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香詞跟在沈蘇姀身邊多年,對沈蘇姀一言一行都熟悉萬分,聞言她卻是淡淡一笑,“能有什么問題,小謝素來是個叫人看不出破綻的??!” 香詞眼底滑過深沉,見沈蘇姀躺上了床榻便將床帳放了下來,又將屋子里的燈熄滅三盞,這才轉身走去了外室,床帳之內,沈蘇姀長長呼出口氣閉上了眸子。 一夜好眠,沈蘇姀在翌日清晨醒來之時還有些失落昨夜竟然不曾做夢,睡前她分明想了嬴縱許久,擁著被子出了一會子神,沈蘇姀這才起身洗漱,香詞早已經打包好了上山要帶的東西,一行人用過早膳之后沈蘇姀和香詞就在鐘子期的陪同之下出了客棧。 三人一路到了后山,鐘子期又用了昨日的法子進了山門,再將她們二人送到了石拱門之前才停下,沈蘇姀便笑著道,“不知哪一日我才會下去,下山的路我也認得,你放心回去吧?!?/br> 鐘子期點點頭,卻又猶豫道,“郡主,屬下乃是廣陵派出去的,如今到了師門之前……” 沈蘇姀自然明白,便道,“你回師門看看去吧,給你五日時間!” 鐘子期眸光大亮,“多謝郡主!” 沈蘇姀微微頷首,帶著香詞轉身入了石拱門,順著那蜿蜒在峭壁上的階梯往上走,又到了昨日那大露臺,兩人徑直進院子,剛踏進院門一道勁風凌空朝香詞的方向激射而來,沈蘇姀眉頭一皺,香詞亦是朝后退了三步,叮的一聲響,十寸長的短箭正釘在香詞腳前! “來者何人……”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沈蘇姀蹙眉,正要出言解釋卻有一道低沉惑人的聲音當先響起。 “墨檀,不得無禮,請郡主入院?!?/br> 這聲音沈蘇姀自然熟悉,她正挑眉,便見那高聳的飛檐之上忽然躍下一個身著灰衣的年輕男子,那男子對著沈蘇姀拱手一拜,抬手一請,“掌門在等郡主,郡主請吧?!?/br> 沈蘇姀點點頭,墨檀又看向香詞,“你跟我來,郡主的住處在左廂?!?/br> 沈蘇姀看出來云嵇不愿見旁人的意思,便安撫的看了香詞一眼朝正廳而去,這地方她走過一次,這一回也不再驚訝那屋子的黑暗了,饒是如此,推門而入之時還是有些不適應,沈蘇姀皺了皺眉,實在不能理解一個人連著好幾日都悶在這樣黑暗的屋子里。 這么一想沈蘇姀又有些疑惑,便是再喜黑暗的人也不能終日不見日光,卻不知這位年輕的掌門人是因為什么要生活在這黑暗的屋子里,難道是因為修習陰陽術? 沈蘇姀未曾多想,她徑直繞過那墨色的屏風,目力運起,頓時看到了內室盡頭的黑檀木矮榻之上跪坐著一人,云嵇若昨日那般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坐在案幾之前,可今日他的案幾之上擺放著卻并非是茶具,沈蘇姀只看見盈盈一點幽光忽閃,乃是一盞跳動著藍色火焰的燈盞,而在云嵇十指修長的大手之間擺放著的卻是一管月白色系青色流蘇的短笛!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走到云嵇十步之外站定,“掌門?!?/br> 云嵇轉頭朝沈蘇姀這邊,“過來坐吧?!?/br> 云嵇的眼上覆著白色的綢帶,可就在他轉頭過來的那一剎沈蘇姀卻覺得一道實質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點點頭,走到矮榻之前褪下絲履跪坐了上去,定了定神,甫一開口便道,“請掌門先為我解了靈犀咒吧……” 云嵇眉頭微抬,似乎有些意外,下一瞬卻是搖了搖頭,“解不了?!?/br> 沈蘇姀登時皺眉,“掌門的功力解不了靈犀咒嗎?” 云嵇唇角揚起,搖了搖頭,“并非是云嵇功力不夠,而是要解了這咒需要另一人的心頭血才可,郡主若是能捧來另一中咒之人的心頭血,云嵇解咒便是手到擒來的?!?/br> 沈蘇姀一愣,當即低頭,“失禮了……” 云嵇低笑出聲,“郡主不必如此客氣,若是郡主愿意,大可叫云嵇的名字?!?/br> 沈蘇姀挑眉,云嵇又道,“郡主中牽機咒時日已久,郡主可否說說這咒術乃是何人所下?” 眼見得說起了正事沈蘇姀頓時心神一正,卻是搖搖頭,“這個問題也是我想知道的?!鄙陨砸活D沈蘇姀又道,“并且,因為被下了牽機咒的緣故我還忘記了些記憶,對于我而言這些記憶至關重要,我猜想著,只有等解了咒記起來從前的事之后我才能知道是誰下的手?!?/br> 云嵇點點頭,“很好,對我坦誠些對郡主你有好處?!?/br> 隨即面上又露出幾分興味之色,“不瞞郡主說,牽機咒非陰陽術大家不能下,即便是大家下此咒于自己也會有損耗,功力稍微差一點的還會因為下此咒而喪命,再加上你說你因為這咒術而失去了記憶,這就更是尋常陰陽師不能辦到的了?!?/br> 沈蘇姀點點頭,“當世陰陽術大家無外乎那么幾人……” 云嵇挑眉,“看來郡主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沈蘇姀抿唇不言,云嵇又笑了笑,“郡主不說也可,只不過對云嵇坦誠些能幫到郡主?!?/br> 沈蘇姀和云嵇不過第二次見面,心中的確不愿說出自己的想法,只不過又不想失去任何一點能為自己解咒的機會,再想到云嵇乃是江湖人士,和那些朝堂之上的人多少還有些對立一時倒也打消了幾分顧慮,定了定神,沈蘇姀道,“我懷疑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北魏的國師東陵不壽,另一人,正是西楚的大司命……微生瑕,當世之上此二人陰陽術上造詣最高,當然,那些隱居的高人我暫時不曾計入懷疑對象之中?!?/br> 話音落定,云嵇先是一默,隨即笑了笑,“東陵不壽的大名云嵇也知道幾分,再加上郡主來自大秦,他下這個手倒的確是有這個可能,至于微生瑕……” 云嵇語氣莫測,叫人聽不出喜怒來,沈蘇姀想到廣陵派和微生家的對峙不由皺眉問道,“依掌門看會不會有這個可能呢?武功各家有各家的路數,想必陰陽術各家各派也有不同的路子,掌門應該對微生家的陰陽術有幾分了解?!?/br>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云嵇唇角的笑意卻愈深,“依云嵇看,倒不像是微生瑕的路子?!?/br> 聽云嵇話語肯定,沈蘇姀立刻凝眸,“掌門果然了解微生瑕的路數?” 云嵇點點頭,道,“微生瑕的修習路數遠遠比郡主身上下的牽機咒來的霸道,簡單點說,倘若郡主身上的牽機咒是他所下,想必郡主會成為他最優秀的傀儡?!?/br> 沈蘇姀墨瞳微縮,云嵇的語氣雖淡,可她卻詭異的覺得后背一涼,她知道牽機咒的厲害,此咒刻人心魂正是一種傀儡咒術,倘若真的是微生瑕所下,那他又何必派個碧星來,只需要用這牽機咒對付她便可了!沈蘇姀對微生瑕的懷疑并不比對東陵不壽的懷疑打,得此云嵇這話便也徹底打消了對微生瑕的懷疑,點了點頭道,“掌門言之有理?!?/br> 云嵇唇角微勾,“郡主可否說說是如何發現自己身中牽機的?” 沈蘇姀當即神色鄭重道,“牽機咒并不能直接叫人失憶,當初下咒之時我還被人喂了忘機,我……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十分特殊,后來我每每想起那一段混沌的時間之時腦袋都會生疼,最開始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來我從別人那處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再去想的時候著牽機咒便發作的更為厲害了,頭疼欲裂,還會生出內傷,對身體損耗極大,后來還是用我宗門之中的內功心法方才能壓制一二,若不發作,我便和尋常人無二,可這咒術在身上終歸是隱患,而我又想找回那一段記憶,這才要拜托掌門解咒?!?/br> “郡主失去的那段記憶乃是牽機咒的咒眼,郡主專心去想,自然是觸發了咒術?!痹骑忉屢痪?,卻又嘆了一句,“牽機咒加忘機,看來對郡主下咒的人很用了些心思!” 說至此沈蘇姀眼底也生出兩分寒意,對面的云嵇直了直身子,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若不知郡主所言的這些恐怕云嵇還會低估郡主身上的咒術,郡主既然是被人有目的的下了咒,那這咒的難度必定更大,再加上還有忘機,郡主想徹底的記起從前的事并不容易?!?/br> 沈蘇姀眸色微暗,唇角扯出兩分苦笑道,“其實我此番前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哪怕無法解咒,只要能保證這咒術不無端發作,或者讓我想起來那么一絲半縷也都是好的,最差的情況便是加劇這咒術的發作程度,這一點,我是早做了準備的,掌門無需擔心?!?/br> 云嵇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云嵇開始為郡主探探情況?” 沈蘇姀立時直了直身子,“好,不知我要做什么呢?” 云嵇笑著搖頭,“郡主坐著便好?!?/br> 話音落下,云嵇抬手往那幽藍色燈火的燈盞之上揮了揮,只見那燈火一盛,更有一股子幽香散發而出,沈蘇姀眸色微凝,云嵇已經抬手拿起了桌案之上的短笛,云嵇將短笛一橫放在唇邊,下一刻便有清亮的笛聲流瀉而出,幾乎是同時,沈蘇姀的太陽xue猛地一疼! 笛聲清亮恍若清泉過石,可沈蘇姀腦袋里的錐疼卻好似山呼海嘯,當初碧星做法許久才有了效果,到了云嵇這里卻是笛聲一起她就疼的如此厲害,修為高下立時分了高下,沈蘇姀咬緊牙關,冷汗淋漓而下,實在將忍不住,她忽的一掌拍在了案幾沿上,身子緊緊繃著,面色青白一片,卻自始至終不曾發出一聲哼,甚至連氣息都還是平緩的! 半盞茶之后,云嵇的笛聲才停了下來。 沈蘇姀身上的勁頭一松,背脊頓時一軟,若非撐著案幾的手還有幾分力道,她整個人幾乎就要滾倒在榻上,云嵇將短笛放在案上,仍是面對著沈蘇姀,眉頭微蹙久久未曾言語,沈蘇姀分明一點聲響都未發出,可他卻好似能看見沈蘇姀痛苦的神態似得,只等她緩的差不多才道,“郡主上一次牽機咒發作是什么時候?” 沈蘇姀慢慢坐直了身子,開口之時語聲微啞,“就在大半月之前,浮屠被圍之后,我因為想到了從前之事腦袋疼過?!鄙陨砸活D,沈蘇姀的語氣疑惑起來,“不僅如此,那一次之后我眼前還出現了幾道怪異的場景,那些場景我不記得我經歷過,卻又十分真實……” 云嵇默了默,語聲也凝重起來,“郡主看到的場景應當是郡主已經忘記的事情,牽機咒重點在控制人的心魂,因為郡主曾數次與牽機咒抗衡想要記起前事,所以牽機咒已在郡主身上有了破綻,因此郡主眼前才冒出了那些陌生卻真實的畫面?!?/br> “按理來說,郡主會接著想起更多才是?!?/br> 沈蘇姀聞言一愕,“可是從那之后我再未看見過別的!” 稍稍一頓,沈蘇姀立刻道,“如你所言,我想的次數太多那咒術便不再牢靠,那你的意思莫不是說我只要我多想幾次就可以記起來的更多甚至能完全記起來了?!” 云嵇搖頭,語聲有些失笑,“郡主應該慶幸自己沒再看到的更多,因為郡主每次強行想從前的事都會造成反噬,牽機咒會有破綻,卻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并且破綻越大,反噬就越大,郡主眼前若是再出現幾次被忘記的場景,必定離大限之日不遠了!” 沈蘇姀心底生出幾分失望,她是不怕那疼的,若是真的疼上幾次就能想起從前的事那她想都不想便去試,到底是她想的太簡單了,沈蘇姀自己也苦笑一下,道,“就是在那次發作之后,正好遇到我師父出山去北海,他用天玄宗內家心法為我洗髓,這才沒讓那咒術發作的更為嚴重,想必是因為如此吧……” 云嵇頷首,“郡主當多謝你師父?!?/br> 稍稍一頓,云嵇又道,“天玄宗內家心法果然名不虛傳!” 云嵇不是第一次夸獎天玄宗的功夫了,沈蘇姀心頭一跳,“掌門要和我做買賣,莫非是天玄宗的內功心法對掌門的隱疾有益處?” 云嵇聞言唇角一彎,“郡主聰慧?!?/br> 見云嵇如此嘆然的承認沈蘇姀心底立刻涌上一股子怪異的感覺來,既然天玄宗的功夫對他的隱疾有異,那他為何不早些出現找她?卻是這次她主動送上門來之時他才提出做買賣的話?又或許,別家功夫也能有益于他而和她做買賣只是恰巧她出現了? 沈蘇姀心底生出疑問,因為云嵇看不見東西的緣故她面上的表情便不曾多加遮掩,正安靜未語之時卻聽云嵇又道,“這兩日云嵇要為郡主的化咒準備些東西,郡主留在山上照我說的服用些輔助藥物吧,到了大后日,云嵇為郡主第一次化咒?!?/br> “輔助……藥物?” 沈蘇姀疑惑一問,云嵇點頭,“下牽機咒十分兇險,化咒只是亦兇險萬分,不光是云嵇,便是連郡主你也極有可能失了性命,因此準備工作不可大意?!?/br> 沈蘇姀呼吸一輕,“竟……竟是有性命之憂嗎!” 云嵇先是一默,隨即便明白過來,“唔,云嵇忘記了,郡主身上還有靈犀咒呢,一身系兩命,化不化咒郡主自己考慮吧,即便郡主愿意冒險,也不一定能化成功?!?/br> 沈蘇姀眸色徹底一暗,幾乎沒有猶豫的道,“不解了?!?/br> 云嵇那話本就是讓沈蘇姀了解一下情況,卻不想她如此果斷就說不化了,云嵇先是一默,隨即語聲變得似笑非笑起來,“云嵇適才聽郡主說了許多,還以為郡主想法堅定的很?!?/br> 沈蘇姀抬眸看了云嵇一眼,“但凡會受傷會死,我都不解?!?/br> 沈蘇姀的話擲地有聲堅定至極,竟又讓云嵇怔了怔,云嵇面色徹底的漠然下來,直了直身子問道,“郡主遠道而來,當真就此放棄?” 沈蘇姀也挺了挺背脊,“因彼時不知解咒會付出生死代價?!?/br> 話音落定,沈蘇姀已在準備如此告辭的措辭,對面云嵇仿佛明白出了她的打算,默然兩息之后忽的笑開來,“云嵇看出來了,郡主是不愿那中了靈犀咒的另一人冒險,郡主深情也叫云嵇感佩,既然如此,那便暫且不化咒了?!?/br> 沈蘇姀不是不希望解咒的,可是涉及到嬴縱,她卻不愿冒半點風險,聽云嵇之話她心中微松,卻不想云嵇稍稍一停又道,“不過郡主不是想記起從前的事嗎?” 沈蘇姀本已在頃刻間做好了一無所獲打道回府的打算,可聽到云嵇這話她卻是一愣,有些意外的道,“難道……掌門有法子能讓我不傷不死的想起從前的事?” 云嵇點點頭,“大可一試?!?/br> 沈蘇姀沉默了下來,她猜得出云嵇如此是為了那筆買賣,可是能想起從前的事對她而言太有吸引力,她根本沒辦法拒絕,沈蘇姀深吸口氣,“掌門如何教我想起往常的事?” 云嵇唇角輕揚,“忘機乃是上古奇藥,我剛好知道如此解了它,解了忘機,稍稍催動牽機咒你便能想起往事,至于能想起多少卻看你個人的造化了!” 沈蘇姀想要化咒很大的程度是想記起過去的事,聽到云嵇說他能解了忘機,她眼底立刻一亮,忘機的名號她聽過,可云嵇竟然能解……沈蘇姀對此無比驚嘆,更覺得能想起幾分便是幾分,她自然不能拒絕,心底萬分激動,想了想沈蘇姀還是問,“掌門能否確保安全?” 適才他吹笛之時沈蘇姀那般疼都未發出一聲,到了此刻卻這般小心謹慎了,云嵇似笑非笑一瞬,語聲輕緩道,“小罪必定要受的,死傷不會,中咒的另一人無感的?!?/br> 沈蘇姀凝眸,當即點頭,“既然如此,那沈蘇姀和掌門的買賣還算數!” 云嵇抬手握上那玉白短笛,點點頭贊嘆,“郡主好性情!” 云嵇將那短笛放入袖中,又道,“既然如此,還是和早先的安排一般,雖然不是要為郡主化咒,要準備的東西也不在少數,這兩日郡主住在山上,一切都有墨檀安排?!?/br> 沈蘇姀點頭,云嵇又道,“郡主眼下可以去休息了?!?/br> 沈蘇姀起身穿上絲履,正要往外走之時卻想起來一事,轉身看著云嵇道,“既然是買賣,沈蘇姀亦不是那無信之人,掌門何時需要我的內力?” 云嵇大抵沒想到沈蘇姀會主動問起,下意識便轉頭向她這邊,抿了抿唇才笑意低沉的道,“需要的時候,自會知會郡主,云嵇很多年不曾遇到郡主這樣的商人了?!?/br> 沈蘇姀挑眉一下,對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待腳步聲遠去云嵇才轉過頭來,下一刻墨檀的身影再度悄無聲息的出現,對著云嵇一拱手道,“掌門,左廂已經安排好了?!?/br> 云嵇定定的跪坐著,身姿挺拔而迷人,聽見墨檀的話他毫無感情的一笑。 “墨檀,你看到了嗎?” “好多年沒遇見這樣不怕疼的女孩子了?!?/br> “那可是牽機咒啊……” 墨檀低著頭不敢隨便接話,云嵇忽然想起來什么似得道,“旨意送到了嗎?” 墨檀聞言立刻抬頭,“兩日之前已經送到了?!?/br> 云嵇滿意的點點頭,起身下地朝內室去,“這幾日,好好看著山門!” 沈蘇姀出了門香詞便在不遠處等著她,見她出來當即帶著她往左廂而去,到了左廂,終歸是到了一件正常的屋子,廂房兩進,外頭是暖閣里頭是寢房,一進門香詞便憂心的看著沈蘇姀道,“主子,您面色看起來很是不好?!?/br> 沈蘇姀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搖頭,“我沒什么,我只擔心他?!?/br> 香詞為沈蘇姀遞上一方帕子,“秦王行事素來有章程,不會有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