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秦典卿一副震驚地樣子,似乎是才知道此事,“五小姐是庶女?” 老太君與侯夫人和侯爺在一旁說話,并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看見秦典卿的眼神,洛瑾頓時氣得發抖,氣話就要脫口而出,可是想到張姨娘的話,還是咬咬牙忍住了,果然,現在連自己的親哥哥也幫著她了,而她一個寄人籬下的人,還敢瞧不起主人家,“我這是為了秦小姐好,二jiejie的脾氣四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秦小姐去了,二jiejie不高興,發了怒,到時候要怎么收場?” 聽了這話,洛昀反而沉默不語了。他和侯夫人不是沒有考慮過,洛清向來不待見他們母子,但挨著面子,多少會收斂點??汕氐淝渚筒灰粯恿?,上次的事情就是個例子,洛清對她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所以侯夫人也怕到時候洛清在鄭國公府羞辱秦典卿,索性讓她留在侯府罷了??僧斍氐淝涑蓱z來求自己時,她卻動搖了??粗氐淝淠菑埑鰤m絕艷的臉蛋,想想鄭國公府出入的權貴們,便決定帶著秦典卿去。洛清她再囂張,也就是在定遠侯府稱王稱霸,嫁做人婦了,難道還敢在鄭國公府撒野?她是鄭國公世子夫人沒錯,可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定遠侯夫人呢。 “原來卿卿這么不找人喜歡?!鼻氐淝涞土祟^,咬著唇,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那卿卿便不去礙人眼了吧?!?/br> “卿卿!”洛昀往秦典卿面前一站,攔住了要走回去的她,“你是娘的親侄女兒,怎么不能去鄭國公府了?二jiejie她還能做了鄭國公府的主不成?你別怕,跟著表哥去就好了,表哥在,沒人敢欺負你?!?/br> 洛瑾看著洛昀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心里覺得委屈極了,明明自己才是親meimei,為什么四哥哥卻總是護著一個外人。洛瑾揉了揉眼睛,撅著嘴走開了。 鄭國公府與定遠侯府離得極遠,定遠侯府的馬車駛了許久才到,一下車,便見鄭國公府門外已經停了許多馬車,有管家將他們領進了門,洛清早在中堂候著了。 “奶奶!”洛清今日是主人,穿了紅色銀線團福如意錦緞長袍,妝容精致,頭上兩支赤金蝴蝶花簪十分搶眼,使得她整個人都艷光四射,“您可來了!” 末了又見到后面的定遠侯與侯夫人,她臉上笑容淡了些,但卻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禮,“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了?!?/br> 侯夫人親熱地拉了洛清起來,“幾日不見,清兒越發美了?!?/br> “自然了?!甭迩逍︻伻缁?,摸了摸自己的蝴蝶花簪,“母親生得國色天香,女兒怎么也不會差啦!” 侯夫人一聽,臉上笑容立馬掛不住了,“是、是啊……” 而一旁地洛雍聽了這話,眼神中卻透出一絲痛楚,但一瞬即使,來不及讓人撲捉到,“行了,進去吧?!?/br> 鄭國公和他的兒子已經出來了,鄭面色發黃,大腹便便,十足一個中年發福的模樣。國公的兒子眉眼生得英俊,身材卻有些單薄,而鄭國公卻與洛雍等人寒暄了一陣后便進了中堂,女眷們便由鄭國公夫人和洛清帶去了偏廳,里面已經坐了許多婦人和小姐。而鄭國公卻單獨請了老太君到中堂入座,蕓生與吉煙一同跟在鄭國公身后,只是還未走到中堂,鄭國公行動便緩慢了下來,上氣短促,似乎就要喘不過氣來,立即就有人上去扶住了他,蕓生一看,他臉上依舊開始冒細汗,不停地抓子自己的衣襟,看樣子是熱急了,一邊艱難地大口喘氣,一邊又咳著喉嚨里的痰,面色依舊漲得通紅,眼看就要兩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鄭國公 三十六章 “快!”鄭國公身后一個管家裝扮的男人和世子連忙扶住了他,“扶國公爺進去!去拿國公爺的藥來!” 老太君被這突來的變故嚇住了,連忙讓了道,讓后面的人上來伺候鄭國公。 但是似乎這類事情在鄭國公身上時常發生,世子和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扶著鄭國公坐到了中堂偏廳里,隨即便有人端了一碗藥水來,已經喘不上氣的鄭國公臉色發紫,渾身快要抽搐起來,見了那碗藥,像是餓狼撲食一般彈坐了起來,拿過拿碗藥水便灌了下去,不一會兒,只見鄭國公呼吸慢慢平復了下來,再坐直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剛才發病的樣子了。 “讓老太君和定遠侯見笑了?!编崌樣樀匦α?,“我這是老毛病,時常發作,不過一碗藥下去便好了?!?/br> “鄭國公是國之棟梁,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呀?!崩咸P切地說道。定遠侯也順著老太君的話寒暄了幾句,繞過了這個話題,老太君又問道:“不知鄭國公今日單獨叫了老身來,是有事相告?” 老太君此話一出,鄭國公與世子臉上皆浮現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鄭國公對世子使了個眼色,世子便立馬站了出來,鞠了個躬說道:“是這樣的。小婿與清兒成婚已經兩年有余,但……尚未育有兒女,小婿……也老大不小了,不得不有些心急……” “賢婿的心情我也明白?!甭逵阂娛雷诱f話支支吾吾地,心有疑慮,洛清兩年來沒有生下孩子他們是知道的,也很著急,可世子怎么倒一副全是他的不是的樣子,“但清兒兩年來落了三個孩子,身子怕是已經虧空……” 洛清兩年來并非從未懷孕,反而她曾懷上了三次,但都沒能保住,如今身子怕是已經受了大創,不知以后還能不能…… “子嗣乃大事,得主上恩典,璋兒已經封世子,可若是一直無子嗣,這世子之位……”鄭國公并未將話說完,便看了看洛雍和老太君的臉色,見他們雖面露不忍,但卻知道這是事實。 “如此,那鄭國公覺得該如何是好?”洛雍正了臉色,抬了下巴看著鄭國公。 “昨兒,璋兒身邊的一個女子,已經診出了三個月的身孕……”鄭國公想到這兒,臉上止不住帶上了一絲笑,雖想盡力止住,但眼里的喜悅卻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盼了這么多年,總算要盼到一個孫子了,“璋兒已經二十有二了,若是清兒一直無孕,這……” “親家公的意思我明白了?!甭逵赫玖似饋?,止住了鄭國公的話頭,“清兒未能為鄭國公府傳宗接代是她的不是,但她到底是明媒正娶的爭氣,且是主上親封的縣主,怎能讓妾室先生了庶子。但親家公重子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只一樣,這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都要記在清兒名下?!?/br> “自然自然!”世子賀裕璋猛地點頭,見鄭國公這么好說話,便松了口氣,原本嫁人從夫,這種事已經無需過問妻子娘家的,但偏偏洛清身份不一般,祖母是老封君,父親是定遠侯,生母又是郡主,所以她也有宗室血脈,這種事本就打了娘家臉,若再不過問,怕是以后兩家便有了隔閡,“自然是要記到清兒名下的?!?/br> 鄭國公和世子見此事已經談妥,便喜笑顏開,不想老太君卻突然開了口,“還有,待孩子生下后,必須去母留子?!?/br> 賀裕璋一聽,立馬呆在了原地。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是他表姨母的小女兒,他的青梅竹馬,兩人少年時便海誓山盟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只是小表妹身份低微,無法嫁給他做正妻,而如今懷了他的孩子,他原本打算抬她做貴妾的! “祖母,這恐怕不合適吧?”賀裕璋臉上笑容垮得比哭還難看,差點就要給老太君跪下了,“泉泉她、她……” 見賀裕璋如此驚慌,老太君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世子爺連區區一個妾室也舍不得?” 其實只要孩子記在洛清名下,她便無后顧之憂了。但老太君在給洛清定親前便知道,這個世子有一個感情深厚的小表妹,一開始說有個女子懷上了孩子,老太君便懷疑是她了,現在見賀裕璋眼里的痛色,便更肯定了是她。老太君吃齋念佛多年,向來慈悲為懷,但一想到自己親孫女兒的后半輩子的幸福極可能會被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子搶了去,便再也不管什么慈悲了。本就是青梅竹馬的兩人,來日若生下了長子,那世子心里怎還可能有清兒的位置? “祖母,那是我的表妹??!”賀裕璋再也顧不得禮儀,他撲到老太君面前,似乎就要傾訴自己對小表妹的滿腹情誼一般。 “璋兒!”鄭國公見自己兒子失態,連忙呵住了他,“一個妾室而已,也值得讓你這幅模樣?你退下去!” 洛雍見賀裕璋痛色都流露到了臉上,便冷冷地看著他。一個低微如螻蟻的妾身,在賀裕璋心里的地位還能越過自己女兒不成?若是以后賀裕璋把一個妾室捧到了手心里,那自己女兒的臉該往哪兒放?剛才本還覺得老太君的“去母留子”太狠了些,但現在看來,這妾室確實是一個潛在的威脅。雖危及不到自己女兒的地位,但讓自己女兒一輩子過得不舒坦,還是很有可能的。鄭國公爵位雖比自己高了些,但那也是他祖上積下來的,而如今自己手握兵權,自然是不用怕他的。 “爹!”賀裕璋見自己父親也向著老太君,不由得后背發涼,“泉泉她……” “沒能來陪著父親和祖母,真是清兒的不是!” 賀裕璋還想再掙扎一番,卻被洛清打斷了。 洛清臉上洋溢著笑容,穿著一身紅衣逆光走了進來,當真像是渾身在發光一般,渾身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連倒將賀裕璋襯得如同市井男子一般。 “奶奶,您今日來了鄭國公府,孫女兒還沒帶您好好四處看看呢?!甭迩迮c眾人請了安后,便笑著對老太君說道,“與其為了一個女人爭得臉紅脖子粗,還不如看看這國公府的風景呢。這府里的園林可是京城一絕呢,許多人都曾慕名而來,奶奶不想看看嗎?” 老太君與洛雍見洛清這幅樣子,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反而鄭國公和世子眼里閃過驚訝,沒想到,洛清竟有這樣的氣度? “清兒,莫胡鬧,在說正經事兒呢?!崩咸詾槁迩逵衷谌涡粤?,便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站到后面去。 “清兒沒有胡鬧,清兒是真的想帶奶奶好好欣賞一下國公府的美景?!甭迩蹇戳速R裕璋一眼,眼里沒有任何波動,“世子爺的表妹我還從未放在眼里,若非要她死了,我才安心,那豈不是昭告天下我洛清怕了她了?” 不理會賀裕璋的神色變化,洛清又看向了鄭國公,“剛才來的路上聽說父親的哮喘又發作了?現在可是好了?” 見洛清轉移了話題,鄭國公自然趕緊順著臺階下了,“雖是頑疾,可幸得良方,已經無礙了?!?/br> 洛雍看了老太君一眼,兩人交換了眼神,心里便明了。今日是鄭國公祝壽,確實不該在此刻提這樣強硬的要求,反正孩子生下來還早,有的是時間。老太君便起身,溫和地說道:“不知鄭國公用的是什么神奇的方子,剛才見了療效,著實是立竿見影啊。我也有親戚患了哮喘,可卻從未用過這樣好的房子?!?/br> “說來也是偶然?!编崌娎咸惶岽耸铝?,便帶著笑說道,“這是幾年前去南方時,聽說的民間偏方,喚作五虎湯,配方也簡單,就是石膏、麻黃、杏仁、枳殼、細茶葉各一兩,但一碗下去,我這老毛病立馬就止住了,如今我已經喝了好些年,沒有一次不見效的?!?/br> 聽了鄭國公的話,蕓生立馬悄悄去打量了鄭國公的身形,果然…… “這大熱天的,鄭國公竟了穿了這么多?!崩咸吹洁崌臉幼?,便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得了口瘡時,也是畏寒,“可是有些怕冷?” “許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便不如以往了吧?!编崌珦u搖頭,老太君又問道,“鄭國公是主上的肱骨,可不能垮了身子啊?!?/br> 說罷便往外走去,卻看見蕓生皺著眉頭,便低聲問了句,“怎么了?” “奴婢覺得,鄭國公喝的藥有問題?!?/br> 蕓生說得小聲,卻被走在老太君身邊的洛清聽見了,“你說什么?” 老太君也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五虎湯的幾味藥雖是奇效,可卻是大補大泄之藥,長期服用,對身體的虧空很大呢?!笔|生低聲說了出來,鄭國公聽見了,便睜大了眼睛,看著蕓生,又看看老太君,一副迷惘地樣子。 “鄭國公,這是老身身邊的人,在醫術上還算有些造詣?!崩咸f道,但鄭國公依舊狐疑地看著蕓生。 “奴婢斗膽問一句?!笔|生垂首斂目,十分恭敬,“國公爺是否最近才出現腹部發脹,雙腿浮腫光亮,夜里難以平臥,且喘息聲重,明明身熱煩躁卻又畏寒?” 鄭國公原本狐疑地看著蕓生,但聽她說了這些,眼里的神色逐漸轉為驚嘆,雙唇微張,說道:“神了,確實是這樣?!?/br> 蕓生看了老太君一眼,老太君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若真是這樣,那這五虎湯已經傷了國公爺的脾胃,氣機不能運轉導致您現在的虛脹,若是繼續服用這五虎湯,后果不堪設想……” “這……”鄭國公立馬變了臉色,似乎自己剛才喝下的是毒藥一般,“這、這民間偏方果然不能輕信??!太醫開的藥方我嫌棄它起效太慢,不想這奇方,卻是這樣殘害了我的身子!” “爹,那兒子明天便去請了太醫來?!辟R裕璋此刻心里也擔憂了起來,這段時間父親身子的虛弱他是看在了眼里的,只是父親忙于政務,便并未太過注意自己的身體,且蕓生似乎只看一眼便看出了父親的癥狀,著實有些本事,他不得不為父親擔心。 老太君又和鄭國公寒暄了好些,才又洛清陪著往女眷們待的偏廳走去。 路上,老太君止不住嘆氣,“清兒,若世子的表妹太過囂張,你定不要委曲求全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是不用怕了她的?!?/br> “孫女兒何時委屈過自己?”洛清笑著搖頭,只是神色又突然暗淡了下來,“只是孫女不愿去爭罷了,反正啊,和她斗,斗不過時間,斗來的,也暖不到心底?!?/br> 老太君聽了洛清的話,反倒釋然了,連孫女都這么看得開,她又擔心些什么呢? 進了偏廳,老太君不見洛瑾和秦典卿的身影,侯夫人說兩個小女孩各自去園子里玩了,老太君放心不下,便叫蕓生去看看,只是蕓生去了不久,便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說是秦典卿和蕓生一同落水了! ☆、醉仙花 老太君一聽,臉色立馬白了,“怎么回事?” 那丫鬟攥著雙手,“奴婢不知!” “奶奶,咱們先過去看看?!甭迩逡宦犑乔氐淝?,便下意識覺得是她又在作了,又想到此時正在前廳內的侯夫人,便冷笑著扶了老太君往園子里去。 鄭國公府亦是百年老宅,其府內獨特的構造早已聞名京城,據說鄭國公府的園林都是當年老國公爺親自設計的建造時一磚一瓦都親自把關,才有了如今的鄭國公府。 洛清嫁來時,這國公府內沒有一個人稱她心的,到唯獨這風景卻甚合她意。 只是良辰美景當前,國公府最富盛名的月彎湖旁邊卻圍滿了人。 月彎湖正如其名,形狀如一彎新月,中間寬敞開闊而兩頭狹窄。此時,落了水被救上來的蕓生和秦典卿就在月彎湖的頭角旁的亭子里瑟瑟發抖。洛昀站在秦典卿對面不遠處,急切地看著她,但礙著人多,也只是問了幾句便不再多說。 “到底怎么回事?”洛清作為主人家,她一來,人群中便自動為她讓開一跳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 秦典卿被嗆了幾口水,此時還沒緩過來,臉色還有些發紫,只是洛清還不等她開口,就瞧見了停泊在一旁的扁舟,上面零零散散地擱著幾只花。 “你到湖里摘了花?”洛清瞇了瞇眼睛,走近了去看,確認了扁舟里的花確實就是養在湖里的那些花。 秦典卿正想點頭,卻看見洛昀站在對面朝著她拼命地使眼色,雙手放在袖口不停地擺動。 “并沒有……”秦典卿雖不知洛昀為何做此舉,但她知道洛昀不會害她,既然洛昀叫她否認,她便否認了。 早已有人領著老太君坐到了一旁,吉煙到了蕓生身旁,低聲問了幾句,知道沒事兒便又走回了老太君身邊。 “那這扁舟上的花是怎么回事兒?”洛清皺了眉,嘴角卻帶著一絲譏誚的笑容,“莫非是它自己跳到船上去了?” “這……”秦典卿看著洛昀急切地對自己使眼色,心里疑惑極了,不就是幾支花嗎?她摘了幾支花難不成洛清一個堂堂的世子夫人還能舍不得?但見洛昀臉色難看極了,她便想此事莫非有古怪?此時,正好有下人拿了干凈的披風來給兩人披上,給她拿披風的丫鬟在給她披上雙肩時,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四少爺說,千萬莫要承認!” 這樣一來,秦典卿心里便沒底了。她看了洛昀一眼,雙手捏住了裙角,垂下羽睫,遮蓋住了眼里神色,“是蕓生去摘了花,只是沒站穩,一個不小心便跌落了下去,我想拉她一把,但是我手無縛雞之力,不僅沒拉住蕓生,反而還被她帶到了水里?!?/br> “你!”蕓生本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們說話,只是沒想到秦典卿卻突然顛倒了是非!本來就不是多大個事兒,原本就是老太君不見洛瑾和秦典卿,便讓蕓生來看看,蕓生見到洛瑾后,知道她倆沒在一處,便想再去找找秦典卿,走了許久才在這兒找到正準備上船的她,秦典卿身邊只跟了個如香,怕她一人劃不動船槳,便要蕓生一起上船,而劃至湖中央后,秦典卿突然看見了一簇開在水中的鮮花,像牡丹,卻又沒有那么艷麗,而且是生在水中的,頓時便覺得意境都不一般了,秦典卿便想摘一些,只是沒想到才摘了幾朵,她就不小心滑落了下去,電光火石之間,蕓生便伸了手去拉她,不想卻沒能成功,反而被她拉下了水。但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蕓生不明白秦典卿為何是這樣一番說辭。 “先讓兩個孩子去換一身干凈衣裳吧?!崩咸娨矝]什么大事,便說道,“仔細著涼?!?/br> “各位小姐請先回偏廳吃茶,我安置好了這里便來作陪?!痹趫鰢^的只有幾位官家小姐,其他的都是下人們,聽了洛清的話,雖還想看看熱鬧八卦一番,但也不得不走開了,只有幾個丫頭,還一步三回頭的。而洛昀,還現在原處一動不動。 洛清回頭看向老太君,笑著說道:“這醉仙花可是公公的寶貝,如今被人摧殘至此,非同小可,孫女兒不得不仔細過問?!崩咸櫭伎粗|生和秦典卿默許了洛清的做法,于是洛清便坐了下來,大紅的裙擺散開,像極了開得正盛的牡丹花,她鳳眸微挑,看著洛昀,輕啟紅唇,“我的家務事,四弟弟也要過問嗎?” “卿卿是我表妹!”洛昀猛的往前兩步,他心里清楚秦典卿不認識那國公爺最寶貝的花兒,于是闖了禍,如今落在了洛清手里,她定不會手下留情。 洛清看著洛昀雙目瞪圓了,袖口下雙手也握得緊緊的,換做別人看了,哪里能聯想到這是一脈所出的姐弟,分明就是一對積怨已深的仇人??! “一口一個卿卿卿卿的叫著,也沒見你平日里對瑾兒如此熱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秦小姐才是你親meimei,才是侯府大小姐呢?!甭迩遄I笑著說了這話,立馬抬了抬下巴,面色冷如冰窖,“這里是鄭國公府,洛四少爺還想做了主不成?” 老太君見兩個孩子又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勢頭,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昀兒,這里是鄭國公府,聽你二jiejie的?!?/br> 洛昀也明白,不管是鄭國公府還是定遠侯府,洛清都囂張慣了,從未將他放在眼里,但此時他若走了,指不定洛清要怎么發落秦典卿呢,但是……見洛清坐著前方,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椅把,猩紅的蔻丹格外扎眼,“二jiejie,那弟弟便告退了?!?/br>