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沈蘇姀面上紅彤彤一片,聞言愣在當下不知如何是好,嬴縱一笑,忽然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身子一轉讓她背對著自己,就這樣將她的里衣褪了下來,抬手揚水在她肩上磨挲幾番,而后便不再動她,沈蘇姀只聽自己身后一陣水花作響,而后嬴縱便走了出去,沈蘇姀不敢亂看,一陣衣衫窸窣之聲落定,而后一只手便抓住她的腰肩將她從湯池之中抱了出來,沈蘇姀羞得滿面通紅,嬴縱卻動作極其利落的給她套上了一件袍子,又將她的襯褲扯下,傾身便將她抱起,他自己已收拾利落,眼下大步流星的將她帶至了內室。 適才還一片寒冷的內室眼下已暖意盎然,沈蘇姀窩在他懷中看了看他的眉眼,忽然命令似得道,“往后冬日里夜夜都生著火罷?!彼坪跤X得這話不具說服力,微微一頓沈蘇姀又補了一句,“因我隨時都會過來——” 嬴縱腳步微滯,笑意分明的點了點頭,幾步走至床邊將她放下,按她坐在床邊,他卻站著扯過一塊帕子為她擦頭發,他從來只會握劍的十指在她濕發之間來回,沈蘇姀不由轉頭去瞧他的眉眼,嬴縱眸色淡淡,“看什么?” 沈蘇姀挑眉轉過頭去,垂眸道,“從來無人為我擦頭發?!?/br> 嬴縱手一頓,沈蘇姀又道,“小時候或許是有的,不過我已忘了,我是蘇閥的五少爺,憑父親的脾氣,女兒家定是要嬌養貴養怎么寵愛怎么養,對男孩子卻絕不嬌慣,即便知道我也是他的女兒,可因為這五少爺的身份,也為了讓我不要太嬌氣,人前人后都和對男兒家沒什么兩樣,現在想來父親用心良苦,否則我怎能在虎賁營和軍中隱藏身份那樣久?!?/br> 沈蘇姀說完便默然下來,嬴縱也不曾說話,只將她的頭發擦干,將那帕子一扔抬手攬她躺下,大手一揮帳簾便落了下來,床幃之間光線一暗,嬴縱此刻才在她發頂輕聲道,“還有什么是無人為你做過的,往后都由我為你做?!?/br> 沈蘇姀似有一愣,卻是什么都不曾說,只往他懷中鉆了鉆。 一夜好眠,沈蘇姀本想著第二日一早回府,可沒想到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外頭已經天光大亮,沈蘇姀有些無奈,轉身一看身邊之人果然已經不見了,她懊惱的嘆了一聲,當即起身來,幸而她的衣裳嬴縱都已為她備好,手腳極其利落的穿衣下地,卻是不見嬴縱在何處,沈蘇姀左右看了看,隱隱聽見了外室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她眉頭一挑朝外室而去。 “都確定了?” “確定,咱們的人在西楚費了很大的功夫,哪怕有半點不妥當都不敢遞到主子面前來,果然不出主子所料,只是眼下主子打算如何辦才好?” “自然是……” 嬴縱只道出三個字便將話頭一頓轉過了身去,果不其然看到往內室去的甬道口上一身湖藍色宮裝著身的沈蘇姀正站在那里,眼下他和容冽正站在窗邊,距離那出口還有些距離,沈蘇姀遠遠的瞧過來,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手中的信箋,嬴縱對她笑了笑,而后將那信箋給了容冽,“此事先擱置,稍后再議,先去傳膳罷?!?/br> 容冽恭敬的接過那信箋轉身走了出去,嬴縱便朝沈蘇姀迎了過去,沈蘇姀蹙眉道,“一大早就有事端嗎?是昨天晚上的亂子?君臨城中都有些什么風聲?” 聽她一連串的疑問嬴縱一笑,“不是這個,是我送去西楚的消息有答復了?!?/br> 嬴縱一邊說話一邊將沈蘇姀拉著到了內室侍候她洗漱,沈蘇姀適才好似聽到了“西楚”二字,聞言也不多問,嬴縱便道,“北魏的陰謀若是暴露,如此到可以緩緩西楚的內戰,這幾年北魏愈發國富民強了,眼下和西楚交惡對大秦好處甚多?!?/br> 沈蘇姀洗漱完,聞言掃了他一眼,“如此大秦也可不用和北魏聯姻了?!?/br> 嬴縱挑眉一笑,拉著她走向外室左暖閣,暖閣之中已擺好了早膳,兩人先后落座,嬴縱才道,“便是聯姻,也與我無關……” 沈蘇姀哼一聲,“那拓跋昀分明說要為那拓跋淺選夫婿,忠親王才迎了側妃入府,六殿下也有了正妃人選,接下來可不就是你?!?/br> 嬴縱瞇了瞇眸子,“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我若是能學六哥那般早早得一位正妃眼下也無需為此事煩惱,你是打算解救我與水火了?” 沈蘇姀正在喝粥,冷不防被嗆了一下,嬴縱失笑著拂了拂她的背脊,沈蘇姀忽然問道,“我瞧著忠親王近來十分安分,難道他真的已無心太子之位?傅凝可有送來消息?” 嬴縱聞言蹙了蹙眉,淡聲道,“連阿策那般性情的人都有自己的野心,何況忠親王這般自小便有想法的人呢,嬴氏子孫,天生血脈之中就有掠奪和征服的欲望!他沒有動作,并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想法,最怕便是有忍性,伺機而動,傅凝眼下還不得他的信任,自然沒什么有用的消息送來,且再看罷,只要他心有所念,必定不會就這般等下去?!?/br> 沈蘇姀有些訝然,“八殿下?八殿下如何了?” 嬴縱看她色變的模樣搖了搖頭,“也不算什么,他從前對軍事兵戰從不感興趣,眼下入了忠勇軍方方面面卻頗為有模有樣,我自有我看人的方法,阿策……有幾分野心也好?!?/br> 沈蘇姀皺了皺眉不再說,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事來,“沐沉,還關在那小島上?” 嬴縱掃了她一眼,“你眼下心軟的次數卻是有些多……” 沈蘇姀撇撇嘴,“謝無咎怎能和沐沉比,你且將他放出來吧,他無非還是惦記著我,你應當記得沐蕭罷?就是兩年前你在斗獸場上救下來然后送到沈府去的那個,我已對他表明身份,眼下他在忠親王身邊,我本想留著他以防萬一,可眼下既然有傅凝,我想讓他們兄弟二人團聚,而后將他們送到嶺南蘇氏的產業上去,你看可好?” 傅凝是他的人,她此番用的如此順手,再加上那句謝無咎怎么能和沐沉比讓嬴縱心情大好,滿是寵溺的看了她兩眼,點點頭,“如此甚好?!?/br> 沈蘇姀便是一笑,“等這個太子一走便將他們送走,他們兩人的身份實在危險?!?/br> 兩人正吃著飯,容颯卻忽然走到了暖閣門口,看到兩人眼下這模樣一時有些猶豫著要不要進來,嬴縱不語,容颯便只好站在外頭,沈蘇姀看了嬴縱一眼道,“可是有事?” 容颯抿了抿唇,“回稟侯爺,昨夜的亂子鬧起來了!” 此話一落,沈蘇姀和嬴縱的面色都肅了一肅。 沈蘇姀更是比嬴縱還要著急些,直直朝容颯道,“進來說!” 容颯又看了嬴縱一眼,見嬴縱并不做聲他才進的暖閣來,語聲有些沉重的道,“主子,侯爺,昨天的夜宴果然走漏了風聲,現在整個君臨城的人都在說昨夜的天象有異乃是因為有七殺孤煞之星冒充皇家血脈要引發改朝換代的大亂,此外宮中也有許多風聲,不過皇上那里沒什么動靜,倒是太后娘娘今日一早將宮中諸位娘娘請到了壽康宮做了一番訓誡?!?/br> 沈蘇姀聞言皺眉看著嬴縱,誰料嬴縱竟然一臉的尋常神色,見她不打算吃了,還給她盛了半碗粥,口中溫聲道,“多吃一些,你眼下還是太瘦——” 沈蘇姀挑眉,見他這模樣便想著他心中必定有了主意,心中也稍稍松了兩分,這邊廂容颯卻還站在那處,有些作難的道,“主子,您沒有什么吩咐嗎?” 容颯問,沈蘇姀便也看著嬴縱,嬴縱瞧了她一眼,忽然道,“去將沐沉帶過來?!?/br> 容颯一愣,不知道這個吩咐算怎么回事兒,沈蘇姀卻蹙眉道,“今日見沐沉?可我待會子還要回府,而且今日不好與他說清楚——” 容颯聽著沈蘇姀這話云里霧里,嬴縱卻笑道,“回府先不急,沐沉眼下只怕有許多疑惑要問我,他從前對你大不敬,總該看看他有沒有反省過來?!?/br> 沈蘇姀聞言有些無奈,容颯卻是明白了,當即轉身走了出去。 嬴縱依舊是那八風不動的模樣,忽然問沈蘇姀,“記事起只怕也不曾有人給你喂飯吧?” 沈蘇姀以為他是看著此情此景想到了昨夜的話題,便自然的點了點頭,“不曾?!?/br> 嬴縱點了點頭,將那半碗粥斷在了手中,“很好,那我來喂你!” ------題外話------ 推薦你們家作者的舊文《帝寵之凰圖天下》啊喂~某腹黑強大的質子和某能戰善謀貌美如花的亡國公主攜手打天下最終統一天下成為開國帝凰(注意,是帝皇,非帝后?。┥裣删靷H滴故事,男女主雙處身心干凈一對一無虐無出軌喲。 ☆、081 為他,大開殺戒?。ň蓿?/br> 沐沉走進水榭的時候便看到嬴縱和沈蘇姀雙雙站在桌案之后正在臨帖,沈蘇姀執筆垂眸,行云流水的寫著什么,而嬴縱則在一旁看著,分明知道他走了進來,卻沒有一點理他的打算,沐沉眸光莫測的看了看沈蘇姀,十分沉默的站在了那處。 沈蘇姀寫完一行,抬頭掃了沐沉一眼,這幾月的禁閉讓沐沉看起來清瘦了不少,本就沉寂的面容也愈發肅然無趣,沈蘇姀看的有些不忍,不由輕咳了一聲,嬴縱聞聲將眸光從沈蘇姀的筆尖抬了起來,看了沐沉一眼,一邊為沈蘇姀磨墨一邊道,“可想清楚了?” 沐沉聞言抬了抬眸子,又將目光落在了沈蘇姀身上,“不曾?!?/br> 嬴縱勾了勾唇,看了沐沉一眼道,“從前在軍中,你們少將軍如何罰犯錯之人?” 沐沉皺了皺眉,看著嬴縱的眸色沉了沉,按照嬴縱的性子,絕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少將軍,可眼下,卻竟然在沈蘇姀面前如此不避諱,若是往常的沐沉必定惡言相向或是閉口不答,然而近日他倒是看了看沈蘇姀,頓了頓道,“自是按照軍紀處罰?!?/br> 嬴縱淡笑,骨節分明的十指握著那玄墨黑白分明十分好看,身邊的沈蘇姀好似不曾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更是一心一意的磨墨,“若有人對你們少將軍不尊,你們少將軍會如何處置?” 沐沉冷哼了一聲,“步天騎無人敢對少將軍不尊?!?/br> 嬴縱挑眉,“沒有人敢?那你呢?” 沐沉抿了抿唇角,掃了沈蘇姀一眼語聲更冷,“七戰將個個對少將軍敬重有加,我亦然?!?/br> 嬴縱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再不說話,將那磨好的墨汁往沈蘇姀手邊送了送,沈蘇姀面上沒多少表情,只沾了沾墨汁又開始寫起來,屋子里頭暖意盎然,窗欞之外是尚未停下來的紛紛大雪,他二人旁若無人的站在那書案之后紅袖添香執筆行墨,好似全然忘記了沐沉的存在,沐沉站在門口,隔得遠也看不清沈蘇姀到底在寫什么,然而嬴縱不再說話,也沒有叫他退下,他雖然心中有幾分疑竇,可到底看不慣他二人眼下這模樣,不由垂了眸子看著自己身前之地,背脊挺直眉頭緊皺,不知嬴縱此番到底做著什么打算。 “你眼下腕力雖然比不得從前,可這風骨卻是未變?!?/br> 一片靜默無聲之中嬴縱忽然開口道出這么一句,沈蘇姀看了看自己寫的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也沒有法子,到底不是從前了,看來我眼下只適合簪花小楷?!?/br> “凡是你寫的,簪花小楷和草書都好?!?/br> 嬴縱語聲溫潤,沈蘇姀聽見這話面上生出兩分淡笑來,沐沉眼瞧著他二人之間似乎比自己被關進那湖心小筑之時更為親近自然了,他皺了皺眉,心底的沉郁又深了一層,正猶豫著,沈蘇姀活動了一番手腕嘆道,“你我的草書都意隨劍術,眼下我這身骨實在糟糕的很,想必論起劍道來也比你不上,前次在天狼軍大營你是讓我的罷?!?/br> 嬴縱勾了勾唇,“不曾讓你……” 沈蘇姀挑了挑眉,心中卻還是有些不信,抬睫看了沐沉一眼,卻瞧見沐沉面色雖然沉靜鎮定,可那周身生出來的不自在感卻是十分明顯,沈蘇姀失笑,心想逗沐沉也差不多了,不由轉頭看了嬴縱一眼,嬴縱見她眼中有些替沐沉求饒的意思,便也勾了勾唇,也不說話,卻是先將她剛剛寫好的一頁字拿了起來,稍稍一折放進了一旁的一個信封之中。 沈蘇姀見他這模樣有些不解,正疑惑之間卻見嬴縱忽然抬手一揚,那信封赫然朝沐沉直直飛了過去,沐沉反應極快的揚手接住,有些不明白嬴縱的意思。 沈蘇姀見狀有些意外,心說他眼下就要挑明她的身份不成,那信封之中的字乃是她從前的筆記,沐沉只需一眼便能認出,沈蘇姀無奈的看了嬴縱一眼,卻不想嬴縱竟然八風不動的道,“這信封之中是洛陽候寫下的太公兵法第一篇,我瞧著你眼下也沒反省出什么來,便回你的湖心小筑去看這兵法繼續反省吧,你覺得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參透這兵法?” 沈蘇姀愕然的挑了挑眉,嬴縱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這邊廂沐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封,有些疑惑嬴縱這般的安排,掃了一眼嬴縱和沈蘇姀落在桌案之上拉在一起的手,他秉持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冷聲道,“既然如此,王爺不妨再關我三月讓我捉摸兵法,三月之后還能不能反省出什么來沐沉自己也不知——” 沈蘇姀蹙眉,看著沐沉那執拗的模樣有些頭疼,嬴縱面上的笑意卻格外和煦,他點了點頭,“三個月,既然是你自己說的,那這三個月你最好不要踏出那湖心小筑一步!” 沐沉淺吸口氣,心說嬴縱眼下對他或許也是眼不見心不煩,不由得點了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沐沉自然不會出來擾了王爺清靜……” 嬴縱笑意分明的點頭,“有違此言軍法處置,退下吧?!?/br> 沐沉看著嬴縱今日這反常的笑容心中略有兩分不安,可話已出口,更不愿看到眼下這二人你儂我儂的模樣,當下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看著沐沉腳步極快的消失在門口,沈蘇姀無奈的笑了一聲,“你又何必難為他,他必定能認出我的字跡,到時候一個心急出來問你,難道你還真要軍法處置他嗎?倘若讓他困在那小筑中,才更是煎熬?!?/br> 嬴縱淡笑著一把攬了她在懷,“他幾番沖撞與你,如今已是我開恩?!?/br> 沈蘇姀嘆一聲對他這般行徑也沒有法子,便只好先委屈沐沉,轉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似乎是午時已過,她不由皺眉道,“時辰不早,我得回府去了?!?/br> 嬴縱瞇了瞇眸子,“那你晚上還過來嗎?” 沈蘇姀面上薄紅,“怎可夜夜宿在王府……” 嬴縱一嘆,把玩著她肩上的墨發道,“既然如此,便再陪我一個時辰?!?/br> 沈蘇姀挑眉,“當真只陪一個時辰?” 嬴縱點頭,“當然,你若想更久些也可?!?/br> 沈蘇姀瞪他一眼,心軟道,“罷了,那就再留一個時辰?!?/br> 嬴縱滿意笑笑,看了看桌上的筆墨紙硯一時心起,“可要學學我的字?” 沈蘇姀挑眉,不知他今日里為何興致如此之好,嬴縱卻已笑著執了她的手,站在她背后就著她的手拿起那狼毫,竟是教她寫他的字來,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罩在了自己的懷抱之中,雖則是執了她的手,可他身子前傾著貼著她,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脖頸,一時叫她心猿意馬哪里還有心思學他的字,嬴縱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妥,另一只手竟然堪堪摟住了她的腰身,沈蘇姀一動,“學字便學字,莫要動手動腳?!?/br>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嬴縱經轉頭在她頸側吻了吻,唇齒微合的一啄,一股子刺疼的酥癢當即在她頸側蔓延開來,沈蘇姀“嘶”一聲,有些懊惱的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上拍了一下,嬴縱見她這般地笑一聲,所幸下頜蹭著她的發頂悠悠道,“難怪從古至今許多風流之士能戰之將都沉溺于閨房之樂,此間的確處處皆有樂趣——” 沈蘇姀面上泛起一抹熏紅,嬴縱卻只緊了緊在她腰間的手不再逗弄與她,轉而將目光落在了紙上,抓著她的小手一番并走龍蛇,她沈蘇姀的大名當即龍飛鳳舞的躍然紙上,微微一頓,他又抓起她的手一陣行云流水,赫然將“嬴縱”二字落在了一旁,稍稍一頓,還是不夠,所幸又在一旁寫下“天作之合”四個大字,如此方才滿意的停了筆,沈蘇姀看著紙上的這九個字眉頭微蹙,又好笑又有些動容,不由轉頭看了看嬴縱…… 卻不知,她這般擰著頸子仰頭看他的樣子當真是撩人極了! 嬴縱瞇了瞇眸子,想也沒想便低下了頭去,唇甫一觸上沈蘇姀便低哼了一聲,他并未強迫她,只一手攬著她的腰另外一只手與她的手疊握著一支筆,他淺淺銜了她的唇,溫柔又滿是疼惜,沈蘇姀一時竟被這感覺迷住,就這般轉過頭任他施為,嬴縱微狹的眼底滿是笑意,愈發溫柔的在她唇齒之間磨挲,輕淺的啄允,逗弄似的探舌,沒多時便讓沈蘇姀軟了身子,他呼吸一促,所幸一把放開她的腰讓她轉過了身子,“吧嗒”一聲,狼毫落在了桌旁,他面對面將她擁入懷中,愈發好叫他疼愛她,沈蘇姀虛虛閉著眸子任他所為,某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極快又沉重的腳步聲,容颯和容冽不會隨便闖進來,可這腳步聲卻又并非是他二人之一,她心中其實有些熟悉,可還未想清楚便聽到一聲驚呼! “啊——” 這一聲驚呼,徹底的讓沉浸在那美好親吻之中的沈蘇姀回了神,這熟悉的聲音,不是容冽不是容颯,卻是那個此刻應當在沈府之中的人,嬴縱已停了動作,看著面色緋紅一片的她笑意揶揄,沈蘇姀看著他那微光簇閃的眸子,陡然之間便明白過來,外人怎么可能不經通報便闖了進來,除非是他本就如此授意過! 沈蘇姀眼底颼颼飛著怒火,嬴縱卻好整以暇的擦了擦她微紅帶著晶瑩的唇角,將她按在懷中平復心虛,一抬眸看向此刻站在門內背脊挺直雙拳緊握看得出來又生氣又懊惱的背影,他勾了勾唇,“沈少爺來得如此急,可是尋你jiejie有何要事?” 來的人,是沈君心…… 沈君心此刻面色通紅,一雙眸子滿是要溢出來的怒火,身子繃緊,攏在袖子里的雙拳更是緊握,雖然只是一眼,可一眼也足夠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書房里頭的兩人在做什么,腦海之中是沈蘇姀在嬴縱懷中溫柔回應的模樣,雖然看不到正臉,可她那嬌軟順從的身段那摟在嬴縱腰間的手臂足以說明一切,沈君心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胸口一股子郁氣迅速膨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不,他知道該如何發泄,他想轉身沖上去將那個欺負沈蘇姀的男人打一頓,可他心底卻又明白這根本不是欺負,而最可悲的是,他根本打不過那個男人! 沈君心咬緊了牙關,說不出一字來! 嬴縱看著沈君心這模樣眼底閃出兩分微光來,懷中的沈蘇姀卻已將他的手撥開又眼風涼涼的掃他一眼從書案之后走了出去,嬴縱唇角一勾,所幸落座在了書案之后的敞椅之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站在門邊的人,沈蘇姀走出那書案便停了腳步,深吸口氣盡量鎮定著聲音看著沈君心的背影道,“怎么來了王府?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沈君心本就生氣萬分,此刻聽著沈蘇姀這淡淡的語氣心中更滿滿都是說不上來的心酸不平,可他到底也是個小男子漢,不愿再別人面前丟臉,狠狠咬了咬牙才轉過了身來,墨色的眼瞳早就隱隱透著一抹深綠,好似一團鬼火一般森森落在他眼底,稚嫩的面容瞬時便有些冰冷森然起來,直直瞪著沈蘇姀道,“二公主在府中等你!” 這可算是惡聲惡語,直直盯著沈君心的嬴縱聞言當即皺了眉,沈蘇姀聽著嬴華庭等她的話有些意外,沈君心發脾氣的樣子她是知道的,也不見怪,只轉頭看著嬴縱,嬴縱思忖一瞬,“或許是因為那夜宴的亂子,宮中大抵有些動靜,既然如此便回府吧?!?/br> 嬴縱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叫清遠送你?!?/br> 沈蘇姀點了點頭,嬴縱已十分隨意的走至一旁拿過她的斗篷為她系了上,而后牽著她的手往門口去,沈蘇姀看了看站在門邊的沈君心一眼,抿了抿唇不曾掙開,走到門口,嬴縱看也沒看沈君心一眼拉著沈蘇姀走了出去,沈蘇姀無奈的皺了皺眉,走到門口便將嬴縱拉了住,“外頭雪大,無需你送,我自己出去便可——” 嬴縱看了看這大雪紛紛的天氣皺眉一瞬,可在沈蘇姀的微瞇目光之下到底是點了點頭,沈蘇姀彎了彎唇,便看向還站在門內的沈君心,語氣不善,“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 嬴縱眸色微暗,卻見那沈君心倒是聽話的挪了步子走了出來,看也不看嬴縱一眼,抬腳就往府門的方向走,沈蘇姀便又看了嬴縱一眼,從他手中抽出手腕轉身跟在了沈君心之后,嬴縱蹙眉看著他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之間,想到那沈君心別扭的模樣唇角沉了沉。 “出來罷……” 淡淡三字一落,容冽的身影便悄無聲息的閃了出來,嬴縱的目光仍然落在沈蘇姀二人消失的方向,漠然問道,“你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