奇羅也假裝沒發現。 奇羅早就吃完rou餅了,而吉桑則把趙云霄給他的那些rou餅全部吃完了,就是蒸rou餅時的留下的rou湯都沒放過。見他吃得這么開心,云霄打算經常給吉桑蒸rou餅吃。在吉桑的胃部輕揉,趙云霄讓他站起來,別坐著。云霄說什么吉桑就聽什么,他乖乖站起來自己揉“肚子”。說來也是奇怪,瓦拉拿他的肚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云霄才來了兩天他的肚子就不疼了,太奇怪了。吉桑心里對瓦拉更不屑了,要他說,云霄才應該做巫師。 “奇羅,幫忙?!?/br> 趙云霄把掀鍋蓋的獸皮交給奇羅。奇羅很高興地在趙云霄的指揮下掀起鍋蓋,香濃的rou味頓時四溢,屋內的所有人都盯住了那鍋紅色的rou,就是吉桑都開始舔嘴了。 “云霄,rou為什么變成紅色的了?”吉桑驚奇不已。 奇羅直接說:“云霄叔叔,我想吃?!?/br> 趙云霄太了解奇羅的那副饞樣了,因為云火就是這樣。他連rou帶湯的舀出一小碗,讓奇羅把鍋蓋扣回去,摸摸奇羅的腦袋:“再等等,還沒好?!?/br> 奇羅吸鼻子,想吃,更想抱住云霄叔叔。云霄叔叔比阿爸還要溫柔。一想到阿爸,奇羅的鼻子就酸了。阿爸離開他已經很久了,他都記不住阿爸長什么樣子了。如果,如果云霄叔叔能做他的阿爸該有多好?奇羅有了渴望。 康丁和巴赫爾完全無心于他們的那塊沒滋沒味的烤rou了。趙云霄把單獨舀出來的那碗rou倒入另一個小陶鍋里,然后加入辣葉和胡椒果。他還特別向吉桑和康丁展示了這兩種調味料,然后放入鍋中??闯鲒w云霄是要告訴他們這兩種植物的作用,康丁、巴赫爾和吉桑頓時認真不少。 那點rou餅只能算作零食,奇羅盯著那個不停地冒出香氣的石果鍋,口水直流。在門外偷窺的五個小孩子也是口水直流,但誰也不敢出聲,更不敢要求他們也要吃。因為那鍋rou是那個漂亮的雌性做的,那個雌性不是部落的雌性,他們都不好意思去要,也不敢去要。 又熬了一會兒,開始收湯了,趙云霄再一次讓奇羅掀起鍋蓋,他夾了一塊帶骨頭的rou,吹涼了喂到奇羅嘴邊。奇羅有著尖尖獸齒的嘴巴迅速張開,轉眼間,rou塊就被他叼走了。就聽“嘎嘣”“嘎嘣”的聲音,奇羅連rou帶骨頭全部吃進了肚子里,然后伸手就去鍋里掏rou吃,可見饞得有多狠。 “燙!”急忙抓住奇羅的小爪子,趙云霄失笑,果然是rou食動物。 看奇羅吃起來一點都不困難,連骨頭都吃下去了,趙云霄把鍋端下來。一看到他的這個動作,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云霄……”吉桑舔嘴。 云霄先給吉桑舀了四五塊,還加了一點湯汁。吉桑不能吃太多。把碗交給已經伸出手的吉桑,云霄摸摸他的胃,示意他別吃多了。 “我就吃這些!”吉桑幸福死了。如果他不是肚子會痛,他就可以多吃一點了!為了多吃一點云霄做的好吃的,他也要努力把身體養好! 趙云霄又給眼饞的康丁和巴赫爾舀了一大碗,剩下的就是他和奇羅的了。也不管好不好意思,康丁和巴赫爾非常自覺地平分了那碗rou,根本不管燙不燙,手抓起來就吃。 奇羅則很可憐地被趙云霄攔著,太燙了,云霄不給他吃。 “云霄叔叔……”奇羅哀求,他想吃。 趙云霄把rou單獨給他撈出來,一邊撈一邊吹,奇羅也去吹,只盼著早點能吃到。滿滿的一大碗,比康丁和巴赫爾的那碗rou還要多。見奇羅已經饞得快要把腦袋埋到碗里了,趙云霄不得不把碗交給他,再澆上一勺rou湯。 “吃吧?!?/br> 就如得了特赦令的犯人,奇羅一口就咬住了一塊rou,趙云霄看得直笑,可愛的小孩子。鍋里還有rou和好多湯汁,趙云霄去包裹里拿出一個饅頭,他得配著主食吃。吉桑盯住了他手里的那個疑似石果的果實,就見趙云霄掰下一小塊,然后蘸了蘸鍋里的湯汁,然后……喂到他嘴邊了! 吉桑張口咬下,就像剛剛的奇羅那樣,他的樣子逗笑了云霄。 “好吃!”吉桑也要吃。 趙云霄把吉桑手里的碗沒收了,給他分了一小塊饅頭。吉桑也不吃rou了,他要吃這個!趙云霄又喂奇羅吃了一塊,不過奇羅顯然更喜歡純rou。吉桑把他那碗rou給了明顯不夠吃的伴侶和大兒子。趙云霄舀出一小碗rou和湯,然后把剩下的推到了吉桑的面前。吉桑了然地拿到了康丁和巴赫爾跟前。在美食面前,所有的事情統統靠邊站,康丁和巴赫爾立刻下手。 趙云霄示意吉桑讓康丁和巴赫爾把烤rou切下來放在湯汁里,吉桑這邊剛解釋完,康丁和巴赫爾就去切rou了。還有一小碗加了特別香料的rou還在燉著,趙云霄蘸了點湯汁嘗嘗,把這碗rou也端下了灶火。 “吉桑阿姆——” 門口的幾個快饞死小孩子實在是忍不住了。 第三十五章 吉桑的動作一頓,奇羅從碗里抬起頭臉上是明顯的不喜歡??刀『桶秃諣栕爝呉蝗ou汁地抬頭。云霄驚訝地看向吉桑,吉桑拿著饅頭起身過去拉開柵欄。 “貝魯?你們在這兒干什么?” “吉桑阿姆……” 五個小孩子喊著吉桑,眼睛卻在瞄云霄,準確地說是瞄他面前的那個碗。云霄抿抿嘴,眼里有了笑意,原來是飯菜香引來了幾只小饞貓啊。 “進來吧?!痹葡龀○捸垈冋姓惺?。 小饞貓們立刻歡呼一聲跑了進來,其中一個孩子怯怯地拉著另一個孩子的衣服,走在最后面。趙云霄一眼就看出那個孩子與他有相似之處。 奇羅抱著他那一大碗rou往屋角挪。趙云霄看了緊張的奇羅一眼,然后從自己的碗里夾起一塊rou遞給一個小孩子,對方馬上拿過去張口就吃。在趙云霄給五個孩子各分了一塊之后,康丁開口:“你們回家吃飯吧?!边@些rou還不夠他們分呢,而且云霄沒有給這些孩子做飯的義務。 小孩子們不愿意走,但又不能違背族長的命令,盯著那一個個裝rou的碗和鍋,不舍地往外走,還很羨慕地看有一大碗rou可以吃的奇羅。云霄也沒辦法留他們吃飯,因為他做好的這些rou顯然還不夠這里的幾只rou食動物吃。不過畢竟是小孩子,云霄還是舍不得他們失望的。 “等下?!?/br> 喊住要離開的幾個小家伙,趙云霄回屋把那包rou干拿了出來,很大方地每個孩子分了兩塊,還特別多分了那個最膽小的疑似中性人孩子一塊。拿到了看上去很好吃的東西,幾個孩子不失落了,統一朝云霄喊:“謝謝云霄叔叔!”然后高興地跑了。 奇羅不高興,因為云霄叔叔沒有幾塊rou干了。趙云霄注意到了奇羅的不高興,他把剩下的rou干包起來全部塞到了奇羅的懷里,然后摸摸他的小腦袋:“吃吧?!睂@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趙云霄不由自主地更偏愛一些。 “云霄叔叔吃?!逼媪_不肯要,云霄叔叔只有這么點了。 “叔叔再做就是?!壁w云霄塞回給奇羅,然后指指奇羅捧著的那個大碗,“快吃吧?!?/br> 奇羅的心里幸福的泡泡上涌,云霄叔叔對他是不同的!朝云霄叔叔咧嘴一笑,奇羅抓起一大塊rou就丟到了嘴里。趙云霄忍住了讓奇羅用勺子或者用筷子吃的欲望,這里的人似乎都習慣下手。 “云霄,我要學做這個?!背酝牮z頭配rou汁的吉桑拿著云霄裝糖的葫蘆要求。云霄就是用這種甜甜的黃沙子做出這么好吃的rou的! 趙云霄拿了一個干凈的陶碗,倒了一些糖給吉桑。他不知道怎么說“甜菜”,也沒發現這里有,只能等他再會說一些話之后才能告訴吉桑糖要怎么提煉了。吉桑也不跟云霄客氣,寶貝地把那碗糖收進了陶罐里,還拿獸皮蒙住了罐子口。 趙云霄的食量小,吃完饅頭,又吃了幾塊rou就飽了。把碗里剩下的倒給奇羅,趙云霄拿過那碗加了辣葉和胡椒果的rou。他又特別拿出辣葉和胡椒果示意吉桑、康丁和巴赫爾,然后他先用筷子蘸了點湯汁讓吉桑嘗。吉桑舔了舔,自己嘗嘗,一開始他還納悶有什么區別,緊接著他就吐出了舌頭,一副被辣到的樣子。 康丁、巴赫爾和奇羅更好奇了。趙云霄給奇羅夾了一塊rou,然后把碗推到了康丁和巴赫爾的跟前。奇羅是小孩子,吉桑又有胃病,所以品嘗和決定的最終任務趙云霄就交給了康丁和巴赫爾。云火喜歡吃辣味的,他不知道這里的人能不能接受。 康丁和巴赫爾一人拿起一塊丟到嘴里,咀嚼了幾口,兩人的動作都猛地停了下來。趙云霄只放了兩片辣葉和兩顆胡椒果。不過對于從來不吃辣的人來說,這點辣味也夠他們“回味”了。奇羅有點緊張地咽了下嗓子,咬住那塊特別的rou。吃了兩口,他就張開了嘴,一邊吸氣一邊忍著辣把那塊rou吃下去了,然后就開始吐舌頭。 這邊,咽下rou的康丁和巴赫爾也開始吐舌頭。兩人喝了幾口涼水,出乎意料的,巴赫爾又拿起一塊放到了嘴里。吃起來是有點燒舌頭,可是吃完后好像更想吃了??刀√蛱蜃?,拿起了那個碗,然后起身走到云霄這邊又拿起一片辣葉和一顆胡椒果,對吉桑說:“我去找瓦拉,告訴他這兩種東西的味道,由他決定要不要去摘?!?/br> “不管瓦拉要不要,我們自己準備一點吧?!奔R葡鰧W。 康丁點點頭,還不等他說,被辣得出了一腦門汗的巴赫爾就說:“我去采?!?/br> 康丁出去了,奇羅冒出一句:“吉桑阿姆,這個也挺好吃的,就是有點燒舌頭?!逼媪_還在哈氣。 吉桑只是嘗了點汁,但確信不疑地說:“你云霄叔叔會用這個做食物那肯定會好吃?!?/br> “我會去找的?!闭f完這句,奇羅繼續和碗里的rou奮戰。 ※ 瓦拉的茅屋里,他、他的伴侶雷奧、兒子烏特和外子梅倫都在品嘗那碗燒舌頭的rou。品嘗過后,每個人都對著舌頭搧風,梅倫說:“瓦拉叔叔、康丁叔叔,這個雖然很燒舌頭,但是很好吃啊。如果不燒舌頭就更好了?!?/br> 康丁不怎么好意思地說:“云霄有做不燒舌頭的。就是拿他讓我們采的那些葉子、果實和樹皮做出來的。這碗rou里他放了那兩種沒有采到的?!?/br> “他真厲害,可以做出這么好吃的rou?!泵穫愡€想吃,只不過沒有rou了,只有湯汁。 瓦拉喝了兩口涼水壓下舌頭上的灼燒感,說:“雖然燒舌頭,但吃了之后身體好像都要燒起來了,很暖和。如果我們在白月吃,說不定能保暖?!?/br> 瓦拉一說完康丁立刻正色了不少:“確實是!我吃下后出了一頭的汗!” “去采,要采大量!”瓦拉馬上說。讓族人們平安度過白月是族長和巫師最重要的責任之一。 梅倫說:“明天我們走得再遠一點?!?/br> 瓦拉道:“烏特,你不要去狩獵了,你和雌性們一起去采,保護他們的安全?!?/br> “好?!睘跆靥蛱蜃?,“康丁叔叔,能不能把這碗rou汁給我?” 康丁的眼里閃過一絲猶豫,他還想把這碗rou汁拿回去呢。不過他畢竟是族長,怎么可以小氣??刀“淹肓粝?,對瓦拉說:“明天我會讓外出狩獵的雄性們也采集這些東西,要盡快讓云霄教我們做rou干?!?/br> “我會讓他們抓緊采集的?!?/br> 康丁回來了,吉桑見到他空手而回,有點不滿意,不過隨即他又特別驕傲。這么厲害的雌性是他的外子呢。 ※ 滿滿的一大鍋rou,連rou湯都沒剩下。巴赫爾和奇羅收拾清洗了鍋碗,吉桑給最辛苦的云霄煮了兩大陶鍋的水給他洗漱。云霄想洗澡,可是這里沒有洗澡的河流,他也不好意思提。 奇羅回自己的茅屋了,大家也都準備休息了。這里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基本上吃了晚飯就是處理獸皮、rou等食材,然后就是睡覺了。巴赫爾搬到了克亞那里去住,吉桑和康丁搬到巴赫爾的房間,云霄一個人一個房間,對此趙云霄感覺方便了許多。至少擦身的時候和起夜的時候不會太尷尬。 和吉桑到簡陋的廁所方便了,趙云霄拉上房間的柵欄,蒙上獸皮,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換上睡衣,他抬著臉盆出去倒水。吉桑還沒睡,等趙云霄睡下他再去睡。趙云霄的房間里傳出水聲的時候,他就把康丁趕到他們睡覺的屋里了。同是雌性,他清楚趙云霄在做什么。 到屋外倒了水,順便清洗了臉盆,趙云霄下意識地往奇羅的茅屋看去。茅屋的柵欄也拉上了,沒有亮光透出,想著奇羅已經睡了,趙云霄放回走。進屋前,他習慣性地抬頭看天,接著,他就愣住了。 “云霄?” 吉桑出聲。 趙云霄愕然地瞪著天空,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吉桑起身走過去,抬頭看天,這一看,他的心沉了一下。 “黃月了……” 吉桑喃喃低語,趙云霄看過去:“吉桑,這,怎么回事?”他指指天上變了顏色的月亮,不是紅色的嗎?怎么變成黃色了?!和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月亮一樣的顏色! 吉桑把云霄拉近房間,拉上柵欄,不解地問:“云霄,你,不知道嗎?紅月過了,黃月到了,白月不遠了?!?/br> 云霄聽不懂,他被嚇到了。為什么月亮的顏色會變?!看他如此不安,吉桑又想著云霄是不是也擔心白月快到了,他拍拍云霄:“不要怕?!笨匆谎郯秃諣柕姆块g,吉桑把云霄推進云霄的房間,然后低聲說:“我一定會讓圖佐在白月前把你接走?!?/br> 云霄完全聽不懂,但他聽到了“圖佐”。趙云霄咬咬嘴,沉默地放下臉盆。吉桑又拍拍他,讓他休息,然后離開,順便幫他拉上柵欄。站在只有一人的房間里,趙云霄一下子癱軟在獸皮上,隔著睡衣握住云火給他的圓珠子。 云火,我很害怕,我想你,我想你現在就在我身邊……為什么這里的月亮會變色?云火,我想你……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