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
書迷正在閱讀:[韓娛]布局、陰間駙馬爺、民國宋二小姐、重返高一、百日夢幻、相見恨晚、養子成龍、被迫種田的我拯救了全星際、(綜同人)黑山老妖要修道、女將葉央
紫葉都不由翹起了嘴角對尚姑姑說:“是人,現在都羨慕我,妒忌我。誰讓我們家大少奶奶心地最好?!?/br> 尚姑姑小心瞄了眼窗戶里頭在臥榻上假寐的李敏,低聲道:“這話,我們自個兒說說就好了。隔墻有耳?!?/br> “好事傳千里。我們不說,她們看著會不知道?” 紫葉的聲音真的不大,但是,剛好拿著銅盆出屋給尤氏倒洗腳水的孫婆子仿佛耳朵銳利地聽見了,一盆子洗腳水,潑出到院子里頭,結果一半,幾乎都濺到了紫葉和尚姑姑身上。 尚姑姑和紫葉一塊兒躲避不及,只見自己上身的衣服都濕了大半。在這個冬天,又不是在自己家中,借宿于廟宇,女人家換個衣服能容易嗎? 紫葉畢竟年紀小些,一窩火兒控制不住,冒了出來,罵:“不長眼的?!?/br> “你說哪個不長眼?”孫婆子立馬叉著腰走過來,虎視眈眈。 紫葉睨了睨孫婆子那張臉:還用說嗎? 尚姑姑拽住小姑娘的袖管,上前,對孫婆子假笑道:“紫葉是說屋頂上那只麻雀不長眼,剛才拉鳥屎給拉到院子里了?!?/br> 孫婆子趾高氣揚地掃了掃她們兩個:就知道你們不敢說! 紫葉按了按氣。 本來,這個事兒就這樣該完了。但是,偏偏有人嫌這事兒不夠大。孫婆子接著對屋里喊:“喜鵲,過來?!?/br> 喜鵲走了出來,悄聲說:“夫人剛剛躺下?!?/br> “我知道?!睂O婆子一只手拽住喜鵲的手,拉過來,站在尚姑姑和紫葉面前,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夫人是舍不得喜鵲這個丫頭,才沒有急著往外說。其實,夫人都想好了,要把喜鵲指給孟旗主?!?/br> 什么! 紫葉和尚姑姑同時抽了口涼氣。 春梅那個死丫頭能算得上什么,能和喜鵲比嗎?春梅家里人,據說都是在鳥不生蛋的小村落里,窮得響叮當的,每次都要靠春梅來接濟。 論長相,喜鵲會不及春梅嗎?春梅自從受傷以后,整張臉都瘦去了一半,更別說那個身體,定不如以前了。哪里能比得上喜鵲這幅胖瘦剛好的身材。娶女人,肯定是要娶好生養的。像喜鵲這樣屁股大的,將來定是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哪個男人不會要。到尤氏面前暗示過想要喜鵲的漢子,多如牛毛,只是,尤氏一直按著這個寶貝兒不放手。 最重要的是,喜鵲的娘家好啊,不像春梅那個丫頭家里全要靠春梅接濟的。喜鵲的娘家,像紫葉的娘家,家里條件不錯。據說,喜鵲現在家里都有了幾畝田地。自己家里的長兄都做起了小生意。 孟浩明要是娶了春梅,算什么,不過是看著春梅樣子順眼。娶喜鵲的話,才真正是實際到家。喜鵲一家子都在燕都,可以隨時到孟浩明府里面幫忙。 只要把這層層關系想清楚了,紫葉和尚姑姑的臉色怎么不會很難看,只要想到春梅的處境都會心疼。 孫婆子那話嚷出去以后,果真見著,這兩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高興地要死。她早就知道,這群人都是不成氣候的蚱蜢。 尤氏挑人,可不像李敏。李敏只看奴才做事手腳是否勤快,根本都不顧及到奴才的家底如何,是否能幫到主子。尤氏做了這么多年的主子,哪里能讓剛到古代不久才逐漸了解行情的李敏相比。 李敏大概是在無意中了解到紫葉的背景以后,才逐漸地知道這些古代的潛規則。說起來,方嬤嬤遵從她老公的命令,給她挑選出來的這批丫鬟婆子,對她算是很厚道了,給她挑的,家境當也是不錯的,不會給她拖后腿的。 可是,比起婆婆日積月累下來的人,當然是有些差距的。 孫婆子那一句句話,一個個字,李敏在屋里聽的很清楚。目光掃到隔壁屋的墻上,隔壁是毫無動靜的樣子。說尤氏是睡著了,還不如說是尤氏睜只眼閉只眼,有意讓孫婆子在院子里當著她面撒野,算是扳回一局,挽回一點流失的面子。 李敏安排孟浩明和春梅在一塊兒,當然是沒有顧忌到其它,更多是因為這兩個年輕人互相喜愛,純粹想辦好事助這對年輕人一臂之力??娠@而易見,人家看她這么做不會這樣想她的用意。只會想她是別有用心,想她是要利用春梅去拉攏孟浩明。 孟浩明是什么人?她老公重用的臣子。這個人能拉過來,對誰都有好處。 尤氏反正不可能讓她的別有用心得逞。 蘭燕扶著李敏起來,給李敏倒了杯水。 李敏喝了口開水,干燥的嗓子眼潤了些,說:“讓院子里的那些人,該干活的都去干活?!?/br> “知道了,大少奶奶?!?/br> 院子里的閑話聲,說的越多,傳的越廣,傳到外面去,難保外面的人,拿著這事兒來生事,讓本來只是護國公府里自己的事情都鬧大了,只怕最終是對春梅那對年輕人不利。 李敏的顧慮是對的。 很快的,說尤氏要把自己大丫頭指給孟浩明當老婆的事兒,都傳到了住在太白寺里的香客圈子里去了。 按理說,孟浩明出身不過是庶民,喜鵲家里是良民,兩人又都是護國公府里的臣子和家奴,這個配,倒也是般配。 夜晚,夜幕降臨,一輪殘缺的明月,掛在了太白寺藏經閣屋檐飛出去的樹梢上。朱隸帶著新晉的侍衛胡二哥,走到了方丈的院子??匆娚徤鷦偤冒鸭搴玫乃帨H自端到了慧光面前。 慧光接過藥碗,先聞了一下藥味,面露微笑,說:“不苦,這味兒聞起來很沁脾?!?/br> 只要是有點經驗的大夫,都知道,一碗藥端上來,只要聞藥味兒對不對胃,都可以知道是不是對證。 慧光一口氣,把藥給喝完了。 蓮生在他耳邊說:“隸王妃說,明日讓人上山,給方丈再用點見效快一點的藥?!?/br> 慧光點了點頭:“好?!?/br> 朱隸進來,守在慧光門口的僧人給他打開扇門。 “方丈今覺得身子好些了沒有?”朱隸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藥碗,問。 慧光面帶微笑:“隸王妃開的藥甚好,老衲感覺好了許多?!?/br> 這人,只要認對了大夫,身子的見好也是受到心理因素很大影響的。 朱隸提起袍角,坐了下來:“很久沒有與方丈對弈了。方丈身子不適,不如由蓮生師父,與本王下一盤吧?!?/br> 棋盤、棋子很快地擺了上來,放在了屋里靠著抱廈窗戶而安置的榻上。 朱隸讓胡二哥給自己脫了鹿皮靴子,坐在了棋盤一邊。 蓮生雙手合十,坐在了對面。 慧光坐在他們身旁觀戰。 一局棋下的很慢,倒不是因為兩個人都是下棋高手的緣故。朱隸手心里慢慢地摩擦兩個棋子。 蓮生規矩地盤坐,如履薄冰。 只有那些,真正與眼前這個男人面對面坐著的人,或許才能體會到此刻他心里的那種心驚膽跳。 朱隸突然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的樣子,刻薄的嘴角上揚,飛出一聲極小的笑聲說:“本王想起了件趣事了?!?/br> “什么事?”慧光問。 “方丈可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與本王對弈過,方丈猜結果如何?” “老衲猜不出來。不過,以隸王妃舉世無雙的才華——” 似乎料到是人都會這樣說,朱隸幾乎笑不攏嘴。他這不算不算是在背后說她笑話。 其他人,只見著他笑而不語,更是一頭霧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因為朱隸這鮮有少見的,破天荒的笑,才讓人望到了這位傳說中冷血無情的王爺柔情的另一面。這一面,都是因為那個女子而來??梢砸姷?,這種喜歡,是多么喜歡。 胡二哥忽然從守著的屋門口走了進來,貼近朱隸輕聲說:“王爺,許大俠回來了?!?/br> 許飛云與那和尚弘忍,一路追跑。兩個絕世的武功高手,身手猶如天上神仙如仙如霧,凡人無法追得上他們的后塵,結果,不會兒,所有去追的人,都丟了這兩人的蹤影。 要說完全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朱隸知道,現今也沒有辦法,只能是等許飛云自己回來?,F在終于是等到人回來了。 棋,當然是不用下了。本來心思都不在棋盤上。朱隸推開棋盤,下了抱廈的臥榻。 剛轉過身,迎面屋門口踏進一個如風的身影。 許飛云進門就喊:“拿水來!” 是渴死他了??梢娺@一路追過去,兩個高手恐怕沒有打到天昏地暗,也必然是一個追,一個逃,都追到頭暈腦花了。 胡二哥趕忙給許大俠倒了一杯熱茶。接過茶盅,許飛云覺得燙手,沒有急著喝,一眼瞧到胡二哥臉上,驚異一聲:“王爺,這人是誰?” “孟旗主的人,叫胡二哥?!敝祀`說,讓人搬張椅子給許飛云坐。 許飛云一屁股坐椅子里了,只差沒有翹起兩條二郎腿來,累得他一身汗水如潮涌。 “孟旗主呢?”許大俠倒也沒有忘記自己接手之前,孟浩明挨了對方一刀一掌的事。 “本王和王妃商量過以后,讓他先回城里養傷了。讓胡二哥先頂了他的位置?!敝祀`告訴他。 “哦?!痹S飛云欣嘆一聲,在胡二哥那張平庸的臉上仔細再瞧了兩眼,像是更驚異地挑起眉毛,“這不像王爺的風格,比較像是王妃的風格?!?/br> 這人真神了,這樣都能看出來胡二哥是誰推薦的。 朱隸輕輕咳一聲嗓子。 許飛云當他是在請教,大言不慚地說:“王爺用人,還是挺看中這人長什么樣子的。也不是說要人長得好看,但是必定有些不一樣,與常人看起來有些不同。而這人,長得一張臉滿大街是都可以見到的那種?!?/br> 胡二哥聽人這樣說,臉蛋瞬間都羞愧到浮現起了尷尬,對自己一張滿大街都可以瞧見的五官,很是慚愧。 朱隸用人,看人面相,當然不是要挑好看的人,只是像風水大師看人面相一樣,總覺得,有作為的人,當是和普通人長得有些不一樣的。他這個邏輯,也不算是完全錯。像愛因斯坦,不就長得和普通人不一樣。 可李敏用人,完全不看這些的。李大夫看人面相只為治病,用人的話,主要是看這人腦子身手如何,和面相毫無關系。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長得與眾不同的人,不然,怎有所謂滿大街的臉這一說法。 “哈哈?!痹S飛云大笑兩聲,笑的倒不是胡二哥,而是拜把子兄弟,坦言道,“王爺,你這是受到王妃影響了?!?/br> 朱隸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傷自尊,嘴角輕揚著,說:“按照本王王妃的話來講,這叫做科學?!?/br> 哈秋。 某人不無意外在屋子里突然猛打了噴嚏,皺皺眉頭鼻子:是誰亂套用她的科學用語。 許飛云手指頭指著兄弟笑了會兒,突然收起了神色,肅然道:“沒有追到人?!?/br> 這個其實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既然那個人,都是許飛云師父北峰老怪的冤家,說明其身手,應該是不比北峰老怪差的。如果對方都有準備好逃跑路線的話,憑許飛云一個人的身手,怕是追不太上。 “你平安無事回來就好。想要報仇的話,來日方長?!敝祀`曼聲道。 許飛云一口喝完杯里的茶,點頭:“王爺此話深得我意?!恢拦珜O先生在城里甕中捉鱉的計劃進展如何了?” “本王讓孟旗主下山時,和公孫先生聯系,應該會很快會有消息過來?!?/br> 許飛云聽見他這話,不知怎的擰緊了眉宇。 朱隸見著,問:“是不是追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不瞞王爺,半路,我本是快逮到這個家伙了,結果,遇上了幾個身手與他相當的高手,他們幾個人合力,我不敢戀戰,只好撤了回來。后來想著,孟旗主不是還逮到了一個小螻蟻嗎?王爺問出對方是來自哪里的人了嗎?”許飛云抬起頭,眸子里肅然,看著他問。 朱隸同樣擰了擰眉頭,說:“是個死士?!?/br> “和當初在京師里對王爺動手的是一伙人嗎?如果是,豈不是和襲擊小巍將軍的也是一伙人?與東胡人勾結的中原人?”許飛云既然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中事,當然是了解的比較多,但是,這事兒,儼然有些讓他摸不到邊際,摸著眉宇想著,“死士的話,是收銀子做事的。像天下第一大死士團滿血活,才不管客源是來自哪里的人,只要給銀子就做事。這點,比起那占據黑風谷自認為王的那群惡徒,更是沒有原則可講?!?/br> 黑風谷說起來,是貪生怕死之徒,要的只是找個地方享受榮華富貴。與那些死士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死士的話,別看他們收銀子收的狠,為的,和黑風谷以及常人的目的都截然不同。很多死士,尤其是出名的死士,為何殺人,到現在,世人都猜不透。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人,或許可以套用一個現代的詞匯,叫做:變、態。 因為他們的邏輯,已經和常人完全不一樣,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哪怕是滿血活,里面的死士基本都是各自為營。越是排行榜高的死士,更不會管他人怎么想,只做自己的事。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死士為了自保,不像我們這些人會收徒弟,更不會說輕易把自己一身奇異的武藝傳授給他人,可以說是千金不換?!?/br> 許飛云說出的這點,很能說明一件事兒,教給東胡人武功的不太可能是死士,但是,現在可以看見東胡人擁有中原人奇特的武功,死士又有出現在他們面前。 要么,是他們哪里弄錯了。要么,對方最少是三伙人結合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