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閨事、位面小蝴蝶、重生之不肖子、重生棄婦姜如意、入口即化、大炙王朝、紅淚傳:王朝的犧牲品、夜空最亮的星、陰命詭事、田園福妻:娘子太強悍
西城有名的是近幾年新興起的夜店,這里有最重量級的dj、最好的酒和最迷炫的燈光,還有精心設計的錯層包房,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外還能看到樓下舞池里永遠在sao動的熱情。 服務生端了新的一輪雞尾酒上來,穆皖南仍舊固執地往杯子里倒完瓶中最后一滴“黑方”。 “怎么悶悶不樂的,嫌咱們這兒太吵了,還是剛才的晚餐不合胃口?”好友梁沉在他身旁坐下問道。 夜場門外是就是小有名氣的臺灣菜館,融合中西方菜式和閩菜的精華,水準很高,與這間酷炫的夜店一樣,老板都是梁沉。 他們有幾個要好的朋友,時不時就會小聚,有時是打球、有時是吃飯,有時就像今天一樣,在臺灣菜館里吃過晚飯又到夜場來續攤。 穆皖南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看了他一眼道:“我讓你打聽的事兒怎么樣了?” “你說往嫂子身上潑汽油那事兒?聽說她現在做律師了,成女強人了??!這賊的膽子不小,不過肯定不是跟她打官司那群人干的?!?/br> “不是?” 梁沉搖頭,“不是,那幫人我有朋友認識,看著橫上天了其實就是一群慫貨,一個個的都揪來問了,要真是他們干的他們沒膽兒撒謊。我猜想是不是你或者嫂子得罪了別的什么人,趁機上門找麻煩,剛好栽贓到官司對手身上?” 穆皖南沉吟片刻,“那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查不到嗎?” “哎,做得挺干凈利落的,像是行家。打聽來打聽去我倒想起個人來,說了你別生氣。何維林你還記得嗎?就老子有幾個臭錢的那二代暴發戶,以前就常常跟你過不去那位。這事兒像他找人干的,跟他以前催收高利貸的方法差不多?!?/br> 穆皖南一凜,“是他?” “沒有證據,我就覺著像。這小子當年就跟你不對付,康欣那事兒之后消停了幾年,現在又開始蹦噠了?!绷撼吝呎f邊悄悄覷他臉色,見他表情沒什么變化才繼續道,“要不要找人盯著他,或者給他提個醒兒?” 他因為經營這夜場的緣故,黑白兩道都很有些人脈,消息也十分靈通,因此朋友拜托打聽的事兒往往會有些意想不到的結果。 “暫時先不要,如果真是他,就不能打草驚蛇?!蹦峦钅蠐徭吨厮剂恐?,有些往事在腦海中浮浮沉沉。 下面舞池中剛剛熱舞完一輪,超大的led屏上不僅有人潮還有領舞的辣妹。梁沉打開門找人過來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就有笑容滿面的女孩子捧著酒杯上來敬酒,竟有阿拉伯裔的妖嬈女孩,走到穆皖南身邊媚眼如絲地要跟他喝一杯。 他意興闌珊地低聲說了幾句話,女孩子露出驚喜的神色,但很快拿開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仰頭喝完自己手里那杯酒就走開了。 “中東妞兒,正不正?”梁沉笑嘻嘻迎上來,“你跟人家說了什么,撩得人家芳心大動?”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今晚酒喝得太多不能奉陪?!辈贿^是用阿拉伯語說的,讓那姑娘有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梁沉看了一眼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可聽說你剛離婚,既然是自由身,怎么還放不開?” 穆皖南不動聲色,“那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這樣,剛離婚就每天酒池rou林,醉生夢死?” 梁沉終于苦笑了一下,“我這不是為了麻痹自己么?其實我就不適合結婚,當年不小心奉子成婚真是挖了坑把自個兒埋了?,F在好不容易爬出來,不該快活快活嗎?” “手續都辦好了?你老婆沒找你鬧?” “我估摸著少不了要跑法院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嫂子那么干脆利落?哎,今后都不能叫嫂子了,前妻前妻……我前妻那人吧特別事兒,要錢就算了,還非得要兒子的撫養權,你說這可能嗎?她沒工作,又沒一技之長,孩子跟著她喝西北風去???” 好熟悉的說辭,穆皖南發現好像就是不久以前他也剛剛跟俞樂言這么說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原來聽在耳中是這么令人不舒服,刺耳非常。 他喝光杯子里的酒,拍拍梁沉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今兒我先走了,你們幾個慢慢玩兒?!?/br> “這就走???”說起離婚這煩心的事兒梁沉也覺得敗了興致,“得,哥哥你要走咱們就都散了吧,過幾天再聚。走走走,我送你們出去?!?/br> 包房外舞曲震天,玻璃鋪就的走廊和樓梯倒影出五光十色的色塊。穆皖南多喝了幾杯,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下面剛好上來幾個人,打了個照面,他看得不是太清楚,對方卻叫出他的名字,“穆皖南?!?/br> 這真是說曹cao,曹cao到了,來的人竟然就是剛才談話中提起的何維林。 ☆、第20章 贏家〔含入v公告〕 何維林高大魁梧,穿一身白色的運動短打,頭發只有貼著頭皮的短短一層,幾乎與光頭無異。 旁邊的人管他叫何公子,但他與穆皖南梁沉他們的感覺都不同,沒有富家公子的清貴,倒有種江湖草莽氣。 穆皖南沒應,只是轉身定定看著他。 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真巧啊,沒想到在這兒會遇見你。怎么,這么早就走???趕回去給老婆大人報道,還是去陪小情兒?” 穆皖南眼中漸漸竄起火來,手在身側握成拳頭,“你來這兒干什么?” 何維林哈的一笑,“這么大個夜店開著門不就是讓人來消遣?難道你穆大少能來,我不能來?” 梁沉見勢頭不對,趕緊從中打圓場,“哎哎,不是這個意思??!大家都是朋友,北京城這么大,出來玩兒能遇見那都是緣分。今天誰都別見外,喝酒跳舞都算我的,???” 何維林不買賬,“別介,各歸各的??!小爺我又不是出不起價錢,您這兒有什么好東西可別都只顧留著給發小,當年康欣也是從您這帶出去的人,可沒見有什么好結果,還不如跟了我呢!” 穆皖南的熊熊怒火已經爆燃,大步趨身上前卻被梁沉攔住,聽他壓低了聲音勸道:“別沖動,為了這種人不值當?!?/br> 何維林一臉得逞的笑意,戲謔地看著他們。 穆皖南握緊的手背上青筋凸出,急促的呼吸幾乎讓他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水。 他終究是暫時放松下來,轉身剛打算離開,就聽到身后何維林拔高了聲調道:“聽說你最近離婚了???看來門當戶對也不一定長久啊,承認吧穆皖南,你是留不住女人的,她們最后一個兩個的都會離開你,走得遠遠兒的……” 他話沒說完,腮邊已經挨了一記重拳。穆皖南動作之敏捷,周圍的人都沒看清他是怎么揮拳過來的,本能地都往旁邊一讓,何維林已經被打倒在地上,嘴邊見了血。 他也不甘示弱地還手,邊打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呵,穆皖南……你也就這么點兒本事,老婆還被人澆汽油……可惜啊,沒點著火,要是點著了……你說多精彩,燒起來,轟……哈哈哈!” 穆皖南抿緊唇,單膝壓住他的身體,手上已經下了死力,何維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是你?是你……派人去潑的汽油?”這一刻他根本不在意什么打草驚蛇了,有的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沖天怒意,“你該慶幸那天的火沒點著,不然我一定讓你陪葬!” 他打得指骨都發麻,何維林倒在地上一臉血,聽到他的話卻還在拼命地笑著,整張臉都是扭曲的。 兩邊的人都撲上來拉開兩人,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 樂言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趕到警局辦好所有手續出來,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 梁沉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不該這么晚了還打擾嫂子你,可我也不知道該打給誰,一翻開南哥的手機,第一個看到你名字我就撥了。你是律師,什么程序都懂也好辦點兒。南哥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看好他,當時那情形您是沒瞧見,我們幾個人拉都拉不開啊……” “廢話什么呢?”穆皖南剛好出來了,沉聲打斷道,“手續辦好了沒有,辦好了就走!” 他也沒多看俞樂言一眼,徑自走到她停在外面的車子面前。 他也受了點兒傷,姿態有點別扭。梁沉搖了搖頭道:“本來以他的能耐對付何維林那孫子都用不著費這許多力氣,可他上回為了救嫂子你從樓梯上結結實實摔了那么一下,肩膀又脫臼了,這帶著傷呢就施展不開了?!?/br> 樂言驚訝道:“他救我?” “是啊,就你在法院門口被人潑汽油那回,他還讓我打聽犯事兒的人來著……你不知道?”他也有點莫名,畢竟不在現場,也不知當時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樂言懵了一下,原來那天護著她滾下樓梯的人果然是他嗎? 兩人沉默了一路,車子停在她和何薰共住的公寓樓下,穆皖南才開口道:“你帶我到這兒來干什么?” 樂言自顧自解開安全帶,“你想自己這個樣子被思思看到嗎?” 他臉上的傷雖然不重,但還是有很明顯的血口子和青紫,衣衫凌亂,酒氣熏天,哪里有半分平時的斯文? 他將臉扭朝一邊,“我不用你假好心?!?/br> 樂言沒理他,下車后才說:“我也不想費這份心,但我更不想大半夜的跑到警局去領人。這旁邊就有一個五星酒店,你現在可以過去辦理入住,我停在這里只是為了方便停車?!?/br> 穆皖南也從車上下來,“不用了,你不是住這里么?我今晚就在這里將就一下?!?/br> 他剛剛摸了一下褲袋,手機還在,錢包卻沒了,可能在打斗的時候掉出來,也不知被什么人撿了去。 今晚他是沒有辦法住酒店的,他也不想驚動秘書,今天發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樂言是被他氣得夠嗆,但沒有辦法。梁沉叮囑她要好好看著他,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誰知道血液里高濃度的酒精會不會半夜里又催生出難以抑制的沖動跑去和人拼個你死我活? 穆皖南站在公寓里微微抬眼,“你就住這兒?” “這是何薰的房子,我住閣樓?!比绻皇呛无菇裉靹偤萌コ霾盍?,即使兩方將就她也不可能讓穆皖南到這兒來,以何薰的脾氣根本不會讓他進門。 他沒再說話,一轉眼進了浴室,啪的鎖上門,很快就傳來嘩嘩的水聲。 樂言坐在沙發上按了按眉心,雖然跑這一趟實際沒花多大力氣,但她覺得很累。 她在廚房燒水煮了碗面放在桌上,然后上樓去給閣樓里她睡的床換上了干凈的新床單。 她下樓的時候,穆皖南已經洗完澡,正坐在桌邊吃面。 他沒有換洗的衣服,身上仍舊穿著揉得皺巴巴的襯衫,袖子卷到肘關節,隱約還能看到不知是誰濺上去的已經干涸的血跡。 他皺著眉頭大口吃面,連面湯都喝光。樂言從冰箱里翻出冰袋來,用嶄新的毛巾包裹好。 穆皖南不知幾時已經上樓去了。 兩個人都沒說再說過一句話,他卻懂得她的安排,難得有這般默契。 她帶著家用的迷你藥箱和冰塊上樓,他半倚在床上假寐,手邊是一本從她書桌上拿下來的《公司法實務與辦案指引》。 他應該不會那么快睡著,大概是不愿面對面應付她。 樂言不動聲色把冷冰冰的冰包貼在他臉上的瘀傷處,他果然醒了,目光灼灼地瞪著他。 “這樣冷敷會舒服點,明天回去換熱毛巾或者熱雞蛋熱敷,很快就消腫?!彼戳丝此橇汉兔嘉驳难谧?,“傷口要上點藥,不然會感染?!?/br> 他卻沒有一點要配合的意思,就躺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也停下動作,的確,她好像沒有對他這樣周到的必要。 桌上有鏡子,不如就讓他自己上藥好了。 她放下藥箱,剛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攥住,“不是要擦藥么,上哪兒去?” “傷在臉上,我想你對著鏡子自己來也沒什么問題?!?/br> 他的手攥緊了些,“我偏要你來?!?/br> 她掙不脫他,心里那些無名的火氣卻又不斷沖撞著想往外跑,終于妥協一般說:“好,我來,你先放手?!?/br> 她用棉球蘸了碘伏擦在他的傷處,輕柔細致,他不由閉上眼睛。 誰知下一秒火辣的酒精就狠狠蟄了他一下,他痛得幾乎跳起來,怒目道:“你不能輕一點兒嗎?” “你和人打架的時候怎么沒想著輕一點,不管不顧就弄成這樣!你這還只是皮外傷,被你揍的那個人還不知怎么疼法呢?” 他冷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就幫他說話?那根本是個人渣!” 樂言也笑得冷矜,“幫理不幫親。不就是跟康欣有關的人嗎?今兒這事兒之后,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了?!?/br> 什么事能讓他喪失理智至此?恐怕也只有與康欣有關這一樁了。 穆皖南一下子就攥住她的胳膊把她壓到身下,呼吸中殘余的酒氣掃在她臉上,“你現在倒絲毫不忌諱在我跟前兒提起她了?連何維林你都知道……你倒是給我說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眼睛里卻是不甘示弱的光芒,“還能有什么?也不過就是道聽途說的那些,何公子看上了穆皖南的女人,爭風吃醋,強取豪奪,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直到她去世……很是鬧了些風波出來?!?/br> 她真的不再忌憚把這些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