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一番交談下來,那經理的確是明白了,人也離得遠遠地??梢磺袇s并沒有按著她意想中的來。整整一天下來,她不僅沒事可做,還被當成了上賓一樣,就差沒人將茶端到她面前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她長吁一口氣,這地方,這么好的工資,她卻也不能久呆了。 鄔浪回到家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她面前堆放著如山的報紙,她握筆將頭埋在里頭,他回來,她也沒注意到。 “看什么呢?”他將衣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因為她的堅持,他并沒有將她的東西都搬進洞庭湖,反而是自己搬了過來。 姚子綺頭也沒抬,答得理所當然,“找工作?!?/br> 找工作?“這工作不是干得好好的嗎?”他記得千錦匯的工作在紀安市的待遇里算好的吧?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無疑等于火上加油,她沒好氣的,“那是以前!” 鄔浪挑眉,“怎么說?” 姚子綺氣得抄手將沙發上的靠枕丟過去,“還不是你!” 鄔浪再問,她卻死活也不肯說,從沙發上站起就往廚房里去。 俗話說,要管住男人,首先得管住男人的胃。這話一點不假,姚子綺廚藝了得,他們在一起久了,鄔浪越發不愛出去。歐陽澈三番五次的請,都被他一口回絕了,惹得歐陽澈在那頭大叫要綁了那個叫姚子綺的女人。 姚子綺沒什么心情,隨便炒了兩個菜,竟也讓鄔浪吃了個底朝天,摸著滾圓的肚皮倚在門框上,嘴里哀怨,“再這樣下去,哥這六塊腹肌就快變成一塊了?!?/br> 姚子綺將洗完的抹布往流理臺上一扔,瞪他:“又沒人逼著你吃!”他少吃點,她還能省好多銀子! 她從他身邊擦過,他一手將她摟住,“都說飽暖思yin欲,怎么辦?!” 她立時想起今天在更衣室的一幕,那些人的笑,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心里不爽到了極點,一把將他推開,“洗你的涼水澡去!” 鄔浪就是逗逗她,被她推得后退了兩步也不在意。等洗完澡出來,就見她抱著電腦坐在床頭,手里的鼠標不時輕點著。電腦是女士的粉色,自然是鄔浪買來送她的,她一直沒用過,只是最近跟人學了網上充值,她手機正好快欠費了,便想用來試一試。 鄔浪將電腦給她那么久了,頭一次見她用,心里自然挺高興一邊擦頭一邊湊過去,嗓音低沉,“玩什么呢?” 她氣消了不少,隨口回他,“充話費?!彼恢鄙习?,服務生這種工作本來就忙,而千錦匯這樣的大酒店,更是忙到不能再忙,每次到了下班,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最近又一直是司機接送,她也不好意思指使他,自然連話費也沒法充。 鄔浪一聽,跟著坐到床頭,拿過遙控器將對面的電視開了。 姚子綺皺著眉頭,完全沉浸在網絡頁面中,連頭也沒抬一下。 鄔浪反轉了幾個頻道,沒一個感興趣的,便又將頭湊過去,見她正點出充值頁面,鼠標就要往手機號那欄放。 她第一次cao作,印象里是這樣,又覺得不是這樣,不敢肯定,于是指著電腦問鄔浪,“是不是這里填號碼?” 鄔浪看著手機號碼那欄細小的黑色豎線一閃一閃的,靈機一動,眼里透著狡黠道:“恩。你填——”順嘴就將自己的手機號碼一個一個報了出來。 姚子綺因為緊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充值頁面上,也沒想那么多,按著他說的數字,一個一個便輸了進去。 鄔浪見她充值數額太小,又連哄帶騙的,將她充值話費填成了一千。待到頁面一跳轉,顯示充值成功,姚子綺一臉萌呆的對著手機,等著充值成功的短信提醒,他臉都快笑抽了,使勁憋著才沒讓她察覺出來。 姚子綺等了半天,始終接不到短信,轉頭卻見鄔浪手機響了。 鄔浪裝作無意,掀開看后就丟在一旁,繼續關注著他的經濟頻道。 姚子綺要打客服電話問,鄔浪卻不讓,說是短信有可能會推遲的。但她記得她們說短信十分鐘就會到的! 她傻了吧唧等了個把小時,悻悻得跑去洗澡。在水流如注的噴頭下,一遍遍回想剛剛的cao作步驟,明明沒錯???!怎么會收不到短信呢?也不知道是水太涼將她澆清醒了,還是怎地,她忽然一個激靈,她剛剛充的是什么號碼? 數秒,浴室里傳出一聲怒不可遏的怒吼,“鄔、浪!” 姚子綺頭發都沒來得及擦干,裹著一條浴巾就沖出來了!一千塊,那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 鄔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坐在床上欣欣然,“嘖嘖,這反應!” 姚子綺卻是氣急了,猛地沖過去,拉著他的衣領道:“你這是*裸的搶劫!” 她那樣的姿勢,彎著腰沖到他面前,身子俯得極低,浴巾裹得再緊,也只是臂膀以下的部位,此時生著氣,胸口一起一伏的,兩根鎖骨性感的跟著微動,修長的頸項在黑如瀑布的發絲下顯得更為白皙。一張俏臉因為動怒而暈染著緋紅,水蒙蒙的眸子晶亮,鄔浪只覺心頭一緊,抱著她忽然一個轉身。 姚子綺措手不及,轉眼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鄔浪聲音動情得如同大提琴那邊低沉,“我還要*裸的強jian呢!” 姚子綺自然敵不過鄔浪,不多時身子便軟了。鄔浪將她引誘得忘情而沉迷,就要一路吻下去,她卻用破碎的聲音制止他,“別……不要……” 鄔浪卻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久逢甘露,哪里肯聽她的,執意拉開她的手,低頭就吻了下去。 他的口舌所到之處皆像種下一團火種,燒得她渾身難耐,忍不住一陣陣顫栗,到底是攀著他一同陷入了沉淪的高峰。 一室的旖旎,空氣里皆是那種曖昧的奢靡氣息。姚子綺雙頰通紅,熟蝦一般蜷縮在鄔浪懷中。 鄔浪將她的背緊緊貼在胸膛的位置,抱得他極緊,也沒忘了她今天的反常,又不讓他親,“說說怎么了?”聲音里明顯帶著誘騙。 姚子綺難得放松,比起恩愛纏綿,她其實更喜歡與他這樣的靜靜相擁。都說男人上了床后便是急著下床,然而這個男人卻不是,姚子綺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傷感,若鄔浪不是這樣,她或許也就不會對他心存依賴了吧? 很多事,很多話,時機對了,氣氛對了,便輕易就說出口了,比如現在,若是平時,她死也不會將今天的事同他說的,然而這時卻像個小女人一樣,躲在他懷里抱怨。 誰知鄔浪哈哈大笑,連胸膛都震動起來,問得卻不是她說的重點,“她們沒問你身上的草莓痕種得累不累?” 姚子綺又羞又惱,轉過身就要去打他。 寂靜無聲的室內,便又是一番熱火朝天。 ☆、018 高調回擊 認識至今,鄔浪從來也沒對姚子綺表示過什么,所以即便兩人已經親密到蜜里調油的程度了,姚子綺還是不知道他們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她有她的自尊與驕傲,他不說,她便也不會問,如此也從冬走近了春。 春天來了,鄔浪發情的日子變得格外多了。姚子綺一邊要承受著眾人的非議,一邊還要應付他的糾纏,真是累到了極限。好在再過幾天,她的合同也就結束了,千錦匯那個地方,她還是早出來得好,雖然沒有被眾人唾沫淹死的風險,可總像個無可事實的人,還被當尊佛一樣的供著,心里難免不舒服。 鄔浪洗完澡鉆進被窩里,抱著她就一頓猛親。她本來都有些睡意來襲了,還是給他攪醒了,氣得捶他,“你能不能給我睡次通宵覺?”每天晚上這樣變著法的折騰,他不累,她都快散架了! 鄔浪血氣方剛,邊吻邊回:“不能?!?/br> 黑暗中,姚子綺的眸子只有微微的一點亮光,生著氣,呼吸粗重,“你不知道什么叫精盡而亡嗎?” “你沒聽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唇齒間,鄔浪說話的聲音極壞。 口頭上,姚子綺就沒占到過鄔浪半分便宜,氣得伸腿踢他,反被他趁機占了便宜。 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鄔浪太了解姚子綺的弱點了,所以姚子綺就是再不愿意,再沒心情,他也能在短時間內,將她調教得跟團水似的柔情蜜意。 鄔浪有時候也挺搞不明白自己的,明明有過那么多的女人,她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特別的,可就是她,一遇上他就控制不住,想將她拉到身下,想撕開她冷靜如水的面容,不折騰得她在他身下苦苦求饒,就不過癮。然而真的放縱之后,他心里又會生出失落。就像此刻,他望著不遠處縮成一團的黑色背影,貼著床沿就快要掉下去,心情變得極其不暢快。 都說女人愛的是纏綿后的溫存,然而她卻不是,他抱她,她總喜歡躲得遠遠的,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強硬,她便會一直用背對著他,靠著床沿的位置,一覺到天明。 看著她孤孤單單的背影,小小的一團,不知怎地,鄔浪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這次,他沒有伸手,沒有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他翻轉了個身,同樣用背脊對著她。 姚子綺不知道,在鄔浪的床上,他從不需要在女人身下那樣賣力。 姚子綺也不知道,在鄔浪的床上,他從不曾這樣抱過一個女人。 姚子綺更不知道,在鄔浪的床上,他第一次感覺力不從心。 姚子綺只知道鄔浪是個男人,可她哪里知道,他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一場追逐的游戲里,勝者再得意,也需敗者的配合,如若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時間長了,日子久了,激情耗盡,便只??仗撆c疲乏。鄔浪也會累,也會倦。 身后一陣窸窣,姚子綺先還當是他要伸手過來,心里一陣別扭,不知是擋好,還是順從好。無可否認,她貪念他帶給她的一切美好,然而,她不是他,他可以萬花叢中過,葉片不沾身,她卻不行,她只有一顆心,一旦迷失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他和王蒙還不同,王蒙是她認定的不會背叛自己的男人,所以當知道被背叛時,她可以瞬間抽身離去,即使難過心痛,也不至于迷失方向。然而鄔浪呢,她明知道他是那樣一個男人,并非自己的良人,若還愛上了,豈不是覆水難收? 她對他的依戀越來越深,而她內心的恐懼也就越來越深。她清楚的知道,若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這恐懼會像黑沉沉的天空,黑沉沉的網,緩緩將她箍牢,再無掙扎余地。而這,是她不愿,也不想見到的。 鄔浪健壯的長臂沒有如想象中伸來,她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又不免落寞,這樣的日子,仿若是從別處偷來的,只是不知還能過多久…… 兩人各懷心思,一夜沒好睡,到了日曬三竿方才醒來。 姚子綺一睜眼,見太陽金燦燦懸在湛藍的天空上,啊了一聲,立即明白過來這遲到已不是幾分鐘的問題了!都怪那個死男人,沒事就喜歡拉著她瞎折騰,這下好了,去到千錦匯,八成又要被說成仗著男人的寵不可一世了! 轉頭見罪魁禍首竟然還在睡,氣得一腳踹過去。 鄔浪睡得正香,冷不防一腳踹來,迷蒙中嚇了一跳,竟從床上跌滾了下去?!霸趺戳??” 姚子綺卻不管他,*著身子從地上撿起浴袍飛快的裹上身,沖出了臥室。 自青青的婚禮下來,姚子綺在千錦匯誰人不知,無人不知,不論是普通員工還是高層領導,都巴不得湊到她面前去套近乎,就連那些平日里經常過來吃飯的客戶,也是左一聲嫂子,右一聲嫂子的,喊得她就差雞皮疙瘩沒落地上。 記得那次是青青大婚后的第二個星期,她已經很久沒有被顧客點名,這天突然被通知去包房,心里還納悶,結果就看到鄔浪帶著一波子人從長廊上走過來。那些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貴的,見了她,居然開口就喊嫂子。她嚇得連連擺手,一張臉漲得通紅,莫名就有了偷窺他的心思。說來也怪,他臉上竟看不出一絲不悅,嘴角微微彎著,上揚的弧度完美到不可思議。 眾人落座后,她方要去沏茶,未轉身,便見小惠和另一個服務生將茶水恭敬的端了上來。她看了眼鄔浪,豈料鄔浪也正看著她,眼神直勾勾的。她后知后覺的發現,他身旁竟還空了個位置。 那頓飯她吃的自然是如坐針氈,且不說飯桌上那些人和她不是一路的,光是她坐著,小惠和另外一個服務生在她眼前忙進忙出的,她就尷尬極了。 鄔浪的不否認,也就相當于默許了,于是姚子綺在千錦匯的地位與之前又不能同日而語了。 于是這次遲到,除了她本人,所有人都覺得不是什么大事。高層經理甚至暗說了,要是不想來也沒關系的,考勤照劃。姚子綺心里不高興,把她當什么了?他的情婦嗎?雖然事實上,他們的開始便是由此進行的,可被人這樣直白的表露出來,她除了不高興,還很憤怒,甚至懊悔。至于到底懊悔什么,是懊悔接受了那場交易,還是懊悔和那個男人有了關系,她沒有深想。 她到洗手間的時候,洗手間沒人,她找了個空位就進去了。小解后又嘩啦一下沖了水,將門扣解開,復合的隔斷木門嘎吱一聲,開了條縫。 彼時,洗手間外,忽然一陣急促的凌亂腳步聲,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面發出咚咚咚聲。姚子綺站在門后理好褲子,估摸著應該是三四個人,準備將包從掛鉤上取下來。誰知這時洗手臺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快說快說,什么意思?那不要臉的女人又干啥了?” 姚子綺不由停了動作。便又聽一個聲音道:“你們小聲點,看看可有人?!?/br> 姚子綺下意識往門后縮了縮。 那些人只顧著感興趣的話題,只粗粗一眼掃過去,見廁所隔斷門都是半開的,只覺無人,便道:“沒人,快說吧?!?/br> 便有一個聲音,十分輕蔑的道:“你們別不信,我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姚子綺那女人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貨,成天在人前還裝得多清高,也真虧她好意思做得出來!” “怎么說,快講??!” “我告訴你們,其實認識我們鄔總之前她是有男朋友的,還談了好多年呢,結果爬上了鄔總的床,就一腳把人家踹了?!?/br> 三四個女人吃驚的啊了一聲。 一個年紀稍小的感嘆:“看不出來??!” 便有人頂回去,“切,怎么看不出來,我看她就長得一臉不正經的樣子,也不知道給我們鄔總吃了什么*藥,她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姚子綺在門后聽著冷冷一笑,知她說的是什么事。那是有次她陪鄔浪同人在千錦匯吃飯,一個服務生粗心,將客人一杯紅酒打灑在了客人的衣服上。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可那衣服偏是他已過世的女兒送的最后一個禮物。 客人心里再惱火,礙著鄔浪的面子,也不好過多的指責??舌w浪卻生氣了,他容忍不了這樣低級的錯誤,一定要開了那服務生。那服務生家里條件不好,父母生著病,全靠她一人養活,哭得雙眼紅腫。后來還是姚子綺忍不住替她求了情,鄔浪才勉強作罷。 這事不多時便傳開了,姚子綺便也更惹人眼紅了。 姚子綺一直感覺那事有點狗咬呂洞賓的意思,那服務生雖然當時對她表達了謝意,可事后見她,眼神總像有仇,這也促使她后來有再多的事,也不愿插手了。如此便又被人說成了是矯情,裝清高。 姚子綺冷笑著準備走出來,卻又聽外面聲音響了起來,“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哪里是什么*湯,不過是她床上功夫厲害,”那人故作神秘,“為了爬上鄔總那床,你們可知道她是有多賣力,連島國的愛情動作片都看了不止百部了!” “你怎么知道?她告訴你的?” “是啊,快說快說!” “這個嘛!”那人笑得十分yin蕩,“你們不在那邊,那邊的人幾乎人人知道,她身上啊,嘖嘖嘖,全是草莓印,一天一身新呢!你們想啊,要不是姚子綺那不要臉的拼命勾引,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天天那樣,還不得精盡而亡???” 有沒結婚的臉紅起來,“什么是草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