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沈蘇姀不知是嚇得還是羞得總之此刻已經是肝膽俱顫,小碎音兒貓兒一般的無力,叫他瞬間眼底更紅,狠狠往她身上一靠,“滅火!” ------題外話------ 你們家作者還是聽阿枝的晚上出來活動吧,gt_lt, ☆、081 王爺莫非還是個雛兒? 沈蘇姀不知是嚇得還是羞得總之此刻已經是肝膽俱顫,小碎音兒貓兒一般的無力,叫他眼底驟然更紅,狠狠往她身上一靠,“滅火!” 沈蘇姀當然知道自己闖了什么禍,前世在軍中一守便是大半年,時間長的便是幾年十年的都有,軍中無女人,那些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們若是實在忍不住豈不就是只有自己解決?那樣的場景她是撞見過的,沈蘇姀面色漲紅,左手好似僵了住,掌心詭異的感覺如同魔咒一般縈繞不去,只讓她懊惱的想扇自己一下,她怎么就能放錯了地方?! 嬴縱的眸光狼一般的可怕,沈蘇姀看的心頭發顫,感受著抵在自己身上的異物心跳更是咚咚咚越來越快,他這樣的心性什么樣的事做不出來,若是……沈蘇姀不敢深想,只覺的嬴縱將她越貼越緊,她的大腿處像是被火燒著了似得灼燙,沈蘇姀縱然前世與男子相處時間頗多,縱然見過頗為刺激的場面,可等她自己被一個男人如此相待,那種感覺仍然讓她無措且慌亂,感覺到他呼吸愈重,竟惹得她身上也一陣酥軟,這感覺太過可怕,沈蘇姀看著咫尺之地的鬼面忽然福至心靈的開了口,“聽說王爺從不沾女色……” 微微一頓,她語氣略深長,“王爺莫非……還是個雛兒?” 貼著她的身子就那么的僵了住,那雙滿是嗜血之色的眸子緊緊地瞇了起來,薄唇緊抿一時竟沒發怒,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意褪去,沈蘇姀心頭一動,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別說是天之驕子,便是世家貴族的男子早早便會受這方面的教育,另外通房侍妾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沈蘇姀不信他至今沒碰過女人,可瞧著他此刻這詭異的面色,卻又不能不讓她相信! 沈蘇姀愣了良久,緊抿著的唇角詭異的揚了起來! 嬴縱狹眸看著她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和那唇角詭異的笑意,周身陡然有勃然威懾噴薄而出,危險的預感來襲,沈蘇姀唇角笑意猛地一滯,她還未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移到了她腰間去,指尖輕挑只聽到唰的一聲響她的腰帶竟就被她抽了出來,胸前的襟口一松,沈蘇姀頓時滿身戒備,看她眼底眸色一暗,他唇角冷抿將那腰帶松了開,正待傾身而下,身后忽然“啪”的響起一道重物落地之聲…… 嬴縱一頓,沈蘇姀的身子也陡然一僵,她一抬眸,嬴縱一轉頭,清遠和明生面色懵懂卻又尷尬的站在珠簾之外,掉落在地的小小泥塑人偶已經被摔得粉碎,兩人眸光四閃不敢看向他們,又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只能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沈蘇姀的臉此刻才是真正的紅透了…… 嬴縱會轉過身來掃了她一眼,滿溢的深沉在看到她紅透了的小臉之時微微一軟,分毫異樣也沒有的從她身上起開,撿起地上的狐裘連著那腰帶罩在了她身上,轉身掀起珠簾走了出去,看了看地上掉落的小泥塑人偶搖了搖頭,“重新做一個?!?/br> “是?!?/br> 兩人不約而同應聲,嬴縱彎下身子將那摔成了碎片的泥塑撿起,遞到二人身前,語聲平平,“現在就去?!?/br> “嗯?!?/br> 兩人急忙將那泥塑接過,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嬴縱轉過身,沈蘇姀已經穿戴整齊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隔著一道珠簾,她臉上的緋紅還未褪去,見她雖做了從容之態眼底確有厲色他不由挑釁似得又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掀簾而入,直直將一本書側放在了桌案邊上,“倒不知你對《宋子兵法》感了興趣?!?/br> 《宋子兵法》集數頗多,剛才那本掉在了躺椅之下,眼前這本卻不是沈蘇姀想要的,她頗為不甘心的看了那躺椅一眼,抬步就朝外走,“沈蘇姀告辭?!?/br> “忠親王在朝中聲望頗高,如此可算是遂了你的意?” 沈蘇姀腳步一頓,嬴縱的語聲輕緩且深長,“十萬忠勇軍能扶起一位太子嗎?” 沈蘇姀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卻聽他繼續道,“不過若是逼宮倒是足夠的!” 沈蘇姀心頭一動,頓時轉過了身來,“你想故伎重演算計忠親王?” 嬴縱定眸看向她,不置可否的點頭,“也不是不可以?!?/br> 沈蘇姀不知眼前之人對她說此話是何意,隨即她搖了搖頭,若他真有這樣的打算又何必告知與她呢,沈蘇姀一笑,“那就祝王爺好運了,只不過忠親王不像五殿下那般好糊弄?!?/br> 嬴縱隨手將那本兵法拿起翻看了兩頁,“在本王眼中,都一樣?!?/br> 聽著這般自大之語沈蘇姀也不意外,他這樣的人哪里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嬴縱見她并未接話不由抬眸掃了她一眼,“那冊子上還牽連到了申屠氏,你說,本王該如何做呢?” 沈蘇姀雙眸一瞇,“王爺自有決斷何必問我?!?/br> 嬴縱又將那書冊放下,已有所指的搖了搖頭,“那書冊是你予本王的,若是不問清楚,本王只怕你將來要后悔,沒了申屠,忠親王少了一大支持,那太子之位要離他更遠了?!?/br> 沈蘇姀淺吸口氣,“王爺心中早有主意,哪里輪得到沈蘇姀置喙,告辭!” 沈蘇姀說完便走,這一回嬴縱再未說話攔著,他看著沈蘇姀的身影走出水榭,或許是他內力太好,那細碎的腳步聲在他耳邊久久不散,良久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走到躺椅邊去將那掉在窗下的書冊撿了起來,翻到適才露在外面的那一頁,眸光深凝。 · 五殿下嬴琛的罪責未定,整個沈府的心都懸在半空中,昭武帝不表態,沒有人知道這位皇帝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對于這個兒子,他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就在這惴惴不安之中,終于迎來了八月的最后一日,也是在這一日,對嬴琛的處置終于落定! 秋日里的肅殺之氣讓整個帝宮都籠罩在一片沉沉的陰霾之下,天邊綴著的陰云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棲云宮之內更是各個都噤若寒蟬,自從三日之前皇帝來過棲云宮又拂袖而走之后再也沒有誰過問過棲云宮,外面仍有守衛守著,德妃依然是被軟禁起來的。 全福帶著兩個小太監到棲云宮的時候眾人都覺得有些怪異,皇上沒來,來的只有全福一個,宮人們規規矩矩的跪了一地行禮,看著全福那紫黑色的太監服忽然有些沒由來的背脊發涼,全福誰也沒看,腳步穩健的進了正殿,兩個小太監將殿門一關就站在了殿門口守著,下人們仍是跪在地上,屋子里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主殿之內,竇瀾正一身深紫華服坐在首位之上,云鬢高懸,珠釵熠熠,見是全福一人前來眼底也沒有失望之色,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諷笑,“看來皇上已經想好了?” 全福對著竇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無論如何,至少現在這個女人還是四妃之首,見她如此說話全福點了點頭,“娘娘英明,皇上已經想好了對五殿下的處置?!?/br> 竇瀾眼瞳微縮,愣了一愣才點了點頭,“好,既然你來了,想必是有什么需要本宮做的?!?/br> 全福默了一默,低垂著眸子說話的聲音卻分外鄭重,“皇上說,五殿下此番罪過甚大,娘娘想要救下五殿下的性命也簡單,只需,只需按照您自己說的話做便可?!?/br> 竇瀾挑眉,她自己說過的話? 全福見竇瀾面上露出疑惑之色也不再說什么,只朝著竇瀾深深一拜,“皇上說五殿下的性子頗為急躁不安,幽州的山水最為寧靜,十分適合五殿下修身養性,讓娘娘只管放心?!?/br> 電光火石間,竇瀾忽然就懂了,她挺直的背脊微微一僵,一股子寒意從腳底漫上,端麗的姿容片刻煞白,整個人好似一個木偶一般愣了住,全福說完之后便閉了嘴,只垂眸等著竇瀾回神,不知過了多久,竇瀾才輕輕一嘆,“我早該想到他會如此?!?/br> 幾近無聲的話語低幽的落在一片安靜的殿中,竇瀾的目光帶著兩分死氣的看著全福,好像透過他看到了昭武帝下命令時的那張臉,她說過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琛兒的性命,然后他果然就不要她活,她猜想那雙眸子即便下讓她死的命令之時也一定是帶著溫透笑意的,就好像很多年前一樣,殺不動心,才是帝王,他深諳帝王之術于心,真正犯傻的卻是這些在后宮之中自以為是的女子,什么寵愛榮華,到頭來只會成為一場空…… 深吸口氣,竇瀾的面色再次恢復如初,“本宮明白皇上的意思了?!?/br> 微微一頓,她的目光堅定,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不過,本宮還有一個要求?!?/br> 全福抬起頭來,“娘娘請說,只要無傷大雅,皇上定然會應允的?!?/br> 竇瀾眼底有水光一現,唇角的笑意滿是苦澀,“幽州,幽州太遠了,本宮不想讓琛兒一個人太寂寞,本宮要讓他的皇妃隨他一起過去,本宮要他們大婚?!?/br> 全福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竇瀾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沈家定然不愿再和五殿下結親,皇上到底會不會應下呢,全福略微一怔,竇瀾復又搖頭笑開,“除此之外,本宮別無所求,皇上若是答應,本宮即可照他的意思辦?!?/br> 全福心中一定,朝竇瀾行了個大禮退了出去。 全福走了出去,殿門開了又合上,殿外的明光一點點的消失,最終整個大殿復又沉寂在一片安寧與幽暗之中,這死一般的寂靜從前讓竇瀾難以忍受,可現在她卻接受的萬分從容,因為她明白,屬于她的能看見這世間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直逼正紅的宮裝,再摸了摸自己發髻上高高疊累起來的珠釵,竇瀾心中忽然涌出些莫名的空茫來,她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竇家人的桀驁她與生俱來,曾幾何時,天下人她都不放在眼里,鮮衣怒馬彎弓射箭,她這樣的女子便是男子又有誰能比得上,更從未想過有天嫁為人婦相夫教子,可那一天終究來了,她嫁給了全天下最為尊貴的男人。 也對,只有那最尊貴的才能配得起她,從此,她就開始了與這深宮的一場糾葛,她斗得不是哪一個與她同病相憐的女人,她斗得是這大秦帝國賦予女人的尊榮與悲哀,一晃三十年過去,她終究沒能走到那至高之位,而今,以這般慘笑目睹他的大秦盛世。 竇瀾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一個小黃門到了棲云宮,走到殿門之外,對著殿內行了個禮高聲道,“娘娘,皇上準了!” 滿宮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沒有人知道皇上到底準了什么,那小黃門沒有聽到回應便又行了一禮就走了出去,眾人面面相覷一陣,皆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天邊殘陽如血,看著那緊閉的殿門眾人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徘徊良久終于還是選擇站在外面。 昭武帝三十二年八月三十,竇德妃與棲云宮服毒身亡,意在自責五殿下之錯是她教導不利而至,最終以死贖罪,昭武帝感念德妃一片慈母之心,不僅饒恕了德妃火燒凌云殿之錯,準其以貴妃之位入皇陵,最終更是免了五殿下嬴琛的死罪,只褫奪其皇子之身,改姓為灜,貶為庶民流放西南邊城幽州,又因沈家三小姐與五殿下早有婚約,昭武帝賜沈三小姐德寧郡主之位,令其與庶人嬴琛成婚,與九月中旬同往幽州。 除此之外,竇國公府包括世子在內砍頭五十余人,竇煙、竇宣和其余人等全部充軍流放,竇準乃竇閥之主,本該處以死罪,然恰在此時朝中又牽扯出了北宮骸骨案的舊事,稱竇閥于五年之前或有份參與栽贓陷害大殿下之事,由此,竇準仍以待罪之身被關在了天牢之中。 就在這昏黃暮色之中,屬于竇家的時代,徹底的結束了。 · 沈府的浣溪苑之中正傳出一陣凄厲而慘烈的痛哭! 沈柳氏素來溫婉的小家碧玉模樣在今日盡數變作一場歇斯底里的瘋魔,屋子里的東西被砸了個干凈,砸完了又出來砸院子里的,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怒意滲人,“我真是好苦的命啊,夫君是個病秧子也就算了,如今就連著唯一的女兒也要被流放到邊城去了!” “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沈家的,這輩子要這么折磨我!” “我苦命的琳瑯啊,這家里沒有人管你,為娘位低命薄也不能替你周旋!為娘真想死了算了,我的琳瑯啊,去了幽州你可怎么活,一個郡主之位就想害我女兒一輩子,我的琳瑯憑什么要嫁給一個庶人,皇家,皇室,他們都算什么東……” 一個“西”字尚未出口沈柳氏凄厲的話語便斷在了喉嚨里,楊嬤嬤領著四個身高體胖的嬤嬤一起出現,其中二人上下其手的將沈柳氏的嘴捂了住,院子里其他下人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眼睜睜的看著沈柳氏被兩人拖著進了正廳。 拽著沈柳氏的兩人毫不憐惜的將沈柳氏扔在了地上,沈柳氏一臉的苦澀捂著臉幽幽痛哭著,好似已經心灰意冷至極,楊嬤嬤居高臨下的走至沈柳氏身邊,“二夫人,沈府好歹也是門閥府邸,您好歹也是世家出來的女兒家,自然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現如今皇上旨意已下,您莫非是打算讓整個沈府抗旨不成?沈家的女兒享受沈家的榮華富貴,本就該為沈家犧牲,老太君也心疼三小姐,可是眼下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你若還當自己是二夫人,那就拿出二夫人的氣派來為三小姐準備好嫁妝,再有半個月她就要和五殿……不,就要和瀛琛一起往南邊去了,您若是真的心疼三小姐,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在這里撒瘋耍潑,好好為三小姐謀劃才是正事?!?/br> “皇家此番給了一個郡主之位算作安撫,無論如何這也是份皇恩,三小姐以郡主之身,走到哪里都不會受太多的委屈,事已至此,二夫人定要想開些,比起您來,真正難受的受苦的是三小姐,您好好想想吧?!?/br> 楊嬤嬤說著又遞出來一份冊子,“這是老太君給三小姐的嫁妝,名冊都在這里了,她們往后是要去幽州的,二夫人趁著半月能讓三小姐過的舒心一點就過的舒心點吧?!?/br> 說完此話楊嬤嬤將那禮單一放就轉身走了出去,沈柳氏泣聲停止,卻還是在不停地默默流著眼淚,外頭的丫鬟嬤嬤見楊嬤嬤走了才進得門來,趕忙小心翼翼的將沈柳氏扶了起來,沈柳氏許久才回神,啞著聲音問,“琳瑯呢?” 邊上大丫鬟聞言便是一嘆,“三小姐在自己院子里乖乖待著呢,不哭不鬧?!?/br> 沈柳氏聞言淚水瞬間又落滿了整張臉—— 同一時間的伽南館中,沈蘇姀正在和沈君心下棋,沈君心一張臉糾結在了一起,看著沈蘇姀的棋路眼底滿是深究,一邊卻又道,“半個月之后就要走了,真是想不到皇上忽然會這般下旨,就不知若是換了別家他還會不會如此,雖然是出了個郡主不錯,可是我怎么感覺沈家此番才算是氣數將盡了呢?!?/br> 沈蘇姀手上捧著一本書冊,一邊看書一邊與沈君心下棋,饒是如此一心二用還是讓沈君心輸的一敗涂地,聞言她也不接話,只落下一子將他的一片黑子盡數吃掉,沈君心見此立時蹙了眉,眼底墨綠之色一濃一臉的糾結苦相,“五姐,沈家不行了,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三姐一走,我猜老太君一定會千方百計在你身上做文章,你到時候怎么辦?” 沈蘇姀聞言掃了一眼眸光熠熠的小臉,放下手中書冊換了個姿勢將他的黑子拿過來隨意的落在了一處,只見原本沈君心一面倒的敗棋瞬間盤活,“我應該有什么反應,沈家本就已經茍延殘喘這么多年了,便是現在被除名與權閥之列也不算什么,反倒是現在皇上把沈家的女兒弄去陪他的兒子吃苦,這才算是給了沈家喘息之時?!?/br> “所以老太君肯定會為你找個好婆家,不然沈家怎么崛起呢?” 沈蘇姀見沈君心上手極快不由得略帶贊賞,漫不經心的與他對弈起來,“聯姻這種事很難說,好比從前人人都覺得五皇子繼承大位有望,可這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竇閥倒臺五皇子被貶,老太君這一回可不敢再輕而易舉的就讓沈家女兒與誰再有牽扯了?!?/br> 沈君心聞言眸光更亮,他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的看著沈蘇姀,“五姐,為何你小小年紀明白的道理這樣多呢?還有前一次在宮中,那個副相告訴你寧家有危險,最后寧家相安無事,卻是竇閥要了命,那一晚你做了什么?” 沈蘇姀不置可否的看向他,“再怎么說我比你大四歲,我只知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才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可如今你的心思只怕許多大人都比不上,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沈君心挑了挑眉,“我這是天生的!” 沈蘇姀沒好氣的落下一子,沈君心一看,剛剛盤活的棋子全部被她吃掉,又輸了! · 對于五殿下的處置沒有人敢有異議,德妃的死用慈母之愛堵住了朝臣的嘴,瀛琛依然暫居五皇子府,他將在九月中旬離開君臨,整場變故中得到最多的當然是忠親王嬴珞,當沈蘇姀再次在宮中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親王朝服,四爪金龍赫赫聲威,像極了嬴珞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聲望,沈蘇姀與以往并無兩樣,只改了個稱謂,“給忠親王請安?!?/br> 嬴珞看著多日不見的沈蘇姀面色仍是往常那般溫厚,再加上那狹長的鳳眸,與昭武帝的氣質頗為相像,“蘇姀,好多日子沒見了,你們府中……” 嬴珞的意思沈蘇姀當然明白,她點點頭,“一切尚好?!?/br> “那便好?!辟筇Я颂肿屔蛱K姀隨他一道往壽康宮內去,一邊又道,“這些日子忙于軍務,皇祖母的身子可好?” 嬴珞的忠勇軍是需要好生訓練才能見人的,他雖然從未上過戰場,從小在虎賁也算不得出挑,可或許是他有意隱藏自己,此番不僅打了勝仗,在練兵之上亦不弱,自從帶回瀛琛受封領賞之后就去了城外的忠勇軍臨時大營,這幾日一直未曾回來,沈蘇姀唇角微揚,“太后娘娘還是老樣子,雖然有些虛弱,但沒什么大礙?!?/br> 嬴珞身后跟著沐六,他目不斜視的跟在嬴珞身后,并不去看沈蘇姀,沈蘇姀掃了沐六兩眼,嬴珞見之便是一笑,“這一次與竇家軍交戰之時多虧了沐六,他在戰場上的天賦實在是讓我意外,有幾次更是救我與危難,蘇姀,你都不知你丟了多好一個將才?!?/br> 沈蘇姀心頭一跳,無奈笑開,“王爺也說沐六是個將才,幸而王爺慧眼識珠,若是跟著我,這一輩子只怕都沒有機會上戰場建功立業,以后跟在王爺身邊,王爺怎會虧待與他?” 嬴珞點點頭一笑,“正好忠勇軍中缺我的親信,如今便不怕了?!?/br> 沈蘇姀眼底暗光簇閃,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略帶憂郁的道,“這幾日、這幾日朝中一片支持王爺成為太子之聲,只怕王爺入主東宮之日指日可待了!” 嬴珞不由笑開,“哪能啊,父皇剛剛封我為親王,又怎會再讓我……” 又搖了搖頭,嬴珞的語聲略有深長,“不過只是朝中之人見風使舵罷了?!?/br> 沈蘇姀唇角幾動,似乎有話想說,可最終仍是淡笑未語,二人相攜著往壽康宮去,卻不知在距離這回廊不遠處的涼亭之中正有幾人的眼睛正落在他們身上—— “當晚若不是沈姑娘提醒,只怕現在被貶的就是咱們了!” 寧天流滿是感嘆的一語,隨機眉頭一簇,“卻不知沈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按道理來說竇閥不可能在她面前露出馬腳?!?/br> 嬴縱的眸子瞇了起來,“是謝無咎?!?/br> “謝無咎?” 寧天流滿眸的驚訝,對于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焉耆副相他一直沒什么好感,可又說不清他何處做的不妥,見嬴縱似有決斷,他也不多問,只面色略沉的道,“皇上未免偏心,三殿下不過打敗了十萬草包而已,這就被他加封親王還欽賜了兵馬,罷罷罷,也還是草包一群!” 亭子四面都放下了薄如蟬翼的輕紗,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卻能清楚的看到外頭的場景,寧天流眸光跟在沈蘇姀和嬴珞身后,直到她二人消失在轉角處才收了回來,卻見嬴縱垂著眸,不知在想什么,“五殿下之事就此揭過,三殿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