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閨事、位面小蝴蝶、重生之不肖子、重生棄婦姜如意、入口即化、大炙王朝、紅淚傳:王朝的犧牲品、夜空最亮的星、陰命詭事、田園福妻:娘子太強悍
有些話,只有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才能脫口而出。 一旦說出來了,才明白,噢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心里真實的想法原來是這樣。 穆皖南說要復婚的話起了作用,池睿的母親是過來人,沒再多說什么就上車離開了。 穆津京也聽到了自家大哥說的話,興沖沖地拉住他問:“是真的嗎?你跟大嫂要復婚了?” 思思在一旁好奇地問:“小姑姑,什么叫復婚?” “就是爸爸mama會重新在一起?!?/br> “真的嗎?”思思也眼睛發亮,眼巴巴看著穆皖南道,“爸爸,你什么時候跟mama復婚?” 他看樂言一眼,笑了笑,“還不知道,要看你mama的意思?!?/br> 穆津京這才意識到,樂言根本還沒有原諒他。 最平靜的也只有樂言,平靜得近乎冷淡。 “你不會真的打算去安慰池睿那小子吧?”他問。 樂言頭都沒抬,“這話什么意思?” “之前你們鬧分手不是因為他家里反對?” “所以現在他mama來告訴我她的態度,我就應該回頭跟他復合嗎?”樂言毫不留情駁斥他,“兩個人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父母的意見是很重要,但我還沒有愚昧到完全以父母的意志為轉移。也許以前你就一直誤會這一點,所以我們之間的□□就有問題。你以為我跟你結婚是因為父母之命,其實是因為那時我真的喜歡你,有信心跟你一輩子走下去?!?/br> 人生數十年光陰,仔細想一想,要跟一個自己厭惡的人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其實是很恐怖的事,每一天日子都過成煎熬。 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情之所鐘就不一樣了,大概還要感慨人生苦短的——這一世不夠,最好下一世也一并預約了。 可惜,她和他沒有一同走下去的緣分。 他又有許久沒有聽到她提起曾經對他的感情,心頭悸動,然而愛過卻是比不愛更加傷感的詞匯,他對這些年他們蹉跎的歲月無能為力。 他對她說:“咱們談談?!?/br> “沒什么好談的,我很感激你急中生智說出那樣的話來,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我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了,什么話該當真,什么話聽過就算,還是能分辨的?!?/br> 穆皖南譏嘲一笑,“敢情兒你覺得那是權宜之計?你不當真,你怎么知道我不會當真?” 樂言這才抬頭正視他:“你當不當真都沒關系,我沒想過跟你復婚?!?/br> 復婚就跟與他離婚,甚至當初結婚一樣,對不同階段的她來說,幾乎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穆皖南被她回了個倒噎氣,火兒也上來了,“是啊,沒錯兒,我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你能這么想最好,我還怕你當真了不好收場呢!” 他真是氣急,女人的心是不是都比男人多一竅,所以心硬起來,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 家里還有一場暴風驟雨等著他。 津京嘴敞,迫不及待就把他在樂言那兒留宿的事兒添油加醋說給家里人聽了,當然,略過了他鼻青臉腫這一樁。 別人也就罷了,偏偏剛好穆謙休假回來了,一聽說這事兒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跟樂言復婚?” 穆皖南無端端想起她的冷淡來,也不吱聲,就干杵在那兒。 穆謙氣得朝他扔杯子,“你簡直就是胡鬧!” 戴國芳趕緊上來勸,“你這是干什么,回來就朝孩子發火。他們年紀不小了,你由著他們去吧,老二還躺在醫院里,你別再把老大給弄出點兒什么好歹來!” 穆謙也跌回椅子上,心里的酸和苦說不出來。他欠人家老俞一條命,結果好心辦壞事,因為這個不孝子還禍害得人家閨女無家可歸似的在北京漂著。 他就算現在閉眼都不能瞑目,到了下邊兒沒法向老戰友交代。 穆皖南其實見不得父母凄苦的樣子,尤其是弟弟這場病之后,不到一年時間他們頭發都白了一半。 他穩了穩情緒,“爸,媽,這回是我自己選的,所以我會對她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br> 戴國芳不說話,老二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她只差像老太太一樣吃齋念佛了,很多事也看開了些,但復婚這事兒說起來實在就像個笑話,人家外頭人該怎么想呢?總是不大風光的。 穆謙卻很坦然,不都是早就料到的事兒么?當初這小子不好好珍惜的時候他們就預言他要后悔,現在不過是預言成真了而已。 風不風光他不在意,只對穆皖南道:“復婚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除非樂言親口說她愿意原諒你、再跟著你過,否則這事兒我不同意。你把咱們老穆家當什么了,把人家姑娘家當什么了?還有你親生的閨女,你好好尊重過她們沒有?說風就是雨的,還能事事兒讓你如意了!” 穆皖南被父親訓得很慘,但想起樂言關于父母之命的那番話,也不覺得有什么委屈了。至少他確定了自己是這樣的想法,還有了新的努力方向。 … 樂言到田衛的律所面試,精神振奮,姿態優雅,已經看不出原先離職時的沮喪。 雖然田衛向她發出過邀約,但面試程序仍是按照正常的進行,并在最后一輪跟田衛的交談中不可避免地被問到:你的加入能為律所既有的一切帶來什么? 公平一點,這世上人與人的交往本就不是無條件的,不要期待無緣無故的友善,更多的還是要考慮自身的價值能為對方帶去什么。 樂言對此早有準備:“我在爭取南華的業務,并且有信心在這里跟你們一起做好它?!?/br> 她進步了。高寂云的思路并沒有什么不對,前妻前夫的關系也是人脈中的一種,不需要如臨大敵般抗拒和避嫌,那不過是掩耳盜鈴。 倒不如大方一點,有得談就先把業務談下來,你可以讓輿論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把這單業務做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果然,田衛唇角揚出一個笑容,站起來朝她伸手:“歡迎加入我們,希望咱們合作愉快?!?/br> 入夜,田衛叫上樂言跟何薰一塊兒到程雯雯那里去喝酒,她那個私房菜館重新裝修設計過之后,一樓做成了氣氛很好的酒吧。 菜館其實一直到晚上九點生意都很好,但程雯雯自個兒是到八點就收工了,后頭只要不出大事兒都交給下面人去管,她就來跟姐妹團喝酒聊天。 何薰坐在高高的吧椅上,一手勾著樂言的肩膀道:“就知道你在高寂云那兒做不長,現在好了,咱們三個女人一臺戲,打場漂亮仗給他們看看!” 程雯雯道:“聽說穆皖南公司的法律業務交給你們了?” 田衛點頭,“*不離十?!?/br> 何薰又嘆口氣,“哎,還是樂言你面子大,我這南華的三朝元老也還是拼不過你這前任老板娘?!?/br> 樂言也不生氣,“你們本來也爭取了很久,南華不選高寂云就選你們也是很正常的?!?/br> 田衛抿口酒:“樂言你成熟很多?!?/br> 她笑笑。 酒過三巡,樂言只喝了一杯sunrise,有點口渴,面前立馬多出一瓶巴黎水。 她回頭,看到池睿站在身后,眉頭微蹙,“別喝酒了,喝這個?!?/br> 其余三個女人面面相覷,還是田衛說:“啊……我忽然想去下洗手間?!?/br> 何薰附和:“我也是!” 程雯雯道:“我帶你們去?!?/br> 三個人嘩啦一下都消失了,何薰臨走還在她耳邊道:“可不是我告訴他咱們在這兒的,不過你們有什么話也說說清楚吧!” 否則讓這么年輕氣盛個人怎么能夠甘心呢? 池睿坐下來,兩人中間隔著的距離可以再塞兩個人進去。 他臉上露出有幾分痛苦的神情:“我不知道我爸來找過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由著我那樣誤會你?” 樂言盯著自己放在桌上的雙手,“我知道你遲早會明白的,由我告訴你,不如你自己發現的好?!?/br> “可是我發現得太晚了……對不起?!彼f了那么多傷人的話,覆水難收。 樂言搖頭:“池睿,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反而是我感激你,給了我那么多鼓勵和幫助,讓我不自覺地想靠近你??晌覀冊谝黄鸩缓线m,我也是直到這回才看明白。我以前也曾對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付出過,這個過程就像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毫無保留地拋灑出去,即使對方不要,最后能歸攏收回來,也總是有一些在這一路上遺落了,是不完整的了,何況我還有個女兒。如果我是遇到一個跟我一樣有過去的人,也許可以做個伴,平平淡淡地把日子過下去,可是對你……我覺得太不公平了,我自己的壓力也很大,你明白嗎?” 池睿眸光都暗淡下去,“你這就是還在氣我?!?/br> “我不氣你,咱們這樣并不是最壞的狀況,我記得的只有你的好?!?/br> 倘若一路勉強走下去至結婚,也許又是一對怨偶了。 “俞樂言,我還能為你做什么?”縱然像他這樣恣情自由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上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想的仍是挽回。 樂言笑了笑,輕拍他的手背,“你做回以前的池睿就行了?!蹦且呀浭菍λ畲蟮陌参?。 他為她做了很多,只是她沒有辦法給他同等的回饋。 他那么聰明,她相信他會明白的。 ☆、第78章 瞞不過 樂言在田衛的律所正式開始工作之后,發現這個新律所的規模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先前聽聞的關于田衛的傳聞似乎也不都是虛言,她有能力、有背景、有人脈,開設這個律所與其說是她跟高寂云拆伙后單飛,倒更像是她一力將高寂云捧高取得了非凡成就之后才退出來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們之間也不像尋常離婚夫妻那樣鬧得一地雞毛或者形同陌路,就是一對和平分手的合作伙伴,而且即使眼下免不了要競爭,也看不出有任何齟齬。 她們幾個都很佩服她,她的人生就像水晶球,每一面都通透光亮,完美平衡感情和事業,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的人和事都一定有不足和黑暗面,所以我們才需要全方位了解客戶和對手?!碧镄l顯然有不同看法,她非常重視南華集團的盡職調查【注】,而這項初期的工作是交由樂言來做的。 “我明白。光伏項目是南華收購大實企業的重中之重,我會跑一趟青海,看看那邊項目實施的具體情況?!?/br> “要跑青海啊……”何薰囁嚅著,露出有點為難的樣子,“我這邊還有訴訟的事情走不開,你一個去行不行?” 樂言笑笑,“有什么不行的,也不是沒有做過盡職調查?!?/br> “可那地方特別艱苦?!惫夥椖考茉O發電設備要選大片荒地、鹽堿地,可想而知條件不會太好。 “放心,也不是長駐在那兒,去幾天就回來了?!?/br> 何薰私下里問她:“你出差,孩子怎么辦,又送回穆家去?我覺米.需米小說論壇得不管當初穆皖南下了多大的決心把孩子給你,家里的老人心里肯定都是不痛快的。你就不怕孩子還回去他們就不肯再給你了?” 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擔心過,但她不能真這么想,否則她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只能沒日沒夜地盯著孩子。 思思失而復得之后,因為那種強烈的后怕她還做了好多天噩夢,真的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孩子拴在身邊,交給任何人她都不放心,甚至不敢讓她去幼兒園。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也咨詢過心理醫生,醫生告訴她這種是一種應激反應,她要學著及時調整,要明白孩子不是獨屬于她的一個附屬品,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思維,要相信他們會學著保護自己,也應該在正常范圍內繼續正常的生活。 “思思也想爺爺奶奶,在他們那兒待幾天也沒關系,相信他們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不會刁難我的?!睒费哉f服她,也是說服自己,“我去幾天就回來了,沒事的?!?/br> 何薰嘆口氣,“可惜你跟我一樣,家人都不在北京,要不然你mama在這兒,孩子跟著姥姥待幾天多好?!?/br> 今后還會有很多要出差的工作,要都這么一趟一趟地往爺爺奶奶那兒送,說不定哪天就又重新定規矩,孩子又得長住在那邊了,樂言只能工作之余過去探望。 思思倒是懂事,聽說mama要出差,可能還要去好幾天,雖然舍不得,但也不哭不鬧,并且大方表示很樂意到爺爺奶奶家去,“二叔生病了還沒好,他們心里難過,我想過去陪陪他們??墒莔ama,我會很想你的,等我再長大一點,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這樣窩心的童言童語讓樂言心里發酸,卻又柔軟得一塌糊涂:“寶貝最乖了,爺爺奶奶沒白疼你。mama現在出遠門兒是因為工作,等以后我有假期的時候咱們一塊兒去旅行,就能帶上思思去了,好嗎?” 孩子的世界真誠直白,哪有成人們這樣的種種煩惱和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