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陛下,好癢,脖子好癢?!?/br> “你叫我什么?”他氣息不穩,本是按住她腰身的大手開始往下移,輕輕地按壓著,許追驚呼一聲,帶著哭腔:“衍琮........” “乖,阿追真乖。你是不是很難受,嗯?” 許追嗚咽一聲不肯說,紅櫻有些發硬不自覺的蹭著宋衍琮的胸口。她雙臂隨著他在下的手的動作無力的垂下,被宋衍琮另一只手鉗住,他輕笑著靠近她:“說啊,我是你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阿追乖,說出來,說出來我就不讓你再難受了好不好?” “難受,衍琮,我好難受,嗯........” 話音未落,他扶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懷中帶,長劍緩入,親密無間。她低低嚶嚀,他長長呼了一口氣。許追被那藥折磨的厲害,得了一次快樂便拋下了那股子羞澀,第一次像是饑渴的小綿羊一般纏著他要。宋衍琮本來是顧忌著她的身子,畢竟是藥三分毒,可她那樣軟那樣可愛,身上每一處握在手中都再舍不得松開,他哪里禁得起她的撩撥。 兩人相擁著齊齊從水池邊滑下,那冷水堪堪沒過許追的鎖骨,宋衍琮低頭,水波蕩蕩之中能看見水下兩人的綺靡。他起了壞心思,伸手撩起水撲在她的身上。許追現下本就敏感,被那水一激,吞吐著的花瓣收縮著,纏的宋衍琮差點失了態。擺正著她的身子,宋衍琮低低在她耳邊耳語了什么。 許追臉色一紅,只覺得混沌的世界漸漸變得清晰,眼角驟然一濕。 “阿追不怕,我在這里。只管抓著我,無論何處我都帶著你,絕不背棄?!?/br> 她的手胡亂的摸著,終是抓上了他的大手。 海浪翻卷著呼嘯而來之際,許追哭出了聲,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一顆心卻是落了地。 香湯之中水波不止,那飄蕩在水上的紅色花瓣聚集到了一堆,像是孤立的小島般飄得遠遠的,不敢去打擾那邊的一對鴛鴦。 —— 一切停下已經是午夜,許追累極了終是不鬧了,沉沉的睡著,低低的呼吸像是嬰兒一般的恬靜。宋衍琮坐在床邊定定看著她,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角起身往外面而去。 “陛下!” 鹿遠見到宋衍琮走了出來,上前行禮,眼風中卻是無意間瞟見宋衍琮脖子上的一道抓痕........ 宋衍琮被他看的極其不舒服,涼涼的瞟了他一眼,鹿遠頓時不敢再說話。 哼!你個單身漢懂什么,這叫愛的傷痕,即使疼也是幸福的。 這般折騰宋衍琮倒是睡不著了,腦中很多事情在盤旋著,便想著出來走一走再回去睡。院子中有些涼,宋衍琮信步走到回廊下一屁股坐下,鹿遠也沒講什么君臣之別坐在了他的旁邊:“陛下可是有心事?” “有些事情到了必須要做的時候了,可是朕并沒有全勝的把握?!?/br> “因為嘉貴妃?” 宋衍琮沒回答,只抬起頭看了看并不算好的月色,鹿遠輕嘆了口氣:“陛下可還記得即位時候的初衷?這么大的一盤局,陛下忍心就為了嘉貴妃一個人打亂了所有步驟?” 沉默半晌,宋衍琮才發聲:“朕從前覺得,這個世上的事情只有朕想做和不想做的兩種,沒有朕做不到的??墒呛髞碛鲆娏嗽S追,朕才知道世上的事情并不是絕對的。這個局父皇謀劃了這么多年,該是收尾的時候,朕知道大意不得。 可是.......今日是春藥,誰能難保他日不是要命的毒、藥?方浣已然不折手段到了極點,若是再不有所行動,許追真的會受到傷害?!?/br> 他說著站了起來,對面便是東暖閣寢殿的窗柩,他的唇邊染了這世界最溫柔的時光斑駁:“若無許追,朕這輩子便無半分歡愉了,還留著那行尸走rou的空殼做什么?所以朕心甘情愿賭這一次,用盡朕的一切?!?/br> 鹿遠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既然陛下早就有定論了那還糾結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有需要臣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br> 他夸張的打了個哈欠:“臣先去睡了?!笔植恢v究禮儀的大搖大擺便離開了。 宋衍琮“噗”地一笑,這鹿遠還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舉重若輕。 是啊,既然都決定了還有什么糾結的。 又站了一會兒,涼風撲面,宋衍琮緊了緊衣襟往東暖閣而去。 那里,有他心中的人。 ** 第二日許追醒來的時候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宋衍琮不想讓她擔心只說了她在祺華宮中暈倒了,別的什么也未說。許追“哦”了一聲,尷尬的笑著低頭,宋衍琮見狀又是好一番的調、戲,直逗得許追臉頰通紅才罷手回御書房看折子。 等著宋衍琮走后,許追命人拿了她昨日換下的那身衣裳來。疊的整齊的衣裳上面放著腰帶,香帕,香囊等物。許追拿過香囊,朝下倒著,一顆姜香梅子滾在手心。 這是她昨日一發現身體不對勁的時候便藏下來的一顆,有些事情如果不能擺在明面上,那在心中知曉也是好的。 她不想一直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 還沒等宋衍琮有所動作之時,宮中便出了一件大事。 在毓秀宮爆發了時疫,毓秀宮的主位昭媛江韻柔和美人郭玉妍紛紛病倒,整個毓秀宮只有兩個宮女并一個太監沒有感染,其余全都中招。染上這次時疫者表現為渾身起紅色的斑點,呼吸微弱,昏迷不醒,三天里倒是還未有人死亡,但這樣的病癥誰能說的準會不會要人性命。 許追身為如今的后宮之主,得知此事立馬吩咐人隔離了毓秀宮,同時在宮中各個角落都撒上石灰和燒熱了的醋水來防止時疫傳染。宋衍琮下令讓太醫院眾位太醫不惜一切代價研制出解決這時疫的方子,一時間后宮和太醫院之中都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因為此事涉及到江渙之女江韻柔,江渙位極人臣雖然不能入后宮,但是卻能去乾元宮。那么陰冷的人整日里往乾元宮跑,詢問女兒的境況,看起來倒是比平日里憔悴了不少。這份慈父情懷宋衍琮大為感動,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施壓到太醫院。 許追忙著時疫之事,宋衍琮忙著前朝政務,兩人這幾日少有見面。 這一日許追剛剛親自督查各個宮宇灑完了石灰,一大圈走下來累極了。這么累的時候,她居然還在想著,陛下如今在干什么?一晃好像有很久沒看見陛下了。 第一次,許追覺得自己,嗯,有點兒想他了。 ☆、第90章 天命最高 第90章天命最高 宋衍琮這幾日在御書房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后宮之中爆發時疫,前朝也是風波不斷。兵部侍郎樓方與右相李城門下的幕僚仲謀因為一件古物大打出手。這兩人倒都不是重要的角色,但是背后的卻是左相右相兩家的勢力。如今擺在臺面來是各執己見,朝堂之上眾大臣迅速站隊,每天呈上來的折子十封有八封都是關于這件事的,讓宋衍琮十分頭疼。 這打架之事沒人在場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無論是怎么判罰都會引得人不滿,務必要公平??墒?,到底如何的安撫才算是公平? 但如今這件事已經鬧得這么大了,若是遲遲不處置亦是不能。 真是煩??!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把這兩個人一同拉出去砍了,跟著左右相的都不是什么好鳥。 這兩天他火氣一直很大,簡直就像是炸藥一樣一點就著,連去看許追的時間都沒有。 哼!他不去看她,難道她就不想著來看看他? 眼風中一盞青瓷茶碗放在他的手邊,宋衍琮正愁沒處發火,拿起茶碗便要扔出去,卻是瞟見了那人僵硬攥著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他的心中砰砰砰地跳著,竟是想什么來什么。 頗為不敢置信的抬眼往上,只見許追笑語盈盈的看著他:“陛下批了這么久的折子定是渴了,喝點茶吧!” 宋衍琮視線再往上移了移,倏地笑了。許追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頭上挽著的雙仙髻:“陛下這般看著臣妾做什么?” “你怎么穿了這么一身?!?/br> 許追一身粉色宮裝,頭上也是最簡單的發髻一副丫鬟的模樣。如今這個時候許追算是忙里偷閑跑過來看陛下,若是讓別人知曉定會想她在這般情勢緊急的時刻還想著邀寵什么的,她不想麻煩也不想陛下再分心于此,就裝扮成了宮女偷著過來看陛下一眼。 “很難看嗎?” 宋衍琮拿起茶盞喝了幾口,視線卻是一直沒移開:“怎么會,就是覺得新鮮?!?/br> 許追見他雖然面露疲憊卻是精神大好,遂放下心來:“那陛下忙吧,臣妾先行告退了?!?/br> “怎么才來就要走?!彼窝茜话炎プ×怂?,微微用力許追便橫坐在她的膝頭:“陛下,若是被旁人看見了........” “放心,若是沒朕的吩咐沒有人敢進來的?!?/br> 他一口咬上了她白嫩的耳垂,許追漲紅了臉:“可,可是.......” “你就不想朕嗎?”宋衍琮出口的話語有些委屈:“都好幾天沒見到了,朕好想你,你就不想朕嗎?” 許追的推拒漸漸變得無力,聲音細細小小的:“想........” 宋衍琮極是開心的笑著,桃花眼中波光閃閃,大手從她的鎖骨往下移,剛要探進她的衣襟。 “陛下,大理寺卿莫笑染莫大人求見?!?/br> 明泉的聲音響起,接著一陣有些虛的腳步聲步步逼近,兩人皆是一愣,還沒等宋衍琮說什么許追便“嗖”地一聲從他膝頭下來,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擠到桌案之下。整套動作很是熟練,惹得宋衍琮嘴角一抽:“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若是讓旁人看見她來找陛下,還是那樣的狀態定是會又起風言風語。許追臉皮薄,實在是不想這樣。 “噓!臣妾在里面躲著,一會兒莫大人走了臣妾再出來?!?/br> 宋衍琮失笑,任由她去了。 這還是莫笑染告假之后宋衍琮第一次見他,又是消瘦了不少,臉色白的像是紙一般,不過眼中倒是恢復了神色。他進來之后行了禮便直奔主題:“臣有一計,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樓方和仲謀不過都是想要一個說法,陛下給他們說法就完了。樓方是兵部侍郎,仲謀只是個幕僚,官壓百姓這一條罪就可以讓樓方降職了。而仲謀與官家相對,目無朝廷,趕出京城永不許進京?!?/br> 宋衍琮一瞬的失神:“就這么簡單?” 莫笑染笑著:“如此處置李相和江相都不會有意見,對方的人都受了挫,失了一員大將,而己方貌似只是降職和流放,人還是可以為自己所用。小而化之,便是再好不過的選擇?!?/br> 宋衍琮一直以來都想用安撫的手段平息這件事,而莫笑染卻是逆向思維,都安撫不如都罰,到時候李城和江渙都會急著重新部署,哪里還有精力去管一顆已經廢了的棋子? 他卻是沒想到這一層,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他不如莫笑染看得透。 “好,就按照你所說的去辦。你算是幫了朕的一個大忙,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莫笑染虛虛一禮:“為陛下盡忠是臣的職責所在,不敢討賞。若是陛下真的想賞賜臣什么的話........臣懇請陛下,明年悅寧公主的選婿大會,陛下不要再從中作梗了,讓公主選得良婿,臣也安心了?!?/br> 宋衍琮收了笑:“你是認真的?” “臣病中多思,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唯此才是臣與公主的宿命。所謂天命最高,凡人再怎么爭也爭不過?!?/br> “若不是為了朕的事情你也不會.......” “陛下無需自責?!蹦θ拘Φ冕屓唬骸耙磺卸际浅甲约旱臎Q定,和陛下沒有半分的關系。若是陛下能答應臣,臣自當感恩戴德?!?/br> 宋衍琮長長舒了一口氣:“你既然已經這般說,朕有什么立場不答應?!?/br> 莫笑染垂眸,淡淡笑了:“那便好,那便好。陛下公務繁忙,臣就不再打擾了,先行告退?!?/br> “去吧!” 宋衍琮心下有些不舒服,有情人最終陌路相向,莫笑染要放手了,甘愿退出綺羅的世界。 也就只有莫笑染自己才能懂得,那份活生生割開自己心上一部分的疼到底是有多么的徹骨。 思忖之際,什么東西靠在了宋衍琮的腿上。他回過神來,彎腰看向桌案下面,只見許追閉著眼睛靠在他腿上睡得香甜。他忘了,他這幾日忙的不行,可她也沒閑著,是累的極了才會這般坐著也能沉沉睡了去吧。 他之前還在抱怨為何她不來看自己,現在想想真是小氣的很。用手扶著她的背,宋衍琮亦是鉆到了桌案下面,小心抱過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兩個人就像是一對比翼鳥一般蜷縮在桌案下面。 ....... 明泉在外面等的有些急,怎的嘉貴妃進去這么久還不出來?就算是那啥啥這個時辰也該出來了,承慶宮派人來過說有急事要找嘉貴妃。明泉踟躕了半晌,眼看著太陽快落山了,一咬牙一跺腳,邊捂著眼睛邊往御書房里去,就怕看見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誰知一眼望去御書房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明泉怔了一怔,難道陛下和嘉貴妃蒸發了不成? 四處找著,最后總算是在桌案之下發現了那兩個人。陛下伸著腿,腦袋搭在嘉貴妃的脖頸,而嘉貴妃靠在陛下的胸口,兩人呼吸均勻,竟是已經睡了很久。 明泉嘴角狠狠一抽。 看來床榻上已經睡不下陛下和嘉貴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