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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最牛國醫妃在線閱讀 - 第402節

第402節

    好在魏子裘先帶人,趁李敏和對方說話的時候,一批批地撤人了。當然是,在空曠的地方反而難以逃走,對于這些都有病和傷的人來說,最好的辦法,是撤回山洞里,在山洞口先搭建起防護工事,阻擋東胡人進攻來抓人。

    一場惡戰再次打開。只是這回變成了東胡人成為了夾心餅干。外面的炮彈,暗箭,像天羅地網一樣鋪天蓋來,沖他們齊發。

    金黃的馬車一路奔逃。巫醫坐上駕座,甩著韁繩,一邊怒喊:“把那妖女抓??!”

    ☆、【238】天譴

    在東胡人被炮彈吸引過去的時候,李敏早瞄準好了旁邊坡地下的一道溝渠,沿著坡地滾進了溝渠里面,溝渠下方,王德勝正貓在那里做好了準備接應她。

    這條溝渠,狹小到只容一個人兩條腿兒站立,馬兒根本都容不進來。東胡人想要追她,只得放棄騎馬。

    炸彈炸得東胡人四分五散,一時間猶如散沙一樣各奔東西,這再次給李敏他們找地方躲藏的時間。等東胡的指揮官反應過來,重整隊伍。駕著冒頓單于馬車的巫醫,喊著要把人抓住。東胡人終于意識到了回頭來找她的時候,卻見四周望過去,李敏剛才站著的那個地方,空空如也。

    “人去了哪里?”貌似那巫醫,比馬車里的冒頓單于更擔心抓不住李敏。

    想也知道,護國公的部隊都攻過來了。抓不住李敏,他們這些人拿什么讓護國公把他們放走。冒頓單于已經病成那樣,離死也差不多了。要說他們這些活著的,健健康康的,才得考慮怎么活下去。

    馬車里的男子,喘息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止。固然離死都差不多了,不過冒頓單于和他們想的一樣,要抓住李敏,只得抓到李大夫,給他治病的話,或許他還有點活路可以走。

    “找不到人嗎?如果找不到人,把那個女的,再放出來。本汗看著,隸王妃對這女的,應該很有感情?!泵邦D單于說的那個女人,指的就是春梅。

    春梅卻是一直都被東胡人抓在手里沒有松開過。

    兩個東胡人再次把春梅推了出來,撕開嗓子喊:“隸王妃,你再不出來,我們可汗說了,第一刀先斬了這女子的手!”

    聲音,回蕩到四周以后,是連呼吸聲都不見了,對面的炮擊同時應聲而止。

    魏子裘等人守在山洞口,兩眼眺望外面,能再次看見落在東胡人手里的春梅。其實春梅是死了還是活著,他們都看不出來。人質的臉是那樣的白,猶如雪一樣,完全沒有了血色。

    “少奶奶,千萬不要再出來了——”尚姑姑和李嬤嬤一塊在心底祈禱著,是都認為,其實李敏對春梅都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李敏到這個節骨眼上出來,和剛才現身已經是兩碼事了?;蛟S,之前李敏現身更多的是為援兵爭取時間??涩F在,援兵都到了,李敏沒有理由在這時出現變成了人質,那樣對全局都不利,會害死更多的人的。這點,李敏不可能不知道。

    是時候,以小換大了,犧牲一個人的性命換取大多數人的命。

    東胡人見四周遲久都像是沒有動靜,嘲笑聲接二連三地出來:“隸王妃,原來,你并不是一個會珍惜底下人的主子,你和隸王一樣,都是天底下最冷血無情的人了。這樣的話,我們把這丫頭殺了,當場分尸的話,你隸王妃肯定也不會出來,只是膽小無能的一個主子?!?/br>
    “我們王妃哪怕出來,你們不會把她放了,所以我們王妃是聰明人,才不會上你們的當!”山洞里,李嬤嬤和尚姑姑一同喊道,其實,是喊這話希望李敏能聽見千萬不要再為春梅出頭了。

    胡二哥突然在擔架上挺起上半身,讓妹子紫葉扶著自己,掙扎到了山洞口,加入喊話的行列:“王妃,王爺來了!你不用出來了,王爺會把人救下來的,王爺會的!”

    東胡人聽見胡二哥這話,臉色驟然大變。不用多說,胡二哥的話,比尚姑姑她們喊的話,有用多了。

    李敏是沒有出來。

    圍攻東胡人的外層部隊,據魏子裘初步判斷,可能還不是前線朱隸帶回來的隊伍。因為朱隸親自來的話,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打炮開始,馬上帶大隊沖進敵人陣營里展開一頓拼死廝殺。這是朱隸喜歡的作風,用兵要快,速戰速決,在敵人未反應過來之前。

    再有,朱隸不肯能帶大炮回來。護國公部隊不會把大炮從北燕拉到高卑。這個大炮的威力一聽,像魏子裘他們這種久經沙場的,很快能判斷出是高卑人自己的大炮。

    恐怕,是謀士們預留在當地的一支隊伍,離他們這邊比較近,作為后援部隊。在聽這個大炮響了幾聲啞了,恐怕是一樽沒有修好的大炮。據此推算,這群人一樣屬于后勤部隊,是高卑人的部隊。知道他們這邊出問題了,趕緊推著剛修好的大炮過來轟一下東胡人。

    一切如魏子裘所料。當時謀士安排李敏他們的時候,為了再三以防萬一,就把維修大炮的部隊,給留在這附近了,想著最少可以拖延那么一點時間。

    現在,只怕那些東胡人會識別出來。如今胡二哥這一喊,有好有壞,一方面,可以讓東胡人由于懼怕朱隸的心理作用,使他們沒有那么快對人質動手。另一方面,如果時間久一點,朱隸沒有現身的話,這些東胡人會不會起疑心。大炮雖然很響,可遲久沒有大部隊對他們進行攻擊,說明了一件事,在后方用大炮轟他們的,不過是一群不需為懼的小眾人馬。

    沒想到的是,東胡人,到底是可汗親自出征,發現異常的時間,比普通人更快。

    “不是隸王的人?!泵邦D單于說。

    “不是?”巫醫吃了一大驚,“可汗,他們有大炮,是大部隊?!?/br>
    “不,本汗和隸王屢次交手。隸王那人,之所以叫做夜叉,就是戰場上因為見著血以后會完全變個人,不把我們東胡人一口殺盡不甘心。說實話,他比懷圣公恐怖多了。是本汗,見著隸王如今都要盡可能采取迂回戰術。隸王手下的人,和隸王一樣,都是殺紅眼的?,F在放大炮的那群人,除了放幾聲炮,沒有什么動靜。是高卑國人。高卑國人,可沒有隸王那種恐怖的血性?!泵邦D單于當機立斷,“把這群人先包抄起來。他們推著大炮來,逃不掉的。這伙人先解決掉,把大炮抓到我們手里。隸王等會兒來了以后,再拿高卑國的大炮轟隸王?!?/br>
    巫醫應聲,把冒頓單于的話,轉說給了東胡的指揮官。接下來,東胡人騎著快馬,不著急進攻山洞和找李敏了,是從前方的路突圍出去以后,繞到了剛才發出炮響的后方。

    人馬廝殺的聲音,不一刻此起彼伏。

    魏子裘一個拳頭砸在了地上。他們的主子到現在都沒有到。是遇上了什么了嗎?不會是主子的傷腿突然出什么問題了吧?

    李敏不知道。這次他們從北燕出來的時候,朱隸的腿才又發作了一次劇痛。雖然有李敏這個神醫,一直給朱隸治腿,可李大夫都承認了,朱隸這條腿屬于慢性神經損傷,恐怕不是那么好治的。

    經過李大夫的治療以后,朱隸的傷腿,發作的次數是明顯是少了很多,但是,偶爾突然發作起來,沒有來由的,那種劇痛一如既往,讓人發瘋都有。

    高卑的天氣,終究與北燕有些不同。難以否認,這里的氣候,或許,會誘使朱隸的傷病突然再次爆發。如果真是主帥突然半路出了傷病,大部隊可能要延遲抵達了。

    李敏低頭,把懷里兜著的懷表拿出來看時間,如果沒有意外,要等到真正的援兵抵達,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半個小時,已經夠讓人煎熬的了。那些東胡人,怎么可能不在這半個小時內把大炮搶到手里。

    “王德勝,你去摸摸情況?!?/br>
    “主子?!蓖醯聞贀u頭,“奴才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br>
    “我在這兒藏著,不主動現身的話,他們想找到我也不容易。趕緊去!”李敏催促道,“看看,高卑那邊,可以給我們爭取多長時間。我們要想著下一步了。東胡人回頭要來找我們的了?!?/br>
    王德勝聽她說的這話沒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于是一個人先摸了出去。

    李敏側耳順著風聲聽那邊的動靜,心里一樣焦急增援的部隊什么時候能來。應說東胡人放棄紫陽城,直接跑這里來找她,也算是出乎了所有謀士的預料。否則,東胡人不可能這么快找到他們。

    聽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好像,那些高卑人也不傻,學習他們與東胡人玩起了躲貓貓的游戲。因此,東胡人一時間把這小部分人一口吃掉,卻一點都不容易。

    巫醫就此都急了起來。

    冒頓單于貌似在馬車里面嘔吐了,一陣陣惡臭從馬車里發了出來,順著風,刮到了四周。

    聞著這個惡臭,魏子裘等人都一樣愣住了。都猜到冒頓單于可能病重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病,還挺奇怪的,這樣的怪臭,仿佛腐朽一樣,讓人聞著都惡心。

    在這個時候,一個東胡士兵,似乎發現了什么,喊:“這里有女子的帕子?!?/br>
    莫非剛自己跑的時候,不小心,在路上遺留下了腰間系的帕子。

    東胡人知道她躲在這條溝渠里了,因此,有人悉悉簌簌地沿著陡坡落到溝渠里。

    李敏一動都不敢動,知道現在這會兒一動,會被那些人發現的更快。

    “本汗親自來抓!”黃金馬車里的男子,陡然發出了一聲巨吼說。

    眾多東胡士兵讓開了路。神秘的黃金馬車終于翻開了帷幕,從里面走出來的人,罩著金黃虎皮做成的裘衣,背部佝僂,顯得蒼老。頭上戴的金黃盔甲,盔甲四周垂落的面紗,蓋住了一張臉。只是北風掠過的時候,把那人身上的味一塊刮了過來。是濃重的香味,很顯然是為了遮蓋這人身上原本的味道。

    推開了他人要來攙扶的手,冒頓單于一個人走著。數名東胡士兵在他身后身旁,給他烘托出一種帝王般的架勢。

    不管怎樣,此人驍勇善戰,是草原上曾經最勇猛的勇士,是比大自然的猛獸更可怕的一只野獸。

    走下斜坡的時候,他人似乎都不敢相信,這個已經身形佝僂的男子,居然健步如飛,身體保持著異樣的平衡,跟在他身后的年輕士兵,都沒有他這般矯健的步伐,直接讓人感同身受什么才是王者的風范。

    魏子裘cao起把刀放在了腰間,對留守山洞的士兵說:“我去一下,你們在這兒等著?!?/br>
    “將軍?!睅讉€士兵一擁而上,把他抱住,不讓他走,其中一個,儼然是魏府的,受過魏老囑托的,說,“將軍,你不能去。我們都知道,你這是要和東胡的可汗決一死戰,想為你母親報仇??蛇@會兒將軍出去,不過是成為對方的落網之魚。不如再等一等。王妃也在耐心等待機會!”

    魏子裘一個人不是掙不開這幾個人,只是害怕把自家兄弟無意中傷害了。在這么一會兒功夫里,前面傳來了話聲。

    冒頓單于發出兩聲怪笑:“出來吧,隸王妃?!?/br>
    藏在巖壁后方的李敏,知道躲不了了,于是,大方地走出來。避免這些人上來扯她時,反而把她這個孕婦不小心弄摔了。

    “隸王妃確實是個爽快人?!泵邦D單于道,同時一揮手,他身旁身側的將士都退了下去,“怎樣,本汗也是很厚道很爽快的一個人。不讓其他人來這里嘰嘰咕咕的,說三道四的。本汗很信任王妃您的本事。請王妃給本汗治病吧?!?/br>
    “不可能?!崩蠲裟坎恍币?,從嘴唇里吐出三個字。

    “不可能?!”冒頓單于面紗下的眼珠子儼然猶如老虎一樣瞇成了兩條可怕的細縫,“本汗第一次聽說,有大夫拒絕給病人看病的,尤其是給本汗看病?!?/br>
    “本妃這不是拒絕病人。只是,您這病,已經是病入膏肓,神仙都束手無策。本妃如果給你開方子的話,只有一個,找個地方,好好過完余生吧。記得不要再吃rou,不要殺生,保持恬淡一點與世無爭的心境,或許能把命活久一點,活到明年來春?!?/br>
    冒頓單于的呼吸急促沉重地喘了兩下:“你不要嚇唬本汗。你都沒有給本汗看病,怎么知道本汗得到什么病,從何得出本汗已經命不久矣的謬論?你之前,不是給二汗治好病了嗎?”

    “可汗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自己的病,八成和二汗的病一樣。但是,之前,本妃也和二汗說過了,說二汗的病,再遲一些的話,怕就沒得治了。你這是肝病到了肝臟腐爛的晚期地步了。本妃不是危言聳聽。本妃是個大夫,只能給病人說實話,尤其是到了大限之前的病人,更需要對他說實話,好讓他安排余生?!?/br>
    “你說本汗得的是肝???!”

    “肝臟腫大,腹水嚴重,你的背之所以佝僂,都是因為這個病影響。其實你的腹部積滿了臭水,讓你的肚子變的很大,像個氣球一樣,所以,你不得不彎著腰,來拉著這個肚子行走?!?/br>
    要讓這樣一個身為王者的病人輕易死心,可想而知有多困難。這樣的人,本身就認為,天下沒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得到手的,何況區區的病。冒頓單于一聲寒笑,勃然大怒:“隸王妃,你不知死活!本汗早聽說了,你有妙手回春之術。你能像古代傳說中的醫王那樣,剖開人的肚子,把壞東西取出來,把人的肚子縫合起來,讓這個人重新得到生命?!?/br>
    李敏嘆一聲,要怎么說呢,如果在現代,或許還有些法子。但是在古代,本身做手術,需要的麻醉設備都不能到位,怎么可能做這樣復雜的手術。

    何況,像腹水這樣的病,只是單純抽腹水是沒有用的。抽了腹水以后,病人會馬上大面積成熟感染和營養流失嚴重的危險,這些,都需要現代的藥物來支撐。腹水抽了以后也不是就不生了。病源一天沒有去除,越抽腹水只能越慘。

    像冒頓單于的肝病,最終只能走肝移植??墒?,肝移植的手術,需要的現代條件更多了,古代根本沒有辦法實現。光是前期的配型檢查,都無法解決。

    “本妃無能為力。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br>
    可能從來就是沒有想過她會拋出這樣一句話。冒頓單于臉上一怔之后,突然間像瘋子一樣沖她撲了過去。

    李敏后背貼到了巖壁上,想閃開也沒法閃。這可是草原上最兇猛的一只野獸,何況是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時,恐懼,不安,讓野獸變成了徹底的瘋子,走火失常了。

    黃金的頭盔在冒頓單于發瘋的一刻,重重地墜落到地上,發出砰的巨大響聲,可想這個黃金頭盔的重量。

    貪婪無限,暴力,以殘暴為唯一手段,掠奪所有生物的人,曾經以為,這個天下為自己手中所有,毫無畏懼。如今,卻只落得這般的慘景,是生命都逃不過去的那個關口——死亡。

    那一瞬間,李敏原以為這人撲過來的手是像猛獸的爪子要把她瞬間撕成粉碎,結果,只是抓住了她腳底的裙擺,突然變得卑微而可憐。

    “求求你——”

    很難相信,這樣的三個字,是從這個被所有人忌憚的草原瘋子口里說出來的字。

    可是,只要再看清楚眼前這個半跪的形同老人一樣的男子,你會覺得,這其實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了。冒頓單于,似乎,年紀和她公公朱懷圣差不多,或許比朱懷圣的年紀要更小一些,比萬歷爺年紀就更小了,只比高貞略年長?

    反正,如果冒頓單于的年紀她推斷的沒錯的話,是不可能像現在眼前跪著的這個老人一樣,頭發灰白,滄桑已然浸透,皮膚蠟黃脫皮,幾乎沒有了rou的骨頭,是那樣的明顯,仿佛只剩下一層皮包裹在骨頭上,典型的皮包骨。

    這樣一個老人的年紀,至少,要比萬歷爺更年老,和太后差不多年紀了,七八十有了吧。

    疾病的攻勢,是千軍萬馬不能比的,它無情的,把一個本該英姿勃發,人到中年最有成就的英雄,瞬間變成了一個走到了人生末路的老人,枯燈油盡,只等著蓋棺定論了。

    或許后世,在評價這個瘋子時,會說他曾經意氣風發一時,曾經,也因為把東胡部落統一了讓東胡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繁榮時期,曾經打得大明軍隊落花流水,讓無數百姓心里畏懼的神明一樣的人。結果,被一場病奪去了一切。

    不,英雄不該是這樣的死法的。最少不該是這樣像一個老人一樣死了,不符合他快成為帝王的那光輝的一刻。

    他快成為皇帝了,只要把北燕拿下來,南攻下大明的京師,他會是東胡部落里最傳奇的那個英雄。瞧瞧自己打造的黃金頭盔,多么美,多么金光四射。

    “本汗原先以為,只要有東胡的大軍,掠奪金銀財寶,萬物唾手可得??扇f萬沒有想到,最終落了這樣一個結果。隸王妃能告訴本汗一句嗎?這是老天爺的天意嗎?”冒頓單于抬起的那張臉,更是猶如老樹皮一樣的皮膚了,露出高高的顴骨,以及濃重的兩個黑眼圈,眼珠都快從眼眶里爆出來一樣,只是,野獸瘋子一樣的意志,在這個男子的眸光里生生不息。

    或許,草原上那頭快要死的獸王,要死之前,要是這樣的眼神。不甘心,不甘愿,然后,開始詛咒這個天意。

    李敏想,可能也只有在古代,才有這樣的機會接觸這樣一個瘋子一樣的勇者,一個傳奇的人類之王。

    “可汗,本妃說了,本妃不是想恫嚇可汗。本妃說的,只是對病人說的實話。至于是不是老天爺的天意。本妃只能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珊鼓昙o雖然未老,但是,可汗只要想想,死在可汗手里的,何嘗不是也有只幾個月大的嬰兒?他們的死呢?難道是天意嗎?”

    冒頓單于的那雙眼睛,像錐子一樣刺到她臉上:“本汗承認了,隸王妃,你是本汗見過的,比高卑的國王,比大明的萬歷爺,更讓本汗佩服的五體投地的一個人。說實話,那些人,高卑國的國王喜歡吟詩誦文,賣弄文墨,不值一提。大明的萬歷爺,狡猾的一個人,但是,都沒有你狡詐!你在這里和本汗說話,本汗知道,你每個字都是在為你自己和下面的人爭取逃命的時間。本汗想相信你之前的話都很難。不過沒有關系。本汗決定相信了,相信你的話,說本汗的命到此為止?!?/br>
    李敏瞇著眼,慢慢地退了步。

    眼前的這個身形佝僂的王者,已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抽出了腰間佩戴的寶刀,喘息一聲,陰森森的眼珠子盯著她臉上說:“隸王妃說了自己不怕死,本汗也不怕死。有隸王妃這樣的神醫作伴去見閻王爺,本汗還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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