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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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身旁的福子,八爺,九爺,朱永樂,然后,護國公的人,當然更不可能和敵方人說。 “你胡說八道的話,誰會信!誰說我喜歡上護國公的胞弟了!癡心妄想!他哥和我爹是宿仇,我怎么可能喜歡他!” “你說的話,你自己認為別人會相信嗎?你說你為什么出現在北燕?再說了,這事兒,可是大明的皇上親口告訴我們的,能有錯兒嗎?” “你說我父皇?”朱琪瞇緊了眸子。 “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娘?她剛才不是都說了嗎?當然,她的話,我一句也不信?!甭劻曉竺嬲f不信任清惠剛才那些要射死朱琪的話時,卻眼神不由自主往城墻下方瞟著。 見他的聲音傳下去以后,似乎,對方的陣營沒有什么變動,朱隸沒有出現。這讓他冷哧一聲:“原來隸王是夜叉的傳說是沒錯的,連自己胞弟的女人都棄之不顧?!?/br> “這是,我們高卑國內的政務,都說了,隸王不可能出現,不可能插手。你綁這個人,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是生是死都好,她不是我們高卑人,我們高卑人何必顧她死活?!备哓懙穆曇羝届o地傳回來。 聞習元簡直不敢相信! 他那把架在朱琪脖子上的刀開始在對方的皮膚上擦出了道血痕。同時,清惠的箭更快,射出去的剎那,疾厲地破開了寒風。 聞習元尖叫一聲,避開那箭風的同時眼疾手快推了手里的朱琪一把。朱琪這才側身躲過了這支致命的箭,臉上則全都是雪白無色的了。那雙飽滿的眼珠子,俯瞰下去,是清惠那張沒有一點表情的臉。 這刻,朱琪爆了:“你是我娘嗎?你活該!你怎么不去死?!你想方設法得到我爹的愛,把他騙了。你這樣的女子,喪盡天良的女子,本就不該生下我,更不該把我當你的棋子用。我爹應該把你殺了,而不是把你放出來!” 清惠冷冷聲地說:“皇帝把我放出來,只是想借用你來威脅我恫嚇我,讓我回來殺我的國人。你認為我可能同意嗎?” “那也是你活該!” “是。我讓你選擇,跟大明人,或是跟高卑人。你選擇了大明人,選擇了那個狗皇帝,當然我只能把你殺了。要我說的話,天下最蠢的,無非是你了。我從小讓你看清楚那個狗皇帝做的一切事情,結果,你對他還是那樣留戀?!?/br> “他做了什么嗎?他對你好,寵你,讓你住進皇宮里,享盡榮華富貴。反而是你,費盡心機,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從小把我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br> “如果我把你養成女的。你看看,他如今膝下那些公主,一個個命運,比皇子還要凄慘。你以為他真的是寵公主嗎?做夢!”清惠的嘴唇在北風里哆嗦著,散發著憤怒的紫色,“你以為五公主是怎么死的?還不是因為他斷了五公主求生的念頭。要是五公主不死,五公主的駙馬爺怎么替他盡忠到最后。五公主,是為了幫他掩蓋他的秘密死的?!?/br> “你胡說——”朱琪的聲音,在大風里好像逐漸變小了,“你胡說,五公主是自己尋死的,是因為皇后娘娘與淑妃娘娘之間的爭斗——” “這些事都是在皇宮里,他眼皮底下發生的,他能不知道?!他全都知道。所以,傻的人是你!我不是他后宮里唯一的女子,你同樣不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女兒多的是,兒子多的是,缺你一個也沒有什么可少的。他之前對你有點好,只是他認為你有點用處罷了?!?/br> 這些事,朱琪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在皇宮里耳濡目染之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墒?,朱琪冷笑一聲之后,迸出一句:“天下烏鴉一般黑,他不好,你能好到哪里?高卑國內之前不也發生了興州之亂,國王把娘娘都給斬首了?!?/br> “那是事出有因?!?/br> “我看是你好自為之吧!”朱琪吼完這句,猛的掉頭,沖那拿著刀的聞習元,“要殺就殺!快點殺。爺我還不想死在那個賤女子手里呢。能死在我父皇的計謀里,爺我深感榮幸!” 聞習元的臉驀然漲的猶如豬肝紅,手里提著的刀仿佛忽然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似的。 他當然不能隨意殺了朱琪。如果殺了朱琪什么目的都達不到,殺來干嘛。殺了,還深怕大明皇宮里的皇帝后悔呢。 啪啪啪。擊掌的聲音,從城墻上左側的樓梯處響起。 朱琪等人聞聲望過去以后,見的是一個東胡人打扮的大胡子猛漢。 此人倒也是朱隸等人認得的,是呼延部落里的頭領呼延毒的叔伯呼延贊,此次帶東胡大軍,與高卑國聞家軍結盟的東胡將領,正是此人。 “好氣概。大明皇上養出來的公主,就是與眾不同。鄙人,都為大明的皇帝深感驕傲?!闭f著這話的呼延贊,瞇了瞇小眼珠,沖朱琪鞠了下躬。 朱琪瞇著眼看著他身上明顯東胡人的服飾,只是在嘴角掛上一抹冷冰冰的笑。 呼延贊走到了聞習元身邊,嘀咕了兩句話。接著,兩個士兵走上來,把朱琪從城墻上架了下去。 城門口的談判,似乎到此告了一段落。城墻上的聞習元等人,都走下了城墻。 而既然,聞習元都表明了自己已經看穿了高貞出馬的策略,高貞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城門口談判誘敵,坐著馬車返回到軍隊的大本營里。 清惠騎著馬,在后面跟隨著。 等進了軍隊里的指揮帳篷,清惠沖高貞兩膝撲通跪下,道:“國王,臣妾罪該萬死!臣妾如果早知道自己那孽種心里面全是那個狗皇帝,還真不如一刀先把她殺了?!?/br> 耳聽清惠語氣里說的十分真切,宛如聲淚俱下的悔恨。 虞世南在旁邊看著,心里頭都不禁微震。突然覺得,那個夾在兩國之間的少女,是有點可憐。 高治則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幕。 在椅子上坐下歇口氣的高貞,吃口熱茶暖和了下身子,溫聲軟語地對清惠說:“快起來吧。這帳篷里雖然說了鋪了羊毛毯子,但終究是寒冷的冬天,跪著挺冷的?!?/br> “國王——” “好了。朕都知道,朕知道你愛女心切。如果你剛才不對著對方說那些話,到底那些人肯定會把她殺了。倘若對方把她殺了的話,只怕隸王后來回去的話,也不太好給萬歷爺交代,找借口是挺麻煩的事。當然,我軍,是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放棄對叛賊的圍剿?!?/br> 言外之意,如果清惠不插手,他高貞,也會眼睜睜看著朱琪被殺。 清惠的臉刷的一下子白的,低著頭,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她這點小技倆,怎么可能瞞得過高貞? “國王愿意饒恕罪臣小女一命,臣妾已經不知道如何說好了——”清惠囁嚅的聲音,斷斷續續在帳篷內回蕩。 高貞對她這話,也只是說:“到時再看吧?!?/br> 清惠周身打了個抖兒。 這時,帳篷的軍幕被撩開以后,朱隸帶著公孫良生進來。清惠抬頭的話,能清楚地看見眼前這個被傳說為夜叉的男子的臉。 那樣的,宛如深夜一般浩瀚深沉的五官,俊美得宛如傳說里的戰神。在大明皇宮里的時候,她曾經多次,站在皇帝后面,那樣遠遠地目睹過這個男子。只覺得每次目睹,都會感到心頭的一陣不寒而栗。 不知道,她女兒怎么想的,那樣的天真,竟然想嫁這種人的胞弟!只能說這個女兒從小被她寵壞了,無法無天,根本不知道輕重。 朱隸當然也知道眼前跪著的這個女子是誰,淡淡的眸光在清惠臉上掃了下之后,轉回頭,對高貞說:“今晚地道能打通嗎?” “明日凌晨可以行動?!备哓懫届o的面色,微微彎起的丹鳳眸,與他對視著。 “那我們的人,和你們的人一塊行動。殺東胡人的話,我們北燕人,和你們高卑人一樣,都絕對不會手軟的?!敝祀`說。 原來,今晚上圍城,并且做出攻城的趨勢,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并且,讓守城的敵軍一整晚感到精神緊張。緊張的神經,能造成身體上最大的疲憊,恐怕到了白天,這些叛賊,反而會容易疏忽了防備,一直只是想,對方只會在晚上再來襲擊。 兵不厭詐。是要周全謀劃。 回到城內的聞習元,看著呼延贊跟隨在后面走進他屋里,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呼延將軍,還有事要說嗎?” “沒有。只是末將看著聞大人這個屋里,貌似比我那屋里好?!焙粞淤澊蛄窟@大屋里四處的環境說。 那還用說。這屋子,是紫陽城內巡撫大人的家,能不好? 巡撫一家,已經在之前紫陽城被叛賊攻破大門那天,一塊兒被他聞習元下令殺了。 “不怕鬧鬼嗎?”呼延贊直接坐在了廳堂里那把昂貴的梨花木太師椅里,恣意地拍著扶手。 聞習元一邊詛咒東胡人野蠻不知道禮節,只會燒殺搶奪,全身骯臟無比,另一方面,卻是不太敢對呼延贊直接發脾氣。 兩個人這樣僵持著,屋外呼呼的一道冷風,似乎一股兒要把門撕裂開一樣直接扇開了門。這讓屋里的兩個人同時受到了驚嚇。 聞習元是驚魂未定,一張臉都是白的。 呼延贊低聲說:“聞大人這般驚惶失色可不好,眼看,您的皇位都快唾手可得了?!?/br> “皇位?”聞習元冷笑的聲音里,倒是聽不出什么興奮的感覺。 那是他爹一生追求的東西,然后,他爹,如今已經人頭落地了,被高貞斬的。所以,是時候了,清算聞家與高家的這個仇。 大概很少人知道吧。大部分高卑人都沒有想到。他們聞家,其實正是之前,高家一直追殺的欲趕盡殺絕的伏鬼國余孽。 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一樣。 胡二哥整理著出行的裝備時,抬頭看到這個天色,忽然想到:“那些人,經常說夜叉夜叉的,王爺是夜叉沒有錯,可是,誰知道王爺是什么時候的夜叉?!?/br> 孟浩明在他身旁,聽到他這句話不禁失笑。不懂的人不知道。但是,跟隨朱隸打仗的人,卻都很清楚胡二哥這話的意思。 朱隸并不喜歡打夜戰,更喜歡打凌晨的戰。把自己的士兵夜晚養足精神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發起進攻,趁敵人守備最弱的時候動手。朱隸的這種動作,比起東胡人,更像草原上的動物本性。 看時辰差不多,是時候要進城了。他們這伙進城準備里應外合的人,處境最為兇險,所以被稱之為敢死隊。進到城里,基本是單獨作戰,或者是兩三個人一組,兵力少,但是,有可能和城內最精良的部隊打。攜帶的武器,又不能多。全靠自己體力和智慧。 最考驗一個士兵的戰斗力,在這里了。 說實話,胡二哥挺喜歡這種戰術的。因為,在前線上,指揮官叫沖的時候,自己腦袋都根本來不及想怎么做,沖上去了,密集的箭射過來,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居多。相反,這種巷戰,考驗的全是自己的本事。 朱隸提出讓他參加敢死隊的時候,胡二哥一口答應了。原因很簡單,他有后顧之憂。 想著伏燕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他也不可能一直跟在朱隸身邊。他如果回軍隊的話,別人之前立戰功的時候,他卻沒有這個機會去做。等于升官的路上落后了人家一把。想追回來的話,就不能只在朱隸身邊當奴才了。 他是良民出身,也想靠軍隊這個途徑晉升,獲得最后像孟浩明這樣的一官半職,有自己的府邸,把全家人都接過去住,從此進入貴族的圈子。 孟浩民是他的奮斗目標之一,所以,當初,聽說自己要被調去黑鏢旗時,他是私底下賄賂過人的,才到了孟浩明底下當護衛。 朱隸呢,其實早都看出他的這些想法了。畢竟都是男人嘛。而且,看著胡二哥確實讓人討喜,朱隸就把這樣的好機會,給胡二哥了。 孟浩明也能猜出朱隸的一些想法,所以,胡二哥在這次戰役里回來到他率領的隊伍時,他把胡二哥調到了自己身邊。 可以說,主子想做什么,自己順著主子的意思去做,絕對沒有錯。孟浩明很懂得什么時候該拍主子的馬屁。 胡二哥在出發之前,拿出了妹子給他的香囊,放在嘴唇邊上親了口。接著,在看見孟浩明衣襟內沒有藏仔細了,露出的那個香囊一角,嘿嘿笑道:“孟旗主,是不是春梅姑娘送您的平安符???” 孟浩明趕緊把露出的東西往懷里一塞,感覺心窩口都踏實了。 胡二哥是聽說過魏香香的事了,見此,不由嘆了一聲道:“春梅姑娘,我從我meimei口里知道許多,只是是個好姑娘?!?/br> 耳聽有其他男人說她好,孟浩明的臉上稍顯不悅。 可胡二哥好像沒有看到他臉色,徑直往下說著:“孟旗主應該是娶魏府的五小姐。五小姐我見過,其實,人也好?!?/br> 孟浩明對于魏香香這人,倒是真沒有見過面,只是聽他人說過。他人口里的魏香香,大多數也是道聽途說,十分模糊。主要是因為魏香香深居簡出的,沒能給外人看到她神秘面紗下面的另一面。 現在聽胡二哥一說,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胡二哥說:“那天,王府里辦冬至宴,那五小姐坐著王爺的馬車過來,我都看見了?!?/br> “只是這樣嗎?” “之前,剛好王爺有東西讓我送去給五小姐。我送過去的時候,和五小姐說過幾句話。感覺,這小姐一點脾氣都沒有,平易近人,實屬難得。不愧是魏老教養出來的女兒?!?/br> 平心而論,魏香香為北燕做了那么多義舉,犧牲了自己那么多,是個很好的姑娘。面貌或許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如胡二哥說的,是個人品好的,品德高尚的,更重要的是性格溫順,娶過去的話,當然也是個賢妻良母了。 對此胡二哥很肯定:“五小姐是個善解人意的,而且,絕對不會做出昧著良心的事兒?!?/br> 孟浩明側頭看了胡二哥那張臉。這胡二哥,如果刮掉下巴那胡茬的話,倒也是英俊小生一枚。 想想紫葉那丫頭長得水靈靈的一點都不差,可想而知這個胡家的基因并不差。胡二哥的幾個兄弟都成家立業,唯獨胡二哥,因為常年在軍中,早年談的媳婦忍不住寂寞都跑掉了,如今還是孑身一人。 “你想娶什么樣的媳婦?” 胡二哥一驚,好像都不知道孟浩明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想到自己的長官愿意和自己談私事,談感情,不是正好拉攏與上司感情,大展雄圖的時候嗎?胡二哥摩拳擦掌的,把心底的話兒全托出來了,說:“當然是自己喜歡的最重要了?!?/br> “自己喜歡的?” “是。這個銀子啊,房子啊,馬車啊,鋪子啊,換不來自己喜歡的女子的??蛇@些東西,卻是你努力的話拼命的話,就能得到的東西??丛蹅兺鯛斁椭懒?,王爺一點都不在乎金銀財寶,但是,很在意王妃怎么想的?!?/br> 孟浩明愣了下,自己當然是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和朱隸比。和朱隸怎么能比?完全兩個等級的。 可是,胡二哥說:“王爺娶妾的話,不是不可以??墒?,王爺不要。王爺只要王妃。因為王爺知道,失去王妃的話,那這輩子,唯有抱憾終身了。何必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讓自己遺憾終生?各人一生的念頭就不同吧??纯次覀兇竺骰蕦m里的皇帝,后宮女子應有盡有,可是,高卑的國王說的很對,皇上好像都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一天?!?/br> 孟浩明的一只手,不知不覺中摸到了胸口放香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