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
嬴華庭目光微亮,“什么法子?” 沈蘇姀還未說話,孟南柯卻是走上前來為嬴華庭解惑,“小蘇明日要去忻州見微生瑕?!?/br> 謝無咎和嬴華庭都是一愕,謝無咎急急道,“蘇蘇你不能去!” 沈蘇姀笑著看向他,“為什么呢?” 謝無咎話語一塞,眸光幾轉道,“因為……因為……因為微生瑕會陰陽術,太詭異了,再說你不是中了咒術嗎,你去了必定要被他利用,前次那碧星不就讓你咒術發作了?微生瑕可是比碧星還厲害的人物,不要去!” 沈蘇姀點點頭,卻道,“你還不知嗎,我身上的咒術已解了?!?/br> 謝無咎一愕,面色頓時一白。 ------題外話------ 越寫到后面感覺精力越不足,現在寫個幾千字好要人命,西楚這一段我會盡量簡寫,但是也一定會保證故事完整性連貫性滴~ 說個題外話啊,關于盜版的,說別的顯得矯情,就說我是以碼字為生的全職作者,所以正版支持對我很重要,對于盜版讀者我一向寬厚以待,但是總會有人覺得我對他們還不夠好,我只想說,請你們尊重下作者的勞動成果,留言的時候多看看你們留言的樓下,她們都是最美的天使……我曉得阿枝又要說我活該了,我悄摸摸爬走…… ☆、110 醉后詭語,得見微生! “小蘇,你老實告訴我微生瑕有什么弱點在你手上?” 暮色初起,為沈蘇姀準備的大帳之中,孟南柯仍是不放心的問一句,此刻帳中只有他們二人,沈蘇姀微微沉思一瞬之后還是交了底,“微生瑕身患一種怪病,這怪病唯有天玄宗內家功夫可以治,另外的話,我的血似乎對他也有效用?!?/br> 孟南柯眉頭一皺,“所以你要用自己的內力和血去為他治???” 沈蘇姀微微瞇眸,“他若能答應,倒是最好?!?/br> 孟南柯滿面不贊同,“既然是怪病,必定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治好的,你就不怕損了身子?我不同意你這樣……若非要如此,我亦是天玄宗門人,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沈蘇姀一笑未語,卻忽然道,“師兄,師父近來……可有與你聯絡?” 孟南柯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沈蘇姀笑意淡去,隨即陷入了沉思。 孟南柯也是一陣默然,而后便道,“小蘇,你前次和我說的到底……” 到底是真是假可有定論。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師兄,你我恐怕只是棋子?!?/br> 孟南柯眸色微沉,沈蘇姀又道,“你我皆知師父座下三位弟子,可那另外一人是誰你我卻都是不知,不過如今,我恐怕知道那人是誰了?!?/br> 孟南柯一愕,“你已見過了?” 沈蘇姀搖搖頭,“那人已死,我怎會見過?!?/br> 孟南柯蹙眉,“到底是誰?” 沈蘇姀淺吸口氣,“南煜女帝,厲滄瀾?!?/br> 孟南柯眼瞳一縮,一時沒了言語。 沈蘇姀面上生出些哀頽,傾身為孟南柯斟上了一盅清茶,“關乎師父,你或許知道的比我多謝,我們都是師父門下弟子,除卻初學藝的幾年,旁的時候卻不在他身邊,或許,他的身份并不止是天玄宗門主這樣簡單,這次去大秦我知道了些舊事,許多事都和那南煜女帝有關,南煜這么多年皇帝一直是傀儡,幕后的人物是誰外界一直不得而知?!?/br> 孟南柯抿唇未語,沈蘇姀便道,“四jiejie當年被人所救,救她的正是南煜親王,再加上你和我,所有人都是對準了大秦去的,你不覺奇怪嗎?當初四jiejie從南煜到了大秦,她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又為何偏偏聯系了你?” 孟南柯面色微白,沈蘇姀見狀搖頭一笑,“這些事還沒有親眼證實,不過我覺得應該快了,北魏對大秦出兵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會是什么我也不知,因此西楚之事我要速戰速決絕不拖延,這里的事一完我才好趕回大秦?!?/br> 孟南柯驟然沉默了下來,面若寒霜。 沈蘇姀抬起茶盞對著他一敬,“明日我獨自去忻州,若是不成事營中還有你?!?/br> 孟南柯這才抬頭看她,“小蘇,你就不怕自己出事?說白了,小王爺與你并無血緣?!?/br>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一嘆,“事到如今,我不能坐看他將自己折騰死,這一次之后,我能為他做的也不多了?!蔽⑽⒁活D,沈蘇姀又道,“是嬴縱讓我來的,他其實心底并不樂意我離開,不過為了讓我心安罷了,這是最后一次?!?/br> 孟南柯動了動唇,未說什么,沈蘇姀見他面色沉重便又故作輕松的一笑,眸色揶揄道,“這已過了兩月,你和華庭如何了……” 這話一出,孟南柯面上爽色方才消去幾分,卻是眉頭一皺苦笑道,“華庭……我在想如何告訴她我身上的鶼鰈引已解……” 沈蘇姀了然一笑,“這個你要好好想想,華庭的性子你是知道的?!?/br> 孟南柯面色一苦,長長嘆了一聲。 帳內二人兀自說著話,卻不知帳外有道身影轉身離去。 夜色漸深,沈蘇姀出帳去看嬴湛和宋薪是否安頓周全,剛到走了沒幾步便見他靠在帳門之地笑呵呵的和一個身量不高的士兵說著什么,那士兵身量相對矮小骨骼亦是纖細,因是背對著,沈蘇姀未看清他長什么模樣,沈蘇姀眉頭一皺不知嬴湛和西楚小戰士有什么話好說,正要喊嬴湛一聲,卻見那一直好好站著的小士兵竟然忽的出手朝嬴湛打去! 那小士兵出手狠辣,角度刁鉆,簡直不是個尋常士兵該有的身手,嬴湛面上的肆意笑意一變,頓時招架起來,可他面上卻無怒色,反而一邊招架一邊說著什么,他越是說,那士兵出手越是狠辣,不過片刻兩人已經過招了十多下,沈蘇姀擰眉一瞬只覺得奇怪,眼見得越來越多的士兵看過來,沈蘇姀無奈搖頭走了過去,剛走出沒幾步,因嬴湛轉了方向那小士兵的臉驟然轉了過來,沈蘇姀腳下一頓,發現那小士兵竟然是士兵裝扮的錢朵朵! 唇角一沉,沈蘇姀驟然走了過去,“嬴湛你給我住手!” 話音落下,嬴湛頓時朝沈蘇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正一笑,錢朵朵一拳頭便落在了他肋下,嬴湛悶哼一聲后退三步,怒然轉頭看著錢朵朵,“你還真打啊你!” 錢朵朵打了他一拳還不解氣,本還要再打卻驟然看到了沈蘇姀,她上前的腳步便是一頓,眸色一喜,“郡主娘娘回來啦!朵朵拜見郡主娘娘!” 錢朵朵福身行禮,沈蘇姀唇角微彎趕忙將她扶起,卻是皺眉看著身后的嬴湛,“你是怎么回事?剛才是不是你欺負朵朵了?” 嬴湛一手揉著自己肋下,聞言頓時苦笑,“明明是她打了我,怎地是我欺負她?” 沈蘇姀疑問的看向錢朵朵,錢朵朵看看沈蘇姀再看看嬴湛,似乎是在猶豫,沈蘇姀便安撫道,“朵朵,是怎么回事?這位是大秦的十殿下,他剛才和你說什么了?” 錢朵朵一愕,這才驚詫的看向嬴湛,顯然是不知他的身份! 嬴湛聞言一笑,鳳眸微瞇,眼角幾分流光閃動,“害怕了?你放心,本殿下從來不會以身份壓人!你叫錢朵朵?嘖,這名字也是夠惡俗……” 錢朵朵緊皺的眉頭展開,而后方才冷冷一笑看向沈蘇姀,“郡主娘娘不必擔心,我也不曾吃虧,早前就聽說娘娘回來了,正打算去拜見呢?!?/br> 見她不說沈蘇姀也不逼迫,只看著她這身裝扮道,“你隨軍上戰場了?” 錢朵朵點點頭,面上一派英氣逼人,“是!好容易才求了我爹的準!從浮屠一路殺到陵山,我一直隨軍,我手下有五十人,全都是軍中最好的弓箭手!” 錢朵朵說著,語氣便帶上了豪氣,沈蘇姀想到錢朵朵的箭術笑意加深,撫了撫她耳畔的亂發,“很好!下次再遇上十殿下,直接拿你的弓箭教訓他!” 錢朵朵轉頭看了嬴湛一眼,冷哼了一聲! “郡主娘娘,我要去我爹那里一趟,等我換身衣裳再給您請安?!?/br> 沈蘇姀笑著點頭,“好,我要在西楚留半月,往后多的是機會,去吧?!?/br> 錢朵朵又行的一禮方才退下,沈蘇姀見她跑走這邊轉頭看向了嬴湛,便見嬴湛眼神深邃的落在錢朵朵的背影上,沈蘇姀上前一步語氣涼涼,“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這姑娘的箭術怕是你都趕不上,她父親是西楚第一大將錢萬貫,你胡鬧也有點分寸?!?/br> 嬴湛“嘖”一聲,揉著肋下的手緩緩放了下來,“沈蘇姀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怎么是我胡鬧沒有分寸了,我剛才分明也沒說什么話,這姑娘性子也太野了點,一句話不對抬手就打,瞧,現在被打的是我,箭術很好又怎的,終歸還是個女子……” 沈蘇姀眼神一沉抬手便做打,嬴湛嘶一聲急急退開一副“我說的不對么”的模樣,沈蘇姀便搖搖頭,“人家一個女孩子也隨軍這么長時間,現在將你扔上戰場你能殺幾個敵人都不知,嬴湛,輕視女人當心將來在女人身上吃虧?!?/br> 嬴湛被沈蘇姀幽幽的話語說的心底陰測測的,卻還是嘴硬的補一句,“那是,比如你就讓七哥吃了不少虧不是么,你明日去忻州若是出了岔子,七哥除了對付北魏還得對付那微生瑕,有句話說越美的女人越麻煩,這話真是適合你……” 沈蘇姀微微瞇眸,倒是沒打他,頓了頓才道,“明日你留在營中?!?/br> 嬴湛先是一怔,繼而面色有些不自在,“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會害怕嗎?!我說了要做你的護衛就會做你的護衛,我是男人!當然不會叫你一個人去忻州!” 沈蘇姀看著他這模樣只覺得有些好笑,見嬴湛萬分篤定這才點了點頭,“也罷,你可以跟著,卻要聽我的,不許胡來……” 嬴湛彈了彈衣袍,哼一聲,“我自有分寸!” 沈蘇姀搖搖頭,“不與你多言了,晚上好好歇著,到了半夜還是會涼的,莫染了風寒?!?/br> 嬴湛聞言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啰嗦!” 沈蘇姀一嘆不多言,只朝著宋薪的帳篷而去,宋薪雖然年歲大了,可因為醫術高明慣會養生,這一路上竟然也不曾掉隊,相反精氣神半分不輸年輕人,見了宋薪,見一切安頓好沈蘇姀便欲回自己的大帳,剛走出沒幾步便見兩個士兵迎面而來,和她撒肩而過的瞬間沈蘇姀鼻端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氣,沈蘇姀眉頭一皺,“站??!” 話音落下,那兩士兵面面相覷的駐了足。 沈蘇姀走至二人身邊上下打量兩人一眼,“你們身上有酒氣,你們不清楚軍規?” 兩人眉頭一皺,其中一人猶豫道,“郡主誤會了,非是在下二人,是謝公子,小人兩個是王爺給謝公子的護衛,謝公子在后面飲酒,小人幫公子拿了酒才沾上的?!?/br> 這兩人神色坦然不似作偽,沈蘇姀皺眉一瞬,“他在何處?” 說話那人朝大營后方一直,“在后面的半山上!” 沈蘇姀點點頭,轉身朝那人指的方向而去。 夜色漸濃,整個大營都亮起了通明的燈火,沈蘇姀順著一條營間小路而上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見到了一叢綠榕,這榕樹乃是山上野生,樹冠茂盛枝干遒勁粗壯,因是在大營的后方,站在那樹冠之上足可俯瞰半個大營! 天穹之上皓月如鉤,在那最高的一處樹干之上,一襲紅袍的謝無咎半倚在枝干之上,姿態肆意的拿著一壺酒漫飲,在他身邊的另一處樹冠處,還放著好幾壺酒,聽到了樹下的腳步聲他醉眼迷蒙的看了下來,見是沈蘇姀他眸光微亮,隨即一揚手,“上來!這里風景極好!” 沈蘇姀遲疑一瞬,而后一個躍身到了謝無咎旁邊的一處樹干,謝無咎一笑,拿起一壺酒扔給沈蘇姀,“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竹葉青!你嘗嘗……” 沈蘇姀接了酒壺,卻并不喝,只坐了下來,身邊是綠瑩瑩的葉冠,她穩穩坐著,雙腿懸空,裙裾翩飛,轉頭一看,千帳暖燈零落在天穹之下,說不出的美。 謝無咎看著沈蘇姀漠然的側臉,仰頭便將酒液倒入喉嚨,咂一聲,“妙哉妙哉!上一次青梅煮酒還是在浮屠,怪倒是你這次不喝了,這一次,咱們不一樣了!” “有何不一樣?” 沈蘇姀并不看謝無咎,謝無咎卻將目光定定落在沈蘇姀的臉上。 “上一次你和我一樣,天下之大,我們卻心無牽念身無歸處,而這一次你當然不一樣了,你是大秦的太子妃,你有家有良人,心已有掛念,我們自不是一路人!” 說著謝無咎又仰頭喝一口,抹一把嘴,一條腿屈膝一條腿懸空垂下,身子也稍稍坐起來了些,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因醉意先生出幾分說不盡的風流颯然,忽的一笑道,“可你沒有和太子殿下一起坐在樹干上飲酒吧?那我也值了!” 沈蘇姀微微皺眉,“這就是你的目的?” 謝無咎一怔,繼而搖頭,身子再度靠回去,酒液不要錢似得往口中倒,大半的酒液灑了,打濕了他的衣裳,弄得四周皆是酒味兒,難怪適才那二人一身酒氣! “我沒什么目的!誰讓我開心誰就是我的目的!” 沈蘇姀聞言才定定看向他,“留在西楚對你而言已經沒意義了吧?你留下是為了什么?” 謝無咎動作一頓,忽然笑意深深的看向她,“若我說我是為了見你一面你信嗎?” 沈蘇姀的嗤笑還未表露出來謝無咎已搖頭,“我就知道你不信,好吧,其實我也只是懶散慣了不知道該去哪里罷了,眼下你回來了,見一面也好!” 說著又開始往自己口中倒酒,倒了倒卻只有幾滴,他眉頭一皺將那酒壺揚手甩了出去,悠悠一聲“咔嚓”聲響起,他抓過了新的一壺。 “回想起來,你從未害過我?!?/br> 沈蘇姀忽然道出一語,謝無咎一愣,隨即笑了,“我怎么舍得害你?” 沈蘇姀絲毫不因他的話而色變,謝無咎仿佛覺得無趣,搖頭笑笑道,“好吧,沒什么舍得舍不得,我做事全看心情,覺得你人不錯便幫你,你遇見了疑問我便給你解惑,然后,不知不覺間讓你走的容易些,其實,你我都只是棋子!” 終于說到了正題,沈蘇姀垂眸,“讓你幫我的人是誰?” 謝無咎一愕,抱著酒壺喝的更暢快了,咕嘟咕嘟幾聲之后才打著酒嗝道下兩字,“癡人?!?/br> 沈蘇姀眉頭一皺,仿佛印證了什么想法似得愣了神,謝無咎看著她如此一笑,“人生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這詩寫的真好,世上正是多了許多癡人才多了許多陰謀算計,蘇蘇,你也是癡人一個,幸而我不是,哈哈……” 謝無咎似乎已經喝醉,話語聲都有些模糊了,沈蘇姀卻將他的話聽了個清楚,聞言她眸色暗了暗,抿著唇并未言語,謝無咎笑看她一眼,“蘇蘇,你就不該回去大秦,這一次,你就留在西楚吧,你還沒發現嗎,大秦帝國的運道要走到盡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