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何所思很快便知道,脫衣服什么的根本不是重點,當胸膛被明顯不屬于自己的手掌劃過的時候,何所思驚覺,脫衣服以后要干什么才是重點??! 他的神經緊緊緊繃著,覺察到褲子還好好的穿著,總算是松了口氣。 很快,身體被一條細膩而結實的手臂抬起,陷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有一根手指像是羽毛般劃過自己的肌膚,從手臂到肩膀,從肩膀到胸膛,何所思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無法控制地燥熱起來——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變化,因為他的神魂被牢牢禁錮在最深處,只能在精神上感受,但是就算是精神,也已經像是一根繃緊的弦一般一觸即斷。 ——媽蛋是個男的被這樣對待都會興♂奮的啊。 輕輕掃著他的肌膚的手指,很快便帶上了灼熱的溫度,何所思仿佛被燙醒一般,稍稍回神,過了一陣后才意識到,對方應該是按照一定的靈力回路在自己的軀體上描繪一張靈路網。 他緩過神來,好一會兒驚愕地發現,這靈力回路,正是自己昏迷之前不自覺開始運行的,上古玉簡里的靈力回路。 對方怎么會知道?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就是廣裕仙君吧? 何所思在想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陰謀,便開始認真感受原至公所描的靈力回路和自己的有什么區別,對方溫熱的手指劃過胸膛和小腹,在丹田處流連了一陣,慢慢下移,很快到了禁區邊緣,然后像在猶豫一般地覆在腰際之上。 何所思正很大方地覺得對方可以脫了自己的褲子,認真地繼續描靈力回路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腰際似乎被什么東西頂住了。 炙熱的,堅硬的物體,仿佛還在隨著心臟細微的跳動。 “……!” 當聽到原至公粗重的呼吸的時候,何所思終于意識到,那是原至公他——硬了。 何所思猛地驚醒了。 他從床上直起身子,環顧四周,正看見了裴霓裳那空空蕩蕩的屋子,月光清凌凌從窗口灑入,淋在平滑的地面上,像是一潭發光的湖水。 他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水,四肢發軟,體內卻微微發熱。 很快他渾身一顫,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起來,從小圓桌上掕起一壺冷掉的茶水,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我不是在做夢。 何所思清晰地知道這一點。 他深深地吸著氣,希望將體內的灼熱和無法排遣的奇怪的感覺都替換掉,然而內心卻越發的心浮氣躁。 他搖搖頭,干脆打開門,準備去吹吹風,然而門一打開,便是一道黑影遮住月光籠罩在了頭頂。 他吃驚地抬頭,看見披著濕漉漉的長發的廣裕仙君,也剛好回過頭來。 月光如同薄紗一般蓋在漆黑的發絲之上,水珠像是細碎的鉆石,閃爍著宛如夢幻般的光芒,瘦削的面孔就像是于是雕成,有著瑩潤的質感,長身玉立于身前的這個男子,有著超越了性別的美麗。 “啊,你醒了?!彼_口道,“是我吵醒你了么?” 何所思說不出話來,他張著嘴看了好久,才磕磕絆絆道:“并,并沒有,我恰好醒來?!彼豢梢种频叵氲搅藙偛鸥惺艿降囊磺?,他想到了滑膩的肌膚,溫暖的懷抱,輕飄飄如羽毛般劃過的手指,和最后guntang的,堅硬的…… ——臥槽,何所思現在只想要抱頭蹲下然后撞地。 原來原至公他不是硬不了,而是對象不對!收了那么多美女的廣裕仙君,他媽的居然是個gay?。?! 這么一想,頓覺風中凌亂不止,何所思覺得自己難以直視原至公,他也真是的,既然性別不對,就干脆直接開男后宮嘛,白瞎了如此如花似玉的一票妹子,這么想著,對于剛才的記憶卻越發清晰,腦子里連大小都判斷了出來,畢竟同時男人,這方面也是相當了解的……霧草這該死的了解! 何所思最后還是堅強地抬起頭來。 濕漉漉的長發幾乎蓋住了半張面孔,只露出了直挺的鼻梁和蒼白的嘴唇,睫毛上還在滴下水來,順著臉頰滑過,掛在了下巴上,然而就算是這么狼狽的形象,披著一席白色長袍的原至公,還是宛如月下仙子一般。 但是何所思還是難以抑制地聯想到,對方會是濕漉漉的原因,不就是為了……降火嘛。 所以說,剛才抱著自己就硬了的,果然就是原至公?。。?! 何所思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中子星爆炸一般的沖擊。 夜風忽來,揚起長發,何所思睡下時散著頭發,長發便瞬間飛舞起來,何所思慌忙想將長發攏起,細碎的發絲卻像是活物一般揚灑在空中。 一雙微涼的雙手便掃過他的臉龐,將發絲梳攏了。 “夜深露重,是我冒昧了?!痹凉吐暤?,聲音低沉微啞。 何所思連忙自己抓住了頭發,低頭道:“仙君怎會深夜到訪,還有,是剛洗漱完么?頭發是濕的?!?/br> 話剛出口,何所思就想打自己一拳,干嘛提到這件事情。 原至公只低低地“嗯”了一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說:“實在很在意一些事情,無論如何想來跟你說?!?/br> “什么?”何所思有點惶恐,他現在更不希望原至公發現自己就是何所思了——嗯,他應該沒有發現吧? 原至公說:“我從來沒碰過府里的女人?!?/br> 何所思:“……”干嘛跟他說這個? 何所思有些尷尬,他以前還因為這覺得原至公是萎的,但是現在一想到對方對著自己硬了,便微妙地有了種有自豪又不爽的感覺。 ——或是這就是發現自己被意yin的感覺。 原至公繼續道:“無法觸碰,不能接近,因為某些原因,在你之前,能觸碰的女修便只有一個人?!?/br> 何所思指尖一顫,幸好手覆蓋在長長的廣袖下,并看不見。 他已經知道,原至公說的應該是玉安霖。 他故作尷尬地笑起來:“這是什么,仙君在說情話么?” 原至公目光清冷:“你知道我不是?!?/br> 何所思喉嚨一滯,不知道如何回答。 冰冷的空氣就像流水一般在周身流動,滿月的光輝像是牛乳一般淌在地面之上,鋪平整個光滑的地面,人立于其上,就像是站在白沙組成的水底,而隨風擺動的草木的投影像是在流水中浮動的海藻,光影仿佛在周邊流動,恍惚之中,何所思覺得自己身處水底,無端端又冷又難以呼吸。 原至公濕漉漉的長發已經半干,微潮的發絲像是未干的墨水,微微蜷曲的長發中露出半張精致的面孔,他突然嘆了口氣,將手攏在了袖子之中,以此來忍住自己想要緊緊抱住對方的沖動——但是抱住有什么用呢,就像剛才自己也抱住了何所思,但是無法滿足,無法傾瀉,因為對方是不完整的,這樣的結論讓他焦躁不安。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手來,穿過對方發絲間的空隙,將他壓迫在了房門之上。 焦慮像是荒古的野獸一般在他耳邊不斷地嘶吼著。 ——“不能在讓他離開了?!?/br> 何所思偏著頭,聽見原至公這樣說—— “你不能再離開了?!?/br> 說完這句話,灼熱的吐息和壓迫感都已經離開,原至公已離開原地,只有月光掠過樹梢,灑在了何所思的腳面之上。 只有灼熱的呼吸所帶來的酥麻和熱度還停留在肌膚之上——如影隨形。 這之后,何所思睜著眼睛一夜沒睡。 等第二天太陽照射進來,暖洋洋地蓋在皮膚之上的時候,他才掙脫了昨夜的驚嚇,覺得自己從一場幻覺中走了出來。 但是這不是幻覺。 緩過神來,何所思突然更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他覺得要是準確的定義的話,就是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分別被原至公猥褻了,無論怎么想,這都是一件不能更糟糕的事情。這可遠比原至公要在自己身上找先天至寶的秘密要糟糕的多,何所思甚至覺得,就算他要把自己解剖了,都沒有現在那么糟糕。 原至公既然能對著一具動都不能動的身體硬了,某一天要是沒忍住……! 越想越不妙,何所思從床上站起來,赤著腳跑到房間中央,就著水壺喝了好幾口涼茶,才稍稍冷靜了一些。 然而他的眼神瞟到門口,一口水就從嘴巴里噴了出來。 蘭君將臉緊緊貼在薄薄的窗戶紙上,似乎覺得這樣就能看見里面的場景,然而因為確實不能,臉上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第29章 兩個美人抬水喝21 何所思連忙把門打開了。 “你干什么?” 蘭君因為慣性往前一撲,直接到了何所思的懷里。 “嗚,仙子?!彼龕灺暤?,“仙子醒了啊?!?/br> 何所思板著她的肩膀將她立直了。 少女的鼻尖有著撞擊帶來的紅暈,雙眸在晨光下散發著瀲滟的光彩,宛如精靈一般。 何所思微微愣神,直到對方又叫了聲“仙子”,他才正經道:“你在干什么,一大早就在這里?!?/br> 蘭君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她不擅長撒謊,因此支支吾吾半天后,還是帶著淚光道:“昨天晚上,仙君不是留在這兒了么?!?/br> “哈?”何所思不明所以,“先不說他有沒有留,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蘭君泛紅的面孔上少有的露出了害羞的神色:“因為,因為這兒有仙君的味道啊?!?/br> 何所思:“……”沒救了,這個后宅里面難道盛產神經病么? 恐女癥也好,表演型人格也好,反社會也好,甚至還多了一個像是跟蹤狂一般的癡女。 何所思摸摸手臂擼掉了身上的雞皮疙瘩,才把蘭君拉了進來。 他關上門,問:“味道?沒覺得有什么問道啊,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看到了?” 蘭君的雙眸閃閃發光,這么雙眼睛,安在她的三無臉上,就只像兩千瓦的燈泡一樣閃瞎人的眼睛,無論怎么看,蘭君現在都很快活:“那么仙君確實是在深夜來了么,也確實留宿了么?” 何所思淡定道:“來是來了,不過沒有留宿,讓你失望了?!?/br> 蘭君果然像是受到批評的小狗一般瞬間沮喪了:“仙君已經三千四百五十八年沒有在另外一個人的屋子里過夜了,仙君會不會永遠只能一個人啊——仙子,你一定要救救仙君?!?/br> “這里面槽點也太多了?!焙嗡紵o語,但突然眉頭一挑,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服侍原……廣裕仙君三千多年了?” 蘭君頓時嚇了一跳,捂住了嘴巴。 “唔由啊?!?/br> 何所思把蘭君交疊的雙手扒了下來:“完全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要是三千多年前就在這里,那你——到底是誰?” 何所思的目光牢牢地盯著蘭君的雙眸,然而那雙眸子雖然比初見時更加靈動蘊含更多的感情,卻仍然看不到任何陰霾或者動搖。 然后瑰麗的像是寶石一般的眸子中,晶瑩的淚水漸漸積蓄起來了,愈發顯得其中的一抹翠綠嬌嫩欲滴。 何所思沒料到會這樣,手忙腳亂地想要安慰,蘭君卻已經蹲坐在地上,將臉埋在雙膝之中哭泣起來。 “泥王志窩既換惹哈巴狗仍舊是蛤嗚嗚嗚……” “……”在說什么? 何所思完全沒有聽清楚對方的話語,但是看見軟妹哭了要是還無動于衷,那簡直不是男人了,于是只好也蹲在地上輕輕拍著蘭君的背,柔聲安慰:“好啦好啦,對不起啦,是我錯了,我以后不再這樣對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