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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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閉的車內環境之中,車里充斥著一股福爾馬林特有的味道。但是陸秀珍卻一直緊緊抱著,生怕被別人搶走了。 陸秀珍的異常表現讓一向熟悉她的林晚清倒是愣了很久。林晚清不得不再次打量起眼前的陸秀珍。 過了很久,陸秀珍才總算將狂跳的心臟安撫住。她沉默了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這個東西你不用管。我恨感謝你能幫助我,你找個路邊讓我下車就行了?!?/br> 陸秀珍似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很艱難地說完這句話,一臉疲憊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從上次之后,她與林晚清再也沒有交集了,結果這次能再遇上林晚清,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什么。 不管如何,她總算把這個東西給搶回來了。 陸秀珍緊緊抱著懷里用抱住裹住的尸體。這下她可以不用再做惡夢了。 她什么都不欠李熙華,許夢瑤一事是個意外,她真的不是有心的。李熙華可以對她做任何事,但她最受不了的是,她死了還不放過她,連她的尸體都要戲弄,就不能讓她好好安心么?難道她這些年對李熙華所做的一切都還是無法彌補這個意外嗎? “你……” 林晚清將車子緩緩停了下來,將疊得整齊的手帕遞到陸秀珍的眼前。見陸秀珍還傻傻的不知什么原因地看著他,林晚清卻是微微一笑。 “擦下你的臉吧?!?/br> 陸秀珍沒接過他給的手帕,只是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林晚清默默將她的一切動作看進眼底,最終只是淡淡地說一句。 “你確實是變了很多?!?/br> 陸秀珍拉開門下車的時候,她望了林晚清許久,才說了一句話。 “你熟悉的石雨晴已經死了?,F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石雨晴了?!?/br> 言盡如此,就當是她感謝他對她伸出的援手的一種回報吧。其實也算她的私心吧,總覺得石雨晴就那么孤單地離開,結果石雨晴到死都喜歡著的人卻不知道她早已不在人世了,還以為她是單純地死心了。 她不知道林晚清聽到她這句話是什么樣的表情,她也懶得知道。她像抱著珍寶一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林晚清還算是有良心,將她送到了離醫院不遠的地方。她走了幾步路就可以到她之前停留的那個醫院了。 只是現在她的目的地不是這個地方,她往與醫院相對的一個方向走去。 這個方向有一條路,這條一路走到底就會有一座很大很壯觀的陵園。在還是陸秀珍的時候,她就已經替自己選好了一個墓地,這個墓地并不是孤單的,它的旁邊還有一座緊緊挨著的墓碑。這個墓碑是她為李熙華留著的。 當時的她想得太天真了,還想說,生前斗不過死人許夢瑤,死后跟李熙華葬在一起也算她的勝利了。結果現在這里先埋進的是她自己,也注定了這一輩子陸秀珍都是孤孤單單的。 在這個世上,最令人傷心的不是心愛的人將癡心不改的自己推下樓,而是她死了,那個人還活著,他們就此陰陽相隔,什么愛與恨,就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灰飛煙滅。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沒有復活。 也許是老天可憐她,所以才給了她一個機會重新來過。 愛與恨共生,曾經以為,她對李熙華的恨在她墜下樓,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結果事實證明了,她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她不愛李熙華了,但是她依舊恨著他,恨不得他不得好死。 將死去的自己放在地上,她徒手挖起了自己的墓地。 她的指甲都是泥沙,甚至一向保養得很好的漂亮指甲被折斷了,她都沒皺過一個眉頭。 將作為陸秀珍的尸體曾經的自己埋進了這個屬于自己的墓地。 她撫著墓碑上還沒涂上紅色的刻字,心情萬分平靜,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樣平靜,她只是看著墓碑上的字發呆。 “這個是?”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她不想遇見的人在這一刻都湊了過來了。 陸秀珍挺直了的背脊僵硬住,一時之間也不敢回頭看身后的那個男人。 若問她,此刻最不想面對的人是誰。她連想都不用想了,就是她身后這個人。之所以會如此不想面對他,不過是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他。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身后的人已經走到她身旁,也蹲了下來,跟她一起望著陸秀珍的墓碑。 “我路過而已?!?/br> 聽到她這個回答,旁邊的人不置可否,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陸秀珍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石雨晴,從你在那個房子把這個尸體拖出來再上了林晚清的車子,我就在了。甚至你如何躲避李熙華那個小子,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墓地的?連我都不知道,一向討厭她的你竟然會知道,這可真稀奇呢?!?/br> 雖然他笑得很燦爛,但陸秀珍卻覺得此刻的這個人很危險。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手已經被石侗秧抓住了,他的力氣很大,抓得陸秀珍疼得眉頭緊皺。 “如果你是貓哭耗子,就不要來這里,不要靠近她。她不需要你的好心,也不需要你的同情?!?/br> 石侗秧一副已經著了魔的表情,陸秀珍在此刻是完全被嚇住了。她的肚子在此刻猛地抽痛了起來。 她整張臉都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看上去既滑稽又丑陋。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陸秀珍再一次從醫院里醒來。 這一次,她感覺自己似乎睡了一個很長的覺,渾身軟軟的,連力氣都使不上,而且渾身疼痛,似乎被毒打了一般一樣痛。 陸秀珍的腦門再一次頂著一道冰冷刺骨到頭皮發麻的視線。 這道視線不用猜,她都知道是屬于誰的。除了姜文霂,別無他人。 陸秀珍硬著頭皮,抬起頭,迎接著他冰冷的目光,干巴巴地朝他傻笑。 “你來了多久了?我睡了很久嗎?” 她話里充斥著討好的意味。 只是,可惜,姜文霂一直都不領她的情的,這次也不例外,就算她坐姿如何低下,這個人還是不買她的帳,不含任何情感地瞥了她一眼。 “聽說你跑出了醫院?” 陸秀珍用她的手指打賭,姜文霂這句話絕對不是疑問句而是反問句。她只能認命地點頭承認。 “我只是出去看看?!?/br> “哦?” 簡簡單單的一個語氣氣,陸秀珍沒有松了口氣,反而是提心吊膽地看著他。 “可能我溜達的地方有點遠了?!?/br> 她不善于撒謊,于是弊端就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她這句話圓謊圓得很蹩腳,傻子才會相信。 “你能溜達溜達到墓園我也算是佩服你了。是石侗秧把你送回來的?!?/br>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已經把她編得謊言都給戳破給一干二凈,陸秀珍挺直的背脊已經慢慢彎了下來。 姜文霂掃了她一眼,從床尾將醫生記錄的文件夾板拿了起來,拉開了一張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你知道你為什么會全身沒力氣么?” “為什么?” 姜文霂又看了她一眼,明顯是發火得前兆。 “你睡了七天了。醫生說你疲勞過度。還有一件事,說出來你應該會挺高興的?!?/br> 姜文霂放下了文件夾板,重新盯著她看。 “你肚里的孩子差點就沒了。這個消息聽了是不是很開心呢?” 姜文霂又朝她笑了。 這一天,姜文霂笑得次數遠遠超過了以往,陸秀珍縮著頭,像烏龜一樣躲在被窩里。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可以早點提出來的?!?/br> 這是姜文霂離開前的最后一句話。 這一次,姜文霂是徹底生氣了。 當陸秀珍在醫院休養了一陣子,終于到了出院的時候,姜文霂已經不在家里有一段日子了。 陸秀珍又恢復了之前一個人吃飯的日子。她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坐在寬敞無比,吃個飯都有回聲的飯廳里面吃飯了。以前至少吃飯對面還有可能會出現個人跟她一塊吃晚飯,后來又多了石侗秧一個人,姜文霂沒空陪她吃飯的時候,會讓石侗秧陪她吃飯。 這些事情,姜文霂已經習慣了不跟她講,也許他以為她一直不知道,她從石侗秧那個大嘴巴就已經知道很久了。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連出去散下步都是一個人。這種日子跟以前在鬼屋的那個房子里一樣,一樣地寂寞,一樣地度日如年, 陸秀珍睡覺的時候特別地不習慣。 從前她習慣了一個人睡覺,對于姜文霂躺在身邊睡覺的日子,她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逼迫自己慢慢適應,慢慢地,適應了有姜文霂睡在床的另一側的日子,慢慢適應了夜晚醒來有個人會問自己,怎么了?即使是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修飾用語,但她都知道這個人是否關心她。慢慢地,習慣了早上她會在一個溫暖安心的懷抱里醒來。 當一切習慣已成為了自然,突然之間失去了這些習慣,饒是心理素質再強悍的人也會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 當陸秀珍一個人在庭院里散著步,她時不時會想起姜文霂。自從她懷上孩子之后,姜文霂會盡量空出時間陪著她一塊吃飯,如果實在是抽不身,他也會陪著吃完飯的她在庭院里,兩個人繞著不大不小的庭院里慢慢地來回踱步。 這些瑣碎的事情在當時不覺得有什么,現在一旦沒有了,她再回想起來卻覺得無比珍貴。 陸秀珍散完步,手上還拿著手機。她很猶豫,在房間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差點把自己逼瘋了。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將電話撥打了出去。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很久,結果電話那邊打通是打通了,卻沒有人來接聽。最后,她還是從管家的嘴里知曉了姜文霂最近的動向。 他又忙著到處飛,到處談生意,他的生活節奏已經恢復到她還沒附身到石雨晴身體的時候了,現在幾乎是不回家睡覺的。 管家跟她說完,眼睛盯著她看了有那么一會兒的時間,似乎感到很疑惑。陸秀珍不敢問太多,怕管家又起疑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沒再問了。 陸秀珍慢吞吞走上樓的時候,大門被推開了。她扭頭一看,竟是石侗秧這廝回來了。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石侗秧緩緩走了進來,瞧見她,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 陸秀珍最終下了樓,跟石侗秧一起,兩個人坐在客廳里喝著茶,正式聊起為什么當時她會出現在墓園的原因。 “你是不是得告訴我一些事情?” 石侗秧握著茶杯,眼睛連轉不轉,直勾勾盯著她看。 “那你也得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房子那里?” 如果是看見她從那個房子里面跑出來,那也就是說石侗秧從一開始就在那里了。 石侗秧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問了,扯起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