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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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執著 過了幾日,姜大太太果然接到了定國公府發來的帖子,姜家這些年沒在京里走動,京中如今的情形又是怎樣的,姜大太太心里是半點底也沒有。再者,姜家的男兒自小讀書,兩房老爺眼見起復無望,姜大太太卻又不得不為了孩子們著想,姜家世代書香之名,不能沒落在這一輩人的手上,她想來想去,于是帶著帖子,恰好張順前兒帶他娘子來家里時送了幾簍甜瓜來,這時節甜瓜才上市不久,她令人分了一半出來,帶著這些就直奔太子府。 姚姒在屋里正埋頭給定國公夫人做衣裳,聽說姜大太太來了,略收拾了便往姚娡屋里來。 姜大太太生了兩男三女,于養兒育女上很是有經驗,又憐惜姚娡沒個親娘和她說這些女人家的私己話,每回來總要授些育兒經給姚娡。屋里笑語晏晏,看到姚娡進屋,兩人很有默契地停了話頭。 姚姒不禁哂笑,上前給姜大太太見禮,“好些日子沒見舅母了,這一向家里可都好?” 姜大太太微笑著拉了她坐在身邊說都好,“你舅父這些日子又重撿起了書本,整日里就教孩子們讀書,你梣表姐身子有些起色了,還得多謝你們姐妹送過去的人參藥材呢?!?/br> 聽說姜梣身子養好了些,姚姒很是高興,見丫鬟上了甜瓜來,屋里頓時飄散著一股香甜味,便拿小銀叉揀了一碟往姚娡面前送,姚娡便嗔怪她:“你自己也吃,在屋里繡活計那樣費神,也不知道歇會子?!庇挚聪蚪筇?,“若不是舅母送了甜瓜來,只怕她還悶在屋里不肯出來呢?!?/br> 姜大太太慈愛地笑著看她們姐妹,等吃過了甜瓜,她把定國公府的帖子從袖袋里掏出來,“這是今兒才收到的帖子,世子夫人身邊的嬤嬤親自送過來的,娡姐兒,姒姐兒,舅母今兒過來,也是想討討你們的主意?!彼D了頓,就把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你們也知道,從前你們外祖父在時,姜家可說是門生故舊無數,在京城中也是人人高看幾分的,而如今雖遭了難而又蒙圣恩得以回京,只是不免心中有些惴惴,就怕一時不慎而不小心得罪了人,舅母今兒只得拉下臉來請教你們了?!?/br> 姚姒不免驚訝姜大太太的謹慎,轉頭一想也就明白了,今時不同往日,姚娡雖說是劉家的義女,可卻也是姜家的外孫女,一旦姜家重返京城交際應酬時,這里頭如何拿捏,京城人事幾番變化,這些確實可都得要先摸清楚。 姚娡一揚手,屋里服侍的就都靜聲退下去。 姜大太太眼角微濕,擦著眼角看了看姚娡,“不怕你們知道,你舅舅自從歷經大難早已心灰意冷,并無意再起復,這些日子不過是在家中教孩子們讀書,舅母看在眼中,也不知道這樣好是不好?想我姜家世代書香,家中子弟自然都是走文道求舉業的,舅母只是一介婦人,道理懂得不多,如今姜家該怎樣立世,你們姐妹也都不是外人,舅母也想聽聽你們的意思?!?/br> 從前姚姒便聽姜氏說起過姜大太太,言辭間都是贊嘆居多,如今看來,姜大太太謹小懼微且頗有胸襟,怪不得母親說是姜家的半個支柱。自然,姜大太太剛才的一席話,她聽得出來,里頭絕不是什么客套虛意,而是頗為推心置腹,真心誠意。 姚姒看了看姚娡,見她不知如何開口,便笑著道:“jiejie,舅母也不是外人,再說舅母的這些顧慮也很對,jiejie不若和舅母說說這京城里的人事,也好讓舅母心中有個數?!?/br> 姚娡心中多少猜到些姜大太太的顧慮,有一剎那只覺得對不住母親姜氏和姜家的人,當初若非為著能進恒王府,而做了承恩公府的義女,現在舅母也不至于這般的小心謹慎,因此很快就拿了主意,上前拉住姜大太太的手,半晌才道:“我知道舅母都是為我著想,若非當初……”她一時硬咽起來,“也罷,前事莫說,今兒即便舅母不說起這頭,我卻也早就想過了,舅母盡管放心,回去后且叫幾位表兄安心讀書,有太子爺在,將來姜家一定能重振昔日的門風?!?/br> 姜大太太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了,眸中盡是暖色,“你這孩子,要舅母說什么好,咱們都是一家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舅母能回來,我知道都是你們姐妹出了大力氣了,你莫怪舅母這樣拿話探你,著實是舅母心中沒底,離京幾年,人事幾經變幻,舅母如今很是后怕,這安穩日子實在是來得不易?!?/br> 姚姒眼角也有水光閃過,上前勸姜大太太,“舅母別這樣說,姜家的難處我和jiejie都知道,舅母只管安心過日子,誠如jiejie所說,讓家中子弟閉門讀書,將來總會有出頭的日子的?!?/br> 話兒這么一說開,后頭的話便容易了,姚娡進太子府時日雖不久,但多少是清楚京中這些人家里頭的彎彎繞繞的,一氣兒便說給姜大太太聽。 姜大太太大概心中有了數,便與姚姒約定好,到得定國公府宴客的那日和她一同前去,又殷殷叮囑姚娡懷身子要注意的吃食等,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姚姒想到定國公府真的下了帖子給姜大太太,剛才在姜大太太跟前強撐的一股勇氣便有些動搖,想到要去定國公府做客,到有種丑媳婦要見公婆前的忐忑。又想著,若是定國公夫人不喜歡自己做的衣裳和鞋子又該如何?一會又怕若是定國公夫人對著自己發難,只怕會讓世子夫人曾氏為難了,更舍不得讓趙斾遠在千里還為著他們的事情而殫精竭慮地謀劃,這樣一想,剛才浮燥的心便靜了下來。 不管如何,在討得定國公夫人喜歡的這件事情上,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自己的決心。 姚姒把給定國公夫人的衣裳和鞋子做好后,便去了趟姜府,姜大太太打開包袱把衣裳拿出來細瞧,直嘖嘖聲贊不絕口,“這樣好的活計,這衣裳上面的繡活就像活了似的,沒想到你年紀這樣小,針線功夫卻是這樣的了得?!笨谥须m贊嘆不已,心里卻不免心酸憐惜,哪家的閨閣小姐有這樣費心做繡活的,她只怕是打小就開始練手了,還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去。 姚姒何等樣的眼尖,看姜大太太眼中閃過一色憐惜,便裝做沒看見,因而笑道:“哪里就有舅母說得那樣好了,為了這身衣裳,也不知費了多少的功夫,浪費了多少金絲銀線,舅母瞧著哪里不妥,左右還有幾日功夫,還來得及改?!币痪湓?,便輕輕巧巧的略過辛酸不提。 姜大太太雖與她相處的日子不甚長,倒也摸得清她的幾分脾性,分明是個外柔內剛的堅強女子,倒斂了神去細瞧衣裳的接縫處,末了又把鞋子拿在手上細看。 姚姒前世便做過繡娘,一手的針線活計那自然是拿得出手的,姜氏認真瞧了半會子,是打心眼里的喜歡,見她眼神灼灼地望向自己,神色間帶了許嬌羞,大概也猜得出她的一些心思,便寬慰她,“不是我偏向自己的外甥女,哪家做婆婆的看到兒媳婦孝敬上來這么鮮亮的活計,不心生歡喜的?!彼畔滦?,執了姚姒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邊,慈愛地說道:“你放心,滴水穿石,鐵杵磨成針,咱們姒姐兒這樣有孝心又善良,人品還這般出眾,定國公夫人就算不能立時對你改觀,但我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看見你的好,會改變對你的成見的?!?/br> 姚姒到底有幾分不自在, 可被舅母這樣一說,倒也信心倍增。 姜大太太便問起姚娡近日可還好,看了看天色尚早,便欲留她下來吃晚飯。 姚姒想了想倒沒推脫,想著索性趁得空兒,去陪正在養病的姜梣說會子話倒也好。姜大太太便讓小丫頭帶她去姜梣屋里。 姜家的宅子并不大,如今住著兩房人只能算是勉強,姜梣因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住在靠西邊角上的一處院落,姚姒隨那引路的小丫頭穿過幾道回廊,不想在轉彎處迎面碰上了大房的姜樞和已經過繼給姜氏的姜杓,而他們的身邊,那個身長玉立穿了身月白色直裰的,竟然是柳筍。 姚姒這下吃驚不小,情急之下朝姜樞和姜杓福身行禮,將臉上的異色掩了去。 “姒表妹今兒來了?”姜樞也沒想到會在回廊轉角碰上她,因著有外人在,此時避開去已經不可能,于是便和她介紹,“這位是柳兄,也是我回京后新結交的知己,柳兄文采斐然,實在是令我景仰?!痹S是覺著姚姒并非一般的閨中女子,他一氣兒連聲稱贊柳筍,儼然已視他為生平所敬仰之人。 姚姒微微朝姜樞一笑,便福身向柳筍道:“見過柳公子!” 她這樣,分明是裝著仿佛不認識他一般,柳筍溫和一笑,“姑娘客氣了!” 一旁的姜杓見姚姒似乎反應太過平淡了,他顯得毫無城俯的用隱含了幾分興奮的聲音對她道:“meimei你不知道吧,這柳兄便是今歲的新科狀元郎,因仰慕祖父之清名,對我和幾位兄長頗為關照?!?/br> 姚姒極快的脧了眼柳筍,而他依然是那幅溫和寬厚的微笑模樣,不禁叫姚姒氣結。 幾位表兄初回京城,可想而知在他們心中重振家聲便是壓在肩上的重責,而以柳筍的手段想要結交他們并不是難事。 他這是想要做什么? 她斂下心緒,對姜杓的話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雙目略帶了些警告之色望了柳筍一眼,便不欲和他們再多糾纏,作勢就要避身過去。 柳筍卻仿佛沒看見她的眼色似的,忽地出了聲,“幾月不見,姑娘卻是認不出某來了?只是可惜,每至陰雨天氣,當初被姑娘的馬車所撞的傷處便有些隱隱作痛。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姜姜樞和姜杓是一臉的訝異,倒叫姚姒走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他這是何意?一意的要和她攀扯上關系作舊識才罷休?不不,沒那樣簡單,她其實自從承恩公府回來后,便內里隱隱不安,柳筍無聲無息的救了她,而后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是應在了這里。 就好像頭上懸著把刀可那刀子卻遲遲不落下,讓人坐立難安,而今這把刀終于落下來了,倒叫她無端的松快。 她轉了身,裝模作樣的望了柳筍幾眼,這才一拍額失笑,“原來竟是你,若非柳公子提醒,倒叫我想不起來了,這也難怪,只當日我的馬車撞上柳公子時曾見過一面,當日天黑路滑的,我的車夫實在是不小心,后來柳公子在我府上養傷了好些時日,下頭人只說柳公子傷勢痊愈了,卻沒想到還遺了些后遺癥,倒叫我著實難以安心?!?/br> 姜樞和姜杓兩個你看我我望你,倒著實沒想到表妹和柳筍之間還有這等淵緣,若照她的話來看,竟是她的不是居多,姜樞臉上頓時生了些許歉意,于是朝柳筍彎腰一揖,“實在是沒想到表妹和柳兄之間有著這等淵緣,不管怎么說,表妹當時應是無心之失,我在這里給柳兄賠個不是了?!?/br> 柳筍也朝他一揖,“哪里哪里,這實在也難怪令表妹,當初我也是病得糊涂了,才不小心撞上了令表妹的馬車,說來也都是誤會一場,這雨后隱痛,只要多加調養著便能痊愈?!?/br> 聽他這話中的意思,倒叫姜樞和姜杓更加心中難安。 姚姒看他這番作態,很是了然于心,想必往后柳筍再往來姜府,只怕姜樞幾兄弟都會懷著一份歉意,再甚者,若他對她有什么逾距之處,就好比如若柳筍要求和自己單獨相處說話,只怕姜家兄弟也不會有什么疑異。 姜杓這時適時的上前打圓場,“先前表妹和柳兄都是誤會,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雖說這話勉強了些,但總歸是緣分,今兒柳兄與meimei正好碰上了,家下正好設席招待柳兄,杯酒釋前嫌,也算是meimei給柳兄賠不是了?!?/br> 看柳筍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姚姒有苦難言,只得對姜樞和姜杓欠身道:“那就有勞表兄和哥哥了!”說完,也不再看柳筍,帶著小丫頭便揚長而去。 柳筍癡癡地呆望那遠去的身影幾晌,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和姜樞及姜杓攀談起先前未聊完的學述話題,以此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很快姜大太太便得知了姚姒和柳筍先前的淵緣,不過姜大太太也未多想,她吩咐廚房整好兩桌席面,就擺在花廳里,一邊是男丁們一桌,中間有屏風隔開來,另一邊坐著女眷們,兩邊吃酒說話聲都彼此能聽得到,這樣款待柳筍,姚姒看得出來,姜家是把柳筍當成了坐上賓在待了。 她并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在臉上,也沒有再和柳筍眼神有任何交集。 趁著天色尚早,姚姒告別的了姜大太太等人,回了姚娡的宜爽齋。 才進得院子,便發現跟隨太子身邊的侍從立在廊下,姚姒原本想去給jiejie問安的,這會子只得避開了去。 姚娡的屋里,太子確實在,天氣熱得很,太子卻不準她用冰,姚娡在屋里便只穿了件素娟的薄衫,更顯得身姿窈窕,唯有小腹微微凸出一些,她正給太子剝荔枝,玉蔥似的手指不染任何纖毫,鮮艷的荔枝越發襯得那雙手瑩白似玉。 太子一手捉住了她的手,“這些活計自有丫頭們做,你有了身子,不必這樣勞累?!闭f完,便輕輕攬了她在懷里,兩個人依偎著坐在榻上,太子用手輕撫她的肚腹,臉上的神色溫柔又憐愛,“這小東西,也不知道像誰?”太子的手一碰上她的肚子,里頭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立即輕輕動了一下,太子很是稀奇,又碰了碰,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動了動。 “你瞧瞧,怎地這樣調皮?!碧拥穆曇衾镉醒陲棽蛔〉募?,輕憐地在姚娡額頭上親了親,“辛苦你了!” 姚娡沉浸在他的溫柔里不可自撥,輕輕環手攬住了太子的腰,“為您生兒育女是娡兒最幸福的事,一點也不辛苦!” 她的頭抵在太子的額下,太子又親了親她的頭頂,柔聲道:“好好將養身子,不論是男是女,我都歡喜?!?/br> “騙人!”姚娡糾了他胸前的衣衫一嗔,“那您賞下來的東西為什么是男孩居多,可我就想要一個女兒,女兒多好,是娘的貼心小棉襖?!?/br> 太子的眼晴里閃過一絲不明的異色,摸了摸她的頭,道:“非是我偏心,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還是男兒好?!?/br> 姚娡聽出了些他話里的異樣,卻很乖覺地沒有答話,好半晌似是想起什么來,忙道:“過幾天是定國公夫人的生辰,姒姐兒給定國公夫人親手做了衣裳和鞋子,可我這心里沒底,定國公夫人只怕是對meimei不大喜歡,可瞧著姒姐兒那樣子,我都替她心疼,這趙斾什么都好,就是在這事上,真是委屈了姒姐兒了?!?/br> 太子輕呵,“誰讓他敢算計人的,現在也讓他嘗嘗這里頭的苦惱?!?/br> 姚娡輕推了太子一把,負氣道:“meimei的終身可由不得你們置氣,我也就這一個meimei,我不管,您怎么著也得幫襯一些?!?/br> 太子被她孩子似的模樣逗笑了,“好好好,我幫?!彼p輕捏了下她微腴有臉頰,“就算我不幫,趙斾這小子也有法子,你且瞧著,到那日定國公夫人一定不會為難姒姐兒去的,你就安心養胎吧?!?/br> 姚娡歡喜的親了親太子的臉,卻不想叫太子一把摟她進懷里,兩人倒好一陣胡鬧。 姚姒回了屋,海棠迎上來便笑,“姑娘,五爺來信了?!?/br> “快拿來我看?!痹疽驗榱S而郁悶的心緒,隨即就飄散得無蹤跡,她的歡喜很快就感染了身邊的人,綠蕉一邊服侍她換衣裳,又示意小丫頭端了溫水來給她洗臉,“瞧這一身的灰塵,再急也要洗把臉才行?!?/br> “嘮嘮叨叨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彼@一聲兒,倒把屋子里的都逗笑了,綠蕉臉皮厚,惡狠狠地朝笑話她的海棠和幾個小丫頭盯了一眼,“再笑,把你們一個個地都教給春嬤嬤去,看你們還笑得出來?!?/br> 春嬤嬤是姚娡身邊最嚴厲的嬤嬤,因著是太子爺賞下來的,屋里的幾個小丫頭生怕她,一聽這話,趕緊地再不敢笑了。 屋里一派歡快的氣氛,姚姒急不可耐地打開了信,只瞧得幾眼,笑意便不經意的染上眉頭,太好了,趙斾要回京了,為著給定國公夫人賀壽,福建那邊正好有批物資要運回京里,趙斾在得了韓將軍的首肯后,便假公濟私地領了這趟差事,信很短,略交待幾句便沒了下文,想是在匆忙間寫下的。 海棠見屋里的小丫頭都下去了,又看她一臉的歡喜模樣,便猜出了幾分,“怎樣,五爺在信中說了什么,叫姑娘這樣高興?!?/br> 姚姒也不怕她笑話,直說趙斾要回來了,“五哥領了趟差事,正好回京給定國公夫人祝壽?!毖粤T又擔心道,“這樣的天氣趕路,可不是要熱壞人,也不知道青橙jiejie有沒有開些防暑氣的藥湯,還有冰片粉這些小東西,只怕為著趕早回京,又是沒日沒夜地趕路……” “唉呀我的姑娘,這信咱們才收到,指不定五爺都已經到京城了呢!”說完一臉促狹地看她,“這回五爺回京,指不定會有什么喜事呢,說不得姑娘好事要近了!” 姚姒叫她這沒遮沒攔的笑話羞給了臉,啐了一聲再不理會她,又把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只覺得這日子怎地過得這般慢。 ☆、第157章 相見 到了七月初九那日,姚姒打扮妥當了,便帶了海棠和綠蕉兩個,坐車去了姜府。 姜大太太看到她打扮得莊重卻不艷麗,臉上勻了脂粉,淡掃娥眉,雙唇抹了點淡色胭脂,少女明媚青春的氣息撲面而至,倒令姜大太太看得合不攏眼。 她滿是贊賞,“女兒家就該這樣打扮,從前你總打扮得素淡了些,今兒這樣恰恰好?!?/br> 一旁的姜梣就挽起了她的手笑,“看看,母親眼里就沒我這個女兒,虧我還一大早的起來打扮?!?/br> 她這嬌俏的樣子,倒讓姜大太太好笑,姚姒見她一身粉色輕羅紗衫禙子,里頭襯了碧色的衣裙,倒是中規中距的裝扮,姚姒看了姜大太太一眼,倒很是佩服姜大太太的心志。 姜大太太見她妹姐兩個手挽手的相互打趣,直是好笑,忙催促她們,“時間不早了,咱們這就上車吧,去人家家里做客,沒得去晚了就鬧笑話了?!?/br> 馬車停在二門口,姚姒和姜梣一邊一個扶了她,上了前頭的馬車,后頭一輛車里便是海棠幾個貼身服侍的坐一車。 世子夫人曾氏在垂花門前迎客,看到姜大太太和姚姒幾人來,忙將她們迎向花廳,一邊笑著同姜大太太寒喧,一邊拉起姚姒的手很有深意的笑了幾眼。 姜大太太雖然多年未再踏入這樣的熱鬧之中,但一身風骨猶在,如何應對自然是心中有數,她禮貌而溫和地與曾氏說著客氣話,心中卻是感嘆,曾氏待姚姒這份親熱并不像是故意作出來的,這樣一來,她也替姚姒高興。 姚姒哪里經得住曾氏這樣的打趣,微微垂了臉,到底有幾分不自在。曾氏把人領到屋里,便和姜大太太歉意的一笑,“適才宜敏長公主來了,婆母一向和長公主交情好,里頭正在說話,這會子夫人且坐下歇歇?!庇謫玖搜绢^來,交待要好生招呼她們一行人。 姜大太太望了眼花廳的情形,看樣子坐在這里的婦人大都是無品級的太太奶奶,曾氏這樣安排倒很是適宜,若曾氏此刻貿然將她和那些高品階的命婦湊作堆,這才是在為難她。因此,心中倒是真的感念曾氏的一翻好意。 “世子夫人的好意,我豈會不明白?!彼哪樕暇蛶Я藥追终鎿吹母屑?,“我瞧著今日賓客眾多,世子夫人且放心吧,此處甚好,我帶著姒姐兒和梣兒兩個且坐這里歇歇?!?/br> 曾氏今日確實十分忙,眼見姜大太太光風霽月的姿態,倒是放了心下來,略和姜大太太客氣了一番,便踅身迎客去了。 姚姒心里很有些忐忑,卻又帶著些殷殷期盼,倒不是為著定國公夫人喜不喜歡她的禮物,而是想到趙斾可能已經回京,這心就不自覺地跳快了幾分,那種想和他見面的殷切盼望,竟是從來沒有這樣強烈過。 一旁的姜梣和她一樣立在姜大太太身邊,大約看出了幾分她的異樣,卻滿心以為她是為著定國公夫人而起的緊張不安,趁著姜大太太和人寒喧之際,小聲的安慰她,“meimei別怕,咱們今兒就是來做客的,不管有什么,今兒都有我娘在呢?!?/br> 姚姒輕吁了口氣,曉得她只怕是誤會了,但一想到自己無意間露出來的情緒,忙斂了斂神,向表姐偷偷眨了下眼晴,示意自己無事。 姜梣抿了抿嘴,這才覺得姚姒這會子才像個正常的姑娘家。 屋里的賓客越來越多,花團錦簇的十分熱鬧,只是屋里大多是婦人居多,即使有未出閣的姑娘家,也多沒在花廳里,而是隨了丫鬟去了偏廳和姑娘們玩作堆去。 有貼心的丫鬟便上前來詢問姜大太太,是否可以帶姚姒和姜梣去待閨閣女兒家的偏廳,卻叫姜大太太婉拒了。姜大太太雖然回京不久,但姚姒在承恩公府被武義候府的鄭芳華捉弄之事還是略有耳聞的,以定國公府和武義候府的交情,今日是一定不會缺席的,若是一會子姚姒落了單,這鄭芳華既然起過壞心思,那就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