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收斂起所有表情，他眼睛瞇起，低沉道：“陳念，你在搞什么？”

    從看到陳念開始，程天霸就像一頭睡夠了的雄獅，稍微搭起眼就有攝人的威勢。

    陳念擺了擺手：“別誤會，我是規規矩矩把大伯請來的?！?/br>
    程家跟陳家是世交的關系，按照輩分，陳念還要喊程老爺子一聲大伯。

    他說到這里，程老爺子點了點頭，不耐煩道：“陳念，石頭你看完了就還給我?！?/br>
    人都不知道去哪了，還擱這兒惦記石頭呢？

    我一陣氣短。

    程天霸冷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花言巧語把老爺子拐了去，但我勸你一句，不要玩火，這樣對大家都好?！?/br>
    陳念收斂起笑容：“那我問你，天霸哥，你明知我不會對大伯怎樣，為什么還要來麻城？輕候跟我說你來了的消息后，我可是傷心了很久呢?！?/br>
    “陳家后裔永不涉足內地，這是當初約定好了的?！背烫彀砸蛔忠痪涞溃骸鞍⒛?，你壞了規矩?！?/br>
    “弱rou強食才是自然法則，所有規矩的根本是為強者服務?！标惸畹溃骸熬拖衲銈兂碳译m然世代在西北耕耘，可是每一代都會選擇一個外姓代言人。上一代是秦走卒，這一代你挑中了誰？竇清霄？還是這個叫做葉歡的年輕人？”

    程天霸冷笑道：“我就覺得老子跟你還有其他幾個人尿不到一個壺里。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的玩意兒，這種居高臨下的稱呼算怎么回事？電影看多了吧？”

    聽到他們兩個信息量爆炸的對話，我在旁邊陷入到了震驚之中。

    陳家不準涉足內地？他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會遭到似程家這種龐然大物們的聯手抵制？

    還有那個勞什子代言人，秦走卒不就是秦爺的名字嗎？他老人家也跟程家有關系？那為什么晚年又回到麻城定居了？

    而且陳念話語里的一個細節讓我很在意，他說的名字都是我熟悉的人，這或許代表著麻城有什么東西吸引了程家、陳家等龐大大物們的目光。

    仔細想想的話，當初程老板跟陳念把賭約定在距離麻城不遠的鷺江市區里，可能并不是巧合。

    本來我覺得自己對于麻城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沒想到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

    陳念搖了搖頭：“虛耗光陰十幾年，名震炎夏的霸王變成了一個地痞流氓。天霸哥，曾經年輕的你是我心中的偶像?？苫氐轿鞅眻陶瞥碳液?，你墮落了?！?/br>
    “廢話少說?！背烫彀阅樕幊恋目膳拢骸案嬖V我，你來麻城到底是為了什么？”

    陳念不緊不慢道：“跟你一樣，我也是來挑選‘代言人’的。我要整合麻城所有力量，然后給他們一個驚喜?！?/br>
    “你越界了?！背烫彀砸蛔忠痪涞?。

    “誰說的？”陳念笑的十分燦爛，他把攝像頭調轉，看著碧空藍天，笑道：“我可是在這里好好待著呢?！?/br>
    他話音剛落，屏幕就黑了。

    程天霸抬起頭死死盯著林輕候，后者就像從未聽到二人之間的談話那樣，問道：“不知道程總喜不喜歡那里的風景?！?/br>
    “喜歡，非常喜歡?！背烫彀耘瓨O反笑，旋即轉過身，吼道：“我們走！”

    我跟著程老板走出了天字區，臨離開前，我似有所思的回過頭，看到遠處姿勢未變的林輕候嘴角扯出一個夸張的弧度。

    更高維度的力量開始向麻城侵入。

    要變天了。

    我如是想道。

    ......

    回去的時候寂靜無言，跟來時形成了極大反差。

    四周的商家見我們砸完門不僅安然無恙，還被林輕候送了出來，不由sao動起來。

    “葉歡，告訴竇清霄，你們再不把這家店奪回來，紅翡就完了！”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道。

    “老不死的別亂說，你想害死我們全部人嗎？”

    “沒卵蛋的東西，都是你們這群人害得廣增那些王八蛋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br>
    后面爭吵不停，而我們已經回到了先前飯店那條街上。

    我猶豫一番，道：“程老板......”

    程天霸卻打斷了我，他轉過頭，神色有些復雜。

    “葉歡，很抱歉把你卷進了一個連我都逃不出去的漩渦里。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個棒小伙子，但我從沒把你當成是程家的代言人......”

    雖然我不知道當上這個所謂的‘代言人’有什么危險，但還是感慨程老板內心的善良，道：“程老板，有什么事您就直說吧，我見慣了大風大浪，頂得住?！?/br>
    程天霸嘆了口氣，道：“因為某些原因，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出現在這里。但為了爭奪一樣東西，必須有人替我們下場！”

    我指著自己：“您的意思是，讓我來做？”

    程天霸緩緩點頭。

    我又攤了攤手：“可您總得告訴我要干什么吧？”

    程天霸掃了眼身后的西裝男，三人退向后方，逐漸隱于黑暗。

    “每個行業都有祖師爺，你知道玉石圈的祖師爺是誰嗎？”

    就這還想考我？

    我撇撇嘴，道：“卞和嘛，開出和氏璧的那位。小時候鷺江會舉辦卞和的生辰大典，那一天五湖四海的玉商跟玩家都會齊聚鷺江?！?/br>
    程天霸松了口氣，他如釋重負道：“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們之所以找代言人，是為了尋找和氏璧。經過數十年的考究，我們確定和氏璧就在麻城，這塊玉璽事關重大，一切就拜托給你了?！?/br>
    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拜托給你了？

    什么就拜托給我了？

    等會兒，這人剛剛說的是不是和氏璧？

    ——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