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第163章 番外:死后x后續 [這章和第一章首尾呼應,番外系列算是圓滿結束了。] 暴雪并沒有持續太久,只十幾個小時就暫時停歇,這讓全體嚴家保鏢都松了一口氣,總算能出發了。 七爺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不吃不喝只看著機場外的風雪,保鏢們沒拿外邊的人來打擾他。政府的人都來過好幾趟,詢問究竟出了什么事讓嚴家弄出這么大的震動,幾乎集合了所有武裝力量,這是要把整個城市都掀了?,F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樣子他們也不好和上級交代,難不成這次要報備成軍事演習?當別人是瞎子??! 可嚴家只傳來了一句,要怎么解釋是你們的事,可謂霸道至極。 向來是良好公民,警民合作非常配合的嚴淵,這時候卻連出去都沒出去。 嚴家人骨子里的蠻橫不講理在這個時候如同瘟疫一樣輻射開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明明白白昭示著它的不可侵犯,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是二十多年來安靜的七爺第一次爆發,牽一發而動全身。 “七爺,現在正臨時調派飛機過來?!表樖骞碓谝慌?,那些高官平日里被嚴家養得很好,以為溫和的七爺很好說話,這時候還在他們面前擺官威。吃嚴家的用嚴家的,現在卻想用權勢來壓七爺,也不看看他們有何資本,嚴家的根基早已深埋在土里,能捧出個野雞也能打得落鳳凰。 七爺很沉默,順叔走近,垂手而立。 嚴淵死死盯著窗外的停機坪,聲音虛無縹緲,“當年那孩子滿身是血的躺在我懷里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br> “羅順,他沒死?!?/br> 七爺眼眸沉靜,面色沉靜。 那尾音,卻透著因過于激動而產生的抖音。 想到語少慘死后,那時候七爺在地下室,一次又一次看著語少的監控錄像,一動不動像雕像,若不是那時候大少剛回來,七爺硬撐著照顧長子,他都懷疑七爺要隨了語少一起去了,幸好那根本不是語少! “您應該高興,若不是您的堅持我們今天又怎么能找到語少!”順叔想到當初那個在七爺懷里要親親的孩子,任性卻也貼心,有他在地方七爺總歸是和平時不同的。 順叔眼角溢出了淚水,總算苦盡甘來,這下子父子團圓后,嚴家馬上就能完整了。 人老了,還不是想看什么都好好的。 從小就照顧七爺,順叔心底早把七爺當做自己的孩子,只希望這個從小就 也許是太高興了,七爺的唇微不可見的顫了下,“差點,就害死了他…” “語少不會怪您的,您并不知情…”這個曾經控制東南亞半壁江山,被兩道人尊稱七爺的教父,居然也會露出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七爺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軟弱的一面,即使是跟隨了他幾十年的部下,這個男人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順叔轉移了話題,“您看我們馬上就要見到語少,我讓人為語少準備了不少御寒的衣服,您要過目下嗎?” 一提到嚴成語,嚴淵淡漠點頭,只是腳步卻快了不少。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路程,每一分鐘都像是煎熬。 焦灼的等待,讓嚴淵看上去極具攻擊性。 嚴淵破天荒換了一身休閑服,讓自己看上去稍微溫和一些,至少不能再次嚇到那個驚弓之鳥的孩子。 一想到黎語畏縮害怕的模樣,倒在工地里不停爬起、摔倒、再爬起、再摔倒,那全身被割傷的血痕,還有那顫抖的道歉的畫面,心口就像一把刀把他劈成兩半。 他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居然變成這副模樣。 讓這些人如此糟踐!這里還包括他自己! 嚴淵壓抑著沉痛,濃墨暈染的眉蹙成了一個深深川字。 嚴家人從不后悔,不需要任何柔軟情緒,因為沒必要。 可悔恨來的突然,讓嚴淵措手不及。 剛下飛機所有護衛和保鏢就根據得來的情報在m國大街上搜尋,一部分去旅館找登記記錄,一部分在各個景點、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找,甚至通知在位于m國的地頭蛇展開鋪天蓋地的搜索。 七爺站在一座大廈屏幕下面,他凝然不動的目光看著石階。 一群護衛在附近保護,看著這樣的七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嚴淵站在厚雪的道路上,雙腳陷入雪堆里,狂風呼嘯地卷著雪花撲在臉上,四肢都能凍得麻木,他卻完全無所謂。 嚴八將一把傘撐開,卻被七爺擺手阻止。 一群護衛中甚至夾雜著當地警察遠遠走來,他們臉上沒有喜色,甚至透著隱隱晦暗,在看到七爺時整齊垂下了頭,無人直視七爺面容,“七爺,找到了……” 緊繃的神經像一條被兩端抽緊的弦,被這話給掙斷了。 護衛們只感到面前一陣狂風過境,再轉眼只看到七爺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七爺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稍稍抬起了弧度,波瀾不驚的眼中閃過一道狂喜,“帶路?!?/br> 公園的長椅上,遠遠的看過去有一個人形雪團,動也不動。 凍死的人是非常難看的,在死前要經歷漫長而煎熬的死亡過程。 當體溫下降時,大腦不得不暫時停止對手腳的供血,這樣就會造成四肢壞死,這時候雖然沒死但離死已經已經不遠了。 要過幾十分鐘到幾小時后,溫度持續降低后,大腦會再次發號施令,停止身體所有不必要的功力,比如視力,比如思考… 當體溫繼續下降,血液緩慢流動,減速……再減速……直到心臟跳動越來越慢,然后一點點窒息而死。 凍死后,四肢皮rou發黑如同焦炭,宛若僵尸。 七爺站得筆直,黑如墨的雙瞳瞬間閃過暗紅色,空虛而震驚,充斥著寂靜的絕望,仿若枯樹上落葉,只要輕輕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 這個永遠強硬如鐵的男人捂著胸口半倒在雪地里,濺起的雪花和空中亂作的雪攪合在一起,連人影都模糊了起來。 他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絞碎拉扯,深沉的痛苦和希望被泯滅,忽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將雪地染紅成了一片。 “七爺!” 椅凳上的人再也不會回應他,嚴淵的心臟像被凍僵,再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本來站成一排的護衛齊齊跪了下來,已經有人眼眶濕潤,場面寂靜無聲。 他沒理會任何人,像一只頻臨死亡的猛獸,一步步挪著步子前進。 像是怕把椅子上的人吵醒,小心揭開那團上面的厚厚積雪,冰雪覆蓋下的人已經沒了生前的圓玉珠潤,堅硬如鐵的身體,紫中透黑的皮膚,這尸體非常難看而恐怖。 指尖僵冷的觸感通過皮rou滲入骨髓,七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像是已經化身成寒冬臘月,噬心攝骨的痛。 一行清淚緩緩淌落。 “小語,爸爸來了……” “別睡,我們該回家了?!?/br> 嘶啞不堪,目光中的光芒徹底破碎,黯淡、絕望、死寂。 輕輕擁抱住蜷縮成冰雕的尸體。 “爸爸,爸爸!”才剛三歲的嚴成語喜歡在餐桌上爬來爬去,這會兒吃到不喜歡的東西,又吐了一滴。 他無奈的將兒子抱在懷里,厲聲道:“蘋果要吃,再挑食便把你丟出去?!?/br> “不要,爸爸喂?!眹莱烧Z任性的將口水涂滿嚴淵的下巴,笑得一臉開心。 別人喂的我不要,爸爸喂… 嚴成語依戀的抱住最心愛的爸爸,給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蓮藕似得短手摸著襯衫下父親的胸肌,時不時用圓乎乎的腦袋蹭一下。 他抓住了兒子搗亂的手,拿過蘋果糊糊,對著兒子的嘴一勺一口,“不吃,就自己睡?!?/br> 兒子大眼撲閃撲閃的,嘟著嘴開始吃,“不!和爸爸睡!” 終于吃完了蘋果糊糊,嚴成語掛在嚴淵身上,就不愿意下來了,嘟囔著:“我要長大,變成大人?!?/br> “為什么?” “我要照顧爸爸,我愛你!” “誰教你的?” “電視上,我要和爸爸永遠在一起……打勾勾?!?/br> 永遠在一起…… 小語,你和爸爸的約定,怎么忍心先走… 天空陰沉,烏云籠罩,雪越來越大,嚴淵更緊的抱住懷里的人,好像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我也愛你,我的最愛… 別睡了… 再也不把你弄丟了… 嚴淵在公園抱著黎語整整三天三夜,生前的錯過在死后卻也沒有補償回來。 七爺將黎語從m國一路帶了回來,落葉歸根,想必這孩子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 … 某包廂,一群二世祖圍在一塊喝酒聊天,身邊陪伴著如花笑靨的公主少爺們,唯獨某個昏暗的角落,一個男人沉默的自斟自飲。 幾個發小互相打了個眼色,陸明領意,走到男人身邊,也給自己倒了杯。 “你最近天天打的跟雞血似得工作,難得出來就別板著臉了,聽說你總算打算開葷,我為你準備了安靜的小男孩,還沒人碰過,讓他陪陪你?!标懨髋牧伺膰莱芍?,如今大家都過了而立之年,沒有早年玩得那么瘋,可也不算什么好鳥。 這會兒聽說守身如玉三十年的太子轉了性,退出娛樂圈開始接手部分嚴家產業,七爺這邊也放了權,本以為是浪子回頭,可卻爆出驚天大料,嚴成周居然私底下在玩男人,圈子里可謂是軒然大波。 不過沒人當回事,無論嚴成周玩多少,只要嚴家有七爺在就不會任意玩鬧下去,到了差不多的時候還是要娶個老婆,外面怎么樣誰在乎,哪個男人外面沒電葷腥。 嚴成周覺得最近有些心緒不寧,無論做什么都像心被掏空了。 黎語應該已經到m國了吧,那家伙果然一點都沒想過他,走前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給他。 一口喝完杯中剩下酒液,壓下苦澀,看著羞答答的站在一旁的少年,白皙柔軟,容色亮麗。 皮膚——沒他的白 眼睛——沒他那么小 身材——沒他胖 哪點比的上他! 就這樣的貨色連黎語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呸!這陸明什么眼光,難怪到現在還是個二世祖。 嚴成周鄙視的想。 他沉默的將人拉倒自己懷里,一時間起哄聲此起彼伏。 少年坐在嚴成周大腿上,看上去越發嬌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英俊的男人,不敢多看,來之前領班就說要伺候好里面的少爺,要是來了運以后就能在這塊地界橫著走了。 剛要說些討巧的話卻被這男人強勢的灌酒,辛辣的酒液讓他大聲咳嗽。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