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雙目怨毒的看著我，僵硬的點了點頭。

    我哈哈一笑，那個經理往桌上放了個密碼箱，對我道：“先生，您點點數？”

    “點，當然要點?！蔽医欣铥惏羊炩n機搬過來，然后要她一張一張的驗?？吹剿逕o淚的表情，我也覺得玩的差不多了，便把箱子打開，數出一萬一千五百元，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光中給了彌勒佛。

    “老板，恭喜發財?！?/br>
    “好，好......”彌勒佛嘴角咧的合不攏嘴。這一萬元對他來說只是小錢，可事實上他只投資了一百元就收到了近乎一百倍的回報，換做誰都是這樣。

    賭石素有十賭九輸的俗語，尤其對于沒有任何經驗便輕易涉足這個領域的小白更是靈驗。

    我老早就注意到這位胖米勒泡了半天原石區，逢賭不中，看到別人都開出了好物件，急的抓耳撓腮。而我這一下正好撓在了他的心癢處。

    我提箱子走進a區，還沒走幾步就被洶涌的人群給圍住了。無數聲音涌進了我的耳朵。

    “小兄弟，你選什么石頭？我也入股！”

    “我一看你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小兄弟，指點我幾招吧？”

    “幫我挑塊石頭！我一定重重答謝你！”

    我露出一抹苦澀，雖然跟我預料之中的效果差不多，但是這效果也太好了......就在我有些拿捏不定的時候，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穿過了整個大廳！

    “都別吵了！”

    我回頭看去，只見彌勒佛臉色通紅的喘著粗氣。他指著我，一字一句道：“這位小兄弟找的是我，你們該干嘛干嘛去，不服的可以找我，俺老程奉陪到底?！?/br>
    我注意到在他說完這句話后，不少人都默默離開了，少數有幾個壓低聲音抱怨了幾句。整個a區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當面跟他對峙！

    通過其他人的抱怨，我漸漸知曉了他的身份，這位彌勒佛不是本地人，而是西北一個富商，具體做什么生意不祥，只知道姓程。

    他們可能礙于旁人不方便詳細說出程老板的底細，但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程老板笑瞇瞇的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我還想跟你干票大的，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我裝作受寵若驚的表情，恭敬道：“能開出這塊芙蓉種多虧了程老板的強運，我沒有多大本事?！?/br>
    “放你娘的屁?！背汤习妩c上一根煙，笑罵道：“我他娘在這兒貓了三天沒蹦出一個綠，給了你一百就見了綠？強運，強運你奶奶個腿?！?/br>
    我干笑連連，不再說話了。

    程老板想了想，道：“你幫我選塊石頭，要是開出好貨，好處少不了你的?！?/br>
    我搖搖頭：“程老板，我有個規矩，但凡是賭石必須要親自下場，否則就不下刀?！?/br>
    以前面對這樣的強勢人物，我是絕對不敢討價還價的?？伤坪跏悄硞€節點，我變得勇敢了許多。

    而且每塊石頭必須有我參與，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程老板似乎沒想到會有人拒絕自己，他頓了頓，臉色稍顯難看：“好！只要開出好石頭，一切都不是問題?！?/br>
    “謝謝程老板體諒?！?/br>
    程老板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行了，差不多就算了。趕緊去挑石頭吧?！?/br>
    “好嘞?！?/br>
    我應了一聲，旋即在諸多火熱視線里走向了貨架。

    我轉了好幾圈，最終才瀏覽完a區全貌，同時在心底感嘆這家店不愧走的是高端玉石的路線。里面原石品質大多都很高，甚至還有幾塊與秦記頂層的那些石頭不分伯仲。

    好貨很多，但那些作假高明的假貨更多。

    我深吸一口氣，指著面前柜臺里的石頭道：“這石頭多少錢？”

    a區的石頭沒有價碼，這也算高檔原石的某種默契——玉石市場的價格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而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所有不會明碼標價。

    回答的不是李麗，而是另一位更加專業的導購：“您好先生，這塊石頭目前一百萬三千七百元整?！?/br>
    一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不少人都倒抽一口涼氣。我也同樣心驚rou跳，除了我爸爸賭的那塊木那料，這是我第一次面對價值小六的原石，并且這一次我只能贏，不能輸。

    我轉頭看向程老板，后者表情也有些難看，他猶豫一陣，沉下臉道：“小兄弟，你真的有把握？”

    “老板，沒有人對賭石有十足的把握?！蔽覐娖茸约旱穆曇翩偠ㄏ聛恚骸暗菍τ谶@塊石頭，我有八成把握?！?/br>
    盡管我說的很謙遜，但八成也是一個極為囂張的數字了。

    是啊，我心里十分害怕，害怕石頭賭輸了我被氣急敗壞的程老板打死，害怕這家店會找我算賬，更害怕血翠狗急跳墻傷害我在乎的人。我怕的要死，也痛的要死。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們就不會傷害我了嗎？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趙叔會原諒我嗎？

    我要掙錢，更要活著，如果有必要，我會逼著自己，打贏這個世界。

    此時的我感到既害怕又過癮，或許姬甜有一點說對了。我的內心深處確實喜歡賭命這種刀尖上跳舞的感覺，或許我跟她真的就是一類人。

    “艸他媽的，賭了！”程老板大吼一聲，旋即一把捏碎了手中茶杯。

    潺潺茶水從他的指縫流出，我睜開眼睛，呼吸逐漸粗重。

    翻云覆雨，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