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怎么會?”林潔語難以置信地喃喃著。 她哆哆嗦嗦摸出自己的手機,翻來覆去找不到john的電話,到底是去了哪里?她一陣心慌意亂。 終于找到,她撥出號碼,把手機貼到自己的耳朵旁邊,聽著對面綿長而枯燥的響鈴聲。 同時,在機場的候機廳,john提著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望著手機上那個白色的名字“林潔語”,表情復雜,看了半晌,默默按成了靜音,任由手機在掌心中緩慢而輕聲地顫抖著。 他的腦海浮現起安娜對他最后的叮囑:“你要求我的,我已經替你做到了。你很聰明,后面的路,你會走得很好?!?/br> 而john看著自己的手,他是靠著玩弄了手機上那個女人的人生,換來了今天。 有一天,午夜夢回,他會不會想起那張美麗的,疏離的,在他的懷里,他的身下曾經纏綿過的面孔? 會不會為自己的前途,而和安娜做出的這次交換而后悔?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靈魂已然出賣,契約已經履行,先讓他享受一下成功美妙的滋味,再說其他的吧! 手機的震動終于停止,林潔語掛掉了電話,他面無表情關機,從此揮一揮衣袖,離開c市,奔赴他新的人生篇章。 沒人接聽?林潔語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而后重撥了一遍。 機械而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sorry,thenumberyoudailedispoweredoff.” 她頹然掛掉電話,然后呢? 如今的局面,項目分崩裂析,靠山離職倒臺,資源調任遠走,別說股票了,她慌亂地想著,飯碗是要丟的節奏啊。 “mama,你在想什么?我要玩飛機,你帶我去玩飛機好不好?”兒子不知何時,已經沖到房間里,抱住她的腰,在她懷里撒嬌。 林潔語心內一軟,還好,她還有一個家,還有嬌憨可愛的兒子,還有讓人倚靠的丈夫嚴浩澤,那么,總歸不會過得太差。 她反手把兒子一抱:“好的,我們走?!?/br> “碰!”一聲巨大的摔門聲傳來,林潔語和兒子都是一驚,才發現臉色鐵青的嚴浩澤站在臥室門口。 兒子被嚇得一頭埋進林潔語懷里,偷偷抬頭看著嚴浩澤,說不出話來。 嚴浩澤沒有道歉,只是朝著客廳里喊了一聲:“阿姨,把孩子帶去玩一會兒玩具,我們有點事情要談?!?/br> 阿姨一把孩子帶走,嚴浩澤就毫不溫柔地拖著原本坐在床上的林潔語,朝著書房走去。 “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弄疼我了?!绷譂嵳Z的拖鞋都只來得及穿好一只。 嚴浩澤一向算是謙謙君子,從未這樣對待過她。她心里一沉,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情。 還有什么?林潔語忽而有種自己是蜘蛛網中的小蟲的感覺,不知何時起,自己已經誤入陷阱,但是蜘蛛最致命的攻擊,要留在收網的時候。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恐懼而無力。 ☆、第91章 婚禮 嚴浩澤咬著牙,把她拖進書房,一言不發。 然后狠狠甩上書房的門,把他們倆人隔絕在小小的書房里面。 他指著巨大的顯示器上的內容,把林潔語拖近:“你自己看看,看在這么多年夫妻的情誼上,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br> 林潔語慌張地看向顯示器。 那是一封郵件,標題是:林潔語婚內出軌偷情證據。 林潔語眼前一黑。 而后的內容,更讓她心臟狂跳,無法呼吸。 郵件沒有正文,只有一個打包的文件夾,打開文件夾,里面的照片和視頻一應俱全。 她和henry的。 她和john的。 林潔語愣愣地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嚴浩澤本來還存了那么一絲希望,希望她說這些內容是p的,是作假的,是其他人陷害她的惡作劇……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是他所看到的這些,這絲希望也漸漸隨著林潔語的沉默而逐漸消失殆盡。 林潔語最后一次哀怨地看著嚴浩澤,他忽而覺得疲倦,問出了一個最不敢讓他面對的問題:“孩子,是不是我的?” 林潔語一驚,大哭起來:“我知道我是錯了,但是孩子他沒有錯,他真的是你的?!?/br> 嚴浩澤初看這些資料的時候,幾乎要發狂,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他漸漸平靜下來,這種冷漠的平靜,更讓林潔語吃不準。 嚴浩澤聲音漸漸平靜:“我會帶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如果是我的,我會把他好好養大,如果不是我的,我會把他送到你身邊去。不過從今天開始,請你離開我的家,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和你接洽?!?/br> 林潔語望著平靜而冷酷的嚴浩澤,曾是她美好的校園男神,曾是對她一心一意照顧的好男人,最終,變成了這個在她面前冷酷而決絕的男人。 “我給你十五分鐘收拾行李,十五分鐘之后,你要是沒有離開這個家,我會把你扔出去?!眹篮茲赊D身,“從現在開始計時?!?/br> 林潔語本想哭泣著求饒,不知為什么,嚴浩澤轉身的身影,散發出強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讓她不敢開口。 她幾乎是聽命令一般,機械式地轉身,毫無意識地回到臥室,隨便往箱子里放了幾件衣服,而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本來是明艷艷的天氣,突然大雨滂沱,在暮春突如其來的大雨中,林潔語拖著自己的行李,失聲痛哭。 時光如梭,轉眼就到了徐靜貞和孫協安的婚禮。 這是一場耗時不久,但是消耗心力不少的婚禮。在徐靜貞和母親大人相互矛盾的要求中,籌備婚禮的孫協安和季錦可謂煞費苦心。 方言今天是伴郎,他最后確認了一次戒指老老實實躺在自己的口袋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趕緊去敲孫協安的休息室的門。 “哥們兒,趕緊的?!狈窖源咧?,“儀式快該開始了,那些喝茶吃瓜子打麻將的賓客快等得不耐煩了?!?/br> 休息室內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方言心漏跳了一拍,不是吧?莫非不婚主義的孫協安,逃!婚!了! 那怎么了得? 身為伴郎的方言急得團團轉。 他著急地走出門,四處尋找本來應該老老實實呆在休息室里的孫協安。 …… “謝謝你?!贝笤倪z孀帶著孩子,最后一次懇切地謝著孫協安,“這次我們能拿到這么好的賠償,全靠你了?!?/br> “人死不能復生,我能為大元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睂O協安點點頭,覺得這樣的感謝來得太沉重,他受之有愧。 “我能給的,也就這點謝謝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恭喜恭喜,趕緊去吧,找不著新郎官,他們肯定要著急了,我還在孝里,就不進去了,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出來,收下我的這份當面的感謝和祝福?!?/br> “嫂子說得哪里話?!睂O協安感謝她的祝福,“日后要是有什么困難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br> 大元的遺孀揮揮手,轉身離去。 “哎呦喂,祖宗誒!”方言把整個酒店,從停車場到外面的綠地花園草坪,找了個遍,終于在后門門口找到了孫協安,“你別告訴我你打算一身西裝革履地逃婚!” “滾,你那張臭嘴,就不能說我點好的?”孫協安笑著罵了他一句,“我出來見了個朋友?!?/br> 方言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儀式舉行處的花園深處拖去:“什么朋友,別鬧了,你要不想逃婚,就趕緊給我進去當新郎去,要是讓新娘子發現你曾經離開,她不抓狂才有鬼?!?/br> 孫協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婚那都是過去式了好不好,真是一生的黑點,難洗白。 這次的婚禮場地,選在一家以附屬的花園綠地幽靜而廣闊著稱的酒店里。 一大片花園,從酒店一樓的落地玻璃的室內和二樓的大涼臺上看下來,一覽無余。 昨晚下過雨,今天的陽光卻燦爛。 昨夜殘留在草葉間的雨水露珠都被璀璨的陽光曬得干干凈凈。 真是個適合結婚的好日子。 所有的賓客,現在都在酒店的一樓和二樓的大涼臺上。 二樓上的,是近親好友,搶占了最佳觀禮位置,一樓內的,是泛泛之交,全力滿足母親大人務必要熱鬧的標準。 同時,一樓和二樓的大投影儀上,都有專業攝像師跟拍的婚禮近景現場,有種大家喝著茶看歐冠轉播的意思。 在雨夜初晴的草坪上,只有一個鮮花裝扮的拱門,順著一排鮮花芬芳的花柱向前,白袍的神父站在小巧而芬芳的花亭下等著新人的到來。 徐靜貞穿著verowang的婚紗,是季錦特意挑選的,她值得最美好的裝扮。 簡潔的抹胸款,白色的蕾絲在胸口掩映起一片波濤洶涌,簡潔中更添性|感。繁復而精巧的手工繡花從胸口綿延到裙擺,裙擺蓬而長,一層一層,如同盛開的百合。 長而低垂的頭紗,遮著她美好的的面容。 父親一身西裝,把她的手交給孫協安之后,帶著微笑退場,去二樓觀禮,只剩他們兩人,朝著神父走去。 這布置很精巧,整個婚禮儀式部分,在這片綿延而青翠的草坪上,只有他們一對新人和神父,其他人都在遠遠觀禮,既能看到婚禮儀式的全程,又有一種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倆二人和見證他們的神父與天地的絕無僅有感。 徐靜貞手中的和自己的腕花一樣,都是潔白的百合花,幽香淡淡,朝著孫協安飄去。 他有那么一絲的恍惚。 徐靜貞的確從來沒有這么美過。精心描繪的眉眼,粉嫩的雙頰,蜜般甜美的唇色。 青草的清新氣息裹著花香和她身上彌漫的不知什么香氣混合在一起,飄入鼻尖,令他有種幸福的暈眩感。 徐靜貞側臉偷看了一眼孫協安。 也許,這就是新嫁娘的眼中,什么都會不一樣吧,身側看慣的人,今天看起來,也格外順眼。 孫協安穿著白色的禮服,比他穿黑色,更顯得長身玉立,整個人有種格外的英氣。 他牽著她的手,隔著蕾絲手套,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皮膚溫度灼人,似乎每一刻,都想要印下幸福的烙印。 這段從花門走向花亭的路,既漫長又短暫。 “ido.”他允她一生。 “ido.”她回報一生。 交換誓言的一刻,花亭周圍突然飛出無數彩蝶,繞著許下誓言的新婚夫婦盤旋幾圈,然后娓娓飛走。 花亭背后的音樂噴泉大作,水霧彌漫,配著徐靜貞喜歡的華爾茲樂曲。 “喜歡嗎?”孫協安微笑看著自己安排的小橋段是否能博新娘歡心。 徐靜貞點點頭,嘴角一個微笑。 “那么美麗的新娘,我能請你共舞一曲嗎?”孫協安彎腰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