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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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崩蠲舻坏匾煌?。 “是,主子?!钡饶撬抉R文瑞轉過身進了屋里,她們兩人照原路出了后院,與在巷子里等到心急如焚的徐掌柜匯合。 見時辰差不多了,李敏讓人駕著馬車到魏府,準備再看一下那個四少爺的病情如何,再回府里去。 魏府經過兩日的緊張,今兒下午,總算恢復了正常的運作。魏老和幾個兒子,都出外工作了。送到都督府的狀紙,由魏子清親自書寫,在早上魏老拍板了以后,中午時分已經送出去了都督府。據聞都督府的回話是,已經是接受了此案的辦理,會接下來進入調查取證程序。 為此,府里的三個少奶奶,下午被都督府叫去了問話。 至于陪新娘子嫁過來的喜婆和丫鬟,卻是沒有被魏府扣住,是被林氏帶回了奉公伯府。聽說,都督府的呂瑞博大人,已經讓人到奉公伯府打算提這兩個人,到都督府仔細問話。 昨晚上留下來的公孫良生,今早上卻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不在魏府,是因為公務出門了,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等知道的時候,人剛好是要回魏府看病人,因此,在魏府門口和坐車前來的李敏碰上了頭。 公孫良生佇立在門口,雙手微垂,等候李敏下車。 “公孫先生?!崩蠲粝萝囍?,走到了門口,與公孫照面。 公孫良生拱手道:“公孫拜見王妃?!?/br> 隨之,兩個人進了魏府,由管家帶著到魏四少爺的院子看望病人。因為如今魏府里沒有其它主子,變成了魏老四是此刻府里主事的人。 他們過去的時候,魏老四是在床上背后靠了個坐墊,已經是能稍微半坐的姿態。傷口的滲液明顯減少,再過兩日,如果沒有意外,可以完全縫合。 魏老四精神不錯,是坐在那里,聽府里兩個吵架的下人說話。帶李敏他們走到院子里的管家解釋說:“那兩人,為了誰該負責什么的問題,吵起來架。剛好大少奶奶不在,四少爺就說由他來聽聽?!?/br> 病人有如此精力,做大夫的自然欣慰。 李敏想了下,似乎接下來可以由這里的軍醫接手了,是該多點機會給底下的人練手。因此進去屋內以后,她并沒有親自動手,只在旁看著,給軍醫作指導。 魏老四那個性子,是傷好了以后,益發大大咧咧的,望著李敏問:“王妃今早是出去了嗎?” 李敏挑起眉,想這人怎么知道的。 只見魏老四掃了眼她身上的衣物:“王妃喬裝打扮,不是出行體恤民情,又能是如何?” “四少爺是個聰明人?!?/br> “聰明人說不上,不知道王妃對我們北燕的老百姓,有何看法?” 魏老四問的,剛好是公孫等人,一樣心里面或許存有的疑問。 李敏看他們一排沉默,像是等她回話,不禁一笑:“本妃的看法,并不能影響百姓。民可載舟,也可覆舟。公孫先生對此話,應該比本妃更為了解?!?/br> “王妃說的是?!惫珜O良生對此并不否認。 魏老四睨著眼,只望李敏那張臉,好像她的臉上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聽說王妃當初嫁我們主公時,我們主公還生死不明,不知道王妃為何能下如此決心?!?/br> 在路上,李敏是聽說了沖喜的新娘子貌似不見了的事,想這個魏家四少爺可能因此有感而發吧,本來以為娶了一個看起來英勇無畏很配得上他四少的女子,結果,這個女子居然鬧起了失蹤,并且很有可能,人家根本從來都不想嫁他這個病秧子。 “本妃當時只是想,王爺乃護國保家的英雄,倘若是為國犧牲了,更值得天下百姓敬重。本妃只是天下百姓之一,想著為英雄為國家盡點微薄之力而已?!崩蠲粽f到這兒,話鋒一轉,“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人之常情,誰愿意當寡婦?!?/br> “那么,王妃為什么愿意做別人不愿意做的事情?” “四少爺何必苦苦糾結于本妃的選擇,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怎么可能只有一到兩個。四少爺只是未遇到心目中那位良人,至于眼下這位四少爺誤以為是的良人,倘若真的不是四少爺所想的,四少爺其實該慶幸才對,畢竟大錯未真正鑄成?!?/br> 魏子裘渾身驟然一個抖擻,對,這種裝模作樣滿口大義其實貪生怕死的姑娘,其實早點在他魏老四面前露出真面目才好,要是真等到娶進房里才發現,那真是慘了。 心頭的疙瘩解開,魏子裘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旁邊,公孫良生聽了蘭燕說了她們今早上主要是為什么事出行以后,說:“王爺手里有塊地,倘若王妃不便出聲的話,由公孫去和王爺說?!?/br> 李敏啞語。她這還沒有真正決定是不是建醫院,結果人家聽說她要扛起大任,趕緊推著她上任。 院子外,傳來從都督府回來的秦氏等人的聲音,好像沒有聽見曾氏的,只有秦氏和云氏一路走一路說。 云氏說:“看都督府這個意思,好像是偏向我們魏府的?!?/br> “弟媳你是看走眼了吧。哪點像是都督府向著我們魏府的,我們老爺子那樣信任都督府,把案子交給了都督府,結果,都督府對這樣顯而易見的欺詐案子,竟然說,要調查取證,老半天,都沒有辦法把那喜婆和丫鬟從奉公伯府提審?!鼻厥蠚鈩輿皼暗?,好像是在都督府里受了一肚子的氣。 屋里眾人,聽了都感覺有些奇怪。 難道,奉公伯府,還能阻擋衙門去提一個丫鬟婆子。 一個小廝,從外面跑了進來,可能是跟著三個少奶奶去的都督府,所以,順道知道了比較多的信息,進到屋里,說:“四少爺,奴才都打聽到了?!?/br> 聽這話,這個小廝是魏老四的人。 別看這個魏老四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冒冒失失的,好歹是個將軍,不可能一點腦子都沒有。實際上,魏老四早懷疑上了些什么。 “說?!蔽豪纤牡?。 小廝答:“奴才打聽到,說是都督府其實沒有打算從奉公伯府提取證人?!?/br> “什么?!” 接下來的話,那小廝看了看李敏,不敢接下去說。 其余人順那小廝的目光,望到了李敏身上。 ☆、【176】老公好大方 人心叵測,但實際上,肯定不會那樣難測。任何人都好,只要是小心眼的,要忘掉之前自己的失敗哪有這么容易。據此可以推測,那些曾經在她李敏面前失敗的人,心頭不服氣的,倘若如此善罷甘休,不,不可能。 李敏的嘴角勾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對所有望過來目光的人說:“恐怕,貴府的大少奶奶很惦記與本妃的賭約?!?/br> ???! 那絲震驚,先在小廝的眼里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窗戶外某個黑色的影子迅速地一閃,消失在院外。 魏子裘與一些人察覺到了這屋外微小的動靜。魏子裘臉色當即一沉,對管家說:“什么時候起,我這里的院子,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出自由的了?!?/br> 管家額頭冒出了層熱汗加冷汗。魏子裘這個地方,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出的。不過,總是府里一些人,來串個院子奉主子命令探消息有這個可能。只是,這回不知道是哪個笨蛋,做的太明顯了。把自個兒的意圖都暴露出來了。 話說,那個窗戶外一閃而過的身影,當然是大房曾氏的人了。江嬤嬤在門口接到眼線的匯報,都不禁一驚,回到曾氏房里把李敏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曾氏。 曾氏抽了一口好長的冷氣。 好個家伙,竟然這樣都能推測到她頭上。明明她這事兒都做的天衣無縫。去和都督府交涉的是奉公伯府和林氏,單是這點來看,她是魏府的人,當初又是她提議報官的,一般人,都不可能懷疑到她頭上。 哼,只能說,那個人心里頭有鬼,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才會馬上懷疑到她曾氏頭上。 “大少奶奶?!苯瓔邒咝睦镆粯邮怯行╈?,因為,眼看李敏猜的一個準。 “凡事不是靠猜,能讓人信服的只有證據。倘若不是這樣,林氏又怎能之前都在我們魏府撒野,上演金蟬脫殼之計?!痹系?。 江嬤嬤問:“大少奶奶這樣說的話,是不是,我們可以不管隸王妃說什么了?!?/br> “讓她像秋后蚱蜢一樣活蹦亂跳吧。反正,是快跳死了,也不見得有誰可以救得了她?!痹峡邶X咬定。林氏代替她這一告,絕對可以把李敏告趴了。而且,李敏必須吃掉這個悶虧。誰讓整件事兒,可都是與護國公府自己人有關。 林氏想瞞,哪里能瞞得過她的眼。 李敏自己肯定也沒有想到吧,自己做的事兒自己被人背后暗算,到了最后真相大白,還是自己最相信的夫家人做的事兒。 曾氏越想越是冷笑。女人算什么東西,嫁給男人以后,被夫家算計。這個李敏是傻的,真以為,嫁了個好男人嗎?看看你那個男人,是不是像我男人一樣,到了節骨眼上,只會占著自己夫家人,絕對不會替你這個嫁來的媳婦說話!如今,你給我的這個痛楚,我要百分百還給你! 天黑了,李敏從魏府回來的時候,發現天氣再次轉冷的跡象,灑灑揚揚飄起了雪花。尚姑姑先給她端了一碗湯圓,給她吃點熱的暖和身子。 李敏發現北方做的圓子,明顯比關內做的更飽滿,嚼頭更有勁兒,想在皇宮里恐怕都吃不到這么好的面,驚嘆道:“北燕種的小麥,今年收成不錯?!?/br> “王妃怎么知道的?”尚姑姑很吃驚她如何得知這些作為貴族基本不會打聽根本也不可能知道的事。 養尊處優,二門不邁的大少奶奶日子,是很享受,可實在不是李敏的喜好。李敏不由想起今天坐的那個梅仙閣,美是美,不過,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那里吃飯,不覺得寂寞孤寂嗎?換做她是以前那位梅花姑娘,恐怕都沒有辦法承受這種難言的寂寞孤獨。 “來燕都的路上,看見沿路農戶的土地肥沃,問起,說是,和去年一樣下的潤雪。收成怎么會不好?!崩蠲舻卣f起。 尚姑姑沒有想到她如此關注土地的問題,直愣了下,想她不種田的,關心這個做什么。放在皇宮里,一般皇后太后表示關心的時候,都是因為朝廷上有所表示饑荒了餓死人了,為表示作為天下母親的關懷,意思意思擺擺樣子。 “這事兒可大可小呢?!崩蠲粢娢堇飵讉€人都在聽,順道教育下自己屋里那幾個人要關心國事,這一方面可以幫她多留點這方面的信息,說,“小則來說,倘若收成不好,王爺心憂北燕的百姓,肯定是要王府自己內部先節儉,哪兒能像現在悠然地吃湯圓,怕是吃一顆心口都要酸的掉眼淚了。大則,百姓都沒有糧食,吃飯成問題,而我們北燕的軍隊,常年要對付東胡人,糧草優先,沒有飯吃,讓部隊怎么打仗?自己地方上都沒有辦法解決糧草問題,去求其他人的話,不是受控于他人了嗎?” 尚姑姑等人聽她這樣一分析,每一個不是都聽到心驚rou跳的,原來一個糧食的問題,關系到的東西,遠不止吃飽不吃飽這樣簡單。更別說,從院子里走來的朱隸,聽到屋里傳出的聲音則停住了步子。 剛從外面回來,想著到她屋里陪她吃晚飯,一路上,還問那個管家,說到廚房的問題。管家說道他母親又是不吃府里廚房做的了,天天讓外面的飯館送飯過來。府里的廚房都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生怕這事兒被他知道了后受到責怪,干脆先負荊請罪了。 負責廚房的王婆子甚至是抬起袖口掬起一把辛酸淚說:“夫人的脾氣犟,奴才只好和大少奶奶商量,是不是先就著夫人的性子,之后再改一改。畢竟咱們這些老奴才,都是跟過夫人的,對夫人的性情比較了解。大少奶奶初來乍到——” “之前,本王不是說過了嗎?廚房的事都交給大少奶奶處理。你的主子,你有什么事兒,以后都是說給大少奶奶聽,而不是說給本王聽?!?/br> 王婆子猛的打了個寒戰,抬頭,只見自家主子那張冰冷的臉,冷幽幽地打在她頭上,為此,她那口大氣尚未出來時,頭頂上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連這點事兒都不知道找誰,果然是老糊涂了。好在府里多的是人。張管家——” “哎,少爺?!?/br> “你給看看,哪個比較合適管廚房的,把人選交到大少奶奶那里,不用過問本王?!?/br> 聽到這樣一說,那個王婆子哪敢再說一句不是,急忙跪下來請求:“大少爺,奴才只是一時糊涂了,奴才當然知道,府里的事,如今是由大少奶奶說的算?!?/br> 朱隸一步擦過她身旁,踏進了李敏院子的門,接著,停在了院子里。 雪花點點飄落,落在他肩頭衣服上,沒有任何感覺。卻是,當那些美麗的飄雪飄過窗戶的時候,把窗戶里那抹綽約的身影,襯托到美麗不可方物。 那一刻的感覺是,好像她近來那張臉蛋兒圓潤了些。畢竟是,之前她一路跟著他逃亡坎坷,艱苦的環境讓她瘦了一大截,終于在燕都里可以吃點好的。身子能慢慢補起來。想到這里,他的心似乎可以稍微踏實些。 他身后,跟的是今天隨他外出的孟浩明。只聽屋里傳出李敏分析的有關糧食的言論,孟浩明眼皮子一跳,想,今天,他隨主子出門,不正就是在談論糧倉設防的問題,并且重點巡視那幾個今年剛建立起來的糧倉。 主子還說了,這個糧倉舉足輕重,比什么東西都更貴重。 看來這對夫婦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謀而合。 屋里,在說完糧倉的事以后,尚姑姑,給李敏拿出了一件小孩子穿的襪子,說:“這是春梅,說是在屋里悶著沒事干,給小世子嘗試先織的一雙襪子,給大少奶奶先過目?!?/br> 衣服可以拿人家孩子穿過的來穿,但是,襪子這東西,八成是得自己準備的了。古時候的襪子,沒有什么機器,尤其在這個北方,必須自己一點點地來織。家里有婆子丫鬟幫忙的,都是婆子丫鬟幫忙織。 這點李敏一開始沒有想到,現在見尚姑姑提起春梅做的事兒,不得不承認:“春梅這個丫頭,心細,連別人想不到的事兒她都能想到。真是哪家能娶到當媳婦,都是特有福氣?!?/br> 都知道李敏極少會夸人。孟浩明的臉,突然間燒了下,有點兒激動。 他果然是一眼看中了一個世間少見的好姑娘。只是,這個姑娘,都像是不太喜歡他。想起之前和春梅在院子里遭遇的那件事兒,孟浩明心里難免有些小小的黯然。 尚姑姑拿帕子捂了捂嘴角的笑意,接著李敏這話說:“奴婢今早上,還問過春梅,說是不是心思思要做人媳婦了,否則怎么想到給小世子織襪子。哪知道那個精靈鬼怪的丫頭這樣說,說一輩子不嫁,只跟王妃過日子?!?/br> 李敏據此抬頭,終于是望到了院子里佇立的兩抹身影。 見她發現了,朱隸嘴角微微瞇著,帶人走進了屋內。 服侍他的人,趕緊給他脫去了肩頭披的裘衣,以及替他整理干凈腳上那雙靴子上的雪。 老公回來了,李敏起身,走過去,剛要按照這古代的規矩行禮。 伸手阻止了她,朱隸道:“繁縟的禮節,都是做給外面的人看的?!闭f著,轉頭對那轉身要走的孟浩明說:“孟旗主留下吧,屋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本王和王妃在。本王向來不拘小節,王妃也不是個介意的人。一塊吃個飯。反正,你回去你自己府里,不是照樣沒人嗎?” 李敏想著,他這個觀點,倒也是和她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