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定格的畫面
大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好像也在為這一段戀人增加著氣氛,滴滴答答的雨上打落在柏油馬路上卻不是煩躁,似一種韻律,一種樂曲,譜寫著一份祝福與希望。 下雨的夜空是黑暗的,烏云遮住了月兒的臉,星星閃耀的雙眼,好似這個夜晚只屬于他們兩個人與這一段情。 宴會已經結束了,可是意猶未盡的大家還舍不得這燈紅酒綠的是世界,他們決定繼續嗨,繼續喝著??墒怯幸粋€人和大家道別了,劉芯拒絕了大家盛情的邀請,一個人走向了那條黑暗的街道,任憑雨水浸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劉芯哭了,仰天大哭,好似這雨水都是她心里的淚。別人多一點,就覺得自己少一點,自己只是一個丑小鴨,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丑小鴨,在別人的幸福中扮演著無足輕重的角色,為什么,為什么別人可以有,而自己卻只能在孤獨中給予祝福。這是劉芯第一次哭,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卻無能為力,就像看著時間一點點從身邊流走,卻抓不住,留不住。那種無奈,那種痛連分享的人都沒有。 自己好累,好累。對于別的孩子的快樂從來都與自己無關,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還得裝著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在劉芯的記憶里,自己從來都不敢和自己的父母撒嬌??粗鴦e人手里的玩具,自己是多么的渴望,哪怕只是玩一次,可是沒有小朋友愿意,他們嫌棄自己的衣服太破舊,嫌棄自己什么都沒有。 爸爸每天都喝的爛醉,不去勞作,還會給家里惹關事,心情不好就會拿自己撒氣,如果不是mama拼命護著,劉芯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自己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撿來的,如果不是舍不得mama,劉芯早已經離開了這個,離開這個魔窟。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芯哭累了,從墻角邊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水,朝著那個家門走去。燈光微弱著閃著,mama坐在床邊縫補著什么,爸爸坐在飯桌前還是喝著,而弟弟已經睡了。 “這么晚才回來。去哪玩了?”劉芯的爸爸斜了他一眼,醉醺醺的說著?!昂⒆映鋈ゾ蹠??!眲⑿镜膍ama在一旁解釋著?!拔覇査?,沒問你?!眲⑿镜陌职帜涿畹暮鹬??!敖裉炖蠋焷砹?,想讓我去參加班上的聚會?!眲⑿救跞醯卣f著?!巴娴拈_心嗎?”劉芯的爸爸不咸不淡的問著??墒莿⑿拘睦飬s一震,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這么問?!班??!眲⑿军c點頭?!澳氵€有心思出去玩?!蓖蝗粍⑿镜陌职謴囊巫由险玖似饋?,爸爸的舉動不但嚇了劉芯一跳,也嚇了劉芯的mama一跳?!昂⒆又皇浅鋈ゾ蹅€會?!眲⑿镜膍ama急忙勸著。 “都是你養的好女兒?!皠⑿镜陌职滞蝗唤o了劉芯的mama一巴掌,打了一個粗劣。 “不許你欺負mama?!眲⑿緩膩頉]和爸爸抗爭過,心里突突地跳著,過去將mama扶了起來:“你除了欺負mama,你還有什么能耐,你算是一個男人嗎?”劉芯撕心裂肺地喊著。 劉芯的爸爸被劉芯的話語弄的一愣:“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皠⑿镜膍ama氣的手足無措,翻著東西,想要好好教訓這娘兩。 “你有什么資格在這說話,你為這個家做過什么?如果不是mama你連酒喝都沒有,你憑什么在這耀武揚威。mama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劉芯站在了mama的面前,針鋒相對的說著:”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就是做了你的女兒,有你這樣的爸爸。每次你在外面惹了禍,欠了債,哪次不是mama求東家,求西家的幫忙呢,可是你呢,除了喝酒還會干什么,你怎么不喝死,那樣至少mama會好過一點?!皠⑿臼钦娴暮匏陌职?,爸爸虧欠這個家太多,劉芯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帶著mama和弟弟離開,大不了自己不上學。 “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皠⑿镜陌职直粴獾闹倍哙??!蓖弁??!澳暧椎牡艿鼙粻幊陈曮@醒了,坐在床上無助的大哭著?!蹦阌心苣土耸遣?,高考考了四百分,還把自己當成天之驕子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罢f著,劉芯的爸爸抄起了旁邊的椅子輪了起來?!庇惺裁茨憔蜎_著我來?!皠⑿镜膍ama瘋一般地推開了劉芯,用自己的身體擋了上去。還不忘記回頭叮囑劉芯:“你快走,明天再回來,mama沒事的,等你爸爸明天消氣了就好了?!?/br> 可是劉芯沒有動,狠狠地盯著爸爸,她不明白,mama為什么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白甙??!眲⑿镜膍ama狠狠地抱住劉芯的爸爸,對著劉芯喊著,而此時劉芯的弟弟依舊坐在床上哇哇大哭。 “mama,我明天會回來帶你走?!闭f完,劉芯灑著眼淚跑出了家門,跑進了被瓢潑大雨沖刷的街道。邊跑邊哭,一不小心劉芯摔倒了,倒在了積滿水的路面上。 “滴滴滴?!甭犚娖嚨蔚蔚镍Q笛聲,劉芯慣性的抬起了頭,只看見兩盞明亮的車燈急速朝自己駛來。 這是劉芯看到的最后的畫面,那一刻,整個世界都被定格了,像一副越來越遠的畫面,由清晰一點點的模糊,漸漸消失。 大雨還在嘩嘩的下著,好似為一個花季少女唱著哀歌,送她遠行。路邊的燈光依舊閃爍著,表達著它們心里的嘆息。屋子里面的爭吵聲,哭聲也漸漸消失了,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隨著時間自然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