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沒其他的意思,你會那么熱心!魯辰硯八年前我放了你一馬,不代表八年后還會容忍!” “當年的事情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背負了八年的心理包袱,跟你一樣放逐八年,重新回到這里,只想彌補當年我犯下的錯?!?/br> “你能彌補的了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來插手!”陸華年用力將他向床上一推,魯辰硯手松開,鼻血染紅他米色開衫,開出朵朵妖嬈血花。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連眼睛都沒合一下吧,這么著急她,是可憐?還是有連你都沒有發現的原因?” 魯辰硯仰著臉,用抽紙捂住鼻子,聲音悶悶的,帶著絲鼻音。 陸華年轉身的動作頓住,眉宇緊皺,臉上表情凝結成冰,“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胡亂去猜測!” “阿年,同性戀很大一部分不是天生。我是醫生,這些年在這個方面做了些研究,很可能當初曹郁戈給你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讓你錯誤的覺得那就是所謂感情,其實那是不對的。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有些問題我也解釋不了,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br> “你才心理有??!”鳳眸冷光閃爍,緊攥鐵拳,手背青筋暴跳,他現在很想再給他一拳,“收起你見鬼的理論,在我眼里,她只是我孩子的母親僅此而已!” “可以走了嗎?”景昕站在門前,心好似被人用力攥了一把,扶著門的手輕輕收攏,長長的指甲劃過木門傳來不太真切的瘆人聲響。 陸華年眼底涌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緒,拉著她的胳膊出了洋樓,太陽躍出地平線,金色的陽光照的景昕有些睜不開眼睛,一路她機械的邁動著雙腳跟著。 “以后離他遠一點!他是魯馨雅的弟弟,無論他表面有多么無害,你都得有危險意識!”一坐進車中,陸華年按住她的肩膀,厲聲警告。 “充其量我們是合作關系,我離誰遠,誰近,你好像沒資格管?!本瓣枯p眨眼睛,濃密的羽睫輕輕抖動著,“我爸的后事還需要處理,如果你不方便送我去醫院的話,找個可以打到出租車的地方放下我?!?/br> 陸華年深邃五官上的冰霜更厚一層,深深看了景昕一眼,坐正身子,啟動車子,一路兩人都不曾開口,景昕半靠在車窗上,腦中思緒雜亂無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醫院門前,蔣毅見到景昕焦急迎了上來。 “一晚上你去了那里?” 他剛欲握住景昕的手,陸華年把景昕向后一扯躲開。 “這里沒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br> 昨天晚上,陸華年讓人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當李航告訴他,那天在公交站臺跟景昕舉止親密的人是她的初戀蔣毅的時候,他竟然有種讓景昕立刻辭職的沖動。 “我是她的朋友,她父親不在,我理應留下來幫忙。倒是陸先生是有家室的人,跟她拉拉扯扯的不合適?!?/br> 蔣毅臉上焦急消失,語氣也冷上些許。 “你們誰都不用留下,我爸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br> 景昕扯掉陸華年的手,進入太平間,以前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閆素珍那邊的親戚,現在景昕跟閆素珍撕破臉,景皓被送進殯儀館火化他們面都沒有露一下,撫養二十多年的景然也沒有出現,整個殯儀館只有,景昕,蘇米,陸華年,還有蔣毅,宋潔最后趕來,送上一束花圈,拍拍景昕的肩膀。 “節哀順變?!?/br> 沒想到她會來,景昕回了她一個擁抱。 “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人總要向前看。等你再經歷一些事情就會覺得這些都沒有什么?!?/br> 宋潔如歷盡滄桑的老人般安慰著景昕,陸華年看了眼宋潔,目光落在景昕紅腫的眼睛上,一直未舒展的眉頭褶子又深了幾分。 吊唁的人除了宋潔只剩下景皓生前的老朋友,看著父親含笑的遺像,景昕心中倍感凄涼,下葬后,她久久站在墓碑前。 天落下黑影,墓地響起幾聲烏鴉的聲音,景昕緩緩抬頭,身后的陸華年一直在,蘇米也等在旁邊。 “回去吧,你都一天滴水未進了?!碧K米擔心上前,把水抵在她干裂的唇瓣上。 “我不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這片墓地是陸華年幫她選的,他說母親也葬在這里,她想過去看看。 “想靜心回去也行,這里是墓地,瘆得慌?!?/br> “那你等我一下?!笨磥硭媸巧盗?,天都已經黑了,這里又是郊外,她怎么能叫蘇米一個人走呢。 “等他頭七,你再去祭拜你母親也一樣。第一次見她,這樣的狀態不好?!?/br> 陸華年拉住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景昕地下頭忘了眼腳尖,跟著他上車。 蘇米跟景昕坐在后座位上,目光在景昕和陸華年之間游離,發現陸華年一路看了幾次后視鏡,她用胳膊碰了碰景昕,靠近她的耳邊低語幾句。 景昕白了她一眼,閉上眼睛。 學區別墅,陸媽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景昕眼睜睜的看著她上樓。 “陸媽去做些可口的小菜?!?/br> 陸華年脫掉外套半挽起袖子,倒了杯水隨著景昕上樓。 陸媽急忙應下,麻利的鉆進廚房。 陸華年推開門,翻過趴在床上的景昕。 “起來,把水喝了?!?/br> “你別碰我,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备赣H整理儀容之前,她還是沒忍住看了他最后一眼,整個頭部血rou模糊,身上是手術后沒有處理完的傷口,整個人好似醫學院解剖過的實驗品。 畫面好似刻在她的腦海中,化成帶著倒鉤的鞭子一次次抽打著她的心,疼痛一直蔓延至顫抖的指尖。 陸華年沒有由著她,拉著她的身子靠在墻上,把水送在她的唇前,命令出聲。 “喝掉!” “拿開!”口中苦澀彌漫,她卻不渴不餓,搖著頭欲掙脫陸華年的桎梏。 “他不是你害死的,就算是你不吃不喝他也不會活過來?!标懭A年按住她的頭,手中的杯子微微傾斜,水滑進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