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杜若一聽,一張白凈的臉刷的一下子紅透的半邊,那些在門口看熱鬧的丫鬟婆子們聽了,只笑著打趣兒道:“這文章倒是簡單,作的老婆子我也聽得懂?!?/br> 小丫鬟只笑得前俯后仰的,捂著帕子道:“這哪里是什么文章,這是小舅子在刁難大姑爺呢?!?/br> 杜若只憋了一股氣,知道定然是劉七巧故意喊了劉八順在門口難為自己,想著自己一個大男人的,難為娶個媳婦還這樣過五關斬六將,實在是到了最后一刻了,也顧不得那許多,便拋下了讀書人的矜持,只笑著開口,說下了自己下聯道:“*一刻萬兩金?!?/br> 劉八順默念了一邊杜若對的對子,問一旁的周琰道:“二少爺,這對子可貼切?還能湊合嗎?” 周琰只默念了一遍,點了點頭道:“若是尋常日子,這可欠了點貼切,不過今兒也就算了,沒看你姐夫這一早來迎親,就想著要進洞房了嗎?” 杜若見玩笑總算是開完了,劉八順從靠背椅上下來了,眾人這時候才一并從王府的正門進去,往劉七巧住的薔薇閣而去。 劉七巧在房里等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面喜娘又迎了進來道:“新郎官馬上就要到門口了,請姑娘蓋上紅蓋頭,從此紅紅火火?!?/br> 李氏聽見喜娘這么說,只起身,從錢大妞手中拿著的托盤里面,將紅蓋頭打開,遮在了帶著鳳冠的劉七巧的頭上,只握著劉七巧的手道:“七巧,從今日起,你就是新婦了,以后要孝順公婆、相夫教子,疼愛弟妹,知道嗎?” 雖然劉七巧的頭上頂著幾斤重的東西,可這幾句話,劉七巧卻不得不點了點頭。王妃也起身道:“七巧,過幾日就是中秋,老祖宗去了水月庵齋戒,不能來給你送行了,可有幾句話,她還是托我告訴你,你是個有福的姑娘家,如今能嫁得好人家,也是自己的福祉,只盼你不要忘了王府,以后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們?!?/br> 劉七巧聽王妃這么說,只吸了吸鼻子,一時卻覺得有些傷感了起來,隔著紅蓋頭握住了王妃的手道:“干娘,恭王府是我的娘家,我自然時時記掛著,我父母如今承蒙王府的庇佑,才能衣食無憂,七巧怎會忘了你們的恩情呢,就算是三日后歸寧,太太若是不嫌棄七巧,七巧自然也是從王府的正門口進來的,絕不走這薔薇閣的偏門?!?/br> 王妃也只忍不住落下了淚來,只嘆息道:“說什么得王府庇佑這樣的話,當年你爺爺救過老王爺的命、你父親又救過世子爺的命、你救過我的命,我們恭王府欠你們家的,幾輩子也還不清,你這么說倒是見外了?!?/br> 里頭還正聊著,喜娘又進來了道:“太太夫人,這姑爺都在外頭等急了,你們怎么還聊著呢?大喜的日子,快把眼睛擦擦干了?!?/br> 杜若正要進門,卻又被周琰給攔住了道:“外面是你的親小舅子擋著,里面可還有我這個干二舅子,這催妝詩也不來一首,就往姑娘家閨房去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br> 周琰是今年新晉的舉子,再加上他原本就出落的豐神俊秀,且又剛剛娶親,臉上都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只在杜若面前一站,邊上的丫鬟婆子們見了,只覺得這兩人簡直就是畫上面下來的美男子一樣。杜若心中叫苦不迭,只郁悶道:美男子何苦為難美男子。 周琰卻是不為所動,只攔住了閨房的去路,等著杜若在門口作催妝詩。 眾人這時候也都一起起哄道:“新娘子,催出來!” 杜若耐不住這群人的折騰,只扶額想了半天,終于吟了出來道:“三更乍醒五更起,明鏡臺前理羅衣,紅唇已是最嬌艷,且留雙眉待人描?!?/br> 周琰見杜若已做出了催妝詩,便也不為難他,只將閨房的門給讓開了,杜若親自迎了進去,見劉七巧端然的坐在鋪著紅緞的床榻上,雖然紅蓋頭遮住了她的容貌,可杜若卻高興的幾步上前,恨不得親自將她扶起來。還是兩位喜娘給攔住了道:“新郎官還不出去等著,哪有自己來扶新娘的道理?!?/br> 杜若這會兒已經高興糊涂了,也只能跟著喜娘說的做。送親的隊伍一路跟著來到了王府的儀門前,劉七巧沒有年長的兄弟,便只讓喜娘一路背上了花轎。大雍還有一個哭嫁的習俗,就是母親送女兒出門,要在門口一路哭著出去。劉七巧原本的心情是很好的,可是李氏一開始哭,她也就心情郁悶了起來,頓時眼淚就止不住嘩啦啦的落下來,只把臉上的妝都哭出了兩條坑來,又不敢用手去擦,便覺得臉上粘粘的。 劉七巧剛上了花轎,綠柳就給她手里塞了一個蘋果,聽說新嫁娘去了婆家,是沒東西吃的,據說是要等到晚上筵席結束,新郎官來房里揭紅蓋頭的時候,才能有東西吃。劉七巧一想到這蘋果是她一天的口糧,便覺得這蘋果異常珍貴了起來。 杜家離恭王府不遠,可是花轎走的比馬車慢了很多,這一路吹鑼打鼓的,速度自然是上不來的。劉七巧的嫁妝原本都是李氏預備的,后來因為當了王妃的義女,王府就在公中拿出了一筆銀子,專門給劉七巧添妝用的,又有太后娘娘賞的東西、小梁妃賞的東西、再加上劉老爺從牛家莊送來的幾十抬嶄新的家具,劉七巧的嫁妝最后竟然也湊足了一百二十抬來。 李氏看著這一抬抬的嫁妝抬出去,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原本是假哭也一下子變成了真哭,想起她從小疼到大的姑娘,終究成了別人家的兒媳婦,李氏一時間只覺得傷心欲絕,抱著一旁的熊大嫂痛哭了起來。 ☆、第156章 這個時候的劉七巧,除了笑就只能笑,她也學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只嬌滴滴的低著頭。長幾上龍鳳紅燭高照,更映得劉七巧臉頰面若桃花,杜若看進劉七巧的眸中,似乎也蘊含著無盡的□□。 趙氏笑著道:“姑娘們,我們走吧,不然你家大哥哥只怕是要趕人了?!?/br> 杜若聽趙氏這么說,只覺得臉越發紅了起來,他在外頭照應賓客,雖說是有人在前頭擋著,但多少還是喝了幾口酒應景的,這會兒他的臉頰也已經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杜二太太見劉七巧這幅樣子,心頭里這會兒也說不出什么感覺,只覺得這劉七巧自從當了王府的義女,怎么感覺真的一下子高大上了起來,怎么看也看不出她骨子里那鄉下丫頭的氣息來了。 “走吧走吧,別擾了新人的洞房花燭,耽誤了你們大伯大娘抱孫子?!倍哦f著,起身帶著幾個姑娘便一起出去了,趙氏上上個月才又生了一胎,正是劉七巧接生的,當時還略有險情,幸好劉七巧幫助,才母子平安,所以對劉七巧很是感激,只上前見過了劉七巧道:“嫂子,早些安歇吧?!?/br> 眾人出了房門,房里幾個服侍的丫鬟也在門口候著,杜若在圓桌前的杌子上坐了下來,牽著劉七巧的手一起坐下,抬眸看著劉七巧道:“七巧,這會兒只剩下你我了?!?/br> 劉七巧聽見外頭腳步聲遠了,只揉了揉脖子,將那沉甸甸的鳳冠取了下來,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這才對坐在了杜若的面前。 桌上放著早已準備好的合巹酒,和田白玉酒盞里頭是淺淺的酒水,端在手中能倒映出彼此的容顏。劉七巧端起酒盞,湊到杜若的面前,低頭小聲道:“在我前世生活的地方,新郎新娘在洞房花燭夜也是要喝一杯酒的,只不過這酒叫做交杯酒,不知道跟你們的合巹酒是不是一樣的?!?/br> 杜若聽劉七巧這么說,只放下了酒盞,淡聲問道:“怎么喝,你說,我陪你用這一杯交杯酒?!?/br> 劉七巧放下酒盞,將酒杯送到了杜若的手中,又端起了自己的酒盞,繞過杜若的手臂,低著頭笑道:“就是這樣,勾著彼此的手臂,各自喝完杯中的酒,就算是飲過了交杯酒了?!眲⑵咔傻拖骂^,抿了一口酒,見是普通用的果子酒,便抬起頭一口喝了個干凈。杜若也連忙抬起頭來,將杯中的酒飲盡了,只松開了酒杯,伸手撫在劉七巧的臉頰便,淡淡道:“七巧,你好美?!?/br> 劉七巧低頭坐著,想了片刻才喊了人進來道:“綠柳,去把床鋪整理一下?!贝采系腻\被上撒滿了紅棗、花生、桂圓等干果,一會兒若是睡上去可真叫滋味*了。 茯苓和連翹打了水進來,綠柳整理好了床鋪,也乖覺的就出去了。洞房里靜悄悄的,劉七巧脫下了喜服,穿了一身鑲銀邊的滾雪細紗的中衣,絞了汗巾遞給杜若。雖然劉七巧對于傳統中女子非要服侍男人一說是很不待見的,可是讓她服侍杜若,劉七巧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愿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之所鐘罷了。 杜若接過劉七巧遞來的汗巾,擦了一把臉,臉上的紅暈稍稍的退了一點下去,一把抓住了劉七巧的手道:“七巧,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br> 劉七巧手里捏了汗巾,低頭靠在杜若的胸口,蹭了蹭他的新郎服,小聲道:“說的我好像不在等一樣,就你一個人辛苦?!?/br> 杜若拉住劉七巧的手,丟開了那汗巾,那汗巾只啪嗒一下落到了水中,杜若已然抱著劉七巧上了床前的腳踏。紅燭高照,佳人在懷,杜若緩緩的放下劉七巧,伸手解開她中衣上的盤扣,指尖觸摸在那幼滑的肌膚之上。 劉七巧按住杜若不安分的手指,抬眸看他:“忙了一整天,你不累嗎?” “累,累的很?!倍湃魞A身壓在劉七巧的身上,抱著她,劉七巧幾乎能聽見他胸腔中心跳的聲音。杜若在劉七巧的身上停留了半刻,早已解開了劉七巧身上的中衣,指尖一挑,劉七巧身上的肚兜也悄然滑落了下去。 劉七巧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顫顫巍巍道:“既然那么累,不如早些安息,來日方……”劉七巧的長字還沒說完,只覺得胸口處陡然傳來酥麻的感覺,愣生生的就便了調子,拖出一個帶著□□的尾音,越發勾得人欲*望大動。 杜若捧著劉七巧的胸口愛撫了半日,才抬起頭,沾著銀絲的唇瓣在劉七巧的唇瓣啄了一口道:“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躲懶的,非要今日做了才好?!?/br> “做……做……什么呢……”劉七巧雖然是理論知識豐富,無奈實際經驗卻也是欠缺的很,前世的那些事情,也仿佛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的長遠,壓根都已經記不得當初的滋味了。 “做想做的事情……”杜若拉著劉七巧的手,指引她一路為自己解開了喜服,將中衣上的腰帶解開,腳踏上丟了一地凌亂的衣物。 “嗯……相公?!钡搅思谙疑喜坏貌话l的時候,劉七巧也不知道為什么,卻有些害怕了起來。她這個身子再怎么說,也才只有十六歲,總感覺這么早進行性生活,有一種揠苗助長的感覺。 “嗯?怎么?”杜若含著劉七巧的唇邊,用舌尖描摹著她的唇形,忽然探出一只手,撫摸到劉七巧那個地方,沾了一點春露蹭在劉七巧的腿根道:“七巧,你已經準備好了,還猶豫什么呢?” 劉七巧看見杜若舉起那沾著自己蜜液的亮晶晶的手指,把頭埋入杜若的脖頸間,打開自己的身體,適應著杜若的進入。 酸脹的感覺從腰下傳來,劉七巧忍不住抬起了雙腿,環住杜若的腰身。忽然間杜若一個挺身,劉七巧嗚咽了一聲,還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杜若這一陣子養的極好,身上不光多了幾兩rou,連胳膊上的肌rou也比之前似乎勻稱了很多,這一番俯臥撐下來,雖然出了一身汗,可二弟卻全然沒有偃旗息鼓的架勢。劉七巧只伏在他的肩頭,一開始還能勉力支撐,過了片刻便覺得雙腿酸軟異常,已經是架不住了。這會兒在杜若的連連鞭撻之下,只覺得下腰已經快沒有知覺了,除了每次杜若頂到敏感處那種讓自己欲仙欲死的感覺,劉七巧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個半身不遂的人了。 劉七巧畢竟是初次,下面嬌嫩的很,杜若只覺得那里似乎紅腫了起來,偏生這紅腫發熱之后,越發覺得緊致銷魂,杜若不想太累著了劉七巧,便想起方才她說的那句來日方長,只親了親她的眼角,將自己釋放在劉七巧的體內。 劉七巧也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兩條白嫩細長的大腿掛在杜若腰下兩側,動都動不了。杜若翻身坐起來,在劉七巧的身邊靠了一會兒,披了衣服起身去凈房打了熱水過來。劉七巧這會兒卻是累極了,方才的體力勞動相當于爬了一座高大一千五百米的高山,且她今兒一早四更就被抓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合眼,自然已經是困的很了。 杜若絞了干凈帕子,把墊在兩人身下的白緞子給扯了,上面星星點點的殷紅,是劉七巧的處*子之血,明兒一早還要由王mama拿去去呈給杜太太,這是杜家的規矩。 杜若將那白緞子放在了一旁,開始幫睡死了的劉七巧清理。仔細一瞧,那地方果然紅腫了起來,杜若一邊覺得自己孟浪了,一邊擦著擦著,又覺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起來。不過杜若看見劉七巧的睡顏,又覺得心疼了起來,只將一腔欲*火又給壓了下去。 只可惜這新婚燕爾的,這閨房之樂嘗了一次之后,便食髓知味了起來,杜若闔眸睡了好半天,非但覺得那欲*火沒熄滅,反倒又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劉七巧瞇了一刻,睜開眼睛,見抱著自己的杜若身上guntang燙的,只摸了摸他的額頭道:“杜若若,你發燒了嗎?怎么身上這么燙呢?” 杜若見劉七巧這睡眼朦朧的樣子,說不出的誘人,只翻身將她壓在了下面,熟門熟路的又做了起來。劉七巧見杜若這個樣子,一邊勉力相就,一邊只郁悶的埋怨道:“明兒一早還要給公公婆婆敬……敬茶,我……我站不起來怎么辦?” 杜若抱著劉七巧翻了一個身,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扶著她的腰道:“站不起來,我扶著你就是了?!?/br> 這個姿勢更比方才那個姿勢更加深入,劉七巧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快要被頂穿了一樣,偏生杜若還在里面一氣亂動,只激得劉七巧顫著雙腿跪在杜若的腰線兩側,整個身子都抬不起來了,趴在杜若的胸口帶著哭腔輕哼了起來。 小夫妻初嘗了魚水之歡,自然也是更不易節制一些的。不過好在杜若是醫藥世家,深知今日這樣,已是不夠養生了,加之見他為劉七巧清洗的時候,她皺著眉頭求饒的模樣,也越發心疼幾分。不過這一回杜若也算是吃飽饜足,覺得身上有些酸痛了。 劉七巧抱著被子,揉了揉眼睛問杜若道:“相公外面幾更了?” 杜若方才只顧著和劉七巧*,自然沒聽見外頭的打更聲,只想了想道:“大概也要有三更了?!?/br> 劉七巧掀開一側的被子,露出一條腿在外頭,懶洋洋道:“快睡覺吧?!倍湃粽氲皖^去吹熄那蠟燭,劉七巧連忙攔住了道:“不能吹,聽說這個得讓它們自己滅了才吉利?!?/br> 杜若頓了頓,扭頭看著劉七巧,將腳踏上的衣服都撿起來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了,這才躺在了劉七巧的邊上,伸手摟緊了她在懷里。劉七巧連連打了幾個哈欠,窩在杜若的胸口,淺嗅著他身上好聞的中藥氣息,伸手抱著他的腰,竟沒有半點不適的感覺,仿佛這兩個身體,原本就應該這樣互相依偎的靠在一起的。 杜若點了點劉七巧的鼻尖,經過一番體力勞動之后,也覺得是時候要睡覺了,不然的話,明天一早還要敬茶、祭祖,只怕是要耽誤了。杜若翻了一個身,將劉七巧抱在懷中,很自然的用自己的膀子給她當枕頭。 可是醞釀了半天,杜若卻還是沒有睡著,腹中卻已經嘰里咕嚕的叫了起來,只郁悶道:“餓了?!?/br> 劉七巧此時正迷迷糊糊,聽見這一聲餓了,翻了個滾面朝這床里道:“不是剛才吃飽嗎?怎么又餓了,jiejie我不奉陪了?!?/br> 杜若只扳過她的腦袋,捏住她的鼻子讓她清醒一點,氣鼓鼓道:“我說的是肚子餓了?!?/br> 這會兒劉七巧也一下子醒了過來,只坐了起來,用被子護住了胸口的一片春光,指著角落里那個攢盒道:“那里有方才大姑娘送來的糕點,不如你拿過來,我們一起吃一點,我也餓了,這會兒三更半夜的,若是讓廚房忙宵夜,只怕明早我要被口水淹死了?!?/br> 杜若點了點頭,穿上褲子去把攢盒打開,兩人就著手帕,把里面剩下的糕點吃的干干凈凈的。杜若拿了熏籠上溫著的茶,倒了一杯,兩人一同喝了幾口,總算是填飽了肚子。 劉七巧滿足的躺了下來,看著床頂,握住杜若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 “相公,晚安,我愛你?!眲⑵咔砷]上眼睛,嘴角帶著笑意入睡。杜若只覺得心口說不出的激動,又覺得劉七巧這表白簡直堪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言簡意賅,卻讓人感動,杜若咽了咽口說,側首在劉七巧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道:“娘子,晚安,我也愛你?!倍湃粽f完,只覺得自己臉上又火辣辣的,急忙深呼吸了幾下,看見睡在一旁的劉七巧已經傳出了均勻的呼吸,這才放松了心情睡了。 屋外的天色已經大亮,院子里的飛鳥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已經改名為紫蘇的錢大妞坐在杜若和劉七巧臥室外的抄手游廊上,看著天空中飛過一群群的鳥兒。劉七巧有賴床的毛病,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她哪里能知道這新婚頭一天,她還能這樣淡定的睡的天地失色。 柳綠端著洗漱的用具過來,只伸著脖子看了看,和前來叫床的茯苓、連翹撞了一個對面。彼此結識了一番,互相商討了一個辦法。 茯苓只笑著道:“我家少爺平素五更天就會起的,今兒天已經大亮了,還沒起來,估摸著是昨天太累了吧?!?/br> 畢竟大家都是沒出閣的姑娘家,這話一出口,各人的表情都顯出一絲怪異。茯苓說完了,才想起這話語中的一語雙關來,只紅著臉道:“罷了罷了,還是去喊一聲吧,不然大少奶若是錯過了時辰敬茶,只怕老太太那邊也不好交代?!?/br> 其實這會兒杜若早已經醒了,他素來有早起晨讀的習慣,到了時辰就醒了,只是劉七巧是個懶胚子,這會兒還抱著繡花枕頭,睡得天昏地暗。杜若看了一下劉七巧眼下的烏青,只搖了搖頭,心道七巧的身子畢竟還是弱了一點,只昨晚那些運動量,就已經顯示出了腎虛的癥狀了。 杜若聽見外面丫鬟們的竊竊私語,只捏了捏劉七巧的鼻頭,湊到她耳邊道:“娘子,要起床了?!?/br> 劉七巧翻了一個身,滾到杜若的大腿邊上,抱著杜若的大腿蹭了蹭道:“相公,再睡一會兒吧?!?/br> 里面兩個正在床上柔情蜜意,外面王mama卻已奉了杜太太的命令,往這邊來收喜帕了。外面幾個丫鬟見王mama來了,個個點頭福身,故意大聲喊道:“王mama早,王mama這是來瞧少奶奶和少爺的嗎?” 杜若聽見外面王mama來了,直接把劉七巧從床上給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臉頰道:“七巧,王mama來了,快起來!” 劉七巧被拍了一下臉頰,吃痛的本要打回去,一聽杜若說王mama來了,直接就從周公處給回來了,只睜大了眼睛問:“王mama呢?王mama在哪兒?”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未著寸縷就這樣坐在床上,嚇的尖叫出聲來。 外面丫鬟們聽了聲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是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杜若急忙擋著門口道:“王mama,我們正起身,一會兒一會兒就讓丫鬟們進來?!?/br> 杜若自己穿好了中衣,劉七巧挪了挪身子,只覺得全身散了架一樣的疼,只郁悶的垂了杜若兩拳,杜若幫她系好了肚兜后面的絲帶,扶著她起身,劉七巧才算自己穿起了中衣。 杜若見劉七巧穿戴好了中衣,便開了門放了丫鬟們進來。這房里做過那種事情,自然是有一股子男歡女愛的氣息。杜若紅著兩,一邊任由茯苓服侍著穿衣裳,一邊對連翹道:“你先去點上蘇合香,讓這房里的氣味散一散?!?/br> 說話間,綠柳和紫蘇便打開了窗子,早晨清醒的晨風吹進來,將劉七巧滿臉的困頓吹得七七八八。劉七巧睜大的眼睛,赫然發現自己眼圈下面居然烏青烏青的一大片。饒是她醫術淺薄,也應該知道這是因為什么緣故…… 新婚之夜第一個晚上,就縱容自己的夫君縱*欲過度,劉七巧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她穿好了衣服,氣勢洶洶的往杜若那邊去的時候,卻見杜若這會兒神采奕奕,除了昨晚沒睡好眼眶有點干澀紅腫意外,完全沒有任何縱*欲過度的樣子。 劉七巧扶了一下自己的腰,頓時覺得方才步子跨的有點大了。 “綠柳,去把太太送給我的珍珠粉那出來,化開了給我用一些?!边@時候劉七巧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管有沒有用,好歹先遮一遮的要緊。 杜若見劉七巧低著頭,衣服萎靡不振的樣子,心里也心疼,不過沒辦法,這新婚之夜什么的,叫他怎么忍嘛! 索性綠柳將珍珠粉化開了,給劉七巧上了一個淺妝,將她眼下的烏青稍稍的遮蓋了一下。王mama見一切就緒,就取了喜帕去跟杜太太交差去了。 這新婚的第一天,便是要給杜家的長輩敬茶,自然是遲到不得的。劉七巧沒過門之前,王妃就特意讓王府的繡娘為她做了幾件新衣裳,這做了媳婦跟姑娘家不一樣,穿衣打扮方面,也要以端莊為主。綠柳是王府訓練過的奴婢,自然知道這些細節,所以就給劉七巧選了一套茜紅色繡百合忍冬花纏枝綜裙。她今日是新婦,原就應該穿的比往日更好看些。 劉七巧讓綠柳給打扮妥當了,紫蘇正在選今日要帶的首飾,劉七巧瞧了瞧妝奩里的東西,只將杜若送給自己的那支春帶彩的三色木蘭花玉簪拿了出來道:“我喜歡這個,配這鐲子正好?!?/br> 綠柳瞧了幾眼,又知道這簪子是杜若送的,想了想便道:“雖然是素雅了一些,不過帶著還是挺好看的,在旁邊再天上兩副帶流蘇翡翠華勝,就夠了?!本G柳說著,又從妝奩中拿了兩副翡翠華勝,添在劉七巧的發髻兩側,中間只用這玉簪固定了,鏡中一瞧,竟是那樣的明艷照人。 那邊茯苓也已經給杜若梳好了頭,劉七巧站起來,見連翹拿了外袍過來,便親自上前接了手,跟著連翹一起將外袍給他穿好了,又將那銀白底子寶藍繡金花卉紋樣腰帶給他配好了,這才松開了手,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杜若,眼底中透著幾分嬌羞,卻大言不慚道:“我家相公真是越看越好看?!?/br> 杜若只被劉七巧這句話氣的差點兒憋紅了臉,還是茯苓心疼她主子,只笑著解圍道:“少奶奶,平常只有男的這么夸自己媳婦的,哪里有女的這樣夸自己相公的?!?/br> 劉七巧愛極了杜若臉紅的樣子,只翹著唇問道:“茯苓,那我問你,方才我那話難道說錯了嗎?你家主子難道當不起好看這兩個字?” 茯苓只被劉七巧說得面紅耳赤的,忍著笑道:“少奶奶您說好看,自然是好看的。不過依奴婢看,還是少奶奶更好看些,少爺您說是不是?” 這邊綠柳只著急上火道:“少奶奶和大少爺都好看,你們兩回來再慢慢看,這會子還是趕緊去老太太的福壽堂請安去,方才小丫鬟說,太太和老爺都已經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