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br>
    “你有沒有一個人晚回家過？”

    “有啊。每次考試前，我和同學都會討論到很晚才走?！?/br>
    “那你之前有注意到這么一個人嗎？”

    顧婭搖頭。

    尼爾斯沉思了一會兒，又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沒有。除了上課，就是下課，我忙著應付考試，連球賽都沒去看?！?/br>
    尼爾斯一挑眉，“怎么，你還看球賽？”

    “是啊。最近尤里安很火，作為女友，我當然要身體力行地去支持他?！?/br>
    尼爾斯道，“我也是法蘭克福的粉絲，偶然也去現場看德甲，但沒見到他上場?！?/br>
    顧婭道，“你還不知道吧。他轉會了?！?/br>
    他有些驚訝，“轉去哪里？”

    “霍芬海姆?！?/br>
    “那里?！彼袅颂裘?，“為什么？”

    “不想再坐冷板凳了吧?！?/br>
    “那球迷呢？沒有反對聲？”

    “怎么可能沒有。像上次霍芬海姆vs法蘭克福那場，球迷都沖下球場想去揍他了?！?/br>
    “事后，還有過沖突么？”

    “好像沒有了。他都回海德堡了，還怎么找他？”

    “你在媒體面前曝光過嗎？”

    聽他這么說，她嚇一跳，問，“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尤里安有沒有正式得把你介紹給大眾，你是他的女朋友？”

    顧婭哈哈一笑，“開玩笑。他又不是c羅那樣的球壇巨星，誰會關注?！?/br>
    尼爾斯也跟著微笑，“有心人自然會關注?！?/br>
    “沒有。他從來沒有和媒體提起過我?！彼肓讼?，又道，“等等，就是那天客場法蘭克福，比賽結束后，我在接待室里等他的時候，有媒體采訪過他。當時，我在旁邊，不過應該沒露臉?！?/br>
    見他不說話，顧婭忍不住問，“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嗎？難道是法蘭克福隊的粉絲跟蹤了我？”

    尼爾斯將車停妥后，拔出鑰匙，轉頭對著她莞爾，“我們到了?！?/br>
    ☆、第133章

    跟著尼爾斯回到家，發現他餐桌上還擺放著吃的，顯然被她叫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吃晚飯。

    顧婭愧疚地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吃飯了?！?/br>
    他不在意地揮揮手，“你比較重要?！?/br>
    這一句話，他說得無心，聽著卻曖昧，顧婭一下子臉就紅了。

    尼爾斯像是沒發現似的，問，“肚子餓么？要不要一起吃點？”

    顧婭忙點頭。

    他從櫥柜里拿出餐具遞給她，道，“我晚上一般吃面包，只能請你將就了?！?/br>
    “不不不，你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br>
    顧婭拉開位置在他對面坐下，接過面包，開始抹黃油。尼爾斯和她一起吃過幾頓飯，知道她愛吃rou，所以將各種香腸、rou腸、rou泥推到她面前。這么一頓折騰，也確實餓了，所以她吃得特香。

    尼爾斯道，“我覺得你今天被人跟蹤的事，還是得找個時間和尤里安說一下?！?/br>
    她往嘴里塞面包的動作一滯，問，“為什么？”

    “這個跟蹤你的人，多數和法蘭克福的球迷有關?！?/br>
    “你怎么知道？”

    “我也只是根據你的描寫推斷?！?/br>
    她一臉狐疑，“那人的長相我都沒看清?！?/br>
    “黑色外套，灰色帽子，上灰下黑，我知道有一個球迷協會的標旗是這兩種顏色組合?！?/br>
    “會不會只是巧合？”顧婭回想了下，道，“他衣服上沒有任何法蘭克福足球俱樂部的標志，一般球迷不都喜歡將隊標帶在身上？”

    “對也不對?！蹦釥査挂娝曰?，便解釋道，“德國球迷分三種類型。第一種，是真愛粉。他們帶著全家老少一起去看球，看的時候熱烈，看完就忘。第二種，是偽球迷。他們不管球隊輸贏，只是打著球迷的旗號，到處惹是生非，打架鬧事。第三種，是腦殘粉。他們比真愛粉更加沉醉于足球，幾乎是如癡如狂，和現實生活不分界限，所以有時候會做出一點比較極端的舉動。但是腦殘粉雖然是足球隊的鐵桿粉，卻從不帶隊標，覺得這是盈利性的商業物品，設計出來是為了賺錢，侮辱足球兩個字。為了突顯自己清高，他們一般自己設計協會標記?！?/br>
    “你覺得跟蹤我的人是第三種？”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彼c頭，“我加入的這個粉絲俱樂部，也有過這樣的人。因為球隊輸球，他在現場點燃了煙.霧.彈，然后扔到場上，雖然沒有人受傷，但比賽卻不得不中止?！?/br>
    顧婭一聽這么瘋狂，不由急了，“那他為什么跟蹤我？我又不踢足球?！?/br>
    “他也許知道你是尤里安的女友，只是想嚇唬你，通過你來達到警告尤里安的目的?！?/br>
    靠，躺著也中箭。

    仔細想想，顧婭心中有說不出的委屈，果然足球明星的女人不好當??！現在他還只是小露鋒芒，就已經危機四伏了，不但要替他擋桃花，還要擋利劍，特么一不小心，就是萬箭穿心的下場啊。

    見她苦著臉，尼爾斯安慰道，“這只是我的揣測，沒有證實，就不能肯定。不過，我覺得你有必要讓尤里安知道，畢竟這事情已經牽涉到了你的人生安全?！?/br>
    見他說的嚴肅，她憂心忡忡地點了下頭。

    點到而止，尼爾斯沒再嚇唬她，等她吃完，起身將盤子一起收了，問，“你不是有題目要問我？問吧?！?/br>
    顧婭點頭，將學習資料拿出來給他看，可心里卻還在想剛說過的那些話。尼爾斯這人一向謹言慎行，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雖然無法證實，但事情多半就是他揣摩的那樣，她不由擔心起來。

    這是統計的一種聚類方式，對尼爾斯這種高材生來說，易如反掌。

    他先用筆替她寫下步驟，然后搬來電腦，眨眼就編好了程序，“其實牛頓法很簡單，只是二維空間的換算，所以，你只需要設定兩個變量，一個是i，另一個是i1，當ilt5的時候，函數值會自動計算，當i=5的時候，換算停止，進入kmeans聚類法。然后再使用這個公式，最后算出來的就是數值解。明白了嗎？”

    解題的話顧婭是一句也沒聽進去，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蹦出一句，“尼爾斯，那我該怎么辦??？”

    他松開鼠標，問，“什么怎么辦？”

    她揉了揉頭發，懊惱地道，“被人跟蹤這件事，我該處理？天啊，好煩?！?/br>
    見她心浮氣躁的，就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一大堆，都抽馬桶里了，尼爾斯好氣又好笑地道，“其實，要解決這事也不難?！?/br>
    她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問，“什么辦法？”

    “暫時離開法蘭克福?！?/br>
    她半信半疑，“離開法蘭克福就會好了？”

    尼爾斯點頭，“這些人歸屬感很強，他們一般只在球隊所在的城市活動?！?/br>
    說的也是，一旦出了法蘭克福，還有其他球隊的球迷，強龍難壓地地頭蛇，那些人也就不會這么囂張了。

    顧婭嘆了口氣，“可我搬去哪里呢？”

    尼爾斯聳肩，“這個我沒法替你拿主意?！?/br>
    往哪兒搬，這也是個問題。

    見她愁眉苦臉的，尼爾斯知道這會兒她的心思不在這里，干脆將解釋替她備注在程序中，等她靜下心的時候再慢慢看。

    晚上睡覺的時候，尤里安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為什么家里沒人。

    這事可大可小，顧婭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

    尤里安一聽，果然急了，“你沒事吧？”

    “沒事。幸好我打電話給尼爾斯，他去火車站接我的?！?/br>
    “你們報警了沒？”

    “沒有。尼爾斯說可能是你的粉絲，不過也只是我們的猜測，也許只是某個神經病?！?/br>
    尤里安帶著一絲埋怨，“為什么當時沒打電話給我？”

    顧婭解釋，“打電話給你，你也趕不過來。而且，你明天有比賽，我怕分你的心，導致你發揮失常。這事我本來都不打算告訴你，想我們見了面再說的，可你既然來電話問起了，我也不想引起誤會，所以才和你實話實說的?！?/br>
    尤里安沉默了一會兒，道，“替我謝謝尼爾斯，我很感謝他代我照顧你?！?/br>
    嘿，這小子有進步嘛。

    顧婭試探性地問，“我在他那邊過夜，你不生氣吧？”

    “不生氣?！?/br>
    “不對勁?！?/br>
    “什么不對勁？”他莫名其妙。

    “回答得太爽氣。該不會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心里愧疚吧？”

    尤里安笑了出來，道，“怎么可能。自從麗薩事件，我就學乖了?！?/br>
    “是嗎？”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自己過來看?！闭f到這里，他突然又道，“哎，其實我覺得尼爾斯的建議不錯。把法蘭克福的房子退了吧，住到海德堡來，反正這里屋子夠大，我一個人多寂寞空虛冷?！?/br>
    顧婭道，“這個我也考慮過?？墒俏疫€要上學，100多公里，每天往返，也夠嗆?！?/br>
    “你還有多久畢業？”

    “加上這學期，還有3個學期?！?/br>
    尤里安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我們總不能一直兩地分居?！?/br>
    顧婭搖頭，斬釘截鐵地道，“還有一年半大學畢業，不管怎樣，我肯定會堅持上完，絕不會半途而廢。等我畢業，就自由了，到時候你在哪我就去哪?！?/br>
    尤里安嘆息，“好吧。我只有等了?！?/br>
    可能是被尤里安傷過心，所以更能體會到一個女人在生活、經濟上獨立自主的重要性，因為當有一天，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她還有能力可以靠自己，瀟灑來去。

    見他有些悶悶不樂，她安撫道，“雖然我不住在你那，但我可以經常來看你，只要沒課的時候，我就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