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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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臉上的表情頓時松了不少,對李敏說:“容妃娘娘是我們的人,你能記住這點很好?!?/br> 這話,算是婆婆夸獎兒媳婦的第一句。李敏記在心里面了。 婆媳關系要磨合,關鍵還是要看準利益的交涉點。 尤氏看著這個兒媳婦,眼里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沉思,是想,如果兒子回來了,不滿意這個兒媳婦怎么辦? 尤氏絕對是多慮了。 某人對自己這個媳婦是滿意到不得了。 很快的,方嬤嬤將今日陪入宮時親眼所見所聞的,都仔細描述過了后傳達到朱隸的耳朵里。 朱隸想起昨晚上,她在護國公府睡的那樣香甜,明明都被他母親嚴重對待了,想必她早已想清楚自己的立場了,所以才能在他府中睡到如此安心。 他這個小媳婦,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么的讓人驚奇驚艷。 公孫良生在旁侯著,知道他聽完宮里發生的事兒之后肯定有想法了。 “景陽宮里一共住著幾個主子?”朱隸問。 “除了淑妃、劉嬪,因為這兩位娘娘年歲大了些,近年來充實后宮的新人不斷,除了齊常在,還有答應、提點等,有七八位小主子?!惫珜O良生低聲說,“主子是怕有誰又想對王妃動手了嗎?” “是對王妃動手,還是對容妃娘娘動手?”朱隸深幽如冰潭的眸子夾成了兩條縫。 “容妃娘娘是個聰明人,一直稱病不起?!惫珜O良生道。 看來,他們也都是早猜到了容妃在朱隸出事后趕緊生一場大病來逃避即將到來的大禍。但是,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來,對容妃下手的,肯定也是想對護國公府,也是對他朱隸有企圖之心的人。 真相的一角,即將浮現出水面。 夜里,一名小宮女急匆匆從角門鉆進了景陽宮,伸手敲了敲某個緊閉的屋門里,喊:“姑姑——” 里頭某個年長的宮女打開了門讓她進來。 小宮女到了里面隔著扇屏風的暖閣前跪下,對里面的主子說:“純嬪在太后娘娘的院子里跪著。十九爺暫時沒有送去皇后娘娘的春秀宮了,在太后娘娘的福祿宮里過夜,由太后娘娘身邊的姑姑看著。由周御醫一直在福祿宮里候命?;屎竽锬锏拇盒銓m里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噬辖袢杖チ隋\寧宮看過了容妃娘娘,在錦寧宮駐留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噬下犝f了十九爺的消息后,貌似有想過去福祿宮看看十九爺,但是不知為何,走到半路又折到咸寧宮去了,和華才人呆了一個下午?!?/br> 把宮里的事兒一一稟告完之后,小宮女磕了腦袋,沒敢抬起頭來。 過了會兒,里面一直都是沒有任何動靜,年長的宮女打開門,讓小宮女出去,對小宮女說:“自己找點吃的,趕緊去睡?!?/br> “謝謝姑姑?!毙m女接過對方手里的碎銀子,感恩戴德地要叩謝。 姑姑只是推了她一把,讓她趕緊走。 兩扇門一關,一切又恢復了寧靜。 李華在下午送走了萬歷爺之后,心里其實并不平靜。這段時間宮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都有點兒看不清來龍去脈了。 只聽說李敏早上由于十九爺突然發作,得以在太后面前露了一手。萬歷爺由此下午人坐在她這兒,心卻是都不在她這兒了。 萬歷爺居然在她這里提起了容妃,說她有當年容妃的范兒。這話算不算夸她,李華不知道,只知道一點,當從男人口里聽到自己像哪個女人時,心里總是不太舒服的。 李華對容妃其實一點都不算熟悉。之前,容妃說是極力撮合她meimei與護國公府之間的婚事,但是,風聲是容妃發出去的,實際上,容妃并沒有真正與她李華走近。 宮里的人其實早就都心知肚明的,容妃是個怪人,喜歡單處著,瞧錦寧宮里這么多年只有一個婉常在能留在那兒就一清二楚了。聽說婉常在在聽到齊常在懷上龍胎后居然嚇到在錦寧宮里生病。 婉常在怕誰呢? 怕皇上?怕齊常在?怕的恐怕還是錦寧宮那個主兒吧。 李華在心底里冷冷地笑著,人家都說婉常在是個傻乎乎的整天只知道在錦寧宮里吃喝玩樂繡繡花,連給太后娘娘請安都不會。笑話,其實人家是明哲保身好不好。 杏元在她杯子里添茶,在她耳邊說:“夫人有讓人傳話進宮里,說三小姐治臉上的傷口缺了幾味藥。知道宮里如今混亂,夫人讓人先告訴小主子,是避免小主子上了他人的道兒?!?/br> 李華聽了這話沉思幾分:“母親想的周道。我這會兒如果去向皇上求藥,是自打臉?!?/br> “聽說是大舅子提醒夫人的?!?/br> 提到王兆雄,李華心里突然亮了,抓住杏元的手,低聲道:“今晚看看我大舅有沒有輪值,有的話,讓他到我這兒坐坐,就說我今兒在院子里吹了點風,嗓子有點癢,想請王御醫過來請個平安脈?!?/br> 杏元領了她這話馬上去辦。 在宮里,其實李華要見王兆雄并不難。但是,兩人之間盡量避免見面,以防讓宮里的人惦記他們兩人之間是有關系的。 王兆雄見夜色已深,這會兒去外甥女宮里也不怕了。便讓人提了盞小燈籠,走去咸寧宮。 在他要離開太醫院時,還能聽見同僚們在里頭議論不休,都在議論李敏今日在太后娘娘那兒用耳針救十九爺的事。 女大夫歷來少見,出類拔萃的女大夫,更是聞所未聞。李敏救十九爺熟練的手法和精準的判斷,讓太醫院里的眾位大夫,突然都有了一種遇到了威脅的感覺。 太醫院里的右院判,正六品官員魯大人,摸著花白的胡須,躺在太師椅子里聽眾人爭論,瞇了瞇兩只微小的眼珠子。 針灸一直在皇宮中處于一種尷尬的地位。大體皇帝都不喜歡針刺火灸的,理由很簡單,需要袒衣露背。男人都尚且不喜,想想后宮里太醫們侍奉的那些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噬细辉敢庾约号嗽谄渌腥嗣媲疤灰侣侗沉?。所以,有些宮里的小主子也明確表態了,絕對不接受針灸。 李敏露的這一手還真的恰到好處,居然只在人的耳朵上用針就能解決了。 對于耳針,太醫院的太醫不是不會,但是,能用到李敏這種滾瓜爛熟的程度的,真可能找不出一個來。 所以,王兆雄聽見太醫院眾位同僚的擔心,以及魯大人在自己那把太師椅里摸胡須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這事兒蠻嚴重的了。 李敏刮來的這陣風,弄不好,能在宮里引起一陣颶風。 到了李華那兒,王兆雄吃了一杯外甥女給倒的茶,咂巴了下嘴問:“是皇上賜的碧螺春嗎?” “是的?!崩钊A答。 “感覺這個茶味兒,比在那個宮里的主子那里嘗到的味兒要澀了點?!?/br> 茶源哪怕是來自同一個產地,但是,論茶樹的生長年齡,以及炒青師傅的工藝水平不同,同樣叫做來自那個地方的碧螺春,都能分出好幾個檔次來。 李華聽見舅舅說的這句話,馬上沉了臉:“哪個宮中的主子?” “你入宮不過數月?!蓖跽仔圻B年都不說了,直接拿月教訓她,“別看皇上好像個個好,但是,真正好的那幾個始終都放在心里惦念著的。你要做到在皇上心里面長長久久,需要磨練的。做幾件大實事兒讓皇上對你感恩戴德?!?/br> 對這點,李華早有想法了,拉著他的袖子說:“我上次去太后娘娘宮里,聽太后娘娘說她夜里經常睡不好,要不,舅舅幫我做幾顆安神丸,讓太后娘娘睡的好,我這宮里,皇上更是會經常來看了?!?/br> 王兆雄眼睛一瞇,是摸到了她想法,是想讓太后依賴上她。 這個法子是必須試一試的了。畢竟,李敏都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了風頭。再不動作,只怕遲了。 一個病人,大致上信任哪個大夫時,會全聽哪位大夫的。這就是為什么各個主子有各自信賴的大夫。 先入為主很重要。 不知道,李敏知不知道這個道理。要是知道的話,只能說李敏早存了這個心思? ☆、【68】太后有請 大清早的,李敏聽見了院子里傳來一陣像竹子被風刮似的刷刷刷的厲聲。 知道是有人早起在舞劍。李敏對屋外守著的念夏喊了聲:“誰一早起來了?” 其實用問嗎? 護國公府如今也只剩下一個男主子。小叔才十三歲,卻少年老成,個頭與她都一般的高了。早上,聽說朱理固定要上京郊溜一圈馬兒,打坐,舞劍,練棍,對拳,樣樣沒有少。 護國公府重武輕文,代代護國公都是沙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但是論起文筆,據說她公公曾經都在朝廷上鬧過一個笑話。 有一次皇上命眾臣賦詩賞月,舉辦比詩會,沒有人可以借故推辭。當時她公公由于從來是不會賦詩詠嘆的人,讓他七步作詩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干脆做了這樣一首詩:一步兩步三步四,四步五步六部七,七步八步九步十,皇上命詩臣能不。 當場所有人哈哈大笑,皇上笑到一口酒噴到她公公臉上。同時,這首詩在宮里宮外廣為流傳?;噬辖o她公公安排了個賦詩師傅,專門教她公公作詩的,說,堂堂朝廷一品官員,護國公,居然不會賦詩不是丟臉嗎。 護國公府里頭其實沒有缺過文人。每屆護國公都有自己文采韜略的軍師。多則十個軍師都有。是個絕對可以叱咤文壇的文人軍團?;噬掀@個比詩會,偏要給護國公府里安插個賦詩師傅,意圖可見一斑。 有些笑話聽了聞之一笑,然而朝廷里的事兒,從來沒有真正的笑話。李敏想到了昨兒入宮時在太后那兒的有驚無險。這步棋是下了,下一步往哪里走,人家給不給走,心里頭多了份深思。 念夏聽她叫聲知道她醒了,帶了春梅進來服侍她早起。由于時辰尚早,恐怕尤氏房里都沒有準備好。早上的功夫可以慢慢來。 不會兒,方嬤嬤可能從尤氏那里得到消息,進來向她稟報:“夫人說了,大少奶奶今早上不用去她那兒請安了。昨兒入宮以后,大少奶奶肯定累著,可以休息晚一點。公府里不是說樣樣都要照大戶人家的規矩來,不要犯大錯兒就行了。早上,公府不是說天天都要一家人吃早飯的。大少奶奶可以自己安排?!?/br> 意思是說,尤氏今早上可能沒有空接待她。這是很正常的。新人剛娶進門,因為李敏沒有了公公,許多事兒都要由尤氏親自去做。至于新娘子回門的風俗在京師,一般都在十日后安排,沒有特別的限定,有些人拖到滿月省親都有。 李敏想,自己終于有點時間先打理自己兩間鋪子和那塊地的事兒了。等尤氏忙回來,肯定是要開始在府中教她護國公府的一些東西,到時候,她手頭上肯定抽不出空管自己的事了。趁這個機會必須先將自己的事情先安排妥當,制定一個時間表。 關于兩家藥堂,以及布莊的出路,早在婚前,與徐掌柜、王掌柜都仔細討論過了。鋪子都在正軌上,有能干的掌柜把持,不出意外的話,倒也不需要太擔心。布莊首先問題是要徹底清除王氏留在布莊里的眼線和內賊。這點王掌柜一直已經讓人在暗中做了。 余下那塊好地要開發,李敏是想把那里建成個藥園子,再在那里建一座古代別墅之類,夏天的時候能到那兒乘涼休息也不錯。 這些投資都是需要銀子,因此叫了念夏趕緊把婚禮時人家送她的東西清點一下,能賣的都賣。 念夏為此可愁了眉對她說:“大少奶奶,您剛新婚,急著賣賀禮,倘若傳到了外面去,不是又被人謠傳嗎?” 李敏說:“當然是不叫你散賣,你找個大買家,可靠的,一次性,全部賣出去,價錢稍微打折沒有關系,主要是要牢靠?!?/br> 這樣的買家上哪里找?人家送的賀禮都是五花八門的,什么樣的東西都有。而且,很多東西只有新娘子用的,一般人家用不上。 是個苦差事,念夏硬著頭皮應聲去辦。 李敏卻忽然又叫住她說:“你到外面去的時候,順道到徐氏藥堂幫我看看大叔?!?/br> “看大叔做什么?” “大叔不是病人嗎?他在我那兒治病,我這個當大夫的不理不睬,說是休婚假,但是也必須讓人去詢問一下病人近來的情況,以免突然間病人出了意外,我這個大夫要擔責的?!?/br> 念夏聽她這樣一說,出了護國公府以后,沖徐氏藥堂去了。徐掌柜人脈廣,或許能給她提點建議上哪兒給李敏找愿意買賀禮的人。 找到徐掌柜的時候,徐掌柜在清點藥材入倉單。由于李敏的名氣大增,魯王妃帶了一批太太來光顧徐氏藥堂,他們小藥堂的生意一下子火了。由于這里的藥材的確是物美價廉,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幾日功夫,交易量增加了數十倍。藥堂里的伙計忙到日夜加班。 生意紅火,財源滾滾不斷,徐掌柜卻是一面高興,一面警惕。一下子生意太火了也不好,若是引起同行的注意,藥幫里的人發難,少不了會各派結合起來再次對付他們徐氏藥堂?,F在是養精蓄銳的時候。所以,徐掌柜在念夏來的時候,順便讓念夏轉告給李敏這個意思。 適當的韜光養晦一下,別一下子帶來太多客人了。 念夏先替李敏問起大叔。 徐掌柜的兩只手卻撥起了算盤珠子,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你說什么?大少奶奶讓你做什么事你去做就是了。一些事情我不過手我也沒法告訴你?!?/br> 念夏剁了只腳,悻悻然走去后面的小院子找朱隸,心想等她到了朱隸那兒面前一說來意,祝公子又得得瑟地像只公雞一樣。 朱隸早知道她上藥堂來了。對于李敏的情況,他每天都能從護國公府里接到第一手消息,但是,由她親自讓人過來問候他的情況肯定是不同的。 在念夏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房里先做好準備了,換身比較邋遢的衣服,再用手一直扶著膝蓋頭。 伏燕等人見著他這個行為都簡直無語了,貌似是看到了人家裝乞丐到街上討可憐的那種詐騙犯,堂堂護國公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念夏入了門,伏燕幫她把門簾用手頂著,念夏抬頭看了眼伏燕,大叔身邊的人,貌似除了那個文弱的書生以外,一個個都長得高頭馬大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遇到了一群劫匪。 對于劫匪二字心有余悸,想起上次自己和小姐遭遇綁架的事件,到至今劫匪的頭依然無消無息的。 “祝公子,我家少奶奶讓奴婢來問候你的病情?!蹦钕膶ψ陂缴系闹祀`說,目光掃過朱隸從來沒有刮過的大胡子,不由想起李敏說過的話,忍不住皺起眉頭撅起嘴巴說了一句,“大叔,您好歹現在沒事做,把胡子刮了吧。否則我家少奶奶又要同情你找不到媳婦?!?/br> 朱隸一聽,心里百味參雜。一方面高興她關心他,一方面又想她是不是過于關心大叔了。說起來老公是他,大叔也是他。其實兩者本質上沒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