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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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良生和伏燕只知道一件事,這會兒再親眼一瞧,確實很震驚。尚書府那位病癆鬼,什么時候變成如此健康,不止健康,而且變成了女神醫? “念夏?!崩蠲糸_聲。 “小姐!”念夏跺腳,一定要把這個敢偷窺她家小姐美色的酒鬼趕走了! 只見這個酒鬼,突然手指摸了把自己的大胡子,頭發后面的黑眸瞇了一眼,像是對于念夏上躥下跳一心護主的行為有點興趣和疑問。 此刻,他是對于自己未來的新娘子存有的疑點太多了。 “坐!”李敏對自己的丫鬟低聲命令。 雖然不知道這男子是什么身份,可是,既然可以看出其來歷不凡,沒有必要硬頂無意中得罪了。她李敏現在幾層危機在身,忽然和一個陌生人結仇沒有什么好處。何況,這男子并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最多,不就是要和她拼桌吃早飯。 念夏接到李敏的眼神,不甘不愿地退到李敏后面,道:“小姐請用餐?!?/br> 知道小丫鬟嚴守規矩死都不會坐的了,李敏只好從碟子上捏了個包子給她,自己再拿一個。 朱隸看著她們主仆倆,念夏不用說,拿了包子不一定敢吃,李敏是拿起包子放進嘴巴里大咬一口。 十足的饑餓相,像是被餓了多少天。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后,李敏是一直在補這個身子,可是,這個身子以前實在虧太多了,沒法那么快補回來。 朱隸由她的吃相,再望到她和念夏都不算豐滿要比正常人偏瘦的身材,她們主仆兩人身上的衣服首飾,更不用提了,簡直是不堪入眼。 ☆、【23】喜歡 如緞的頭發綰成發髻,整潔而干凈,只是插過發間的那支木簪子,素的,凈的,連個花樣都沒有,像是支筷子。 這樣一身素凈的打扮,不僅沒有損及少女的氣質半分,雖說寒磣些,可在寒磣之中,猶如一支探出深谷中的幽蘭,別有一番風情。 她是他未來的新娘? 美而不媚,不俗,不嬌氣,不矯揉造作。 怎么看怎么順眼。 朱隸偏著腦袋,一方面想,她這個寒磣樣是不是被尚書府里頭哪位欺負了的緣故,一方面,又是覺得她的這種與眾不同,倒是一下子入了他的眼。 想他自個兒,同樣是一面享受著護國公府的地位身份與其榮華富貴,另一面,是常年戍守邊疆,征戰沙場,于是有人叫他魔鬼。瞧他這樣蓬頭垢面的,有時候在沙地里水糧耗盡,喝馬血,吃螞蟻,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嗯。 他喜歡。 喜歡這樣不嬌氣的女子。 回想他原先那位,姨媽容妃介紹的,叫做李瑩的。印象十分模糊,與他見過的許許多多貴族小姐差不多的身材,宛如扶不起的柳枝,弱不禁風,一個噴嚏都能噴倒,或許男子見了是我見猶憐,可真的是于他而言不怎么感冒。 站在李敏后面的念夏,只見這個酒鬼不但沒有收斂,是一雙眼珠兒都黏在了她家小姐身上,益發惱怒。李敏未出嫁,是有清閨,怎能容一個陌生人的眼珠子給玷污了去。 感覺自己身后的小丫鬟是快忍不住了,李敏無奈,隨手拿起碟子里的饅頭,一扔,輕輕地砸向了那個“酒鬼”。 朱隸伸手一抓,抓住了她拋來的饅頭。動作快速敏捷猶如猴子,閃瞎了念夏的眼睛。 念夏驚訝:這個人會武功? 朱隸那隨手一抓完全是無意識的反應,自小習武,全身宛如機械鋼鐵人,如今聽到念夏這一聲驚呼,他方才意識到,自己這位未來的新娘子應該是深居簡出,外人都沒有怎么見過。難怪她的小丫鬟如此驚異。 朱隸瞇了下眼,看到了自己手里頭的饅頭。 她扔個饅頭給他干嘛? “大叔,你是餓了吧?”李敏道,從容地端起碗喝一口豆漿,再吩咐小丫鬟再去買兩個包子饅頭。 朱隸聽了她這話,愣了愣:她以為他是因為肚子餓了所以在看她手里的包子? “大叔,吃,我送你的,不用你銀兩?!?/br> 這時,朱隸猛然意識到她叫他什么了。 大叔? 他有這么老嗎? 大叔! “大叔?”見這個“酒鬼大叔”突然一動不動,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李敏疑問,“大叔你沒事吧?” 朱隸心底里狠狠罵了聲“靠”,我年少英勇,被譽為美少年被你叫成了大叔,你說是不是被雷劈了。 只要我把頭發剪了,把胡子刮了,像公子如玉的璃王,太子,八皇子之類,通通都得被我比下去。 只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忽然,接到對方斜瞪過來的一記眼神,李敏怔了怔:大叔在生氣?為什么? 因為她送給他饅頭,刺傷了他的自尊心? 同時斜對面,伏燕和公孫良生兩個人一陣緊張,只見,停在箱子里的馬車上金毛忽然跳了下車。 “我說,金爺,金爺,你上哪?”伏燕公孫良生慌張地圍堵主人的金毛犬。 可剛睡醒的金毛,很快聞到了自家主子的氣味,從他們兩人中間的褲襠順暢地鉆過去之后,一路汪汪,直奔主子去了。 伏燕和公孫良生一見不對勁,迅速鉆進了巷子里,避免被李敏發現。 金毛一路跑來,是跑到一半時,發現到了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自己主人竟然是和一個女子坐在了一塊兒。 這令它太驚訝了,太興奮了。 汪汪。 伸著舌頭的金毛,沒有奔向朱隸,臨時改變了方向,搖著討好的大尾巴跑到了李敏旁邊。 端盤子的念夏,差點兒被這條突然出現的大狗嚇飛了魂兒。 老天! 哪來的大狗,好大一只,快是她念夏的個頭了。 李敏也是頓然一驚,坐在了板凳上不敢動。 金毛在她身子左右溜達,狗鼻子在她裙子上,手上,嗅了又嗅,嗅著感覺和自己主子朱隸一樣,感覺她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因此一只狗腦袋都要鉆進她衣服里。 朱隸見狀,重重地咳了一聲嗓子。 金毛是他的愛犬,金毛喜歡她是好事情,但是再喜歡也不能越軌了。 聽到主子貌似生氣了的一哼,金毛縮回了腦袋,搖搖尾巴,戀戀不舍的狗眼看了看李敏,接著,蹲坐在了主子身邊不敢再隨意冒犯。 見這條壯實猶如北極熊的狗貌似與“酒鬼大叔”有關,李敏干笑一聲:“大叔,是你的狗?” 朱隸莊重地點頭。 念夏走過來,盤子往桌子上一摔,直瞪著對面的狗和人: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這狗和這主子一樣,滿臉流氓相,整天瞧著她小姐干嘛? 金毛斜睨李敏的丫鬟,回頭,又看自己的主子:她說我們流氓耶。主子,你怎么想的? 在金毛的狗腦袋里,主子這樣親密地和一個女子坐在一個桌子,史無前例。 不說念夏,金毛都一樣質疑主子是不是想勾搭人家姑娘。 朱隸被金毛的眼,以及念夏的眼,好幾雙眼睛質疑著,只得別過臉去,拿起酒瓶子預備再灌一口酒水。 “大叔?!?/br> 又一聲大叔,不如雷劈了他吧。朱隸皺了眉,回頭,卻沒想會對上她一雙溫和的眸子。 李敏道:“喝酒傷身。我雖然不知道大叔為何喝酒,或許是借酒消愁,然而,酒喝多了,必然對身體不好。尤其大叔的身體,在我看來,有些寒相,有些濕氣內蘊。烈酒或許可以驅寒,但是,也會蘊濕。對大叔身體不利。想驅寒,有更好的法子,并不需要喝酒?!?/br> 隨之,把剛賺來的那顆銀錠子放到了木桌子上:“我身上只剩這點銀子了。大叔若不嫌棄,拿了去,買點薏苡仁,保點小米粥喝?!?/br> ☆、【24】貴婦 留下幾個沒吃的包子饅頭,李敏帶上念夏,走到對面停著的轎子上轎離開。 念夏跟在她后面嘴里念叨著:“小姐,不就是個酒鬼,你對他這么好干嘛?” 只是個酒鬼嗎? 李敏雖然說不清楚這男子是什么來歷,但是,有一種感覺,這男子并不像表面表現的那樣悠然輕松,是有麻煩的。當大夫的,又是見了病人,沒法不抱有些同情的心腸。她剛說的那些話,不知他能聽進去多少。 愿意聽,不愿意聽都好,她只能說盡了自己的一分職業責任。 念夏掀開轎簾,李敏坐了進去,吩咐:“到市郊轉一圈,我要看看地?!?/br> 據說,李大同在郊外有一塊地,地域不止遍及平原,而且蔓延到山里,這樣的好地,她要定了。李家必須連骨頭都不剩吐出來償還她們母女。 樸素的海藍轎子疾步離開,不知道她是急著上哪兒。 朱隸望著她余下給他的那幾個熱騰騰的包子饅頭,再手里摸著她送他的銀錠子。 她在可憐他嗎? “隸爺?!?/br> 伏燕和公孫良生見李敏走了,才敢現身。 來到他面前,卻發現他像傻了似的,摸著手里的銀子半天不做聲的趨勢。 伏燕真的著急:自己主子不會是,真想娶了尚書府那個病癆鬼吧? 不要看現在這個病癆鬼好像健健康康的,但是,謠言既然能傳播這么多年讓幾乎所有人信以為真,肯定是有些事實在里面的。要是娶了過來,這個病癆鬼忽然病發,或是,把晦氣再傳給已經負傷的朱隸。 朱隸好像終于摸清楚了這塊銀錠是什么樣的,塞到了他手里。 伏燕接過時一驚:“爺?” “用它幫我打成塊銀佩,我要掛在腰上?!?/br> 啥? “什么表情?”朱隸斜瞇著眼睛瞪了下他,“你們未來夫人送我的定親禮物,我不得好好珍惜,是要被天誅地滅嗎?” 伏燕一陣哆嗦,遲遲不敢確定:爺真的是看中了那個病癆鬼?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