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越是刺眼的陽光,陰影越是黑暗。 正安靜的裝成路人甲,黎語忽然聽到出口處傳來激烈的打斗和慘叫聲。 那邊不正是那群孔武有力的黑衣人所在的地方嗎? 就是外行人也看得出他們絕對個個是練家子。 黎語轉頭,就看到一個黑衣人被打翻在地上,遠遠的劃出好幾米,頭著地,看著昏迷不省人事,人rou撞擊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而在那四周還是四具同樣生死不知的人,其中有一個居然是穿著定制西裝想來有些身份的看客。 而這樣毫不費勁將黑衣人一拳打得不省人事的,居然就是站在那兒滿臉煞氣猶如惡鬼般的嚴成周,那是黎語完全陌生的太子。 黎語知道嚴成周從小受過最為嚴苛的繼承人教育,不但自保能力強悍,就連攻擊和防守都堪稱世界頂尖的。 太子再不著調,也是七爺的種,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嚴成周絕對不像外界以為的繡花枕頭。 嚴成周眼中收斂了笑意,嘴角卻揚起極具破壞欲的譏誚弧度,眼神猶如燃燒著烈火般??此瓢察o的站在那兒,卻仿若暴風雨前的海面,即將要掀起驚濤駭浪的前奏。 黎語遽然感到一種從心底產生的顫粟,果然如他一開始猜想的,只有像現在這樣釋放心中的嗜血、谷欠望的嚴成周才是最危險的,前世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那時候的嚴成周比如今更扭曲,黎語差點以為自己會被他強暴,當時他的衣服被嚴成周頃刻間撕成碎片,如同一頭野獸壓在自己身上,白花花的rou上滿是此人的咬痕和吸允,嚴成周簡直就像一頭失控的吸血鬼。 幸好最后關頭,也許是這家伙發現壓在身下的是個蠢白丑陋的胖子,才忽然罷手。 黎語對平時的嚴成周,不但不害怕,甚至可以說有點寵又有點無奈還有點反感,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 但唯有這個時候的太子讓他打心底里要逃開。 黎語趁著沒人的時候,悄然靠近唯一的出口處,彎身藏在扶手的石板下方,悄悄觀察情形。 那出口,還站著那群人,他想,必須帶著阿宏趁亂離開。 當然,絕對,不能被如今的嚴成周看到! 別問他為什么這么想,這種對危機的直覺是所有生物都有的本能好嗎。 嚴成周全身都散發著極度危險和瘋狂的味道,似笑非笑的看著另外那群不敢上前的黑衣人,自然沒發現和他僅僅一墻之隔的黎語。 舉牌小姐們驚恐的四散開去,而在這個全方位無死角的地方,沒出幾秒,就迅速來了一批看起來非常不好惹的人。 領頭人非常年輕,染著一頭黃金色的頭發,瘦的皮包骨,卻生的賊眉鼠眼,被人稱作金少,是這間地下拳場老板的兒子,在這片區域也是個鬼見愁一般的存在。 金少一看到地上躺著的,居然還有個是他們的vip客戶,一雙倒三角的眼睛惡狠狠的像要挖了嚴成周。 “你他媽什么來頭,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這金少也是毫不講理,眼看一個動作就要讓人群毆上去。 但他碰到的是比他更不講理的嚴成周。 嚴成周二話不說,在其他人始料未及下,直接一腳將金少踢向了半空,那金少的肚子好似一塊凹陷進去,兩眼發昏幾乎站不起來,嘴里卻是因為害怕眼前這個不安排理出牌的瘋子,大聲叫嚷著“他媽的召集所有打手,全部過來,給我把他往死里打!” 這金少那么一吼,其他人迅速讓在休息室等待的所有打手全部出來,那群人一看就是要錢不要命的。 黎語眼角一跳,他在這些人中看到阿宏。 糟了,現在該怎么辦? 嚴成周這個睚眥必報的,要是阿宏真的迫于無奈出手的話,先不說會不會被打死,若是僥幸不死,嚴成周也不會放過他! 而臺上的那些看客們,有興奮的還留在座位上看這里的打斗,在他們看來簡直比上了擂臺還要刺激,還有一部分想要趁亂逃走的,可在走到出口處,嚴成周眼睛一橫,語氣森然,“都跑什么跑,全給老子乖乖坐在位置上?!?/br> 這么一群人,居然就這樣被一個眼神就給威懾住,愣是三三兩兩的回到位置上。 黎語更是焦頭爛額,這下出去可就麻煩了。 現在的形式,一群人將嚴成周等人圍得水泄不通,而在嚴成周身邊的,正是黎語剛才看到的坐在跑車上那幾個性感至極的美人兒,她們不但沒有尖叫,臉上還帶著魅惑人心的笑意,顯然都是見過大場面的。 嚴成周你個不怕死的中二腦殘暴躁狂,你當自己是superman嗎,居然還一個挑一群,還全是變態級的對手。 果然是嚴成周一貫的作死風格,黎語甚至懷疑,這家伙今天就是故意來找茬踢館的。 不,我現在不是擔心你的時候,黎語使勁向人群中的阿宏打眼色,那根木頭卻是呆頭呆腦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黎語忍住扶額的沖動。 ?。?! 一瞬間,黎語感到嚴成周的目光似乎有朝自己這里瞥了一眼。 但太快了,等他再看過去似乎什么都沒發生,嚴成周臉上也沒絲毫異樣。 呼,黎語你別自己嚇自己。 雖然現在這頭獅子狗變異成獅子了,但不代表他會注意到你。 雖然這么想,但黎語可不敢再給阿宏打什么眼色了,他往扶梯下面又低了下腦袋。 那金少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狂笑的聲音幾乎要穿破耳膜,對著這群打手道,“一起上,給我把這混球打的開腸破肚為止!” 黎語拿出了手機,正在天人交戰,要不要打電話給七爺。 但在下一刻,他居然看到,嚴成周臉上堪稱詭異的笑臉。 ☆、第116章 part109:與那條獅子犬的二三事 若上輩子加這輩子已經比普通人了解嚴成周的話,那么現在他才發現遠遠沒有他以為的那樣。知道嚴成周很能打,和現實里看到完全是兩回事,那種舍棄技巧只是力量的碰撞能讓人靈魂顫抖。 任何一項技能,但凡鉆研進去都能成為學問,這種雖受詬病卻依然懾人的打斗也一樣。 或許嚴成周看上去就像個中二晚期無藥可救的狂躁癥患者,但黎語相信之所以能成為嚴家繼承人,一定不是他表現出的那么簡單吧。所以上輩子為了幫自己報仇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成豬頭的時候,這家伙是抖m附體了嗎? 當那幾個人一起沖過去的時候黎語的心忍不住拎起來,這些人可是實實在在不要命的拳師。但讓他嚴成周居然能夠抵擋不落下乘,他所有的表情像被卸下,那樣迸射出死一般空洞的眼神,就像一個沒有痛覺的瘋子般承受所有來自對方的攻擊,完全放棄了防守,只是不知疲倦的進攻進攻,好像在發泄什么一樣。 他甚至隱隱的能夠感受到嚴成周瘋狂下的矛盾和悲戚。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看到阿宏被踢出了打斗的圈子,黎語趁人不注意將阿宏拉了過來,示意他不要再加入那混亂的戰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語感到腿腳蹲得酸麻,那邊已完全呈現一面倒的局面。也許是揍得爽了。嚴成周才抹了嘴邊的血跡,全身布滿傷痕卻全然不在乎的哂笑,似有一股天下舍我其誰的囂張樣,好像要把那股殘暴全部宣泄出來,那眼睛充血的模樣頗為嚇人。 看的原本志得意滿的金少嚇得腿軟倒地,金少所依仗的也不過是他的地位、財富以及一群不怕死的打手。 當失去這些,性命受到威脅時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才真正開始害怕。 一個被紙醉金迷掏空的人,猶如被紙板搭起來一般脆弱,再憤怒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的懦弱。 “不堪一擊的廢物,嗬?!彼坪鯊谋亲永锖叱鲆豢跉鈦?,嚴成周的不屑太過明顯,雖然身上有一些利刃劃破的口子,可整個精悍的身體猶如一頭獵豹,極具爆發力,看模樣似乎還沒打夠。 他眼神飄向那幾個女郎,那些原本妖嬈性感的女郎,居然個個身手矯健,看上去猶如專業保鏢,她們是隱藏在嚴成周四周的“幽靈”附屬。 見她們看似柔弱的模樣卻毫不費勁的將那十幾個打手和黑衣人手腳折斷,那咔嚓的脆響就連黎語這個外人都心驚犯怵。阿宏似毫無察覺環境,呆呆望著黎語,滿眼都是激動,含著感激和崇拜。 黎語的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場沖突中,哪里會注意到這個木訥老實的大塊頭早就心中死心塌地的想跟著黎語。 嚴成周一步步走向那半跪在地上的金少。 那金少嚇得面色發白,說出了最后的底牌,“你別過來,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誰嗎???” “哦?”嚴成周似乎有了些興趣,彎上的弧度更顯漫不經心,“誰?” 嚴成周似乎若有似無的看了眼黎語所躲藏的那塊石板。 “來這里的人誰不知道,我是被太子黨照拂的!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東西!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說出這個名號,金少的臉上似乎舒緩了些。 這話一出,不管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在場看打斗high翻了的觀眾才竊竊私語了起來。 “哪個太子黨?”嚴成周的確沒再邁步,似乎透著些疑惑。 十九歲的嚴成周體格和氣勢已經極具壓迫感,這么居高臨下的望著金少,讓金少感到一股迫人的壓力。 在華夏能被圈子里稱作太子的,統共也只有兩位,一南一北。 北邊是中央政權,南邊便是經濟核心,嚴家盤踞南部。 而太子黨顧名思義,就是以太子為核心所匯集的一方勢力圈,大多是與太子同輩的人為主。這些人代表的勢力看似不成氣候,但若是認認真真研究起關系網卻如同最細的根脈經過幾十次交匯合而形成的一股龐大力量,難以撼動。 而華夏,是世上少有的以關系網便能走出諸多便捷,成就一番事業的國度。 “自然是嚴少!”也許是嚴成周臉上短暫的停頓讓他看到了希望,金少被壯膽一樣說得越發斬釘截鐵。 嚴成周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腳踩上金少的臉,金少掙扎著痛苦唔出聲。 最后才在奄奄一息的金少耳邊,吐出了一句話。 沒人知道那話是什么,只見那金少滿臉絕望灰敗。 惡劣的欣賞了會金少恐懼,嚴成周忽覺的無趣,眼角余光似乎關注了一處,卻迅速掠過。 “都他媽的杵那兒干嘛,老子花錢請你們來當壁花的?”嚴成周眼中猛然又透出未完全發泄完的殘暴。 “是?!北粐莱芍苣鞘妊愕捻右坏?,那群性感的女郎唯唯應是,將一個個彪形大漢拖出去,現場很快就處理干凈,除了地上一灘灘血跡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也就在此時,一個被人通知匆匆趕來的人進了場,腳步還透著縱欲過度的輕浮,這人是陸明(20章),陸家獨子,一肚子壞水。 曾因帶著嚴成周去盧浮宮漲見識,而被自己父親壓著去七爺那兒道歉,可這筆賬才剛算完,這人本性難移,想著既然這金家要在a市開拳市,這么大的暴利他為什么不能分一杯羹,便以太子黨的名義入股,也是金少所謂的靠山。 本就煩躁到了極點的嚴成周,剛好聽到這個風聲,一方面正缺讓自己發泄的對象,另一方面也是這種勢力千不該萬不該用他的名頭來招搖撞騙。 那陸明本來是被帶來給人撐場子的,當看到來人,嘴里哆嗦了幾個單詞,“祖……祖宗!” 他老子怕七爺,他怕太子,這就是個解不開的結。 這會兒陸明簡直像耗子見到貓畏縮了起來,他哪里是什么太子黨,那股勢力雖然人少但絕對不是他這樣的浪蕩子能進去的,礙著的也不過是想賺點零用錢,順便借借太子東風罷了,在他看來太子就是個被七爺拘著的金絲雀,外強中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物,哪里會知道那么偏遠的一座拳市,就是知道他怎么都是和嚴成周有點關系的,通融下送點股份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怎么都沒想到太子親自上門踢館。 而他似乎太小看嚴成周了,這樣大張旗鼓的鬧上,別說很快有關部門會上門,進一趟局里少不了,恐怕他和金家都吃不了兜子走。 稍微有點門路的人就知道,這是來自太子的警告。 若將來還有人想借著他太子的名頭,干這些非法的行頭,就要考量下了。 嚴成周,絕對不是什么軟柿子,也不是空長了一身腱子rou的草包。 而這踢館從另一側面來看,也說明嚴家不會摻合進這暴利的勾當里。 看著這么沒頭沒腦的沖進來辦事,卻是讓人明明白白怕了這個蠻干的人,嚴成周要的結果就是他們怕,心里怕了做事情才不會腦子犯渾。 誰說嚴大少是個不足為懼的?那才是唬人的表面吧,到底是嚴家出來的,裝的還真像那么回事,陸明有些心驚的想。 “別廢話,能用暴力解決的我他媽的一句話都不想聽!”和這些人講道理會被一層層繞進去,還不如暴力解決痛快。 果然,聽完嚴成周的話,陸明知道這事無法善了。 強權凌駕一切道理,太子就是這么個蠻不講理的主,他就是那種【你們要破壞規矩,那么就按我的規矩來定新的規則?!?/br> “我……請您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