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凌霄想了想，卻突然微笑，笑得很美，也很撩人：“我可以不為玉姑娘，但為了你，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皆可舍。你要翻臉就翻臉吧，我若真為你死了，什么也都無所謂了?！?/br>
    沈醉歡咬牙：“凌霄！你……”

    “是不是很感動？有沒有想要以身相許？”凌霄才不怕他，竟笑得更開心，更得意，“想的話就來，因為是你，我來者不拒?！?/br>
    其實兩人平時的相處就是這種模式，互相撩，互相被對方撩，看誰先抵擋不住投降，便暫時告一段落。這么多年都習慣了，一天不撩反而覺得少了點樂趣。

    可是這一次，沈醉歡卻明顯不是為了撩，連目光都變得幽深、鋒銳，折射著令人戰栗的冷酷：“凌霄，我沒有開玩笑。生命平等，你若敢拿你的命換我的命，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聽到了嗎？”

    凌霄習慣性地咬唇：“我……”

    “我只問你，聽到了沒有?！鄙蜃須g一抬手，打斷他所有的解釋，并且逼上了兩步，“回答我?！?/br>
    那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顯然不那么容易承受，凌霄只能點頭：“聽到了?！?/br>
    沈醉歡繼續逼問：“所以？”

    凌霄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我不會拿我的命，換你的命?！?/br>
    沈醉歡這才退后兩步，神情略見緩和：“記住你這句話，否則你就算為我死了，我也會把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讓你生生世世不得輪回，永遠做個孤魂野鬼！”

    凌霄連打兩個哆嗦，萬分哀怨：“沈哥，你好狠……”

    沈醉歡微笑，笑容總算如原先一般邪魅妖嬈，惑亂人心：“我對自己人，總是這么狠的。越是我的人，我越狠。尤其是對你，必須更狠，斷了你所有后路，否則你不會聽我的話?！?/br>
    凌霄有些無奈：“你這又何必，你是我的朋友，兄弟，更是我的主子，我為你死天經地義……”

    “這我不管?！鄙蜃須g一揮手，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你拿我當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準為我出事?；蛟S你會覺得，人死萬事空，挫骨揚灰什么的你也不知道了。所以你要是為我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讓你死得毫無意義，死了也不安心！”

    凌霄更加無奈，不由苦笑起來：“你這個……混球兒……”

    沈醉歡失笑，跟著神情一整：“行了，有些事說到即可，再說多了會矯情。還是那句話，機靈著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是我們跟他們最終對決的時刻！”

    凌霄神情凝重地點頭，接著又想起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對了，剛才你為什么要說玉姑娘的靈力必須突破七星？我記得之前你說過，她只能突破六星……”

    沈醉歡搖頭：“不是，我是說，如果她收了心，全力沖刺，‘至少’能突破六星，不是‘只能’突破六星?！?/br>
    凌霄恍然：“也就是說，如果有足夠的推動力，激發出她的潛力，她完全有可能突破七星?！?/br>
    沈醉歡微笑，眼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不錯，所以不如幫她把目標定的高一點，為了救我的命，或許她就能突破自身的極限。就算達不到，也沒有什么損失?！?/br>
    凌霄很是欽佩，忍不住沖他豎了個大拇指：“為了成全玉姑娘，你也是下了血本了，寧愿被相思之毒日夜折磨。玉姑娘知道真相之后，會感激你的?！?/br>
    沈醉歡一臉無所謂：“我不需要她感激，畢竟我也算騙了她。再說我也不是為了她……”

    凌霄眨了眨眼，低笑了一聲：“我知道，為了鳳王。鳳王若是知道你為了他受這么多罪，你猜他會怎樣？”

    沈醉歡冷笑：“還能怎樣？難道以身相許？就算他許，我也不能要?！?/br>
    凌霄越發笑出了聲：“為什么不能？因為他肯定不喜歡男人？”

    “那倒不是?！鄙蜃須g捏住他的下巴，慢慢低下了頭，“因為我已經有了你，要許也是你許，輪不到他了?！?/br>
    喏，又開始了。這就是獨屬于沈醉歡和凌霄的相處模式，動不動就撩啊撩，不撩就覺得人生無趣。

    凌霄憋不住地樂，想把他的手拿開：“撒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干什么？我這可憐的下頜骨早晚被你捏扁……”

    “別動?！鄙蜃須g反而捏得更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不出的魅惑人心，“你這么對著我笑，我突然有了一種要一親芳澤的感覺……”

    凌霄笑得渾身發軟，卻偏偏一動不動：“好啊，你親，十絕公子的味道，我早就想嘗一嘗了！”

    沈醉歡挑唇一笑，果然低頭……

    砰！

    “師兄！我……”

    玉凝眸突然一腳踹開門闖了進來，一眼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呆，聲音也戛然而止。

    凌霄立刻打掉沈醉歡的手后退，微笑解釋：“玉姑娘別誤會，其實是因為我的……眼睛進了沙子，沈哥幫我吹一下……”

    沈醉歡笑得眉眼彎彎，一點都沒有做羞羞事被撞破的尷尬和羞澀：“這么拙劣的謊言，你真好意思說。師妹，別誤會，我們不是在吹沙子?！?/br>
    凌霄咬牙：“沈哥……”

    玉凝眸眨了眨眼，繼而笑得賊兮兮的：“其實，你們倆挺般配的。師兄這種人嘛，也就凌霄你這種人才配得上?！?/br>
    凌霄一愣，沈醉歡已經哈哈大笑起來：“好師妹，真懂我！師兄喜歡你，哈哈哈！”

    凌霄表示無力生氣：“你們倆才真是一對！都這么……妖孽！”

    玉凝眸奔了過來，先說正事要緊：“師兄，這里幾句我不是很明白，給我講講？”

    她手里拿著的正是《孤星訣》，這先前讀一句都能咬三次舌頭的內功心法如今對她而言，仿佛成了最美味的佳肴，恨不得不眠不休地啃啊啃。

    沈醉歡當然愿意，他本來就必須代師傳藝嘛?？吹絻扇艘粋€教，一個學，已經渾然忘我，凌霄悄悄退了出來，唇角帶笑：玉姑娘是棵好苗子，沈哥，你所想的，必能實現。

    至少有一點沈醉歡沒有看錯，那就是一旦收了心，激發出了自身的潛力，玉凝眸的修習便稱得上一日千里，突飛猛進，沒幾天竟然就突破了五星，又一路高歌猛進，向六星進發。

    在沈醉歡的幫助下，加上玉凝眸不眠不休地修習，很快便順利突破了六星，進境之快就連沈醉歡和凌霄都砸舌不已：練武奇才果然不是蓋的。

    其實這也正常，畢竟是六部之王的后裔，不可能太次了。鳳族的天下還等著他們去拯救呢，真要弄個資質平庸的，用沈醉歡的話說，這鳳族的天下還奪得回來嗎？

    玉凝眸當然也興奮不已，對她來說，拯救鳳族天下什么的還完全不知情，之所以如此拼命，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沈醉歡的命搶回來。修習的過程中，她始終密切關注著沈醉歡的狀況，發現他臉上的綠色雖然越來越明顯，但至少毒性還能被壓制住，也就稍稍放了心。

    原本以為接下來的修習仍然會非常順利，突破七星也是早晚的事，玉凝眸卻發現居然卡在了這里，無論如何努力都沖不過去，不由心急如焚。

    其實她的進境真的已經夠快了，對于絕大多數女子而言，六星靈力基本上已是頂峰，這世間能比得上她的女子高手鳳毛麟角，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墒撬还苓@些，只知道如果不能突破七星，沈醉歡就沒命了。

    所以再一次的努力以失敗告終之后，她終于沉不住氣，直接闖到了沈醉歡的房間，砰砰砰地敲響了房門：“師兄，我能進來嗎？”

    沈醉歡正在查閱九天閣各部門遞上來的報告，聽到敲門聲，他笑了笑：“能?！?/br>
    得到許可，玉凝眸推門而入，直入主題：“師兄，《孤星訣》我怎么練都突不破七星，能不能幫幫我？”

    沈醉歡抬頭看著她，唇角的笑里帶著一絲暖意：“我估摸著你差不多應該來找我了。我必須承認，你習武的天分比我以為的還要高，當然這也正常，你的身份決定必須是這樣?！?/br>
    這句話其實已經大有深意，可是玉凝眸只顧著急，根本沒有留心：“我天分就是不高呢，否則為什么一直突不破七星？你快幫幫我呀，我該怎么辦？”

    沈醉歡又笑了笑：“不是因為你天分不夠高，而是因為《孤星訣》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要想突破七星，必須修煉九天閣真正的鎮閣之寶，《明心玲瓏訣》?！?/br>
    玉凝眸連連點頭，很是驚喜：“好啊好啊，那快給我吧，我現在就去練！”

    沈醉歡不由失笑，語氣卻無比認真：“沒那么容易的，《明心玲瓏訣》只有正副閣主才有資格修習?！?/br>
    玉凝眸愣了一下，跟著皺眉：“人命關天，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大不了等幫你解了毒之后，你再廢了我……”

    “不許胡說！”沈醉歡臉色一沉，跟著又重新微笑，“其實你想修習很簡單啊，成為副閣主就行了?！?/br>
    玉凝眸卻明顯信心不足，干脆麻利地拒絕：“我哪有那個資格……”

    沈醉歡依然笑得意味深長：“有沒有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師妹，參加三日后的副閣主遴選大會吧，只要你能力壓群雄，成為第四位副閣主，那就完全沒問題了?！?/br>
    雖然這是唯一的法子，玉凝眸卻依然有些遲疑：“可我聽說要成為副閣主很難啊，我真的行嗎？”

    沈醉歡依然點頭，笑容卻更加高深莫測：“我看好你，應該沒問題。九天閣門下雖然高手如云，但這場遴選考的并不僅僅是內力修為，還有很多?！?/br>
    玉凝眸表示有些好奇：“比如說呢？”

    沈醉歡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笑了笑：“我不能提前告訴你，否則就是作弊，對其他人不公平，也難以考教出你真正的本事?！?/br>
    玉凝眸沉吟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為了你，我就拼一把！就算真的不行，我也盡了力，至少不會后悔?！?/br>
    沈醉歡微笑：“正是如此，任何事情，只要努力拼過，哪怕最終未能得償所愿，也不會后悔。三天之后我等你，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玉凝眸笑了笑，眸子里竟然有一種別樣的光芒一閃而過，讓此刻的她看起來前所未有的美：“我不會讓你失望，別忘了我是誰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