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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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卑國的使臣一個人走進了李敏單獨坐著接待客人的大堂里。 老公也沒有回來。李敏知道,這不僅僅是出于一種禮節,更重要的是,她老公想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和尊重。在沒有真正認下這個親下來之前,護國公并不見得必須接見對方,可以說也是代她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大叔真的是什么事兒都幫她算計著。畢竟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堂堂高卑一個大國,居然派了一個未及冠的少年充當使臣。雖然與大明交涉的不是兩國之間的國事,但是如果真的珍重她這個親人,是不該如此草率地安排人的。除非,這個少年使臣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來歷。 關于這方面消息,卻沒有從京師里傳來絲毫,不知道大明皇帝是知道,或是不知道。 進來的使臣,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之后,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在,走到她面前,沒有跪下,只是把兩只手交叉袖口放在胸前,行了一個大明的見面禮,說:“臣盧毓善參見隸王妃?!?/br> “從高卑國來的貴客,本妃之前已有聽聞,遠道而來,十分辛苦,請使臣這幾日在燕都逗留的時候,王爺說了,可以當燕都是自己家一樣。北燕與高卑只有一山之隔,是常年共處的好鄰居?!?/br> 客氣話說完。尚姑姑關上了屋門。使臣在左邊安置好的椅子里坐下。 李敏抬頭,與對方對視了一眼。見這翩翩美少年是面帶微笑,笑容含蓄,猶如清澈的一汪泉水,表面清美,實則如同蒙了一層薄霧一樣,卻是讓人看不清其底下的一切。 唯獨對方那雙眼睛,她一看,即似曾相識,是似那太白寺里年輕方丈的清冽高貴,又是似那曾經想致她于死地的死士的冷酷無情。 同樣的丹鳳眸子,怎能不讓人聯想翩翩。 “隸王妃的眼睛很美?!北R毓善猶如她一樣,第一眼看中她的眼睛,說。 她的眼睛,遺傳的是她的母親,親娘徐娘子。徐娘子的眼睛是大眼睛,為顯性遺傳。即是父母雙方,一人眼睛為大眼睛,一人眼睛小眼睛的話,一般孩子都是遺傳自大眼睛。李敏以自己身為大夫的知識來推斷,自己單靠眼睛的話,是看不出和這些擁有丹鳳眼的高卑人之間有什么特別的聯系。 不過,她從徐娘子遺傳下來的這雙眼睛確實很美,是漂亮的雙眼皮。 “聽說,高卑國的皇室,都是與使臣的眼睛一樣?!崩蠲舻?。 “莫非隸王妃已經見過據說是高卑國皇室的人?” 小小年紀,口齒伶俐,思維清晰,接觸之后更覺得是個不凡之輩,很讓人猜疑對方真正的身份。 “本妃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既然是道聽途說,是很想知道其真相,只有知道了真相,才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明辨是非,為做人的基本素質?!?/br> “臣來之前,倒是聽說了隸王妃的不少美談,包括隸王妃的醫術名揚天下,心腸仁善,同時,與隸王一樣,作風嚴謹,不好巴結偽善之風,深受官場和老百姓的敬畏。明辨是非這話,說的真好?!?/br> “使臣在高卑國內所履官職是?” “高卑國的官制與大明略同。本官在高卑國內,是翰林院的,編纂書籍,同時對大明的風俗略有研究。這也是太后派遣本官擔任此次拜訪大明使節的原因?!?/br> “本妃從使臣身上可以看出,高卑國對于人才的提拔,可謂是不拘一格?!?/br> “隸王妃是認為本官年紀尚未弱冠是不是?以本官所見,貴府的小理王爺,聽說也是剛及冠不久。在燕都里,像小理王爺這樣的人,應該是掌控了相當部分實權了吧?!?/br> 小叔雖然說年紀雖小,但也被自己老公委以大任了。出行接客不說,平常,據說燕都的部分內務防務,小叔都有幫她老公管著。 這個使節,看來對大明,乃至北燕的情況都十分了解,不能說大明的風俗略有研究而已,應該說是對大明的內政都有很深的涉獵??梢院苊鞔_地說,高卑人,早就在研究大明人了,而且,成了一套體系,專門研究大明的,甚至上升到了國家研究院里的一個部門,讓學者聚集起來探討研究。反觀大明呢,無論對于東胡,或是高卑,似乎都是一種十分高高俯視的形態,并不虛心求救。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單就這點,似乎,大明該向對方學習的地方有許多。好在,自己老公的那群謀士卻是都不在話下的,早就在研究周邊所有鄰國的形態了。 尚姑姑端上來茶以后,盧毓善接過,以大明禮節,十分熟練地掀開茶蓋品茶,隨之嘴角微揚,抿起一絲狡黠的笑意:“隸王妃這個待客之道,讓臣猶如賓至如歸?!?/br> “剛好到了晚飯的時候,如果使臣愿意的話,可以在王府里陪本妃一塊吃個飯再走?!?/br> “隸王妃也給本官準備了賓至如歸的菜肴嗎?” “那倒是沒有。畢竟對于高卑,實話實說,本妃是在京師里長大的,對大明以外的事兒,都不是很了解。在大明里,對于女子而言,有所謂無才是德的教誨,所以,本妃所學的東西,也僅限于女紅之類。醫術,大都是傳自自己母親娘家。本妃招待使臣的宴席,只能是按照王府里接待賓客的規矩,幾菜一湯,都是大明的家常菜。但是,王爺說了,使臣過來猶如鄰居到訪,以家常菜待客,最為親切?!?/br> 盧毓善聽了,是點了兩下頭,道:“本官是很愿意在王府里受到隸王妃的招待,能受到隸王妃的邀請,在王府里和隸王妃共餐,是本官的榮耀。只是,今日本官到了燕都,不是一個人來的,隸王妃也知道?!?/br> “使臣來訪,對于大明與高卑兩國之間,是大事情。使臣不止是來見本妃而已,身上定擔負著其它來訪大明的重任,本妃定是不可耽誤使臣的公務?!?/br> 盧毓善放下茶盅,站起,對著她拱手:“今晚能到燕都以后,立馬先與隸王妃見上了面,希望王妃代本官,向隸王表達感激之情?!?/br> “使臣客氣了。王爺都說了,高卑的使臣來訪,猶如鄰居探訪,一家人,毋需過多繁縟的禮節。只可惜,王爺身上公務繁忙,不能親自接待使臣,由本妃代替,希望使臣不要把這點小節放在心上?!?/br> “哪里。能得隸王妃親自接見,已是本官的榮幸之至?!?/br> 客氣的話,來來回回說了多少遍。終于,尚姑姑把門打開,接著,胡二哥打了盞燈籠,站在院子里的朱理親自陪著,送這個高卑國的使臣出去了。 待人走了,都安靜了下來。 尚姑姑垂立在李敏身邊,像是等待著什么一樣。 李敏道:“知道是什么人嗎?” “之前,奴婢其實還不太敢確定?!鄙泄霉玫吐曊f,“現在人來了,奴婢看的很清楚了,來的人,是國王的第三皇子?!?/br> 什么少年得志的翰林院的編修,統統是唬人的。哪怕是真的少年天才,高卑國都不可能派一個年少的來擔任兩國之間的使節。畢竟,天才也好,到底要面對老jian巨猾的大明皇帝話,肯定略顯青嫩。 相反,若是高卑國皇室的皇子,意義則不一樣了。人家來,根本不是來搞兩國干涉的,是幫高卑國國內的皇族打前哨的,先看看她這個要認下來的親人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他有沒有認出你?”李敏問。 “三皇子應該是認不出老奴的。老奴離開高卑的時候,三皇子都未出世?!鄙泄霉么?。 這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三皇子?” 既然人走的時候,對方都沒有出世。 尚姑姑說:“高卑國的皇室都會身帶一個玉佩,這個玉佩藏在腰帶里,一般人,看不出來,老奴以前是在高卑國皇宮里服侍皇族的人,自然知道這個隱秘的事兒。再有,一如二姑娘之前猜的那樣,三皇子那雙眼睛?!?/br> “像誰?”這同樣是李敏最好奇的地方。 “像國王?!?/br> 丹鳳眼,那一雙雙丹鳳眼,原來都是遺傳自同一個男子來的。 李敏對此略有沉思:“那你說,他覺得本妃有可能是擁有高卑國皇族血脈的人嗎?” 從她李敏身上,對方能看出什么是遺傳自那個男人的地方嗎?她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還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尚姑姑聽她問到這兒,眉眼里都不禁微笑起來。 李敏見著她那表情,問:“怎么了?” “老奴本想,王妃對這事兒,看起來興致缺缺,是連點好奇心都沒有的。雖然說,王妃早已知道自己不是李大人的親生孩子?!?/br> “本妃是沒有什么好奇心?!?/br> 不管是誰生的都好,反正,她自己的路肯定要自己走的,誰也不能左右她自己的人生道路。況且她是穿來的人,本就對這里的親情好像隔了一層膜。 大叔說她孤獨,是真的看出了她心底里真正的那份孤獨。只要想想,穿到古代來只有她一個人,思想知識各方面,都與這個封建社會有巨大的差異,可謂是格格不入,能不孤獨嗎?更別說親朋好友一個都不見了。 要不是大叔的話,要不是她想著生命誠可貴,能再活一次不好好珍惜實在對不起自己和他人的話。 只是在古代生活久了,不知不覺,在這里也有了人情往來,和這里的人,逐漸建立起了另一種感情。尤其和大叔在一起的那種感情,更是不一樣。因為她怎能想到,在古代真的完成了結婚大業,并且懷上了孩子。 “你繼續說吧?!彪m然沒有什么好奇心,但是,畢竟是這個身體原先宿主留下來的殘念,不代替完成是不行的。 尚姑姑說:“其實老奴,在第一眼看見二姑娘的時候,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雖然,老奴早知道二姑娘是哪里人了?!?/br> “你意思是說,當初,你從宮里出來,安排到老太太身邊,都是你的主子給有意安排的?!崩蠲袈犓@話意思,琢磨著問,其實這都不難猜的畢竟后來老太太自己都承認,尚姑姑出宮的時候,差不多是徐娘子嫁給李大同的時候,而那時候,徐娘子肚子里已經有她李敏了。 “是的。二姑娘猜的都沒有錯。老奴是主子有意安排進李府的,只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與二姑娘見面?!鄙泄霉脤Υ斯┱J不諱。 “我只能說,你們主子的心機是不是太復雜了些?既是安排你,又安排王德勝他們,彼此之間,卻都不知道信兒?!?/br> “那是因為,主子可能覺得,如果二姑娘的親娘,能平平淡淡但是幸福地生活下去的話,是沒有必要再驚擾到母女倆的生活?!?/br> “可是我娘很早就去世了。你主子卻沒有及時出手,是因為兩國之間,或者是說,你主子在國內,都已經顧不上自己了嗎?” 對于如此犀利的問題,尚姑姑選擇了沉默。 “你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是因為你主子的命令,認定了本妃與你主子之間存在血緣關系?” “老奴不敢說不是。但是,老奴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王妃與其他高卑國皇室的人見過面了。他們,似乎認可了王妃。他們,是不是看出了王妃身上的端倪,老奴不知道?!?/br> 話題到此為止,李敏擺了下手,讓紫葉她們把晚飯送上來,不管怎樣,她要是讓肚子里的孩子餓到,回頭老公要找她算賬的。認個什么樣的親爹不要緊,她孩子的親爹可是一個真正關心她和孩子的人。這點更要緊。 三爺和八爺,一個騎著馬,一個坐著馬車。 小李子代替八爺喊著三爺:“外面風冷,三爺,進馬車里吧。這會兒那使臣進了王府里,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來?!?/br> 朱璃騎在馬上,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好像被風屏蔽了耳朵似的。冷幽幽的眸子,在王府里縱深的方向望過去,好像是要望穿所有的一切東西,找到最里面的那個人。 或許是里面太靜太冷了,護國公在燕都設立的王府之大,沒有親眼所見,幾乎是不可想象。這是朱璃第一次到這里,一樣是被驚奇到了。 他背后的馬車里,發出翻書和煮茶水的聲音,比他先到幾日的那個男人,顯得習慣了這一切,閑情逸致。 小李子鉆入馬車內,再給他端了一杯熱茶出來。 馬維走過去,代主子接過。這個天氣是很冷,而且小雪不斷,眼看,他主子身上的大氅,是一路沾滿了雪塵,被大風刮起時,好像下雪雨似的。 “主子,喝點水吧?!瘪R維道。 朱璃喉嚨里干啞,但是,他覺得,貌似只有這種類似折磨自己的酷刑,能讓焦躁的心頭安靜一些。 他其實很想見她一面,上次那一別,過于匆忙,他都快忘了,她是什么表情,只記得最后一剎那,是朱隸把她帶走了。 如此惦記一個女人,而且是曾經被他不屑且拋棄過的一個女人,不像他冷血三爺的作風??墒?,情不自禁這話兒,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不知道的。 為什么惦記她?他快道不清楚了,這種念想,究竟出自多少種理由。哪怕她現在早嫁了他人,他娶了妻,自己快是當爹的人了。 剛好,馬車里的那位翻書先生,終于說出了一句話來,問他:“三哥,聽說三嫂的身子不是很好,在王府里保胎,需要些藥材。九弟寫信給我,說是我王府里有,我回給九弟信兒了,說是直接在我府里拿了,給三哥送去,不知道三哥收到了沒有?” 明面上是兄弟,私底下都知道誰容不了誰。只是,表面上怎樣都是兄弟。 朱璃在馬上轉回身,口氣一本正經嚴肅地說:“老九沒有和我說這個事。要知道的話,我肯定阻止他。一點藥材而已,哪里需要這般大費周章的。上哪兒要能沒有。你在外面出差,給皇上辦的差事,不容一點兒錯,怎可因這點小事費勁分心?!?/br> “三哥這話兒,說得我這個弟弟慚愧。這點小事兒,當然不需要人怎么費心的?;貍€信兒答個是,關心下兄長罷了?!?/br> “八弟關心我老三,我老三心存感激?!?/br> “怎么說都好,那是三哥的第一個孩子。想當初,七哥有第一個孩子也是緊張的要死。進宮里面圣求皇上賜藥就好幾次。弟弟我,只是怕三哥怎么都不會像老七在皇上面前拉下這張臉。所以,正好府里有這個藥,給三哥送過去了。又擔心,三嫂知道那藥,是我當初從隸王妃開的藥材店里買的,特意吩咐了老九,千萬別把這事兒說漏嘴了?!?/br> 馬維聽著那一身冷汗全飆。想這個八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送藥就送藥,做好事還偏偏帶刺兒。 小李子卻不以為然,想他自己主子本來是好心好意送藥,要不是收藥的人那張嘴,得了便宜還賣乖,也難怪他主子不得不反擊。 朱璃聽完所有的話,冷笑了一聲,道:“我老三,還真不知道,八爺府里,居然需要買女子用的保胎藥來藏在府里?!?/br> “三哥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多管閑事。因為這個緣故,常拿自己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別說保胎藥,只要是對人有利的藥,我王府都會存備一些,為的是親朋好友中,有誰突然有不時之需,可以幫上點忙?;噬铣=陶d我們這些兄弟,做人要寬容,不能因為他人待你不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br> 朱璃笑了一笑:“八弟這話,我老三聽了,只知道一點,八弟與其關心他人,不如先關心下自己,別讓常嬪娘娘老cao心了?,F在,眼看,這老十都娶妻生子了,你老八,聽說府里連個女人都沒有,實在說過不去。是不是喜歡誰不好說,三哥我幫你去向皇上說?!?/br> 這話,意味可就深了。 莫不就是,他老八差點戲弄了皇帝逃跑的妃子的事兒,傳到宮里去了。 現在,皇帝讓老三帶了圣旨過來,無論如何,是要把這個在逃的后宮女人抓回去。 魏府里每個人的心都幾乎七上八下的。魏家的幾兄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皇帝要把他們把魏香香交出去,他們只好帶著魏香香逃了。逃到哪里,反正是,逃到皇帝找不到人的地方。 對此,魏老肯定是不贊同的,這是下下之策,難道,自己女兒能一輩子活在深山老林再也見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