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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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兩個,突然都干嘛了? 朱銘再次回頭,看了朱璃會兒,與朱璃對了下眼神,也是無聲嘆氣:“行,你去吧?!?/br> “謝過太子?!敝炝Х餍渫讼?,帶上馬維,急匆匆從右側的小橋離開。 朱銘看他離開,再看看身后跟著自己的那些弟弟,只有老七年紀最大了,問:“你要不要也和他們一塊去?” “不了,二哥,我——”老七那個表情不知道該笑該哭,“太子應該了解我,我不像老三,也不像老八——” 朱銘那口氣嘆的越深了。 穿過橋面,朱璃撤到了無人的小院子時,扶住了身旁一棵槐樹。 馬維像個形影不離的影子一樣,緊緊尾隨在他身后。 只聽他說:“上次我去尚書府的時候,你沒有跟來?!?/br> “是,三爺當時派遣了奴才去辦事,三爺難道忘了?” “沒有忘。我是擔心有人阻攔,讓你去皇上的玉清宮盯人?!?/br> “結果,皇上并沒有派人來阻攔三爺到尚書府向尚書府三小姐求婚?!?/br> 朱璃修長如竹的睫毛半垂:“你知道為什么嗎?” “臣只能推測,皇上是默許了三爺和三小姐的婚事,事實后來也是如此,皇上親自指婚,三爺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馬維錚錚的目光看著他,像是有幾分擔憂幾分困惑,在他眼里,似乎主子哪兒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好像心思哪兒轉變了,“主子,莫非您——” 主子該不會是對三小姐變心了? 不,這不可能。之前,為了李瑩,不惜冒可能被皇帝砍頭的代價去尚書府阻攔護國公府與李瑩的婚事,可見朱璃要娶李瑩的決心之大。 “臣不懂?!瘪R維道,“三爺對三小姐是真心情意,尚書府哪怕發生什么事兒,怎能動搖到主子對三小姐的情意?” “這話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對她變心,你們家三爺是這樣的人嗎?”朱璃的眸中突然多了幾分冷冽。 “不,不是,是臣說錯了話?!瘪R維啪啪,甩了自己兩巴掌,同時跪下請罪。 “行了?!敝炝裆⒊?,擦過他身邊,讓他不用跪了,“找人盯著老八,不知道他又想做出什么事來。還有,你,親自到順天府一趟?!?/br> “順天府?”馬維吃一驚,按說不是盯著八王爺比較重要,為什么是派他去順天府。 “今日不是押了幾個重犯去順天府嗎?太子是心腸好,但是往往因為心腸好顯得太過于相信人了。這幾個犯人,說重要不是很重要,但是,畢竟是差點傷害到魯親王王妃的犯人,要是順天府沒有秉公辦理,放了犯人跑,出了什么事,你說,太子用不用負擔起這個責任?這事,可是都發生在太子的姥姥姥爺家里?!?/br> 馬維聽朱璃這么說,卻總覺得朱璃是話中有話,歸之奴才只要聽主子的,含頭道:“三爺對太子是忠心耿耿,望太子登基之后,不會忘記三爺的好?!?/br> “太子心腸仁善,只要不是有jian人在太子耳邊讒言,不怕的?!敝炝钏嫉?。 見主子決心已定,馬維叩首答是,隨之奉命前去行事,一會兒功夫,即消失在他身后。 李敏跟隨在章氏身后,一路在錯綜復雜的宅院里走著。 皇后娘娘的娘家磅礴氣勢,交錯的小路院子古井,幾乎一模一樣,只讓人覺得是走在迷宮之中。 要不是她稍微停住步子,定睛看清楚了,快誤以為那只佇立在枝椏之中的綠色鸚鵡,是每個院子都養有一只的鳥兒。 其實不是,那樣的綠鸚鵡,是別具一格,鶴立雞群,全身油綠的毛發,只有額頭有一戳火紅的毛兒好像是戴上王冠似的。 這樣稀缺的鳥兒,世界上極為少見,皇后娘娘的娘家再有錢,也不可能每個院子都養這樣一只,并且還任它亂飛,并沒有用籠子拘束住。 見她停住步,回頭看,六姑姑順著她的視線只看到那郁郁蔥蔥的枝椏,沒有看見到那只躲藏在枝椏里的鸚哥,問:“二姑娘是看到什么了?” “姑姑,這兒養鸚哥嗎?”李敏突然聯想到上次去春秀宮時,皇后娘娘住的宮殿里,好像也是掛了一只鳥兒的籠子。 或許皇后娘娘因為娘家的關系,一家子都很喜歡養鳥。 六姑姑猜到她所想,笑道:“孫大人是平日里喜歡養鳥兒,最喜歡養的是鴿子,后院有一個舍院,專給鴿子們住的?!?/br> 這樣說,那鸚哥不是這家里養的? 李敏頓覺質疑時,目光再射過去,只見那只應該會說人話的鸚哥,仿佛察覺到了她的質疑,趕緊拍拍翅膀從枝椏之間飛了出去,逃之夭夭。 綠鸚哥飛出了皇后娘娘娘家的后院,越過兩條街,落到了一輛??吭谛∠锢锏拇篑R車上。 伏燕掀開車簾讓它飛進來。 鸚哥進了車內找不到地方落腳,直接落到了趴在馬車里打盹的金毛頭上。 金毛感覺頭頂上戴了什么,甩了甩,沒有能把它甩開,再睜開眼看見主人不說話,便是沒了動靜。 朱隸橫躺在馬車的臥榻上,還是大胡子亂蓬蓬的頭發,只有身上換了一身比較干凈的衣服,因為李敏讓他住到她藥堂后院時說了,住到她那兒的人,無論是誰,都必須保持干凈!否則,哪怕他是她老公,她都要把他趕出門。 好兇狠的未過門的媳婦,他小生怕怕的。 與邋遢的胡子完全不相符的修長文雅的手指,抓起了盤子中的花生,拋進白亮的牙齒之間,嘎吱,咬了半顆,另外半顆吐出來。 金毛伸出舌頭,準確接住那半顆花生,美滋滋地在狗嘴里咬著。 一人一狗,玩這個接龍游戲玩的正歡快。 綠鸚哥埋頭整理完自己身上漂亮的羽毛,才抬起頭說話:“被打了——” “啥?”一個骨碌,朱隸從臥榻上坐了起來。 吊兒郎當閑逸的神情不見了。 綠鸚哥被他眼底里瞬間爆發出的戾氣嚇了一跳,咯吱咯吱在金毛頭上跳了幾步:“不,鸚哥咬人,沒有被咬?!?/br> 聽到后面這句,朱隸摸了下心窩口,里頭那顆心怦怦跳,好像心有余悸。 綠鸚哥見他站起來鉆出了馬車,不解地望著他。 朱隸回頭,瞪鳥兒一眼:“她是你女主子,說話客氣點,要叫她王妃?!?/br> “王妃?!本G鸚哥規矩地跟著學叫。 伏燕見他出來,怕他被刮到風,連忙把披風披在他肩上。 朱隸問:“公孫呢?” “在皇后娘娘娘家?!?/br> 公孫良生是化了妝進百花宴里觀察動靜去了。 “主子莫非忘了?” “忘了?”朱隸好氣又好笑的,他這兩個人,一個驍勇善戰,但是腦袋如豬,一個腦子是很好,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是問你,他在光祿寺卿家辦事的?你沒有聽見那綠鸚哥說了,說她差點兒被人打了嗎?” “主子?!甭犚娺@話,伏燕小心翼翼提醒,“鸚哥是公孫先生帶進去的?!?/br> 意指關鍵時刻放鸚哥咬人的,也只可能是公孫良生。 朱隸這是心里太急了。他向來是很信任公孫良生的能力,不該對此有所懷疑的。 怎么辦? 他這心里頭是癢癢的,一刻都坐不定似的。朱隸摸了摸自己胸口,聽那綠鸚哥見他不在了,是和金毛說起話,鸚哥能說什么話,還不是照著人家說過的話說,于是,就將十一爺要給李敏和八皇子牽紅線的經過說出來了,說:“敏姑娘,覺得我八哥如何?” 伏燕一聽,即變了臉色:媽呀,這只鳥兒是巴不得馬上自己變成朱隸眼皮底下的烤鳥了嗎? 朱隸果然是轉回了馬車里,伸出鋼鐵手指剛要拎起那只不知死活的鸚哥打屁屁: 什么話不能學! 不知自己命懸一線了的鸚哥,又效仿起了李敏說話:“臣女生是隸爺的人,死也是隸爺的人了?!?/br> 那只要抓起鳥兒變成叉燒鳥的鋼鐵指,頓時落到鳥兒身上時,變成了溫柔地撫摸了下。 鸚哥渾身被這個溫柔撫摸到一陣激靈,說:“隸爺乃英雄,臣女能嫁給隸爺是盡一份力?!?/br> 原來,她是這樣想他的。 朱隸感覺周身上下的火兒都冒了起來。 也只有她如此深明大義的女子能配得上他朱隸。 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云,一只雀兒從云空中穿越下來。伏燕見狀,伸出只手去接它。 鳥兒落到了伏燕伸出來的掌心里,它全身羽毛潔白,讓它遠遠看上去會以為是只鴿子,其實一樣是只鸚哥。 綠鸚哥見到伙伴回來了,啪啦啪啦拍著翅膀出來,叫道:“白白,回來?!?/br> 白鸚哥好像高貴的女王,不屑綠鸚哥的樣子,圓溜溜的小眼珠子只看著朱隸。 這對鸚哥兄弟都是公孫良生帶進百花宴里的。 白鸚哥被公孫良生派出去跟蹤張嬤嬤到順天府轉了一圈。 聽見說順天府,朱隸對伏燕勾勾手指,伏燕立馬把耳朵湊了過去,問:“爺,要不要奴才親自去一趟順天府?!?/br> “不用,你給我去尚書府?!?/br> “???” 人都被抓到順天府去了,不去順天府去尚書府? 朱隸拍了下他腦袋:“個個都去順天府湊熱鬧了,你嫌那兒還不夠熱鬧是不是?” 伏燕一愣:這是有多少人趕著去順天府打聽消息? 光祿寺卿家里 十一爺朱琪抱著肚子被小太監扶到了一院子里廂房坐下后,肚子立馬不疼了,坐在太師椅里頭翹起了二郎腿,指使著小太監說:“福子,給八爺弄壺花果茶來。我八哥喜歡喝花果茶?!?/br> 哎。小福子應著跑出去時,走到門口,見朱濟和九皇子朱璧走進來時,哈著腰喊:“八爺,九爺?!?/br> 兩個較年長的皇子進了門里,看到十一坐在椅子里好像老太公老氣橫秋的架勢,九皇子朱璧大笑一聲,走上前,伸出靴子踹了一腳十一橫出來的腿兒:“八哥來了,你都敢這個架勢?” 朱濟溫和地笑著,讓人看不出他笑容里藏了什么心思。九皇子身邊的太監馬上搬了張凳子給他坐下。 朱琪被朱璧這一踹,跳了起來,急匆匆挪張椅子坐到朱濟身邊說:“八哥,說真的,您覺得這事兒如何?” “什么事如何?”老九坐在了他們兩個對面,自己先給自己弄了個茶杯倒了杯茶水解渴。 秋燥氣陰,人說幾句話都嗓子啞。 朱濟看老九往自己口里用力灌茶水的樣子,說:“回頭,讓王御醫去你那兒一趟,給你把把脈,你這嗓子是要治治的,不然在皇上面前說話都有氣無力的?!?/br> 王兆雄近來在宮里很吃香,不僅給皇上和皇上的妃子看病,幾個王府里頭,也經常請他過去。 可是,朱璧眉頭卻一皺,想起剛才那個事兒:“這個楊洛寧,不是王御醫底下永芝堂里頭的大夫嗎?” “是又怎么樣?永芝堂里頭大夫那么多。王御醫自己都說了,他只是去永芝堂會皇宮里拿些好藥材,與那里頭的大夫其實并不熟悉?!敝鞚割^點點桌板,讓抱著花果茶進來的小福子倒茶。 聽見朱濟這個話,朱璧和朱琪對了對眼色,朱琪說:“難怪八哥常上永芝堂那兒,原來八哥只是去那里拿藥,今天我看楊洛寧被抓時,還想八哥會怎么想?” “永芝堂里的藥材來源廣泛,比如說一些珍貴的,鱉甲之類的,只有永芝堂有?!敝鞚袷翘故幑饷鞯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