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最棘手的敵人(下)
我跟楊風華帶著石頭跟陳老走到了一個隔間,說是隔間,周圍也坐了滿滿當當的看客,當然他們大多都是被陳老名號吸引來的。 我跟陳老簽好斗玉協議后,陳老笑瞇瞇道:“年輕人,我剛剛看你辦了貸款的業務,事先提醒,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br> “多謝陳老提醒?!蔽曳藗€白眼,隨便拱了拱手:“多多指教了?!?/br> 陳老得意的捋著胡須,他的笑容并不是針對我,而是某種打破了自己認知后的暢快笑容,頗有幾分豪爽的意思。要不是情況特殊,我還要問問這種感覺到底是怎樣的。 ——隨著瞧石頭的次數越來越多,我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別看我切出了什么帝王綠跟龍石種,其實在石頭打開之前,我只看出了一絲端倪,距離八分把握差的太遠了。 看來爸爸說的不錯,在賭石圈子里,是不可能一路常勝走下去的。我雖然沒有輸過,但并不代表我有承受切垮的代價。 其實現在的我跟曾經被病狗脅迫的我沒有多少區別,無論是哪個我,都是輸不起的我。 看到我有些失神,陳老道:“我看你的言行舉止不像是異國人,達爾文也不是你的名字吧?” “陳老果然慧眼如炬?!蔽屹潎@一聲,旋即道:“您猜得不錯,我的真名叫做高宇杭?!?/br> 本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了,哪知道陳老聽后露出一抹憤懣:“你還在騙我。當我不知道鬼斧神工長什么樣子嗎?他倆可是我們炎夏人的驕傲!” 媽的,高宇杭這個名字太有名氣了。 我嘴角一抽,剛要把張揚的名諱報出來,看到陳老嘴角掛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一下子就懂了。 媽的這老東西,早就看穿我的身份了。 想通這一點后,我垂下頭,含蓄道:“既然您知道我是誰,又何必苦苦相逼?” “這哪里是苦苦相逼呢?!标惱喜粣偟溃骸澳氵@個年輕人心理也太陰暗了,真不知道是在什么環境長大的?!?/br> 我察覺到再跟這個老家伙繼續這個話題會越發掰扯不清后,明智的轉移了話題:“老爺子,冒昧問一句,您跟陳念是什么關系?” 老爺子呵呵一笑:“自家侄子,從小抱著他長大的,這小子小時候可頑皮的很?!?/br> 我聽得心底劇震——我沒想到這位平易近人的陳老竟然是陳家的嫡系人員之一,難怪他可以自由出入不夜城,難怪他有一隊護衛保護,沒有才有鬼了! “不過你可別誤會,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喜歡賞玉的糟老頭子而已?!标惱下杂猩钜獾目戳宋乙谎?,補充道:“沒有興趣參與到你們小輩的游戲里?!?/br>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旋即微笑道:“我可不可以把您的話理解為,即便我拿走了您的石頭,您也不會報復我?” 陳老也笑了:“小子,聽你這口氣,莫不是已經認為自己贏定了?!?/br> “哦?我表現的太過了嗎?”我佯裝驚訝,旋即‘歉意’道:“不好意思陳老,我可沒膽子這么想?!?/br> 我倆對視一眼,不由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标惱闲ν?,看著我瞇起眼:“難怪念念對你很感興趣,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br> 老爺子過譽了。我擦了擦石頭,一字一句道:“我們這就開始吧?如何?” “好!”陳老叫道:“怎么切?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尊老愛幼乃是我們炎夏人自古以來的美德?!蔽椅⑽⒁粋壬恚骸澳日??!?/br> “哼?!?/br> 陳老瞥了眼我那裂紋叢生的石頭,冷哼一聲:“如果我先來,你可就沒有機會了?!?/br> 我倆一應一答,對話節奏非???,等對話結束后,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是啊,他們怎么也不會猜到,一個區區血幫y先生,竟然能跟陳老熟絡到這種地步,而且更讓他們不可置信的是,陳老竟然對我的對話十分滿意的樣子。 至于對他們來說,陳老表態代表了什么信號,就不是我所能關心的事情了。 一個小廝把陳老的石頭抬到切割臺上,看到上來的工具,我瞳孔微縮。 這夢幻島果然專業,僅僅是丙字區,就提供了專門應對高端玉石的線切割,這讓我也拋去了來這里前的輕視,論素質,這里絕對比得上頂級玉石店,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老提供的切割位置十分老辣,有些地方甚至我都沒有看到。不得不說,這位浸yin原石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爺子其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線切割對于cao作者的要求很高,而且速度比一般的油鋸切割要更慢一些。 十幾分鐘后,師傅滿頭大汗的停止了工作,將幾個切片放在了展臺上。 我湊上去一看,頓時心涼了半分。 這塊黑皮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上乘賭料。切出的玉rou底子十分干凈整潔,屬于高冰底,大部分潔白無瑕,雖然其中蓄有棉絲,但在冰種優秀的資質下,這些綿反而成了加分項。 僅僅是毛料都到了七分種七分色的境地,一旦經過處理,恐怕成品會瞬間提升一個檔次。 旗袍少女研究了半天,又跟陳老交談了一陣,才朗聲道。 “高冰料,三對冰棉手鐲,七個牌子,一個把件兒,八個戒面......其中最精華部分的手鐲估價八十八萬紅水晶,整體成品估價二百七十三萬紅水晶?!?/br> 正常的盤貨當然不可能這么快就出結果,而真實價格肯定會跟旗袍少女的估價有出入,但受限于斗玉的規則,少女所報出的價格可謂十分公道了。 聽到二百七十三萬這個價格,我頓時吞了口口水,心沉到了最低。 要知道就算是這個料賭出了色帶,我的預期估價也不過兩百萬整。就算切漲,也根本比不過陳老的高冰料! 出道到現在,我終于遇到了前半生最為棘手的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