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何所思:“……” 調戲別人了幾千年,何所思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方面啞口無言,不甘心地反調戲道:“你這么美,萬一我把持不住怎么辦?!?/br> “我幫你解決?!?/br> “……” 何所思摔門而出。 在旁邊的房間晃悠了一會兒,何所思等了很久,也不見原至公出來,終于忍不住進入房間,發現房間里早已沒了人影,桌上留了張紙條寫著——我先閉關了。 不知道為什么,何所思心中感受到了淡淡的失落。 他不敢深思這失落是為了什么,連忙又放好熱水,愉悅地泡了進去。 ——啊,好久沒泡澡了啊,仔細想想,從回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就沒有體會過這種愉悅了。 想到這一點,何所思便決定多泡一會,然后在這溫熱潮濕的空氣之中,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漸漸散去的蒸汽之中,有人把光裸的身軀抱了起來。 還帶著溫熱的清水打濕了潔白的長袍,白皙的手指劃過健壯的肌rou緊實的肌理,然后將滴著水的長發撂倒了一邊。 閉著眼睛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圍成了一圈黑色的陰影,臉龐上還有水珠,劃過嫣紅的嘴唇,像是某種邀請。 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原至公突然想,何所思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體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都被做了些什么?然后他想,應該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的話,別說是朋友,就算普通的認識的人,他大約也應該不愿意和自己做。 就像當初,他寧愿從疾風舟跳下,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奇怪的是,他總是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當成朋友,卻總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朋友之情。 而他受夠這件事了…… gtgtgt “所思,所思,你怎么了?!?/br> 當面目寡淡的婦人的面孔越來越清晰的時候,何所思有種恍如隔世之感,然后他想,這穿越太不體貼了,都沒點提醒,莫名其妙怎么就穿了。 但是他既然知道知道妄圖揭露以后會發生的事便能回去,就安心了些,倒對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感到好奇起來。 他回想了一下,記起現在是白天,自己應該馬上就要去廣裕仙門了,再想想,便記起自己是在勸陳姨娘離開何家,和自己一起去廣裕仙門。 既然自己不能告訴陳姨娘自己未來一定前途無量,勸解陳姨娘的事就顯得麻煩起來,何所思略微糾結地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知道被拾掇著送上了廣裕仙門的馬車,見原至公就站在外面,終于開口道:“原……小哥哥,你能過來一下么?!?/br> 眾人皆震驚地看著他,似乎他說出這句話是做了多十惡不赦臭不要臉的事情,倒是原至公毫不猶豫地過來了,親切道:“怎么了?” 何所思便扒在原至公耳邊說:“你有沒有那種,普通人也能用的法寶?” 原至公雖心思剔透,但也仍是個小孩子,并不知道何所思想要干什么,以為他只是想自己玩,頓時笑道:“既然是法寶,自然要有靈力,放心吧,你什么時候想學,我就叫你引氣入體?!?/br> 何所思扒著原至公的肩膀,急道:“不是我想用,是我娘,我娘不跟我走,” 原至公一愣,他看著何所思,見“小meimei”急的滿頭大汗地看著他,眼里全是懇求,頓時心便化成了一灘水,稍稍思索,突然回頭指著陳姨娘,凜然道:“你,跟我走?!?/br> 何所思都被原至公這突如其來氣勢驚到,更別提其他人,眾人還道是何所思剛才說了什么話惹惱了原至公,原至公要拿陳姨娘殺雞儆猴,一時之間,陳姨娘周圍出現了方圓三米的真空地帶。 陳姨娘嚇的腿軟,但她以為是何所思犯了什么錯,為了兒子還是堅強地站著,咽了咽口水走近原至公,見他不說話了,便目光茫然地留在原地,低著頭偷偷瞧著何所思。 何所思想跳下馬車,但是馬車太高,他跳不下來,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正在思索應該把何所思他娘放到哪里去的原至公看見了這一幕,便把何所思抱下來了,他是看何所思想下來才抱她的,抱完以后卻想:萬一何所思是想把她娘帶到她自己的馬車上怎么辦。 帶上陳姨娘沒什么,把她帶上主馬車似乎就有什么不對。 原至公覺得自己應該有點男子漢氣概,但是又確實擔心父親責怪自己或者對自己失望。 他兀自糾結,殊不知,周圍的人比他還要震驚,這番殊榮,足以證明何所思絕對沒有得罪原至公,正相反,他相當得喜歡,陳姨娘也喜笑顏開,眼珠子一轉,便猜到是兒子舍不得自己,要自己和他一起離開。 陳姨娘又是感動又是憂心,最后當機立斷,沖原至公躬了躬身,小跑著跑向了后面的馬車。 原至公暗地松了口氣,然后覺得自己既完成了小meimei的請求又沒有破壞規矩,便看著何所思,露出了一個得意又自豪的笑臉。 何所思摟著原至公的脖子,頭枕在對方的肩頭,整個人卻已經僵住了。 這、這、這算什么??!把我當成小孩子么!……不對,我好像就是小孩子。 內在好幾千歲的何所思相當尷尬,卻也只好把頭埋在原至公的頸窩,直到他又把自己抱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起步,昂著腦袋看上去健壯又傲慢的兩匹黑馬,在跑動幾步后突然展開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翅膀卷起的氣流令周邊圍觀的何家人摔了一地。 何所歸整個人都木了:“……好、好、好……”他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一幕,只覺得渾身激蕩,眼神中情不自禁地透露出憧憬。 前幾天母親對他所說的修行和仙界突然有了實際的意義,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一輛又一輛馬車飛上天空,不多時便消失在天際。 但那種震撼卻留在了何所歸的心中,他甚至開始羨慕起前些天還在被他們嘲笑的何所思,因為對方比他們更快更近的感受到了這一切。 他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自己已經那么震撼,在馬車上感受著這一切的何所思,又該是怎么樣的震撼呢? 然而何所思一點都不震撼。 他窩在馬車里等馬車平穩,車廂也不再震動了,便結結實實松了口氣——總算離開那奇葩的家庭了。 他對馬車外面的天空自然也沒什么憧憬,都看了千八半年了,再怎么稀奇壯闊瑰麗都已經看膩了。 他這個反應卻看著原至公驚奇不已,他記得自己第一次上天時也是控制不住的激動,全然沒有何所思這般冷靜,在發現何所思真的毫無波動之后,便更加羞愧不已——怪不得父親總說自己不夠冷靜還太毛躁,果然,連比自己小兩歲,且從未修行的小meimei,也表現的比自己好的多。 羞愧之中,他便不好意思同何所思說話。 何所思一開始也不好意思,但是見原至公一直不說話,想說話的沖動便難耐起來,等馬車所在的位置已經是萬米高空的時候,何所思終于開口道:“小哥哥,你可以教我怎么使用法寶么?!?/br> 說是使用法寶,但既然使用法寶的前提是要有靈力,那意思便是希望原至公能領自己踏入修行之門了。 果然,雖不知道何所思心里有這些彎彎繞繞,原至公還是慨然點頭道:“好,我來教你修行?!?/br> ☆、第60章 三個美人沒水喝05 原至公這聲好能輕易說出,是因為在他的想象中,引氣入體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當時知道口訣,靜坐了半個時辰,便成功引氣入體,所以在他看來,比他聰明悟性高的小meimei,應當也能很簡單地做到。 何所思也以為很簡單,因為當初他就很簡單地做到了,不然怎么會在一開始便被驚為天人。 但是這一次,明明是早就知道的基礎口訣,何所思靜坐一天一夜,居然都沒有成功。 他整個人頓時傻了,難道說他不僅不是天才,實際上還是個廢柴? 原至公心中不明白為什么,還是安慰他:“可是是我的法門錯了,待回了仙門,讓爹爹告訴你?!?/br> 何所思面上信任的點頭,心中卻只能苦笑。 七歲的原至公可能真的不確定法門,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使用的就是千萬年來眾修士引氣入體的那個方法,然而他確實沒有感覺到空氣中一絲一毫的靈氣,更別提將它們匯聚于丹田。 修行那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在修行上的無力。 可是既然后來的他能毫無瓶頸的修行,那么就是說自己確實至少修煉到了分神,并不存在不能修行的問題,那么,難道真的是到了廣裕仙門以后,才發現修行的辦法么? 這個時候,他眉頭一跳,突然想起件事來。 原至公曾經對他說,蘭君會化形,是因為有人在那兒渡了一個雷劫,這個“有人”已經不難看出,就是在指何所思,而從蘭君向來的敘述中也可以發現,她化形后以侍女身份在廣裕仙門,也起碼有三千年——三千年前,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到了渡劫修為,他現在都沒到渡劫呢,所以說,他為什么會渡雷劫呢? 何所思心思微動,有了些猜測。 于是他便不繼續修行,反而開始在原至公那兒套話。 畢竟他已經知道,三千年后原至公的后宅便沒有那么簡單,誰知道現在的后宅是不是剛進去就被毒死了。 沒過多久,何所思便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現在的廣裕仙君有一個妻子和三個小妾,妻子卻并非原至公的親娘,而是續弦,未嫁人時候的名號是含芷仙子,是南山境大能的獨女。 “你不常見到她?” “不常?!痹凉c頭,“她住西院,我在東院,往日她專注于修行,我一般是見不到她的?!?/br> 何所思暗暗松了口氣,他最怕出現什么惡毒后媽之類的戲碼了。 但是聽說這位仙子專注于修行,何所思又感到奇怪,既然對現在的廣裕仙君不感興趣,嫁進來做什么?但是這疑惑不好問出口,何所思沒問,而是道:“那小哥哥還有其他jiejiemeimei么?” 原至公搖頭:“從小到大,除了奴仆,只有我一個人住東院?!?/br> 何所思便甜甜地笑了笑,賣萌道:“那從今天起我就可以陪著小哥哥了?!?/br> 原至公面皮嫩,臉瞬間變紅,低下頭去。 何所思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收攏——出于某種直覺,他覺得這情況,可能并沒有原至公所說的那么簡單。 ——把家眷涇渭分明的分成東院和西院,這件事情,就已經夠奇怪了。 很快,在一聲聲響亮的馬鳴之中,廣裕仙門到了。 并沒有什么太浩大的聲勢,何所思便被牽下馬車,還沒來得及看一下廣裕仙門正門的全貌,便被抱著從一個小門進去了。 進了小門,便被塞進了一頂轎子,原至公掀開轎門來對他說:“meimei別怕,我就在前面?!?/br> 何所思笑了笑,心下也是一暖。 晃晃悠悠不知坐了多久,何所思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便聽見外面一陣喧鬧,何所思猛地清醒過來,轎門便被掀了,刺目地陽光猛地涌進,何所思微瞇著眼睛抬手擋住陽光,還沒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誰,便被拉了出去。 拉他的人大約是個奴仆,手掌干燥手指粗糙,等何所思剛下轎子,又拿手按著他的腦袋,想把他按下去,何所思沒反抗,結果剛低頭,被那奴仆牽著的手就被另一個人拉過去了。 他聽見原至公生氣地說:“誰準你這么拉她了?!?/br> 何所思這時才算是回過神來了,看看旁邊跪下來磕頭的奴仆,又看了看一邊怒氣勃發的原至公,拉了拉原至公的手,道:“小哥哥,這里是哪里?!?/br> 他有些怯生生地看著原至公,就仿佛被他嚇到了,原至公便連忙收斂了神色,溫和道:“我帶你去見爹爹?!?/br> 何所思笑了笑,沒說話,心里卻困惑地想著,自己為什么還有去見廣裕仙君的必要呢?難道真的是那么認真的童養媳? 不過他總歸還是收斂了神色,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去見廣裕仙君了。 現在的廣裕仙君可不是原至公這樣七歲的小孩子,絕不是什么好哄的人。 結果何所思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對方卻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坐在椅子上看著棋譜,連眼神都沒有賞他一個,只在他行禮的時候微微點頭,便算是見過了。 何所思都替自己尷尬,想要趕快離開,原至公卻牽著他的手問:“爹,我在馬車上教所思引氣入體,結果失敗了,這是為什么?!?/br> 現任廣裕仙君懶懶地挑了下眼睛,虛虛看了何所思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繼續看著棋譜。 原至公沒走,拉著何所思等了一會兒,過了半天,何所思都快打哈欠的時候,廣裕仙君道:“滴石閣二樓,你們可以去?!?/br> 原至公眼睛一亮:“那小meimei……所思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么?” 廣裕仙君喝了口茶,咳嗽了兩聲,照著棋譜的樣子在棋盤上下了幾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